第37章 杀戒大开
大宋皇宫。
凌家军已占领皇城，赵显淳等人被擒。
大庆殿中，威风凛凛站了四五个身披铠甲的将领。
“一路疾行，我军虽疲惫之师，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宸王还未赶到，不知将军准备怎么处理老皇帝，还有那个暴躁太子。”说话的人双十年华，五官端正，正是凌平洲的参谋逐雾。
平洲望向皇位，徐徐转身，气势凌人。
逐雾看向平洲身后的皇位，试探道：“现在城中，有人谣传将军您，要篡位。”
“胡说八道。”搭话的是一个女将-妍霜，面容姣好，扬眉凤眼，薄唇轻启。
平洲侧目，似是嫌他们太聒噪，摔袍向殿外行去。
逐雾追来：“将军，你要去哪儿，现下正是你坐镇皇宫的时候，待宸王殿下登基后咱们好回雁门关。”
“出宫。”平洲似是感知到什么快步向殿外行去。
几人追来，逐雾甚是不解的问：“什么？不是，咱们好不容易杀进来，现在出宫干什么？”
“我曾收到密信，赵子勋将婚期提前了。”平洲边走边应声。
“赵子勋？他提前个婚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攻城的，又不是来喝喜酒的。”
“自然不是来喝喜酒的，是来，抢婚。”
“什么？”身后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你，你率四十万大军，抢婚？”逐雾惊讶不已：“你说抢天下我也信啊，抢婚是什么？你可从来都不开玩笑的！你别吓我啊？”
“认真的。”平洲侧目望向几人，依旧一脸严肃。
“不是，你说这个抢婚，这天还未亮，咱们是不是稍稍休息片刻，再光鲜登场，我们日夜兼程都好几宿未合眼了。”
“你们休息，我自己去。”
“不不不，不是，我还是追随你。”逐雾瞬间起了精神望向妍霜。
妍霜粗声道：“将军要抢谁，抢几个？何时出嫁，我替你抢去。”
“昨日，我亲去。”
逐雾瞠目：“昨日，现在别人已，已经完婚了，这洞房也入了，咱们是不是来迟了？”
“我没说迟，便不算迟。”平洲止步，属下牵来战马，战马入宫，数十万大军驻扎皇城，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敬畏的？
“这是什么意思？”逐雾一头雾水。
凌平洲未理会他，跃身上马，扬鞭而去，几人随意点了几队人马紧随其后。
建安侯府。
满地流淌的鲜血和随处可见的尸体令人窒息，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的侯府沦为契丹人的泄欲场。
高官贵女被贴身绑在一起，反抗过的人被吊在树上，徐姨和秀兰也在其中，嘴里塞着粗布，无法哭喊。
为首的契丹人扯下喜字在手中把玩哄笑，场面格外讽刺。
这人猛的将我搂进怀中，细细打量着，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直接扯掉我的外衫，扒开肩胛处的伤口，丝丝鲜血染红香肩，他探头贪婪的嗅着，调戏道：“你的血都是香甜的味道。”
“放，开她。”赵子勋动弹不得屈辱至极，恨不能化身厉鬼将这些人挫骨扬灰。
其中一个契丹人见赵子勋还能说话，举起大刀，欲向他身上砍去。
“不要”我声嘶力竭。
为首的契丹人踢开手下，亲自抓起赵子勋的脖子，端详道：“你们新婚啊！可真是一对璧人，这小子还是个建安侯？在你们大宋可是个大官啊，难怪能娶如此美人。”
“你放开他。”我见赵子勋被掐的喘不过气，伸手去扒契丹人的手，契丹人□□道：“哈哈哈，我替他洞房，让他在旁边好好学习，好不好？哈哈哈，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哈哈哈。”一众契丹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女人看起来太不经事，必须要温柔啊，别给弄死了哈哈哈。”
“当然，回头还要把她献给大王呢，她这样的绝色，整个天下都不好找。”契丹人拖着赵子勋，将我扛起朝房内走去。
厉风袭来，一根拂尘缠住契丹人的脖子，这契丹人顿时四肢僵硬，我从他肩上掉落正好被人接住，众人大惊失色。
我竟是在阿娘怀中，一时惊喜过望。
