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选妃宴
凌初被别的丫鬟带到一间房间里简单的梳妆了一下。简单是真的简单，就是给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梳了个发型简单地化了一下妆，看上去像极了丫鬟。
因为楚未央的确是让她扮做言璟桓的贴身丫鬟进去的。
凌初早早地从房间里出来，郁闷地靠在走廊旁的围栏上，思考人生。
方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楚未央和檀月两人一唱一和把言璟桓这盛世美颜从头到尾猛夸了一通，然后就拉着一脸懵逼的言璟桓进了另一间房里换衣服去了，独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虽然她自己也承认言璟桓这俊朗中又带点阴柔的脸确实是美惨了，但是，但是当面被这样区别对待她还是好不爽啊！凭啥她一个女的还不如一个男的啊！
这么说来，当年在古木群山里也是这样，她自己晒黑了好几个度，而言璟桓却依旧肤白貌美的，最主要身材还那么好。
靠，越想越气！
是男主了不起啊！龙傲天了不起啊！
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可怕的，可怕到凌初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喜欢过他，此刻只管一个劲地在心里骂他骂到爽。
不过言璟桓的换装确实慢，两人来之前天还亮着，现在天都已经渐渐黑了。
妖艳贱货！倒腾那么久准备去勾引谁呢！
心态彻底崩了的凌初仰头看着夜空，在心中口吐芬芳。
魔域的天空在夜晚时倒也和在仙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黑幕上星星一闪一闪地点缀着。
虽然过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这也算是圆了当年的梦，和言璟桓再次一同冒险了。
“凌姑娘久等了，言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楚未央的声音终于走廊的另一头传了过来，随即而来的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主角姗姗来迟，恰好给她借题发挥的空间，凌初一边转身嘴里一边埋怨着：”终于好了啊，怎么弄得那么久“
下半句被她留在了嘴里，没能说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
美爆了！
眼前的言璟桓，啊不，应该是“言姑娘”的美丽程度已经超过了凌初的想象。
女人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色礼裙，纤腰一握，青丝被挽成高高的发髻。女人的肌肤也同他那白色的礼服一样如玉如雪，平日里带着英气的剑眉此刻却带着柔情半垂着，明亮的桃花眼中混着媚色，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被光打下一道影子落在女人的下眼睑上，使得他眼尾那抹红更为瞩目，整张脸都带上了一丝妖艳之气。高挺的鼻梁下，朱唇上绽开了一点樱桃。
远远地走过来时，身姿优雅，轻柔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随风飘扬。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凌初睁大双眼，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美人。
少年女装时，将皮相上的阴柔发挥到了极致，乍一看还有些病恹恹的娇媚感。穆显儿的美是青春少女灵动活泼的美，而言璟桓的美则是脆弱、娇柔的似玻璃般的美。
停在眼前的美人方才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在少女毫不掩饰的视线下，也终于红了脸颊，困扰地低下了头。
“言，言道友？”
良久，她才轻声发问。
美人皱起眉头，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承认了。
“是我。”
是少年熟悉的清朗的声音，凌初这才相信了眼前的人就是言璟桓。
“言姑娘，刚才才和你嘱咐过，”美人身后的楚未央探出了脑袋，略有不满道，“女子说话声音不能这么粗！”
言璟桓被这么一怼，烦躁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出口解释但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服了软：“我，我知道了。”
这扯着嗓子夹出来的声音莫名听起来还蛮自然的，还真像个声音较粗的姑娘。
“牛逼啊”这堪比泰国整容的化妆术让凌初叹为观止，她忍不住地围着言璟桓四处打量，突然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你是不是变矮了”
她记得她之前只到剑修的肩膀这里，但现在已经可以不用仰头就对上他的眼睛了。
“这是易容术里的基本操作。”“美人”明显对自己变矮这个说法很是不满。
总觉得少年这样明明觉得很害羞很丢脸，但为了大义又强忍着羞涩咬牙服从的样子很有趣。平日里她总是被擅长阴阳怪气的言璟桓怼得无言以对，这个时候看着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凌初莫名地心情舒畅，一些坏心思油然而生。
“那这里也是易容术做的？”她依旧保持着一脸单纯，但下一秒她邪恶的双手毫不客气地拂上了言璟桓胸前两个面团，放肆地捏了捏。
呀，还很有料！
“凌姑娘！”言璟桓忍无可忍、恼羞成怒，脸都红透了，可悲的是这反而更显“美人”的媚色。他猛地抬手拍开凌初邪恶的爪子，甩手就是往前冲，“时候不早了，赶紧走！”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用扯着嗓子装女声。
得逞了的凌初毫不掩饰地笑着，赶紧跟在美人的身后。
“我最后说一句！”
“闭嘴！”
“言道友你真好看！”
