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试错
不得不说修仙的人用的药还是厉害，暂且不说凌初的脱臼，言璟桓这么重的伤势也只是休息了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在十月之约的第二天一早，两人就一同来到了已经成为废墟的秦广宫前。
原本辉煌的秦广宫一时间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而宇文缪漪也是懂得享受，吩咐倒霉的秦超帮她在秦广宫的残骸边上搭了顶大帐篷给她住。而秘密武器石像，就保持着那天凌初一开始见到的姿势，乖巧地蜷缩在帐篷旁边。
“怎么样言道友，和动起来时有区别吗？”
两人此刻正趴在距离石像不远处的房屋的屋顶上，正对着石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石像似乎正处于待机状态，关节处依旧发散着幽幽蓝光，和那日凌初看到的并无多大的差别。
“若是石像休息时没有屏障保护的话，或许能够趁机拿下它。”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点，说着言璟桓站起了身，拔出了羲和剑。
“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吧。”
下一个瞬间，言璟桓已经一跃而下，直冲冲地赶到了石像身前，举起羲和就是一剑。
“第一式·烈日斩！”
巨大的金色剑光和少年喷涌而出的灵力一样汹涌浩荡，直冲云霄，仿佛是从天边飞来的一把剑，直直地砍在了巨人的身上，激起万丈气浪。
气浪吹飞了一旁的帐篷，掀起了秦广宫留下来的石块和瓦片，甚至激得少年身后百米开外的凌初都用手护住了头，死死扣着屋顶上的瓦片不让自己飞走。
唯独巨人石像，毫发无损，护着它全身的保护罩犹如水晶盔甲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果然待机的时候屏障也是存在的。
“大清早的你们干嘛啊！？”
没有给两人太多灰心丧气的机会，宇文缪漪气冲冲地从被吹倒的帐篷那儿冲了出来，嘴里还在大声骂着，身后死里逃生的秦超与他的几个管事护卫点头哈腰地跟着红衣少女。
看到了石像前刚做了无用功的言璟桓，她讥讽地勾起了嘴角，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几个后退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帮我把帐篷重新修好吧，我去会会那个死剑修。”
“得嘞得嘞。”秦超完全没了前头城主的威武样，阿谀奉承的样子倒像极了小弟，连忙带着一众人退下了。
“哟，死剑修别来无恙呀，”宇文缪漪轻蔑地看着言璟桓，用极其阴阳怪气的语气嘲讽道，“大清早赶过来给我的小石头挠痒吗？”
“公主殿下也可还好？上次那几剑在下捅得重了些，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您。”虽然没能击穿敌人的护甲，但言璟桓在嘴上功夫上依旧不示弱。
“你也就只能现在嘴硬一下了。”提到那天的战况宇文涟漪就气得咬牙切齿，从怀里掏出那颗熟悉的紫色水晶，操控着石像站了起来。
石像启动时那地动山摇的架势，和先前遇见的一模一样，挥动着巨拳，猛地就是向言璟桓砸了过去。少年赶紧跳上剑就是御剑躲开，然而巨拳激起的冲击波还是将他震得颤颤巍巍的。
”八日之后，我必要了你的狗命！“
宇文缪漪的声音伴随着巨人的第二次拳击一同袭来，将言璟桓一下就击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击波连带着凌初也从房顶下摔了下去。
两人的第一次尝试，以惨败告终。
凌初从两层楼高的房顶上落下来，只是扭伤了脚，受了点皮外伤，在魔域神奇膏药的作用下躺了一天就好了。而言璟桓就比较惨了，又一次被冲击波冲得连砸穿了三栋房子，身上又落了一身伤，回去躺了一天，也没见得好。
十日之约的第三天，两人愁眉苦脸地，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床前坐着，商讨对策。
“看来我是真的拿那屏障没办法了。”
言璟桓在心脉修复好之后就一直顺风顺水，突然在那石像手上连续滑铁卢，倒有些不适应了，难得的有些垂头丧气。
“没事，此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证明那屏障是开启着的。”
相比之下，习惯了失败的凌初倒比少年精神了不少，半年来虽然没学到什么特殊技能，但唯独抗打击能力极佳。
她细细地回忆着宇文缪漪每次操控石像时的动作，突然想起了一点：“我看缪漪每次要操控那个石像，都会使用那个紫色的水晶，或许可以一用。”