阿娘见我衣衫不整，浑身是血，顿时双目通红，拂尘穿过契丹人的脖子，他当场毙命。
我拾起外衫慌乱套在身上，如梦中一般。
“姐姐。”玉笙与楚弘逸快步跑了进来与契丹人对峙而立。
楚弘逸扶起赵子勋，玉笙执剑站在最前面。
一众契丹人大怒：“又来了几个送死的。”
“玉笙，你照顾茵儿。”阿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玉笙快步过来扶住我，阿娘头戴巾帼，手持一根拂尘向前行去，气场凛人。
她竟会武功？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我望向不染尘世的阿娘，这契丹人为首的虽死，但院中还有两三百蛮汉，这如何敌的过。
“我佛慈悲，可放你们走。”阿娘尽力克制凌厉的目光望向众人。
契丹人不以为然直接持刀砍来，阿娘运功出尘，杀戒大开。
破晓，晨光洒向众生，红日升起，拂尘满是鲜血。
阿娘使用的招数与平洲相近，似是无人能敌，契丹人节节败退，死伤过半，剩余的这几十人退至墙角，退无可退，早就毫无斗志只想逃命，胆敢越墙者也被阿娘击杀，顿时恐惧弥漫。
“将他们解开。”阿娘似是疲惫，只命契丹人解开院中捆住的高官贵女。
徐姨秀兰被放下时几乎晕厥，众人摇摇晃晃的躲到我们身后害怕不已，契丹人趁机放出冲天信号，阿娘杀他时已经迟了。
看来契丹人还有很多，位置暴露，再留此处怕是只能坐以待毙。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阿娘回头望向楚弘逸，周身杀气的阿娘与佛堂中的阿娘判若两人。
楚弘逸深情又敬意满满的望向阿娘，只背起赵子勋带着众人向府外跑去，玉笙将我交给徐姨秀兰照料，自己要留下和阿娘并肩作战。
阿娘飞檐走壁武艺超群，玉笙虽不及，却也是习武的好手，再瞧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儿真是碍事，只能和徐姨秀兰一起先行逃命。
府外也不比府里乐观，满地尸首随处可见，朱雀大街上空无活人。
从前的热闹恍如隔世，高官贵女逃至此处皆是放声大哭，好不容易看到几个官兵模样的小吏，喊也不理我们，听到声响，许多百姓家中跑出来一些衣衫不整的契丹人，起哄□□，不难想象昨夜有多少人无辜百姓遭殃。
楚弘逸大喊：“大家快跑。”
众人见状四散逃离，楚弘逸将赵子勋交给徐姨秀兰，自己拔剑挡在路中间，我们四人步履蹒跚向后跑去。
“茵茵先走，不要管我。”赵子勋挣扎着，双瞳布满血丝，一心只想我赶紧跑。
契丹人看见我们吆喝着走来。
我去扶赵子勋，几人还是走不快，赵子勋推开我们：“求你，快走。”
我回头望向身后追来的契丹人，大步向前跑去，清晨的太阳竟也如此令人目眩。
楚弘逸很快被契丹人击倒，徐姨和秀兰分别被制住，契丹人踏过赵子勋的身体狂笑着追来。
我散开的外衫似是令这些契丹人更加兴奋，一个个如饿狼般望着惊慌逃命的我，像是望着已经到手的猎物。
我脚底生软，恐惧和绝望再度袭来，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向前跑，鞋子掉落脚下失衡险些摔倒时突然被人搂进怀中，我奋力挣扎却是软绵无力。
“是我。”阳光下平洲银甲白袍如梦如幻，他低眸心疼的望着我。
“吁~”马蹄声刺破长空，不远处停了四五匹烈马，马背上都是身披战甲的将领。
“她是谁？”妍霜看向这边。
“嘿，你们看见了吗？方才将军弃马一跃数百米，帅的无与伦比。”逐雾洋洋得意两侧张望。
契丹人见凌平洲盛气凌人的模样，拔腿便跑。
平洲抱我起身，看了马背上的人一眼，命令道：“杀。”
“驾。”几人纵马从我们身侧追去。
逐雾学平洲轻踏马背纵身跃起，从天而降挡在契丹人身前，拔出寒剑摔袍转身时，十几个契丹人已经倒地，妍霜摊手表示自己还未出招，再看向一侧的斩风刚刚收刀。
快刀斩风，出刀无影，收刀留痕不留命。
逐雾指了指他责备道：“你下次能不能让我也，稍微有点出剑的机会？”
“呃。”斩风冷冷的望向逐雾。
妍霜也不甩他，几人向我们行来。
楚弘逸踉跄着走近，平洲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我。
徐姨秀兰跑去去扶赵子勋。
