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乔叶到外面转了一圈, 发现小部分植物本体内有病毒共生的，都进阶了，有的还不止进了一阶, 大部分没有感染花叶病毒的, 都还停留在原来的天赋等级上。
榴莲从f升到e，在臭气攻击的基础上，觉醒了恶臭实物攻击，并且天赋的影响范围扩大至半径50米内。
土豆由e升到d，在拟人的基础上，觉醒了比喻天赋。
豇豆从f升到e, 在缠绕的基础上, 觉醒了天罗地网天赋。
橙子升了两阶, 由e进到c，在原先阻隔嗅觉、视觉两感的基础上, 隐匿范围扩大至五感——视、嗅、味、听、触。
梅花连升四阶, 由e飞升到a，在暴雪攻击的基础上，觉醒了爱斯基摩人小屋、极光攻击、南极大陆、极昼与永夜四个天赋。
乔叶按捺下激动之情, 缓缓舒了一口气，转身看见屋里刚配好的一大桶消杀花叶病毒的药水，默默倒进了水槽里。
乔叶叫了榴莲、土豆、豇豆、橙子小人到屋里，开了个植物进阶研讨会议, 会议主题暂定为花叶病毒毒性及其对植物进阶影响的探讨。
关于与病毒共生后的身体状况, 榴莲和小土豆都哐哐拍着胸膛, 表示身体倍儿棒, 豇豆也秀气地表示没啥问题, 小橙子成熟时先天营养不良, 容易生病，但与病毒共生后，不仅身体没有大碍，反而更加健康多汁了。
乔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将会议进展到第二个阶段——花叶病毒对植物进阶的影响。
榴莲小人坐在凳子上，踢腾着小腿最先发言：“绿球球说它以前喜欢吃榴莲，所以动了动小手，改了这个世界的参数，给我升了一阶。”
小土豆跟上：“它说它喜欢吃土豆泥，也给我升了一阶。”
豇豆长长的绿萝裙垂在地上：“它说它喜欢吃豇豆，也给我升了一阶。”
小橙子对着手指，对于不劳而获直接升了两阶感到有些害怕，期期艾艾地跟上：“它说水果里最喜欢吃橙子和西瓜，给我升了两阶。”
想起叫不动也不敢叫的梅花，乔叶疑惑道：“它也喜欢吃梅花吗？”
四个小人齐刷刷摇头：“它说梅姐姐是女神，要给她最好的。”
说完，小土豆想了想，挠了挠肚子，抓出一个小绿球：“你能看看小叶吗？她是我们这里最弱的，要是她也能进阶就好了。”
小榴莲大胆补充：“弱到令人发指。”
小橙子天真点头：“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豇豆微微笑，沉默不语。
小土豆两只小手捧着绿球球，继续说：“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她身边，她也可以一个人保护好自己，过得很好。”
绿球在小土豆手心滚了滚，球体表面的无数凸起像小触手一样顾自乱舞着，一弹一弹的蹦到乔叶手指上，倏的没入皮肤下。
从指尖到手背，皮肤下一颗小小的绿点在慢慢游动，乔叶撸起袖子，看绿点从手背游到手腕，越游越快，突然在手臂上方停住——
像被强制弹出来一样，绿球“bia唧”一声摔到墙上，触手耷拉着，软趴趴地沿着墙壁掉下来，在墙体上留下一道黏黏的绿色痕迹。
墙角根下，小绿球借助凸起摇摇晃晃站起来，咳出一小滩绿色的液体，“我被排异了，不能和她共生，而且她的参数是灰色的，改不了。”
小土豆连忙跑过去，将小绿球踹回身体里养着，抱歉地看向乔叶。
病毒通过吸收小土豆身上的养分，很快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在小土豆体内游窜着。
乔叶摸了摸小土豆的头，让它们出去玩。她倒没有特别的失望，只是想着病毒说的“参数”，和上次乔卉差点死掉，世界即将分崩离析时涌起的数据流，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思考了很久。
雨在第九天停了，太阳出来了。
冬末初春的阳光透过庄园上空积了一米深的水层折射下来，落到花田上，和五个小太阳一起暖融融地照着土地。
确定不会下雨了，头顶的水层疏散，重新变作一片辽阔的水域，将庄园抱在中心，烧杯里的莲叶也回到了湖里。
六个太阳好像有点热了，乔叶脱掉了外套搭在手臂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雾青色的毛衣，拿着一本活页夹笔记本，将五个太阳收到第一页网格纸上。
风吹着纸张簌簌往后翻。
第二页是一个笼子，是蓝草仿照海岛基地关押过卫亭的特质笼子画的，说万一那个人来了可以挡他一挡。
第三页是一片汪洋的海，海上有一座小小的岛屿，是蓝草仿照海岛基地画的，说万一庄园被卫亭一锅端了，大家就可以漂流到海岛上去生存。
第四页是一个大玻璃罩子，是蓝草自己看了电影后仿照金钟罩画的，说万一她遇到了尸潮，打不过它们就可以躲进大玻璃罩子里。
再往后都是空白。
小毛笔问她想要什么，乔叶想了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好像不缺什么。