“你是说我们可以去把那个水晶抢过来？”
“不止是这样，她既然需要水晶来操控，那之前就能证明那石像不是什么灵兽这类有生命的生物，而只是一个照指令行动的工具。”
这种操控的模式，倒是像极了她世界中的电器，在内部有电路板，是根据遥控器的指令而运行的。
“既然是受指令运作的工具，那必然会存在一个联系所有部位的机关在。”少年恍然大悟，令人头大的敌人总算是有了一些对付的眉目，他面色总算是轻松了些，看向少女的眼神越发温柔，“凌姑娘观察的可真细致。”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啦。”凌初对魔修的技术一无所知，也不敢妄下结论，被言璟桓夸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继续说道：“如果那个机关存在，那眼下的问题就是那个机关在哪里。”
凌初抬眼看向言璟桓：“言道友，若是你御剑飞行去找呢？”
“悬，机关在石像启动时才看得到，可那魔修估计不会就这么让我轻易地在它旁边御剑飞行。”言璟桓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最稳妥的还是一个人去引开，一个人去找。”
“我或许可以去引开缪漪。”
“不可，那太危险了，”言璟桓一下否决了凌初的提议：“况且是对付你的话，她也根本不会启动石像。”
虽然很伤自尊心但却也是事实，凌初只能另想方法。
“那如果言道友去引开她，然后我去”话说到一半，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飞啊。
又一次察觉到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饶是已经习惯了这一点的凌初也失落地低下了头。
剑修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无事，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把那紫色水晶抢来的。”
“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了楚未央的声音。
“凌姑娘，有客人要来见你！”
“见我？”凌初一愣，她在魔域也啥别的熟人啊，疑惑地转过身来。
房门外，楚未央缓缓地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着的男人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男人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但那张脸凌初却记忆犹新。
“是冯伯？”是她第一天来时救下的那个乞丐。
“正是，”过去了好几天，男人身上的伤口也好了大半，此刻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向凌初躬身行礼，“感谢姑娘那日出手相助，冯某前些天都在病床上，今日终于能够下床了，特地过来亲口谢谢姑娘。”
凌初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不必不必，我只是举手之劳，真救了你命的还是楚姑娘。”
男人饱经沧桑的脸上多了些怅惘：“这些年来我欠楚府的太多了，我手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做的只有道谢。”
说着，他又一次恭敬地躬身行礼。
凌初向来不是很会应付这些过于实诚的人，此刻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倒是楚未央想到了什么，替她打了圆场：“话说回来，凌姑娘你们不是正为如何打败公主与那石像的事发愁嘛，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冯伯人脉广，或许能够帮到你。”
这是要向魔修求助吗？这个提议提出的瞬间，凌初愣住了。
“不必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果不其然，身后言璟桓淡漠地提出了反对。寄魔修篱下估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连决斗都要求助魔修的话，他的尊严无法让他接受。
可是，这一次尊严真的那么重要吗？光靠他们两个，能战胜那个庞然大物吗？
几秒钟的思索，凌初下定了决心，她不敢回头看言璟桓的反应，只是对眼前的男人问道：“我有一事想问问冯伯，您身边有没有什么会御剑飞行的人吗？”见两人呆滞的表情，她连忙补充道：“只要是会飞行的都可以！”
