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张教官也是训练过上一届，深知现在的学生是怎么样的状态，都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一点受不了就打报告要休息。
整天就想着天下雨把地给淹了，刮大风把学校给刮没了。
现在更是，整个班没一个站得像样的。
张教官站在金融二班全体同学面前喊道：“男女生从高到矮顺序排队，两分钟时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们班开动员大会那会是按学号排队，周游站在队伍的后半段，自己好歹穿鞋一米七五，和一米八的差不了多少。
宋季经过周游的时候抬手把他的帽子按了下来。
这一按，一米七五和一米八就差了很多了。
周游咬着牙瞪着宋季：“干嘛1
宋季笑着转头，江知律跟在他身后，对方替他回答：“让你正视一下自己的身高。”
周游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一米八八的男人，打不过，也说不过，这两人就是合伙来欺负他的。
接受现实之后，周游走到队伍的前面。
沈郁和林宁已经在后排站了很久。
林宁说：“阿宋，站我隔壁。”
“你应该是我们班最高的吧？”沈郁上下打量江知律的身高。
“还有个一米九的。”
“谁？”
“简煦。”
沈郁啊了一声：“我以为阿律比他高。”
他隔着几个人看向江知律：“你这一米八八的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站在宋季旁边干嘛？赶紧过来。”
江知律对沈郁的话充耳不闻，问宋季：“你多高？”
这是第二个人问宋季这个问题。
他如实回答：“一米八三。”
只见江知律微微皱眉，宋季见势不对，说道：“要不我多喝牛奶，努力长高，跟上队伍的脚步？”
隔壁的林宁听到这话后笑了起来：“如果被周游听去了肯定得哭，他自己一个人脱轨了。”
“乳糖不耐受能喝牛奶？”江知律扫过宋季被太阳晒红的半边脸。
宋季一愣，反应过来：“啊，不能。”
两分钟后，宋季和江知律中间隔着四个人，教官过来将男女各一列队分为各两列，宋季和江知律只隔了两个人。
说不定不喝牛奶也能长高。
经济学院被分在了运动场，那地没多少阴凉的地方，准确来说除了观众席就没有阴凉的地。
张教官在教站军姿，他们已经在烈日下站了五分钟。
收到军帽的时候他们还觉得可以遮阳，但是戴上了后才发现热量都集中在头顶，军帽就是用来吸收阳光的。
十五分钟后，后背几乎大汗淋漓，后颈的位置被晒得热辣辣。
有人抬手抹去落到眼里的汗，张教官大喊：“别动，动一下多站五分钟。”
全班人绷紧精神动也不敢动。
观众台上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学生，有来上体育课的，有来凑热闹的，虽然自己经历过军训，但发生在别人身上，总归是不一样的。
“思齐，你的小学弟和小学妹在哪个位置啊？”
思齐提着两大袋冰矿泉水，手都快断：“我叫你们来是帮我提东西，不是叫你们来看学弟的。”
两人异口同声：“来帮你的。”
“是不是那儿，我看到那个班里面有个挺高的男生。”
“哪有这么矮啊，人家可有一米八八。”
“绿茫茫的一片哪看得清哪跟哪啊，都长一个样。”
……
思齐认命地将另外两大袋矿泉水拿到观众台下。
“等一下谁跟我去送水。”思齐问。
这个任务可比找找看吸引人多了。
悦芯和喻桐一同积极地举手：“我去帮你。”
思齐和两位舍友不是同一个专业，她俩是艺术专业，骨灰级看颜星人，得知思齐要给金融系的学弟学妹送水，一口就答应来帮忙。
张教官说：“原地休息——”
全班人像气球泄了气一样坐在草地上，腿都站麻了。
思齐将一袋子提到金融二班方阵前，递给张教官一瓶矿泉水：“教官，给你水。”
张教官摆手：“不用，谢谢。”
思齐说：“我是金融二班的助班，我们辅导员怕学生第一天不习惯，让我来看看。”
思齐转身让悦芯和喻桐上去送水，只见这两人非常自觉地走到方阵里面。
“学弟，喝水。”
“学妹，你也喝水。”
……
学弟和学妹不认识人，不敢接水。
思齐连忙走上去：“辅导员请的水，喝吧。”
学弟学妹听见思齐这样说，连忙接过冰的矿泉水，谁能抵抗得住冰水的诱惑。
宋季接过矿泉水，脸庞微红朝喻桐笑了笑说：“谢谢学姐。”
我滴娘，谁能受得了这么温柔的一句学姐。
喻桐在心里喊着：学姐愿意天天给你送水！
悦芯将矿泉水递给江知律，后者面无表情客气地说声谢谢。
不愧是天蝎座，果然很高冷。
送完水没多久，张教官又开始新的一轮训练。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猛烈，思齐在观众台上看了会已经受不了，本想离开，但喻桐像变魔术似的在包里拿出相机。
“思齐，我帮你们班拍点照片留念一下吧。”
“这才是你们跟我来的目的吧？”思齐用纸巾抹了下额间的汗。
“我们真的是来帮你的，其次是来完成我们的摄影作业。”喻桐说。
思齐已经随她们去了：“记得拍好看点。”