停了雨后，苍耳一直粘着小黑往庄园外面跑，苍耳说附近都没有丧尸，乔叶就由它们去了。
第一次出去它们带回了一株迎春花，乔叶将它插在窗台下的一小片泥土上，没过多久，金色的小花瓣、同色的小花蕊就绕着庄园脚开遍了。
牵牛花让出了一半土地给新来的小花，自己顺着外墙往上爬。
第二次它们带回了花期未到的山栀和风信子，乔叶将山栀的枝条插到白桃边，风信子间种在郁金香花田里。
第三次它们跑的更远了，但好像遇到了尸潮，满身狼狈地逃窜回来后就不再出去玩了。
乔叶笑了笑，给蔫了吧唧的小黑洗了个澡，挠着它的下巴哄住它，用吹风机将它的毛发吹干。
接近三月，郁金香的早花品种，有些已经开了，乔叶在田埂上并排放了两张躺椅，想休息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坐坐。
无边的花田里，左手边的木牌上刻着“热恋”，每一朵都像酒盏一样开得火红，右手边的木牌上刻着“圣诞之梦”，是一捧捧粉紫色的花苞。
刚洗完澡、毛发清爽蓬松的小黑蹦到躺椅上，舒服地躺好，狗头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又看看，忙得看不过来。
乔叶本来要去翻地的，看见小黑的样子，也在另一张躺椅上躺下，抖了抖外套，盖在肚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在脑子过新加入的植物品种。
[郁金香·热恋]花期中
天赋：花海
等级：d
生命力：100/100
攻击值：100/100
[郁金香·圣诞之梦]花期中
天赋：召唤驯鹿
等级：e
生命力：100/100
攻击值：100/100
[迎春花]花期中
天赋：枯木逢春
等级：e
生命力：100/100
辅助值：100/100
[山栀]生根中
天赋：山神
等级：d
生命力：100/100
辅助值：0/100
[风信子]生根中
天赋：风
等级：e
生命力：100/100
辅助值：0/100
花香闻久了晕乎乎的，乔叶想起册子上说的郁金香开花时会释放生物碱，不宜久闻，想拍拍搭在扶手上的狗爪，“小黑，走，回去了。”
她拍到了一只人手，滚烫火热。
“终于醒了？”声音里透着一点古怪的笑意，卫亭将一动不敢动的黑狗踩在脚下□□着，自己躺在躺椅上，躺在一片花海里，偶尔看看右手边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末世里大家都活的像下水道的臭虫一样，不择手段、满手是血，凭什么她就能舒舒服服地住别墅，过着和末日前毫无二致的生活，别墅毁了就搬到更大的庄园里，身边永远清清爽爽，不是开着这种花就是那种花，永远有一群可爱的植物追随。
卫亭就挺不明白的，更不明白的是，一个f阶的废物，是怎么做到现在还安安心心躺在躺椅上，不动声色地抽走手、静静看着他的。
卫亭扯了扯卫衣领子，在她平静的眼神下，逐渐开始不耐烦，“说吧，跟我回基地种菜，还是想死在这里。”
乔叶坐起身，站起来，行动很慢，表示自己没有要逃的意思。
心里已经预想过这个噩梦无数遍，等到真的发生的时候，乔叶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卫亭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懒得起来，逆着太阳光眯着眼看向她。
“南瓜呢，还在你手上吗？”站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乔叶一只手背到身后，一本活页夹落到她手心，她镇定自若地开口问道。
卫亭勾了勾嘴角，左手托起，一个黄澄澄的南瓜凭空出现在他手上，没放过乔叶脸上一丝表情，卫亭轻笑了一声，食指立起，像转篮球一样漫不经心地转着小南瓜。
“你说的是这个玩意儿吗？”
乔叶点了点头，两手向前伸出，不停旋转着的南瓜就从卫亭指尖落到了她怀里。
她一把抱住南瓜，后退几步。
卫亭身后的郁金香已经涌成一片火红的花海，卷起的花瓣像浪潮一样上下起伏翻涌着，浪头在花田里相互追逐、越来越高，到最后叠成十几米高的浪潮拍过来，瞬间吞噬了左侧那把躺椅和躺在上面的卫亭。
卷走卫亭后，火红的花海很快平静下来，涌动的花瓣像退潮一样纷纷聚回花梗上，最后一波退回来的花瓣涌到乔叶脚边，张嘴吐出一团海水，和湿漉漉的小黑，还有两三条活蹦乱跳的鳕鱼。
小黑甩了甩毛，抖掉身上的冰渣子和海水，叼起鱼哼哧哼哧跑到乔叶身后。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海水的冰冷和咸腥味，乔叶抱紧南瓜，总觉得不可能这么轻易处理掉卫亭，蹲在花朵旁，“你们把他扔到哪里去了？”
长圆形的花瓣亲昵地在乔叶手上蹭来蹭去，像它的颜色一样热情似火，“北冰洋~”
空气里传来一声嗤笑，手背上的花瓣突然像着了火一样燃烧起来，瞬间变成灰烬。