指望贫民窟出个修为能御剑飞行的修士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御剑飞行的修士这块倒是没有”冯伯扶着下巴思索着，转而却又笑逐颜开，“但是我倒是在贫民窟内认识一个人，她人有些古怪，但或许能帮姑娘这个忙，我替你去问问她。”
原本只是想问问看，没想到还真有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凌初也欣喜若狂，握着冯伯的手连连道谢。
两人定下了时间，又畅谈了一下午，直到日落时楚未央才带着冯伯离去。然而言璟桓却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凌初知道他定是生气了。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言凌二人，气氛沉得人喘不过气来。
凌初知道是自己理亏，便主动挪到闹别扭的少年边上，好声好气地劝了起来：“言道友，你别生气，你看现在问题也解决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连番劝了好几回，他才慢慢转过头来。他似乎气得把嘴唇也咬破了，樱红的薄唇上透着一丝鲜红，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像凌初所想勃然大怒，少年的眼神中透着不少委屈，连带眼尾的那抹红也更加艳丽，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便会落下泪来。
比起生气，他现在似乎更觉得委屈。
“凌姑娘为什么老是做这种事你明知道我讨厌那些魔修”
自知是自己自作主张，凌初诚恳地低头道歉：“对不起，这事是我擅自做主了。”
“凌姑娘不必自责，”埋怨之后是深深的无奈，“这些天其实一直都在受魔修的照顾，说白了只是我自己没用。”
少年垂下眼眸，其中是说不清的悲哀：“到头来竟然还是需要我最讨厌的魔修帮助，真是太滑稽了。”
凌初心里清楚，他一直以来对魔修的憎恶，本质是为了让他自己生来复杂的立场不必如此难堪而已，这恨是保护他自己的屏障，也是束缚他自己的囚笼。
她抬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头上，就像是安抚她自家的弟弟一样，安抚言璟桓。
对于这种复杂的情绪，她无能无力，但她也希望言璟桓至少不要固地自封。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言道友应该试着去相信，”少女的声音宁静低沉，“去相信你的父亲，去相信这些和你父亲同族的人，若是你母亲是真心喜爱你父亲的话，那你的父亲就不会是坏人。”
少年难得的没有拂下凌初放肆的手，只是抬眸瞟了她一眼，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这些天也见识过了楚未央这类魔修中善良的人，那他也一定会懂。
十日之约的第五天，两人也休整得差不多了，便对宇文缪漪发起了第二次挑战。
第二次的战术也很简单，言璟桓去引开宇文缪漪顺带尝试抢水晶，凌初这边在石像周身上寻找开关。
这次的行动安排在了下午，冯伯也带着那个会飞的人早早地等在了约定的地点。凌初见到那人的一刹那，便明白了，会飞的不是人，是东西。
一身灰衣的女子正站在冯伯身边，头上扎了一条白练将棕黄的长发盘起，模样看上去很是干练。女子身后，是由一些生锈了的青铜做成的，潜艇？？？
倒也不是凌初瞎说，只是那玩意长得太像她世界里在科幻电影中经常看到的那种圆形潜艇了！
一个海里游的，一个天上飞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凌初不由得叹为观止。魔修引领修仙界科技前沿啊！
冯伯介绍说这女子叫何岚，是那块有名的怪人，成天蹲在家里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潜艇，啊不，飞行器便是她精心制作半年才造出来的。
说到最后，冯伯有些担忧：“只是这也是刚做出来的，还没实验过，就不知道安全”
“这么说来冯伯这是信不过我的手艺？”何岚不屑一顾，啧了啧嘴，“既然如此为何昨日要来请我？”说罢便作势要走。
果真是个脾气很大的科学怪人！
凌初汗颜，连忙拉住了她，好声好气地说道：“没有没有，我相信何姑娘技术！咱们这就上去试试吧！”
何岚没好气地撅了噘嘴，拽起了凌初的衣襟，恶狠狠地瞪着她：“先跟你说好小姑娘，若不是我和那些王室有仇，我才不来帮你，要是你打不过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好好好”总感觉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她