中午下课铃响起，他们像得救了一样，脸上流露出兴喜若狂的表情，他们期待着教官的那句“解散”。
可现实往往是残忍的。
“别动。”张教官严厉道，“叫你们动了吗？”
微微放松的手掌因为一句别动又变成紧紧地贴着大腿两侧。
“我们班今天上午没有一个人因为不适要去休息，这点非常好，值得表扬。”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但，间接说明训练力度不够强，你们看看隔壁班，都晕倒两个了。”
……教官，你这样说确定不会招仇恨吗？
“所以下午我要加大训练力度，提前通知你们。”
“啊~”阵阵哀鸣传来。
张教官也随他们叫去，他走到最后一排对江知律说：“你以后是我们班的带队。”
宋季微微探头，看见江知律脸色平静，不像是答应的前兆，他都有点担心江知律直接拒绝。
拒绝是可以拒绝，但他不会找理由就会让教官没了面子，以后训练说不定会被为难。
江知律察觉到前排的多束目光，他往旁边一看，宋季的狗狗眼耷拉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他。
这是什么眼神？
“是。”江知律说。
回答完后他又看了一眼宋季，狗狗眼忽然睁大，眼珠子黑不溜秋直瞪人。
张教官点头满意地拍拍了江知律的肩膀。
“好，解散。”
宋季走到草地边上把水杯拿起来，一弯腰一起身，眼前一黑，耳鸣和眩晕直冲脑门，他紧闭眼睛试图等那一阵眩晕过去。
身子摇晃了下，后背被人用手臂扶祝
“怎么了？”江知律撑着宋季。
宋季等到耳鸣过去后才慢慢地睁开眼：“起太猛，有点晕。”
周游这时候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宋季整个身子抵在江知律的小臂上，江知律握紧拳头没碰到宋季，妥妥的绅士手。
这明明很友好互助的动作，怎么被他看出一丝怪异。
“这两人在干嘛？”周游悄咪咪地问林宁。
林宁瞥了一眼正被扒拉住的手臂：“我们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
周游恍然大悟，友好的兄弟情都是靠肢体接触来促进。
这事情过去了很久，周游某一天才想起来，谁他妈兄弟情用得着绅士手。
每天早晨8点二十分，训操的声音准时响起，掷地有声地贯彻整个校园。
结束时间不定时。
这种没有盼头的军训已经陷入了一个星期的死循环。
新的一天依旧阳光明媚。
晚间，依旧在操场上中集合。
晚上比白天轻松点，站站军姿，训练齐步走，有时候更是席地而坐聊天看星星看月亮。
今晚的节目有些不一样，张教官把他们带到一个空的篮球场上，没一会另一个班也跟着过来了。
张教官说：“平时在草地上训练你们不是都眼巴巴的看着隔壁的篮球场吗，今天我们实地操作，和隔壁班打一场友谊赛。”
计算机班一行人嚣张又得意地朝他们喊话：“你们班能凑过五个人出来吗？不能的话，我们可以三对三打半常”
隔壁班有五个人已经穿好了球服，很明显，隔壁是提前知道友谊赛这件事，但他们班被人拉上场才知道要打篮球。
“教官，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埃”沈郁平时和教官说得上几句玩笑话，这会关于篮球场上荣誉毫不留情地问，“你是隔壁班的间谍吧。”
张教官不太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是想下午跟你们说的，忘了。”
沈郁他们打过篮球赛，但也是和隔壁宿舍三对三的友谊赛，其中有两个是来充数的。
自己班的小打小闹就算了，但和隔壁班可不能丢了面子。
他们班会打篮球的没有几个，不然他们也不会弄了个平局出来。
沈郁在清点人数：江知律，林宁，简煦这大高个勉强算一个，那还差一个。
沈郁巡视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新目标，他问宋季：“会打篮球吗？”
宋季没沉浸在可以看篮球赛的氛围中，问题没过脑子就说：“会一点。”
沈郁才不管会一点还是会很多，会就行，可算是凑够五个人，他连忙跟张教官说了上场人员。
宋季拦都拦不住沈郁，他没想上场啊，并且他也好久没碰过篮球了。
两个班各自热身，因为没穿球衣，沈郁他们脱下了军训外套，里面穿着自己的短袖衣服。
江知律走到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宋季身旁，看到线条明显的小臂——
这人好像晒不黑。
他问：“能打吗？”
宋季习惯性眯了眯眼：“能，我没戴隐形眼镜，可能投篮不太准。”
也许戴了也不太准，宋季心想。
因为近视宋季看人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情，江知律终于知道狗狗眼可怜兮兮的眼神从何而来。
江知律问：“那你能看到我吗？”
他是近视又不是瞎。
宋季点头：“能埃”
“你拿到球可以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