乔叶抬起头，眼前空无一人，可花田里的郁金香成片成片倒下，被看不见的脚碾碎，在泥土里沁出红色的汁。
那条被踏出来的小路慢悠悠通到她眼前，卫亭在小路尽头，踩着满地的郁金香，现了身，“真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
头发上夹着几颗冰渣，海水顺着发丝尖滴落，亚麻色的卫衣满是泅湿的水迹，卫亭随意拎了拎胸前的衣服，衣服瞬间蒸干。
袖管里的小毛笔跃跃欲试地想冲出来敲乔叶的榆木脑袋：“笼子呀笼子呀，笔记本第二页！关他！”
乔叶捏紧袖管，不让小毛笔出来，她不认为那个笼子可以关得住现在的卫亭，搞不好还会刺激到眼前这个疯子。
“轰！”巨大的笼子从天而降，将卫亭牢牢压在笼子下。
小毛笔从乔叶袖口的毛衣洞里钻出来，蹦到乔叶头顶上，嘚瑟地插着腰，“你看，关住了，基地里的笼子能关住他，现在也能关住他！”
卫亭两手插在兜里，看着形状熟悉的笼子，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往前倾了倾身，好奇地看向乔叶，“你没去过基地，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笼子的？”
乔叶一把将在头顶蹦跶的小毛笔收进掌心，她确定这个笼子关不住他，等他出来了这里的植物又要遭殃。
乔叶走过去，很自然地抓起躺椅上的外套，展开穿好，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后，定了定心走到笼子前，没接他的问题，“我跟你去基地，但我的植物都要留在这里。”
卫亭笑了笑，背靠在笼子上，由着她转了话题，没再追问笼子的事情，“基地不收编f阶的废物。”
“f阶的废物种出来的植物也是废物。”
乔叶：？
说要带她去基地的也是他，这会又说不收编了，这个人的心思真难猜啊。
卫亭伸了个懒腰，笼子顶部的钢筋瞬间咔咔绷断，笼子裂成两半，轰然倒下，压塌一大片郁金香。
植物们见势不对，一个个都要冲过来，卫亭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它们摇了摇，所有的植物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卫亭拍了拍手，把手重新插进兜里，闲散地朝着乔叶走过来，“带你去基地前，先带你快速进阶吧，不用太感谢我。”
乔叶顿时想出他在万人尸坑里爆成s阶，笼子里丧尸捅穿他的左胸、他把手捅进丧尸脑子挖出晶核里的场面，她还没来得及后退，眼前一黑，就来到了一个貌似是地下车库的地方。
两扇巨大的厚重铁门紧闭着，铁门顶端的墙上贴着一张莹绿色的指示标，写着“战时出入口”几个字。
卫亭出现在她左边，右手轻轻一挥，青色的铁门就像开了透视了一样，清晰的浮现出门后的场景——尸山尸海。
一个穿着藏青色工作服的植保工眼眶里空空的，只余下两坨黑紫的结块血迹，漫无目的伸着两手，朝着铁门摸索过来。
黑厚尖利的指甲刮过满是锈迹的铁块表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突然，它像是闻到了门后的味道一样，疯狂地开始哐哐撞门，张大嘴巴嘶嗥着呼叫同伴，露出满是黑色粘液的口腔。
越来越多的丧尸涌到铁门后，有的穿着植保工作服，是这所庄园的员工，有的穿着正常的衣服，看不出身份，地上满是散乱的衣物和腐烂的食品。
乔叶皱了皱眉头，这里恐怕是庄园地下的人防工程，事发后，工作人员和附近的村民带着物资涌来这里避难，并且关上了人防门。
怪不得她在这里的几天，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躲进来的人里，应该有人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只是还没发作，等到真正转变为丧尸后，也将这里所有的人变作了丧尸。
“我要开门了哦~”
卫亭走到人防门前，面对着她张开双臂，他身后的透视门上，挤满了丧尸面孔，兴奋难耐的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无数指甲在铁皮上疯狂剐蹭。
两扇人防门缓缓对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乔叶已经能看到门缝里露出的一排眼睛。
“其实这里已经有一只b阶的丧尸了，再过几天，不用我开门，它们就会冲到地上来找你的。”看不到那个场景，卫亭略微遗憾地耸了耸肩。
人防门越开越大，丧尸像潮水一样从门缝里涌出来，自动绕过卫亭，朝着乔叶奔来。
没有一只丧尸沾到他的衣角，卫亭满意地点了点头，愉快地做了个决定，“杀光这里的丧尸，升到c阶，你就可以跟我回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