两人跟着楚未央坐上了她的马车，一路开到了秦广宫的城门前。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沿街的店铺都点起了明黄的灯，将整条街都照的灯火通明。即使已经入夜，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很是热闹，也让凌初紧张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是楚府的六小姐啊。“
城门前，楚未央正在与守门的守卫交谈。
少女依旧表现得很泰然自若，完全看不出心虚的样子，淡定地回复道：“嗯，小女奉城主之命带来了合适的妃子，麻烦这位大哥放行。”
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一张出入证明交到了守卫的手上。
守卫简单游览了一遍文件，然后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眼坐在车内的言璟桓与凌初。
今天是选妃宴，按理说他一天下来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了，但在看到言璟桓的一瞬间，还是被他的美得愣了神，嘴里喃喃赞美：“这还真是难得一遇的美人”
这对言璟桓而言可不是什么好话，听得他羞耻得低下了头，但这副低眉垂眼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反而像是美人害羞了。
“美人不要害羞呀。”
守卫自以为逗了美人，自满地笑了笑，就放他们进去了。
而幸灾乐祸的凌初全程憋笑憋得都快憋出内伤了，等马车走远后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气得面红耳赤的言璟桓用手肘狠狠地捅了她一下。
然而少女只是痛得轻呼一声，但还是没有止住嘴里戏谑的嘲笑，无奈的少年只能侧过身，默默生着闷气。
马车行进了不一会儿便抵达了壮观宫殿的内部，在深入宫殿的大门前，几人被一群迎宾的小丫鬟给请下了马车。
“言姑娘和凌姑娘得先去城主那边的房间里等着，我这边先跟着去大堂了。“
楚未央最后嘱咐了一些话，就跟着迎宾的丫鬟离去了。
而言璟桓与凌初这边则跟着另一个丫鬟继续在宫殿内的走廊中前进。
宫殿内部也与外部一样的富丽堂皇，抬眼看去，精致的红木墙壁上挂满了风韵万千的仕女图，走廊旁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景，奢侈到花盆上都镶满了花花绿绿的宝石，看得人琳琅满目。
凌初总觉得这样过于张扬的装饰华丽得有点俗，加上走廊内玫红色的昏暗灯光，更是给这地方添上了一缕烟火地的色彩。
不过遥想这位贪婪无厌的城主在这里犯下的恶行，这样的氛围反倒算是”应景“了。
言璟桓此刻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冷艳美人板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在凌初的前头。
“小姐，你紧张吗？”少女好奇地凑到他的身旁，担心暴露还特地改了称呼。
美人面不改色，直直地盯着前方的道路，轻声答道：“不紧张。”
“你不害怕吗？”言璟桓强装镇静的模样又让她起了戏弄的想法，她无辜地眨着眼，翘起了嘴角，“都不知道那变态城主会做什么事。”
听出了凌初话语中戏弄的意味，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阿初要是害怕，等会儿便跟紧我。”
说着，两人已经被丫鬟带入了一个宽阔的房间内。
同宫殿内其他地方的装潢一样，这个房间也呈现出一番奢华而又庸俗的样貌，偌大的房间里，一排排一列列规规整整地摆放着几十块金色的坐垫。在这之上是几十位风情万种的美人，美人们个个都穿着五颜六色的华美服饰，但她们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写满了恐惧，此刻各自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言璟桓属于贵族那边带来的人，所以丫鬟将言凌二人带到最前方的一列放置了桌子和茶盏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都是备选的妃子了座位竟然还有高低贵贱
凌初在心中又鄙视了一遍城主秦超，一边学着丫鬟的样子帮言璟桓倒上茶，便在他身边乖巧地站好。
房间内的灯光幽暗暧昧，凌初看着那些泪流满面却连哭出声都不敢的美人们，心里也极为惋惜。
这还没被选上就已经怕成这个样子，可见那变态城主平时到底有多禽兽了。
虽然很同情，但是她和言璟桓这次是为了别的任务而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恐怕这次也只能袖手旁观了。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方才在马车上时，楚未央和她说了很多城主之前是怎么折磨女子的，一夜下来断根骨头都算是小伤了。
她这位置刚好能看到言璟桓雪白的后颈，少年散去作为剑修时的那股英气之后，反而显得相当柔弱，像极了件一碰就碎的艺术品。
若是言璟桓也被那城主伤害了的话
她突然有些愤怒，然后转而变成了一种担心。
她俯下身，轻轻地将手覆在了言璟桓搭在膝盖上的手上，像是安慰他，道：“小姐不要怕，等会儿要是应付不过来，我也会来帮你的。”
剑修却并不领情，他从方才起边一直皱着眉头，闷头喝着茶，看都看不她一眼：“你无需担心我，只管保护好自己就行。”
凌初撇了撇嘴，尽管不满，但他说得也确实没错，她还没有强到能够关心金丹修士死活的程度。
只是这股被人轻视了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两人落座时全场已经坐满了人，预示着一直被凌初所念叨着的那个秦超，也就快来了。当秦广宫的管事推门而入时，面如死灰的女人们只能立马擦干眼泪，强忍着哭声，惴惴不安地在自己的席上坐定等待。
片刻后，城主终于声势浩然地跟着护卫们进入了房内。
秦超果然没有辜负凌初的期望，是一个大腹便便、肥得流油的丑陋男人，他猥琐的小眼睛在见到满座美人的瞬间就张得似铜铃一般大，那兴奋的模样仿佛下一秒粘稠恶心的口水就会从他肥大的嘴中流下。
挺着大肚皮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美人们的正前方，装模作样地清了下嗓子，说道：“欢迎各位美人在此齐聚一堂，让我们共同为池城的发展献出一份力。”
好色还和池城的发展挂钩在一起，可真够不要脸的
