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肖宇。第三名：姜以凡。”

    还是原来第二名的那个男生啊，就差一点点，姜以凡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被自己握得湿热的笔，懊恼又失望。这样的话，等到座位固定下来，也就没有机会能够再靠近他了吧，后面的排名姜以凡也没有了心思仔细听。

    “另外，我们班的肖宇同学提前获得了国外进修的机会，所以，姜以凡，你和顾驰坐在一起。”

    ！姜以凡整个人都呆住了，她震惊的看着班主任，一脸不可置信。大脑再一次宕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虽然能够和顾驰坐在一起是她一直的希望。可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不知所措，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怂。

    “等什么呢，赶紧换座位”李莉看着姜以凡，难得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回，那个自己曾经看过无数遍的背影，那个烂熟于心的背影，终于回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

    姜以凡低着头收拾书桌，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旁边。

    可能对别人来说，这没什么，但对姜以凡来说，这意味着除去家世出身，她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她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别人的正视与尊重。这是她的底气，也是她的骄傲所在。

    即使是这样，对于那个自己偷偷看过千百遍的人，当有一天被他直视时，姜以凡依旧紧张到脚心出汗。

    她低着头，强装镇定的将文具摆放好。顾驰将目光收回，继续低头解一道高三的压轴题。

    姜以凡嘴抿的紧紧的，两只手不安的攥在一起，仿佛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不该动。

    悠扬婉转的下课铃声珊珊来迟，姜以凡这辈子没觉得这个铃声这么动听过。她轻轻松了口气，准备去外面走走。

    “之前在琴室门外的人是你吧。”顾驰声音仍是温温和和的，就像三月的暖阳，和煦的让人舒服。

    半条腿已经离开桌子的姜以凡如石化一般顿在那里，这是顾驰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这话让人尴尬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姜以凡默默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半条腿。

    “对，那天确实是我，我本来是去储物室取东西的，路过琴室听到琴声很美，就忍不住停下来了，你的《致爱丽丝》很美”姜以凡看向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着他。她说不出自己内心是激动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

    顾驰转头看向他，视线再一次交汇，只是这次，他眼中带了些许兴奋：“你也会弹钢琴”

    “嗯，很小的时候学过，那时候我常被我妈妈逼着练琴，我还记得，当时最常常弹的，就是《贝加尔湖畔》，当时因为这首曲子，没少被我妈教训。”想到儿时的事，姜以凡不禁发笑起来，两颗眸子仿佛又恢复了小时候的神采。

    只是那时，母亲还年轻，父亲还在，父亲常常会买回来驴肉火烧，背着母亲，偷偷递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