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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观十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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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只秀兰在房中熏香,她神秘兮兮的说起昨夜归府的场景。

    是平洲表哥抱着茵茵小姐,秋怡表小姐背着玉笙少爷,望南表小姐却是东倒西歪被牵引回来的,一路上摔了不少跟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茵小姐才是上将军的亲妹妹。

    正试了两件玉笙平日穿带的男装,秀兰就道平洲上将军来了。

    我扮好男妆侃侃出言:“请表哥进来说话。”

    “……”平洲未应声。

    昨夜不是他抱我回来的吗?今日怎么连闺房也不敢进?

    “你进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平洲又敲了敲门,伴着一缕流光推门而入,玉冠束住如墨秀发,身姿挺拔,玄色冕服绘有章纹,腰系白玉,佩剑在左,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茵儿,要给我看什么?”他侧身而立。

    “看我,你看一眼我不就知道了。”

    秀兰见状嗤嗤笑了起来,平洲这才正目望向我,愣了半响:“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别忘了昨日答应我的事。”我固执的望着他,又费了几番口舌,他才勉强同意,携我跃出高墙,当真是轻功了得。

    古人一日看尽长安花,我要一日观完十六楼美女。

    平洲带的银子如流水般哗哗啦啦,只要银子使得快,环肥燕瘦总有样貌出挑的。

    先后观了五六座艳楼,老鸨说所有姑娘都被看过了我们才离去,离去时总能听见老鸨在背后啧啧称怪,只看不摸头一回见。

    很快钱包空空,平洲只吹了个口哨,便不知从何处跃来两个随从模样的男子,平洲同他们低语了几句,他们反应迅捷应声远去,片刻功夫又送了不少银两来,我与平洲继续往剩下的艳楼行去,所剩艳楼越少,心情却越是忐忑,总觉此事不易。

    平洲见我垂头丧气,宽慰道:“不必气馁。”

    “嗯。”

    下面要去的醉仙楼是天下第一艳楼,必有所获,我二人款步而至,门口的小厮眼疾手快,见有客来立即拥上前牵马招呼。

    第一艳楼华丽精致,雕梁画栋,老鸨风韵犹存非那见钱眼开之辈,料想要一观醉仙楼的所有姑娘还得大费周章。

    “官爷是第一次来吧。”老鸨嬉笑着,手指佛上平洲的胸膛,因是见平洲气度不凡故亲自来迎,我紧紧站在平洲身侧,老鸨媚眼看我时心中一荡随即会心吟笑起来。

    今已去了七八处艳楼,可不是第一次了,平洲用佩剑隔开老鸨的酥手,正声道:“我说了,把醉仙楼的姑娘都叫出来。”

    “啊哈哈哈,看来官爷还,不是汴京人士。”老鸨媚笑着,并不慌忙解释,自言道:“请两位官爷楼上雅间,好生备些酒菜助兴。”她许看出我的女儿身,并未安排名妓作陪。

    平洲使出许些银锭子,坦言:“今日专程而来,吩咐的事情照做便是。”

    “这是自然,不过醉仙楼美女如云,群芳争艳,官爷既是专程而来,何不住上十天半月,共享极乐。”老鸨见平洲出手阔绰,搔首弄姿的谄笑着。

    平洲见她越发放浪,怒声呵斥:“放肆!”

    “官爷息怒,只是我醉仙楼的姑娘既居天下一绝,或是他乡异域风情或曾是高门贵女;或擅长诗词歌赋,染指琴棋书画;聪慧绝色者,娇艳妩媚者,各有性情,官爷若只是随意叫出来瞧瞧,怕是难以体会这其中的妙处,且不说,我醉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雅妓者与正七品之上官吏作陪,名妓者与正五品之上官吏作陪,花魁者可自选慕客,许些姑娘荣受怜惜,除了恩主再不接客。”老鸨津津有味的讲着。

    平洲厉声:“我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再说一次,吩咐你的话照做便是。”

    “这,这……”老鸨见平洲似是动怒,又瞧他正气凛然的模样不像是寻欢作乐而来,只当是故意找茬,随之一个眼神,暗藏在厅后的七八个壮汉蜂拥而至,一时间我吓的粉拳微颤,平洲见状护我入怀,尚未拔剑仅凭数招便将这些壮汉打的哀声连连。

    顿时醉仙楼章序全无,许多宾客闻声而至,楼上楼下驻足观望者议论纷纷。

    老鸨狂使眼色,地上的人慌忙撤退,好一副惨不忍睹,老鸨再细看平洲冕服上的章纹自知其不是泛泛之辈,恭恭敬敬求饶:“青天官爷恕罪,奴家这营笑之所让官爷动怒已是不该,还请官爷后院雅间稍候,奴家这就去安排未侍客的姑娘们一一去雅间给官爷请安。”

    “不是未侍客的姑娘,是所有姑娘。”平洲一惯说一不二的心性,他既答应帮我寻人,自不肯轻易放过这醉仙楼。

    老鸨面露难色,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必此事凭她难以抉择,我拉了拉平洲的衣袖,压低嗓音:“不如我们先去雅间看着。”说着只示意他此时人多眼杂,再商对策。