尽管被他油得想吐，凌初还是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冷静。
然而秦超的客套也只是持续了三秒，紧接着便马上露出那副色眯眯的丑恶嘴脸，打量着在座的所有女子。
“嘿嘿嘿，这次找来的女人质量都不错啊。”
身旁贼眉鼠眼的管事点头哈腰道：“都是小的随大人的意思在附近找来的美人。”
肥头大耳的秦超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好！回头重重有赏！”
前头欢快大笑的男人们与下面胆战心惊的女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初越看越觉得这些人欠揍，只能低下头来掩饰自己脸上的不悦之色。
视线微微下调后，言璟桓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便正好落在她的眼里。骨节分明的手攥得很紧，力道大的双拳都在微微颤抖。剑修估计也和她一样愤怒。
即便那些女子也是他最讨厌的魔修，但果然言璟桓还是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
但那臭不要脸的秦超还真摆出一副皇上选妃的架势，男人背着手，昂首挺胸地在美人们面前走来走去。不怀好意的小眼睛一会儿看看女人的脸，一会儿又瞟到了女人的胸上，嘴角始终勾着色眯眯的笑。
被他盯着的女人们无一不是害怕而又嫌弃的，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不安地盯着地面，克制着不让自己惊声尖叫。
“嗯，这小妞不错。”
男人突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就拽住了她的手，就要往怀里拉。
那女人长相也很出色，但在一众美人面前也算不上是特别美丽，只是女人胜在身材出众，因而入了秦超的法眼。
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但也还是强忍住了脸上的厌恶，转而强装出一丝欣喜的样子，娇柔地依偎在油腻男人的怀里。
“嗯，真乖，”秦超满意地眯眼微笑，然而下一刻他却一把撕开了女人的衣服，狠狠地揉了一把。
女人被撕裂的衣服掉在地上，上身暴露在众人面前，她顿时吓得大声惨叫。
而恶心的男人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上一刻看起来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却变得凶神恶煞，一把将吓得浑身颤抖的女人推给了一旁的管事。
“乖是乖，就是太乖的女人欺负起来就太无聊了，赏你了。”
管事奸笑着，一把把可怜的女人抱起来，然后便拔腿出门了。
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惨叫声还回荡在走廊上，一同传入了房间内每一个女人的耳中，把众人都吓得浑身战栗，就连凌初也惊得木在原地。
站那女人身后的女人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这一遭又吸引了秦超的注意。
“这位小娘子干吗哭的如此伤心？”脸上依旧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谄笑，秦超又挺着肚子慢悠悠地转悠到了哭泣的女子的面前。
那女人被秦超又一吓，怕得泣不成声，越想止住眼泪但眼泪却越流越多，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魔鬼。
魔鬼猛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越笑越猖狂：“小娘子既然如此伤心，那便由我来温暖温暖你吧。”
然而，下一个瞬间，男人的手却被截在了半路。
言璟桓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还没等凌初反应过来就已经冲上前去，按住了秦超的手，声音虽然还是扯着嗓子扮做女子，但却十分严肃，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亏你还算是个男人，对女子竟然如此残暴！”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下来，吓得凌初心都漏跳了一拍。
然而秦超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暴怒，反而饶有意味地打量了一番白衣女子，脸上的笑意一点没减。
“你就是楚府这次拿来代替檀月的姑娘？不错不错，果真不错。”
男人直白的眼神中充满了□□的意味在其中，看得言璟桓恶心得眉间拧成了“川”字，一副要吐了的样子，不过秦超反倒是越发兴奋了，宽大的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唇，反过来擒住了言璟桓的手，脸也贴到了他的脸旁。
“性子还挺烈，爷喜欢。”
说着他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言璟桓的肩膀，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今晚就让这位美人来服侍我，剩下的你们分。”
言璟桓明显已经忍到了极限，然而这却是靠近秦超的绝佳机会，少年强忍着不适，轻轻回头看了眼凌初。
少女懂了大半，便也冲他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就见秦超搂着言璟桓离开了房间。
城主一走，便是护卫们的狂欢了，几个人高马大歪瓜裂枣的男人看到眼前的美人们，都笑开了花，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冲其余的女子们走来。
或许是城主刚才的残暴行径一下子打破了她们心中最后的底线，其中几个女子崩溃了，趁着眼下没人守门，便大叫着冲出了房间，随即整个房间都犹如离散的羊群，一边是剩余的人们全都发疯大叫着簇拥着想要冲出房间，一边几个护卫想方设法地拦人，场面一派混乱。
凌初趁着这个节骨眼，赶紧从人群中溜了出来，往宫殿深处一路奔跑。
既然现在秦超由言璟桓拖着，那她便抓住这个机会在其他地方搜寻一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