不过对于这出现在修仙界的现代科技到底安全不安全，凌初自己也有些忐忑，就连言璟桓也面带担忧，但为了大义，她还是咬咬牙就跟着何岚上机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要比穆显儿的小犀看起来靠谱！
宇文缪漪这天倒是清闲得很，饱餐一顿以后，换了身轻薄的玫红色裙纱，悠哉地躺在屋外的躺椅上晒太阳，秦超则依旧做好了一个狗腿子的本职工作，正举着一大片芭蕉叶替公主大人挡太阳。
“秦超，再伸过去些。”一缕阳光透过芭蕉叶的缝隙打在了她的脸上，宇文缪漪不悦地皱了皱眉。
“得勒！”秦超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忙得把芭蕉叶又伸过去了些。
脸上重新感到阴凉，宇文缪漪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又想到了别的事。“你说，这阿初还有那死剑修已经三天没来了，不会是逃了吧。”
秦超立马点头哈腰地回复道：“公主大人放心，他们逃不了的，我已经下令封城了，连只苍蝇都放不出去。”
“哼，”宇文缪漪轻蔑一笑，“这么说来，那死剑修必是怕了本公主了。”
“你说谁怕你？”
“啧，刚说到就来了。”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天际间传来，宇文缪漪不悦地撅了噘嘴，从躺椅站起身，打了一个手势，紧接着仆从就把赤珵放到了她的手中。
周围的气流越来越快，下一个瞬间，宇文缪漪起身一跃，紧接着言璟桓便从天而降，一剑扎进了她方才还躺着的躺椅上。下落的冲击带起了滚滚气浪，将身边的秦超等人都给掀飞了。
宇文缪漪在空中翻滚一周，缓缓地落在了地上，举起刀，狠狠地指着前方的少年：“道友可真会挑时候，每次都挑在人家最清闲的时候来，还弄坏了我最喜欢的躺椅，该当何罪！”
少年不慌不忙地拔出扎在地上的剑，游刃有余地对着宇文缪漪，反击道：“公主殿下若是不爽，那就直接来找在下讨还便是。”说罢，言璟桓纵身一跃，毫不拖泥带水地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宇文缪漪也不是等闲之辈，横起刀侧身直接接下了这一刺。两刃相撞迸发出猛烈的火花，两人怒视着对方，互不相让，许久才将对方弹开来。才分开没一会儿，两人便又扭打在了一起。
几招下来，两人不相上下，但宇文缪漪的体力稍弱了一些，还是落在了下风。
见再僵持下去不妙，她立马从怀里掏出紫色水晶将身后的石像唤醒。石像一动，便又是地动山摇。
“就是现在！何姑娘我们走！”
不远处的空地上，凌初与何岚与飞行器已经准备就绪。
“不用你对我指指点点。”何岚依旧是维持这桀骜不驯的态度，手上却利索地拉动开关，放上宝石，在灵力驱动下，飞行器周身冒出绿光，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
这便是飞行器能够起飞的秘密了，凌初原以为是到了科技时代，兜兜转转才发现她还是在修仙界。
由法术驱动的飞行器速度也更快了，两人不一会儿便已经升到了高空之中，可以与站起身的石像平视了。
另一方面，地面上的宇文缪漪看到了凌初她们的接近，不屑地扬了扬眉：“阿初这是哪搞来的苍蝇一样的东西，真是碍眼的很。”说着，便举起紫色水晶，要驱使石像将她们打下来。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她才刚举起手，剑修就蓦地冲到了她的面前，扬着手就要去抓她手上的紫色水晶。虽然宇文缪漪也迅速反应过来，但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时间再收回手，便只能下意识将身子向后仰去躲避少年。
于是乎，下一秒，言璟桓紧紧握住了魔修的手腕，两人的身子一个前倾一个后仰，以这种诡异暧昧的姿势保持着平衡。而后仰的那个，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不得不把身子往上顶一些，这样一顶，两人的身子便完全贴在一起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两人一时都忘了动作与反应，只有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在发着热。时间仿佛静止了，对方诧异的大脸就近在眼前，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放肆！”
宇文缪漪在一瞬间红透了脸，也不顾自己的本命剑早就落在了地上，她扬起自由的那只手，一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了少年脸上。