只听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似有千军万马，我闻声花容失色如惊弓之鸟，平洲牵起我的手，温声道：“别怕，是凌家军。”
不远处如天降神兵般布满铁骑，赵子勋冷目望向凌平洲，目光停留在他牵我的手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我见状赶紧脱开平洲的手，拿出手绢给赵子勋擦血。
平洲见我对赵子勋这般温柔，瞳孔紧锁，赵子勋顺势搂住我的肩，他重心不稳我若脱身他必会摔倒，我未反抗，回眸望他，他嘴角露出一丝慰藉，瞳孔失神晕死过去，楚弘逸赶紧抱住他。
众人见我与赵子勋身着喜袍，又见我对赵子勋十分关心的模样，料想我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再看了看平洲深沉低落的神情皆不敢多言。
“斩风，妍霜，带人巡查都城，再有欺辱百姓者，杀。”
“是。”
“逐雾，你速回皇宫。”
“是”
几人携铁骑退去，平洲身侧只留了两个将领模样的男子随着。
朱雀大街上出现了阿娘与玉笙的身影，玉笙手臂滴血，阿娘扶他走来。
平洲还是第一次见阿娘，他注目望去，神情复杂。
阿娘也看到了平洲，她屹立原地，神情恍惚。
平洲率先打破沉寂，对左侧人道：“志远，速去将御医带到楚府。”
“是。”
众人回楚府时，楚府也遭到了洗劫，整个楚府似是空无一人，我们回到后院，地上并无血迹。
“程步云。”玉笙大声呼叫。
这程步云向来胆小，遇事必定是先藏了起来。
闺院，程步云探头探脑的打开房门，楚弘逸将赵子勋放在软榻上。
接着一个两个七八个上十个，三四十人从我的房中走了出去，楚弘逸一脸茫然的望向我与程步云，我与程步云望向凌平洲，众人惊讶不已。
“大家没事就好。”平洲面色讪讪，此言显然并不吃惊。
没多久数名御医被带来，除了赵子勋伤重，其他人都是外伤，经过御医包扎止血，赵子勋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御医给楚弘逸涂抹跌打药膏，阿娘亲自给玉笙包扎伤口，我与平洲坐在案桌旁，平洲全神贯注的看着御医给我把脉。
“怎么样。”见御医抬手，平洲关切的问。
“姑娘旧疾未愈，心绪不宁，需要静心修养，切勿忧思过重，剩下的是些皮外伤，按时擦药不会留疤。”
“御医可是从太子府来？”我若有所思的望向身前的中年男子。
“正是。”
“你可知，顾重禹，他，他的伤势如何了？”
御医神情惶恐望向凌平洲，平洲端起一杯热茶似是无关紧要道：“但说无妨。”
“顾大人箭穿胸膛，性命垂危，我等本都是在太子府照料，如今太子府被封，顾大人身边只几个丫鬟伺候，无药无医，不知能熬几日。”
“恳请御医，务必救救他。”我满脸担忧，言词恳切。
御医面色为难。
“志远，命人将顾重禹送回顾相府，多派些御医过去照料。”
“是”
我感激的望向平洲。
志远正欲离去，又请示道：“这顾相府，是不是也被封了？”
凌平洲垂眸：“忘了，他是驸马。”
“是，那属下将他送回驸马府。”
“林宁，你将赵小侯爷，送回侯府吧，命几个御医专心医治。”平洲吩咐。
“是”
转眼房中只剩下我们一家人，再是平洲和程步云。
玉笙包扎完伤口激动不已的走到平洲面前：“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居然连太子府都敢封。”
“表哥无需久留楚府，你们刚刚进城，诸多事物需要你安排处理。”我望向平洲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面前，心中怎能不喜。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平洲内疚的望向我。
“不迟不迟，哥哥英雄救美，来的正是时候。”玉笙开心道。
阿娘过来拉住玉笙，免得他再胡言乱语，平洲起身：“姑姑。”
“你和你爹，眉眼处最是相像。”阿娘望向平洲亦是满心欢喜。
“茵儿说的不错，平洲勿要久留，免得误你大事。”楚弘逸正言附和。
平洲脉脉的望了我一眼，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