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娃娃抓起
“格伦达，奈特，我并不打算为了这件事处罚你们，虽然说，你们在这件事上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如果我只把你们当童工来用，那么我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对你们加以严惩，让你们以后再也不会想做类似的事情以耽误工作进度，但我，以及芙洛博雅教授……”
杜尚把手往旁边一摊，芙洛博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把你们当做晚辈看待，因此，比起省时省力的处罚，我更愿意看到你们能从这件事中吸取经验教训，希望这不是我自作多情。”
“不，不是的！唔，我的意思是……”奈特一时有些嘴笨。
还是马修站了起来，“谢谢您先生，谢谢您女士，谢谢你们愿意说这些。”
奈特和格伦达红着脸将头低下。
“很好，要不是威廉现在还昏迷在床上，我相信他也会很欣慰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
听到威廉，奈特和格伦达——尤其是格伦达，她脸上的羞愧之色更甚，双眼盯着地面，头低得更低了。
“说起来，威廉的鲁莽也是导致这次事发的很重要的因素，不是吗？”杜尚说着，扭头看向了芙洛博雅。
从刚才开始，芙洛博雅就像是感到十分有趣地注视着杜尚，此时见杜尚看过来顿时自然地搭茬道：“有道理。”
“嗯，而且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兼巫师，理应为你们承担责任，emmmm，或许等他醒过来后，应该站到你们现在的位置，然后代你们赔偿芙洛博雅教授所有的损失。”
芙洛博雅愉快地点点头，“听起来不错。”
“不行！”格伦达破天荒地大喊起来，她的脸红得像收获季节的苹果，就差往外喷蒸汽了，“是我打开了房门，然后又弄醒了机器怪物，都是我的错，威廉先生救了我，求求你们……杜尚先生，教授女士，求求你们不要怪他！”
“格伦达……”奈特不忍心地看了她一眼。
“当然是你的错，格伦达，但你错不在开门或者弄醒什么机器怪物，而是错在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这些巫师。”
杜尚换了个坐姿，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大腿上，“如果你是通过自己丰富的人生经验得出巫师不值得信任的结论，那另当别说，但你显然不是，你只是听信了别人，或许是你的家长，又或是你老师的一些话，就觉得巫师都是邪恶的了，不是吗？”
“……”格伦达一时哑口无言。
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当然还处在对父母和老师盲从的阶段。
杜尚循循善诱道：“巫师是一个很大的群体，我们中有各种各样的人，既有故意丢下猫毛引诱你们惹上麻烦的混蛋，也有威廉那样仅仅因为你们是孩子就在危险到来时挡在你们前面的人，既有芙洛博雅教授这样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私下里已经告诉我不追究你们造成的损失的人，也有我这样啰哩巴嗦只希望你们能得到一点教训的人。”
马修和奈特看着他，两双眼睛亮晶晶的，格伦达的表情也十分纠结。
“巫师普遍很有个性，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你要学会在真实的交往中判断对方的人品，而不是先在心里形成他们都是坏人的认知，这会遮蔽你的内心，让你无法做出基于事实的判断。”
芙洛博雅用手托着下巴，翘起嘴角注视着他的侧脸，间或赞同地点点头。
“格伦达，你喜欢身为巫师的赫敏吗？”杜尚突然问道。
“喜欢。”格伦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马修呢，你喜欢格伦达演的赫敏吗？”杜尚扭头看向马修。
马修点点头：“是的先生，我很喜欢。”
“奈特？”
“我，我也很喜欢！”奈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马修开口后，立刻燃起了斗志似的大声道。
从刚才开始，格伦达脸上的红晕就没消散过，她也懒得在意这些了，只是略带些高兴地白了奈特一眼，小声道：“你是笨蛋吗？”
杜尚笑了笑，“大家都喜欢赫敏，格伦达，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写出赫敏这样的角色？”
“唔……因为，或许，您现实中认识像赫敏一样的巫师？”
“说得没错……”
……
“呼……”
把三个小主演送走，杜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叨叨得喉咙都快冒烟了，下意识地在房间里找水。
“给。”芙洛博雅递给他一只盛满水的冰杯。
“谢谢……”杜尚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用魔力凝结的，接过来一饮而尽，干净又卫生。
把水咽下，杜尚对一直盯着自己的芙洛博雅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教授？”
芙洛博雅点点头，“有啊，有两斤新鲜感。”
“我有做什么新鲜事吗？”
芙洛博雅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打了个响指让杜尚手中的冰杯消失，问道：“因为那孩子魔力觉醒了，你才对她说这么多？”
“不，我会说这么多是因为把他们当晚辈看待，至少这句话确实是真心的……但您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之前那一连串现象确实都是格伦达引起的对吧？”
芙洛博雅点了点头。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精神体不断发育，到达某一程度后便会自动在其周围引发涉魔事件，巫师们就将这一时间节点称之为魔力觉醒。
广义上而言，经历了魔力觉醒的人就可称之为巫师了，区别只是是否接受过巫师教育而已。
魔力觉醒时引发的异象和觉醒者真正的魔感力并不挂钩，一个人可能因为魔力觉醒焚毁一城，但真正具备的魔感力也可能连支撑他施放一个火苗术都费劲。
就好像格伦达，能无视芙洛博雅布下的术式，控制门内的猫打开房门，之后又让傀儡体内的海德尔液体重新活性化，甚至还在紧要关头使出了一个小范围内的群体传送。
排除掉她是个假扮成凡人小女孩的灰袍巫师这种可能外，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也就是魔力觉醒了。
而且魔力觉醒时，魔感力的出现会使人原本的五感暂时混乱，并导致精神恍惚，这也与格伦达那时一反常态的行为相照应。
杜尚说：“据说魔力觉醒时引发的异象，换算成正常施法所耗的魔力，消耗量越大也就代表觉醒者的魔感天赋越好，这么看来格伦达的天赋倒是很不错。”
芙洛博雅摇了摇头，“没有依据的说法罢了，比起那个，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要告诉那孩子她已经成为巫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