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
四人离去，办公室只剩下两人。
“你看他，像没事的样子吗？”华修问。
“和三年前一样的状态。”西古尔德金色的眸子聚起阴影，“只是，我不希望那样的事继续发生。”
“不会了。”华修说，“他也长大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把任何一个人看得那么重要了。如果是内疚，三年了，心理上的折磨，也够了。他已经不欠对方什么了。”
以夜的性格，她会立刻与无关的人划清关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如果是这种性格，那是最好的。如果这种伤害继续，我有义务让她付出代价。他不能有任何软肋。”
“西古尔德，现在才是真实的你。”
西古尔德收敛了自己，“我只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好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答应你，那个孩子若能安分，我便不会动她。”
飞行器上，法里奥看向苏瞬息，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他特意用轻松的语调：
“如果时钥·永夜站在另一边，她以后成了你的敌人，你会和她动手吗？”
苏瞬息望向窗外：“如果担心的都会发生，在那之前，当着她的面，我一定要说清楚一些事情，就是这样。”
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还是犹豫的。
进入极南的那一刻，给人一种时空穿梭之感。
极南的时间像是停在了上个纪元，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的空间。
阴森森的森林里，有火光划过。
飞行器穿过最前线的红色警戒区，每经过一个区，都是一道通行检查。
空中的红外警戒扫过机身，十四次安全扫描后，他们抵达只剩下两万三千人的第十三区。
其中一万人来自军校，八千人来自国际中心，五千人是曳戈家族剩下的维和军。
看到带着学院徽记的飞行器降落，一群人拥向飞行器。
弗里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还拉横幅……”
在一阵哇啦哇啦叫喊声中，他们听清了几个关键词。
“维和行动”“手抵巨楼”“被敌人围死”“空间控制能力”“太帅了……”
几人迅速反应过来这群学院人到底在说什么。
三人在心里骂了瓦耶·栩一通，把作战录像发到国际网上这招也太损了。
远在克里斯廷帝国另一头，开着暖气的办公室里，瓦耶·栩打了个喷嚏，“……是最近太冷了吗？”
几人被涌来的热情淹没，直到一人从后方飞行器上跳了下来。
“来这里度假吗！”扎特·西勒一吼，所有人迅速散去各就其位。
扎特·西勒手指关节发出的嘎嗒声在顿时安静下来的空气里格外响亮。
“她说话，完全不用扩音。”
“连斐利·策蓝都敢打的人。”
“斐利·策蓝和她差了十四岁，那不是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也没问题吗？所以你应该说，连斐利·策蓝都打过的人比较合适。”弗里。
三人的窃窃私语被她听到，扎特·西勒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去作战部。”
几人往一侧废弃灰色军用大楼走去。
其余同行的各人分别去了装备部和情报部。
十三区靠近远极点，夜长昼短，只有靠近文明世界的前十个区，才是昼夜等分的。等他们进入大楼，外面的天瞬间黑了。
“西勒教官，您为什么之前都不告诉我们，您这么厉害呢……”过道上，弗里小心翼翼地讨好她，以求她今后下手轻点。
另外两个人觉得弗里又要找打了。
然而，过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真要施展拳脚，还是有些太束缚了，殃及无辜。
不知弗里是否早就算计好这一点才敢问的。
只听西勒教官手关节又响了响，她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些，你们应该自己去搞清楚。”
头顶重压之下，弗里不问了。沟通失败。
作战部在开会，随后进来的几人立即入座，会议没有停顿地继续下去。
每个座椅旁都堆着一箱箱能量补充液。
可见这个会议是要开到天亮了。
会议桌上投影出十三区及其支援区的全貌。
他们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现状后，渐渐跟上了会议内容。
“……建议向第九区申请支援。九区目前还有四万两千人在。”
一位上校发言，“可是，第九区本来靠近八区。长距离调动耗费物资。”
“可接下来，还是十三区失控的可能性更大。”
“第十四区离我们更近，建议改为十四区支援。”
“……十四区虽然有三万五千人在，但是考虑到地形问题……”
扎特·西勒打断那位上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后方陷入失控，通知第十区和十五区，准备好分散火力分别支援第八区和十三区。”
前四区的失控渐渐得到压制，八区和十三区的同时出事的概率很大，东边各区有斐利家族军队，他们有那个能力分散兵力支援后方。
“可是……我们只能联络调遣国际中心军队以及学院队伍，十区我们可以联系国际中心将领，但是，十五区……”联络官脸上神色为难。他们哪里喊得动家族的人。
扎特·西勒给了联络官一眼，以她在军区的资历，没人敢反抗了。
联络官迅速收回为难的神色：“……我现在就联络两区指挥官。”
“我来联系十五区。”扎特·西勒嫌他动作太慢。
“……听说十五区的指挥官是她学生。”底下窃窃私语。
“……那确实是由她联系更方便。”
然而，扎特·西勒一个通讯打过去，没人接。
当着众人的面，她继续打了第二个，还是没人接。
在场的人互相看看。有助理在扎特·西勒耳边小声说，“西勒教官，人可能是在森林里，信号不好。”
这时候的扎特·西勒，突然诡异一笑，会议桌上的人看得毛骨悚然。
“就算是在天堑另一边，这第三个通讯也得给我接上。”
结果第三个通讯打过去，两秒钟后另一边一声惊呼，“老师——”
那一个凄厉的喊声吓众人一跳。
弗里拆开一支能量补充剂正要喝一口，被那声音一吓，全洒身上。
还真是给他猜对了。
“……我接上了，第三个我接上了……”那一边的人激动地语无伦次，她的声音被“刺啦刺啦”的杂音干扰着。夹杂在她声音里的，还有异兽的吼叫声和爆炸声。
信号虽然不稳定，但还是能勉强听清她的声音。
即便另一边情况危急，扎特·西勒还是愤怒了。
“……对不起老师，为了接上信号我尽力了，我找到了最高的树……”
众人，“……”这还能分神知道有通讯打来了吗？
会议室笼罩在炮火声中。
轰炸声中，是一人在怒骂，“去他妈的，敢咬老娘的树……”随后是一阵更猛烈的火炮声以及异兽死前的痛苦嚎叫。
“抱歉老师，我不是在骂您……”约芬·虹两幅面孔，一边骂地忘我，一边求饶。
异兽尚且不可怕，但是，如果得罪了……
“炮……炮么……”一军官面色复杂，瞄准问题就放一边，那种炮的后坐力也会把人给挤下狭小的树尖。“是怎么做到边分心连通讯，边瞄准发炮的……”
扎特·西勒对另一边的险情毫不在意：“调一支万人军队到十五区西南角，预备着支援十三区。”
“是的！”
“老师，我能先挂了吗？我这颗树要倒了……”信号又开始陷入“刺啦刺啦……”
众人，“……”
“等结束了你给我过来。”扎特·西勒冷漠地秒挂通讯。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弗里重新开了一支能量补充液灌下去压惊。
看来，扎特·西勒对他们确实是已经够温柔了。
“军区女魔头”的名字不是白起的。
约芬·虹是照着她的模样刻出来的第二个扎特·西勒。明明这么明显。
弗里：是我愚钝了。
会议结束，天已经亮了。
扎特·西勒一合文件夹，拎起军大衣便就前往指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