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富贵高粱地路遇神仙，老道酒葫芦指点迷津

    第十七章富贵高粱地路遇神仙，老道酒葫芦指点迷津

    “似云似雨又似烟，此处快乐似神仙。”

    只见一老道人在沿路跛着脚，边走边唱，

    “今朝有酒今朝饮，明日是死是活谁人怜。

    过往因缘转头空，此生千里来相会。”

    富贵边走边四处张望，还复楼在郊外，只有这一条泥路可去，周边全是一人多高的高粱地，以往这条泥路只有农民搬运粮食进都城才会途径，而如今，马车来来往往，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且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称心如意的模样，真是一派喜气融融。

    可这跛脚道人着实有些奇怪，只见他来回踱着步唱着，也不看路人，也不走远，只是自顾自地唱着，这一身与来往的路人格格不入的打扮，和疯疯癫癫的模样，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反应，就像不曾见到这人。“难道只有我看到他了？”富贵心里想着，不禁多看了一眼老道，“他不是一个神仙，就是一个疯子，我。。。还是离远点”。

    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道人唱着唱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唱道：“如今世风日下，好人联合坏人，女人看不起男人，男人惹不起女人，小孩打骂老人，老人溺爱小孩！生生死死永不超生！”富贵眼见着老道会说会离谱，身边每个经过的人都毫无反应，更是疑惑不已，一不做二不休，也不怕惹麻烦了，大步走向路边的道人，开门见山，“老道可是在等人？”没想到这老道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摩挲着脚底的老泥，还在身上找着跳蚤咬。富贵嘴角撇了撇，开口却道：“老神仙可是有话要点拨我？小生愿闻其详！”

    “想？想什么想？这还有什么可想的？这不明摆着的么！”老道顾左右而言他。“是小生哪里做得不如意，惹老神仙不高兴了，老神仙尽管提！”富贵耐着性子，越是神仙，行为越怪异，有时疯子和神仙，也就一线之遥。

    不问还好，一问这老道竟眯起眼睛，打起盹来，鼾声如雷。富贵看着天色渐暗，心里惦记着还复楼打探消息的任务，也不敢久留，可路遇怪事，必事出有因，难得遇到神仙，可不敢怠慢。于是干脆坐下来，也打起瞌睡来，既来之，则安之。若去了那，遇到危险还要假死片刻，不如在此酣睡一下，真死一会。不一会竟也鼾声四起，也不知过了多久，路上行人渐渐少去，天色愈发黑了，老道睁了左眼一条缝，瞅了一眼富贵，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便要离开。

    “师父，方才所说，是真是假？”富贵睁开眼，望向道人。“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我也未曾对你说过一句话。”老道轻描淡写地回答。“肉眼凡胎不识真人在此，受徒儿一拜”富贵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头。“好，因你有此慧根，那师父再点你一点，玄光镜中所见，只为开启你的灵光，别在红尘里迷失方向，但不可为此执着，更不可向那凡人道来，天机不可泄漏，知道了吗？若因此泄漏，扰乱人间原本的秩序，那就别怪司命星君堕你入阿鼻地狱。”

    待富贵醒来，哪有神仙哪有师父，竟像是喝了夜酒宿醉刚醒，头昏沉沉，脑袋千斤重，像做了个大梦，就这么在高粱地里躺着，身边却多了一个酒葫芦，依稀只记得有句话，“大梦一场，好自为之”，其余就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什么时候出的门，一路见了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高粱地里，明明是去一个叫什么楼来着的地方，也不记得了，这可怎么是好？

    富贵从高粱地里走到路上，路上还是一派熙熙攘攘，富贵拉住一位马夫问去何处，马夫说，过几日是千秋节，皇后也将在当日接受万国朝拜，这条路便是各国使节来京的必经之路，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十有八九是使节或达官贵人。“我是谁？怎么会在这？”富贵拍了拍还很沉重的脑袋。“哈哈，您说什么笑呢，您是谁？这举国上下，还有谁不知道您陈员外啊，不仅家有探花郎，还家财雄厚，富庶一方，连国库缺银两，都问员外家借，这可是家喻户晓的事啊。”马夫拍着马屁，节奏明快。

    富贵这时真想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成了家缠万贯的陈员外，儿子还是探花郎，这笑话闹大了，幸好路边有一水沟，冲过去一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这浑身上下，除了是个男的和过去一个样，其他哪哪都变样了。浑圆的肚腩，修得恰到好处的一抹小胡子，两只硕大的耳朵，有点沧桑又有点富态的神情，更搞笑的是，脸上还有一颗滑稽的痣。富贵这会儿真是一个富贵人家了，富贵腆着肚子，费劲地跑到马夫面前，问道：“那那那，你你你，你可知这陈陈陈员外，叫叫，叫啥大名名名。。。”哎呦，还是个结巴。“啊吧啊吧啊吧啊吧”最后几个字，在富贵耳朵里听来，就像放慢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您大名陈万两”马夫回答得胸有成足。化身陈万两的富贵，摸了摸沉甸甸的袋子，总算知道什么叫腰缠万贯了。

    富贵想着这新来头也不错，成了真名副其实的富贵了，管它会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以这员外之身，办点事吧。富贵试图挺起胸膛，却突感腹中闹别扭，连忙又躲进高粱地里一泻千里，舒坦完拿着高粱杆子抹干净，满脸肥肉的颤抖的脸很是不适应，起身时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的黄金万两上，好不容易站稳了，不禁脱口而出，“妈的，还还还还黄金万两呢，连连连个可可可可使唤的人都。。。”还没等说完，一个同样肥硕的衙役打扮的仆人追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爷老爷，你让小的好找啊！”一边抱着陈员外的腿哭，一边擦着控制不住的鼻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了好久，就如一只马上要被宰的母猪。陈员外一脚踹开，嫌弃地说道：“你你你，你又是谁谁谁？”“您忘了小人了吗，我是您的干儿子陈世美！”衙役一脸狗样，就差伸舌头了，“？陈世美，还还还潘金莲呢？！”“员外，您怎么知道小人的内人的芳名的？真是贵人啊贵人，那员外以后可得多多照顾我内人啊！”员外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员外内心的富贵在安慰着，员外自己却控制不住地说道：“去你妈的，这都什么事啊？！！！！这他娘的真是好事啊！老子是有钱人，老子可以横着走，老子今晚要喝酒，老子明天要泡妞，老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是天皇老子！老子是玉皇大帝，老子要娶西王母。”等等，玉皇大帝，听着这么耳熟，在哪听过？在哪听过？陈员外的头突然剧痛起来，眼前的一切如快镜头一般在面前倒带。

    欲知这高粱地黄粱一梦可否破？还等明日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