    “好。”平洲见我开口,再未为难,护我在身前半步,随老鸨往后院行去,众人见再无热闹可看也各自戏耍去了。

    绿荫庭院燕莺啼,粉墙环护,弱柳周垂,这醉仙楼的后院雅致隐秘,使人遐想连篇见之欢愉,老鸨安排我们在名为琉璃轩的雅间之中。

    小厮奉上茶水点心时,房里有序进来了第一批名妓,定眼看去婀娜多姿站了十五六人。

    我摇了摇头,平洲赏了银子,吩咐道:“换。”

    “换”

    “换……”

    一批又一批左进右出约摸看了三十多批人,看到后面只觉人影晃动,是头也晃晕了,随从抱来的一箱银子也全数赏完。

    老鸨上前斟茶,唯诺陪笑:“禀两位官爷,眼前这十六人看过,已足足观了六百零八人,万花丛中怕是再难挑出最好的,且后边再无侯着的姑娘了,今日便到此罢,奴家去唤来醉仙楼的花魁良白音给官爷作陪如何?”

    “良白音是不是已经看过?”平洲问。

    “这花魁还未见过。”老鸨摆了摆手让房中的十六位名妓自行离去。

    平洲闻还未见过,只问:“花魁几人?”

    “历届花魁一共有十三行首。”老鸨引以为傲。

    “醉仙楼号称名妓柒佰,如何只剩十三人未见?”我先前早已多方打听过,只怕叫人糊弄了去。

    “砰”的一声平洲将佩剑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佯装发怒。

    老鸨吓的哆嗦半响才开口:“这,这今日所见的六百多人已是老鸨使出了浑身解数,左右逢源借机差来请安的,其余的实在无法脱身。”老鸨未料到连良白音作陪,平洲还不动容,却又看了看我,颇为窘迫试探道:“再请花魁夭非非给这位小官爷作陪如何?”

    平洲怒形于色,握剑的手微微一动宝剑出鞘一寸,晃眼的白光直直的照射老鸨的眼睛,她吓的她慌忙后退。

    “如此,便去请来。”我立即出言缓和。

    老鸨又惊又怕,一时间哭笑不得面部微微抽搐的望向我二人,甚是为难。

    “是聋了吗?”平洲扬手,收回利剑,又瞪了老鸨一眼,他这凶蛮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老鸨惊魂未定连连称是,仓惶退出雅间。

    “茵茵怎么依了这老鸨?”平洲温声问。

    “剩下的人她请不来我们自己看去。”

    “自己去看?”

    平洲正思索,敲门声响起,他应声后自行进来了一个长脸男子,看模样的是平洲身边的随从,他说我们离府的事情已经被发现,现下玉笙、秋怡、望南正在四处找寻,料想他们也不会真的寻来此处,倒也无碍。

    我们正欲离去时老鸨邀了两个花魁进来,唤作良白音的花魁素色衣衫,娇艳欲滴婉转动人有清水芙蓉之姿,唤作夭非非的花魁浅褐色衣衫,一颦一笑顾盼生姿,香肩微露婀娜妩媚不愧为名妓行首。

    老鸨将人送到后匆匆退出琉璃轩,屋内灯火暧昧,两位花魁尽情释放魅惑,随从尽力克制口水吞咽,平洲干咳了声,随从才慌忙转身不去看这两个女子。

    我见两位花魁难掩得意之色,轻声问:“你们二人打算如何作陪?”

    “自是任凭官爷喜好。”夭非非媚声笑着,天南地北的客官各有所好,久经风月自是能够应付得当。

    “听闻教坊司以乐著称,想必二位亦是精通音律。”我略有兴致。

    随从在我们说话间缓缓转身只看平洲一人不看其他,平洲眸藏星光时而温情脉脉的望向我。

    “四弦琵琶《浔阳语》,白音弹了些时日,官爷若不嫌弃今日便献丑一曲。”良白音自荐。

    “一首如何够。”我似笑非笑的调侃。

    夭非非良白音对视莞尔一笑,似是料定我颇喜音律,夭非非随即柔声道:“琉璃轩中恰有一张七弦古琴名为知己,非非也愿献丑博君一笑。”

    “甚好,甚好,这七弦古琴可是好东西。”我啧啧称赞。

    “如此,还请这位官爷去我房中,我那《浔阳语》弹与你听可好。”良白音抬起纤纤玉手看向平洲,白纱下肌肤似雪柔若无骨,顾盼间秋波暗送,似是十分心仪平洲急欲献身的模样。

    平洲侧目望了她一眼,不解风情道:“不去。”

    她二人面色尴尬,相助取了乐器在琉璃轩中摆弄起来,我这才拉了拉平洲的衣袖,示意他就此脱身,平洲微微颔首先我一步往门口行去,我紧随其后。

    琴音未响,夭非非疑惑寻问:“官爷这是去哪儿?”

    我止步回身,见房中空余她二人满是不解,随从脚步快,已行到我前面正欲给站在门口的平洲开门,我招手差遣了随从回来,他如鹅行鸭步般行至房中,我正声道:“是这位官爷倾慕两位姑娘,我们在此岂不碍事,你们二人好好为他奏乐,我们另寻去处。”

    她二人不敢违逆应声称“是。”

    随从浑身不自在的端坐在琉璃轩中,我与平洲装作走错房间在后院逐一搜寻,惹的一众嫖客怒声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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