屈辱，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同样呆滞的少年甚至忘了闪避，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后瞬时愣了神，一时倒让宇文缪漪挣脱了开来。
少女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怒视着眼前的少年，恼羞成怒道：“三番五次肆无忌惮，本公主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说罢又一次扬起了紫色水晶。
言璟桓见状也不再发愣，又一次扑了过去，和她扭打了起来。
凌初这边，在万丈高空之上，她与何岚还在艰难地寻找着石像的机关。
方才她已经用言璟桓给的箭依次试过了胸口、眼睛、脑袋等等，可以说但凡发着蓝光的地方她都试过了去射一箭了，但依旧不见得有什么反应。这种情况下饶是乐观的凌初也有些灰心丧气了。
“要么再飞高一些，你从它脑袋来一箭？”何岚有些看不下去，提议道。
凌初只能点点头：“行，辛苦何姑娘。”
下方的剑修与魔修还打得难舍难分，几招过后，终于还是言璟桓占了上风，少年举剑向下用力一砍，就将赤珵打飞了出去。宇文缪漪见状，忙取出紫色水晶，要再驱使石像。然而还是剑修动作更快一些，眨眼间已经蹿到了她面前，一把夺过了紫色的水晶。
水晶到手，少年立马与她拉开了距离，在安全的位置停了下来，颠着手上的战利品，得意地冲宇文缪漪挑衅道：”怎么样，没了这个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她恨得咬牙切齿，转而却又勾起了嘴角，不屑地笑出了声：“你以为，夺走了水晶我便没办法操控它了吗？”
接着，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一般，少女抬起手，凭空比划着，看着言璟桓也是一愣。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紫色水晶却像是被呼唤了一般，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竟然可以远程操控它！？
言璟桓惊叹着，紧接着两人身后的石像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巨大的石像抬起粗壮的手臂，眼见着就要去捞正位于石像正上方的凌初二人。
凌初此时半个身子正探在机舱外头，正举弓拉弦正准备朝石像头顶射出一箭，一旁的何岚突然注意到了已经盖过两人头顶的石像的手。
“死丫头小心！”
石像的动作迅猛，何岚也来不及再做别的动作，只好猛地操控着飞行器迅速往下降去，这才刚好躲过了一劫。
突然的动作弄得凌初整个人的身子也一抖，手一时没抓住弓弦，箭竟然就这么射了出去。
糟糕，射空了！
利箭划破空气，从石像的脑袋旁滑落下去，最后竟落在了石像的后勃颈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箭却没有被保护罩弹飞出去，而是稳稳地扎在了石像的身上。烟雾散去，凌初这下看清楚了，石像的后勃颈上，有一圈圆形的环状突出，圆环中央的凹陷处泛着不起眼的蓝光，光芒很淡，也难怪她先前从未能注意到这块。
此刻，那支射歪了的箭矢正直直地插在那凹陷处上。
箭矢射中之时，石像的动作明显一顿。
“机关就在那里！后勃颈！”
还真是走了《进击的巨人》的路线，这《成仙路漫漫》的作者未免有些老套了。
来不及吐槽，恢复动作的大手又重新向她们挥来。何岚眼疾手快，驶着飞行器马上向上再次躲开，然而半个身子还在外头的凌初却没能反应过来。
猛烈的晃动袭来，动摇了她扶着舱壁的手，少女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她的身体便顺着上半身的倾斜而不断下落。
她猛地想要再次抓住舱壁，然而她的手劲根本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顺着舱壁不断下滑，她抬头看时看到何岚慌张地扑出窗外想要抓住她的举起的手，然而下一刻飞行器再次震颤，何岚不得不继续回去稳住飞行器。
而她，正在下落。
“糟了，阿初！”
地面上的宇文缪漪原本也只想捉弄一下凌初，根本没想过要她的命，赶忙操控石像抬起另一只手去捞她。
然而渺小的人类却轻易地从石像的指缝间滑了出去。
滑落之前，少女的脑袋倒霉地砸到了石像的指头。尖锐的疼痛感马上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意识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在昏过去前，她好像看到了言璟桓御剑而来的身影。
对宇文缪漪的第二次挑战，以惨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