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部长
卡特进了门，小心翼翼地避开门边那个由人骨制成的衣帽架。
“卡特·金斯堡，每次看到你的蠢样我都会为凯瑟琳深感不幸。”
来自部长的嘲讽就让卡特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海尔森，你不能这么侮辱我！”哪怕已经受惯了对方的打压，但这种直球式的侮辱依然让他难以接受。
但也仅此而已了，卡特也不敢真地反唇相讥，只能无力地抗议，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不比死人好看多少。
“哦，是吗？原来我不能这么侮辱你？”海尔森坐在书桌后面，翘起二郎腿，消瘦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讽刺意味，
“那请你告诉我卡特，在你出去鬼混的这半天里，因为你那个撒毛的鬼点子给我们惹上了多少麻烦？这样吧，如果你能说出来，我立刻给你道歉，责也不用你负了。”
卡特的心里咯噔一下，“麻烦？我？”
“你这个蠢货！猪猡！你他妈还不如一条狗！”海尔森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吼声之大仿佛随时会撕开他的气管直接钻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卡特被吓得后腿一步，后背“砰！”地贴紧房门，呼吸都乱了，只觉得海尔森下一刻拿把剑过来砍死自己都有可能。
海尔森重新坐下，恶狠狠地对卡特道：“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他将事情经过夹杂着咒骂说了出来。
“炼，炼金傀儡？！”听到关键处，卡特不禁叫了出来。
“没错，那台炼金傀儡让一个传习庭的学生受伤昏迷，又差点把一个疑似魔力觉醒的女孩给弄死，最重要的是还把一个灰袍的仓库给砸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卡特。”海尔森的情绪像是平静了下来，但他不急不缓的语气更是让卡特不寒而栗。
“你怎么能这么说？还不是你命令我给戏剧社那群人找麻烦？”
“没错，而你这个废物是怎么做的呢？你借着我的名字，去和那个维托·斯通要一只猫，想靠这只该死的猫引起他们和那群凡种之间的矛盾，多天才的主意？希望你和你一岁的妹妹抢奶的时候也这么聪明！”
卡特又羞又恼，他当时根本不想顺着海尔森的意思行动，一来是对他有逆反心理，二来是觉得遭暗算的对象属实无辜，因此才出了个索要猫的主意，事实上就是在应付了事。
但海尔森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说明在他的心里以自己的智商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接下来，在芙洛博雅·曼恩突然把猫带进房间之后，你又出了个什么主意？你大费周章找来一根猫毛，用法术复制了一堆，想要引那几个凡种触发芙洛博雅门上的警备术式，然后呢，猫毛你回收了吗？你他妈拍拍屁股进城里鬼混去了！”
“我……我已经提前给那些毛做过反预言的处理了！”
海尔森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冷冰冰地看着他说，“你这两年真是学到狗身上去了，你觉得你的法术能防住灰袍的预言术？那他妈就是个笑话！”
卡特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完了，卡特。”海尔森语气平淡地宣判道，“只要芙洛博雅·曼恩愿意，最迟明天，学生会甚至律法庭的人就会找上你，把你送进铁狱，呵呵，她大概已经在这么做了。”
铁狱……卡特脑子里嗡的一下，只感觉世界都被这个词所占满。
铁狱位于公理议会的直辖地，旧帝国首都拜厄洛基，是一座专门用来关押巫师囚犯的监狱。
听说在那里，连给犯人用的勺子都掺有阻魔金，长年累月下来，会给巫师的精神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卡特就不止一次地听说有囚犯在里面变成了弱智。
不过他以往都觉得那些人活该，没想到现在这殊荣却落在了他头上！
“不，不是这样的！海尔森，你得帮我，你得……”
“帮你？帮你蹲大牢吗？还是帮你跑路？别犯傻了卡特，我可不想为了你承受芙洛博雅·曼恩的怒火，”海尔森无情地看着他，“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干的，这一点部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卡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刻，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借着酒劲上头，对海尔森怒道：“海尔森，你这混蛋！是你指使我做这些的，你这该死的……”
衣帽架上的一双骨掌从背后箍住了他的脖子。
剧痛，几乎致人昏厥的剧痛。
卡特感到自己的肌肉在压缩，气管在收紧，剧痛上涌，喉咙里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以喉咙为分界线，他的头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掰下来。
海尔森挥挥手，骨掌松开，卡特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身体痛苦地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放聪明点，卡特，不要再尝试激怒我，否则你的下场会比进铁狱更惨。”
海尔森淡淡地说，看向地上卡特的眼中只有轻蔑，“看清现状吧，你现在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走，往好处想，你其实也没有导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是无意为之，如果那位教授讲道理的话，还可能从宽处置你，关个一年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还是我的好妹夫，不是吗？”
卡特痛得说不出话，但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就已经杀了海尔森几千遍。
察觉到卡特眼中的怨毒，海尔森先是一愣，随后又忍不住地笑了，“很好，想不到你还是条打不服的狗，很好……”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这时，海尔森在门口布置的隔音法阵忽然闪烁三下，青色的魔法辉光顿时让他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海尔森暂时关掉法阵，镇定地出声问道：“谁？”
“学生会，执行公务，开门。”门外的人简明扼要地说，语气相当强硬。
“这么快……”海尔森戏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卡特，起身，越过他走到房门前。
他把门推开一条缝，朝外看了一眼，入眼的确实是学生会的一片白色长袍，“你们……”
他刚说出两个字，门便被外面的人猛地一拉，力道之大让握着门把手的他都不由得朝门外踉跄出几步。
重新站稳，但已经到了人群中的海尔森，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黑发黑瞳，五官柔和，穿着普通的黑色校服的青年。
而杜尚看到眼前的海尔森，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海尔森部长？初次见面，没必要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