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观影·开端

    第一章

    星海般的广阔空间里, 八个人慢慢睁开了眼。

    江户川乱步、太宰治。

    泽田纲吉、云雀恭弥、六道骸。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

    无垠的星空，无形的座椅，被屏蔽的超凡能力, 输入脑海的信息，和纯白的、充满奇异机械感的光球。

    {欢迎诸位来到这里——场面话就不说了，相信诸位都知道自己所在的空间以及来到这里的目的。}空中光球发出冷漠的机械音，{为了“镜万华”。}

    并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是在收到一张请柬、被灌输了一些信息之后自愿来到这里的。

    都早有预料，也不是傻子, 自然不会发出一些多余的疑问。

    或者一开始就不该冒险相信一个不明物，但都是为了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再见、或者已经注定了永别的镜万华。

    {再提醒一次：本次观看影像来自过去的“镜万华”的片段, 目的为收集针对过去的“镜万华”产生的感情能量, 结束后所有人都会被删除相关记忆，遣返原在时空。}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最先发言的是太宰治：“人应该没齐——现在这个数目，不满足你所要达成的目标吧？”

    既然是感情能量，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但是现在在场的人却寥寥无几，这不禁让他人开始怀疑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另外, 太宰治还发现，按照“人员与万华的考核相关”的规律来看，这里似乎缺失了整整一个世界的人。

    {没有必要。多余的人只会影响能量的纯粹性。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 即使产生了能量也过于虚浮，无法使用。}

    所以是说第一个任务世界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排除的？

    太宰在意的并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在场的, 是全部？”三个世界, 只有这么点人会为万华的过去付出真正的感情？

    但是不应该啊, 侦探社也就到了太宰、乱步两个人，连社长都没能到场。可按照侦探社众人对于万华的感情和他们本身的品性，全员到场才合理。

    而且他感觉自己会在这里也不太合理……那个被直接排除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光球言简意赅：{需要有足够的联系才能收到请柬。}

    其实还有一个隐藏条目：拥有高质量的灵魂，因为他们产出的感情也更高质量。

    不过与万华有一定联系的人灵魂质量乃至世界地位基本上都挺高的，所以这个条件等于没有。

    至于太宰治，他算是擦着条件的边进来的，或者说，因为实在需要力量，被开了个后门。

    而太宰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所有疑问都会给出完美的解释，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要另算了。

    而这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疑问，就像知道这可能是骗局也选择了相信一样，就算知道自己得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答案，他们也想试探一下。

    发言的是宇智波斑，即使已经从那些信息里大概了解到了万华的真实身份，他还是想问：“他还会回来吗？”

    {“灯塔”不可回首，这是铁律。}

    所以就算为他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他也不可能再次降临在同一个世界了。

    一旁白发绯瞳的男人轻缓地眨了眨眼，没有开口，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但光球却似乎探测到了他心中所想：{他免疫所有作用于本体时间线的术式，不要妄图截取他的时间。}

    万华本体的时间线被顺序固定，这是被法则框定的事情。

    千手扉间冷静道：“只是投影。”

    {神明也只是能“看见”。}

    神明也只是能“看见”，只有神明能“看见”，所有的法则都是如此绝对且冷漠。

    而千手扉间再强大、再类神，也不过是个凡人。

    “为什么要删除记忆？”彭格列的教父提出了疑问，“这些影像有什么问题吗？”

    六道骸接话：“或者说，我们的记忆也是种能量？”

    他们愿意为自己的老师贡献出自己的感情，但是记忆却是另外一回事。

    异瞳的男人看着纯白的光球，有种微妙的既视感：“你不会，顺手把其他关于他的记忆删除吧？”

    其实身为黑手党的他们应该更阴谋论一点，但是直觉却告诉他们，一切的主使者在意的只有万华一个人。

    光球沉默了一会：{……没有，不是，不会。}

    {但是他不会希望你们知道这些的。}

    如果不是实在缺乏对“无名”状态万华产生的感情能量，他也不会用这些万华的过往来获取能量。

    这些人对他来说只是用来获取能量的工具人而已，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让他们记住那些万华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往。

    ……哪怕万华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珍惜。

    没有人对这个答案提出质疑，而江户川乱步已经在几句对话中大概看出了光球的身份，以及他所作所为的目的：“……你这样做，他绝对不会愿意接受的。”

    光球在半空中晃了晃，没有正面对应——或者他已经在回应了：{所以，你会拒绝吗？}

    为了救他，需要他们付出感情，重明付出所有，前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后者现在大概只有乱步基本推理了出来，太宰猜到了一半——但他们不会说出来的。

    他们在意万华，所以愿意为他付出感情，而现场没有什么天真纯善的人，难道会拒绝牺牲陌生的重明一个人，去拯救万华吗？

    江户川乱步抿了抿唇，没有否认：“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而他，选择偏心万华。

    沉默了一会儿，在场的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共识，而光球旋转了一圈，默认所有人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解答。

    {碎片乱序式记录播放，现在开始，编号一。}

    无边的星空中投射出似幻似真的影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背景是一片废墟。

    整个世界的色调都是暗的，几乎把“黑暗”“毁灭”一类的词汇写在了明面上，而画面中间的少年却显得异常明亮。

    少年的左眼碧色清透，沉静而明净，是一种几乎不该在这个时代存在的美丽。

    可右眼却像是一块只是勉强磨到光滑就直接塞进了眼眶的天青石，粗劣不堪，让人感到异常痛心。是美玉上一道异常醒目的划痕。

    他满身是伤地坐在轮椅上，有些生疏地向面前人露出一个浅笑——他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

    “叫我‘镜’就可以了。”失去了名字的少年这样说，警惕的同时却又带着些许歉意，“……谢谢您的救助。”】

    而屏幕前的乱步却有些不满地嘟哝：“为什么要抱歉嘛！”失去名字又不是你的错！傻瓜。

    太宰则是有些惊讶：这个精神情况……？

    但是更多的人此时是在为万华、不、镜的状态震惊。

    “……系统？”泽田纲吉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要弄清楚情况，“能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吗？”

    镜的经历显然不是什么能让人轻易接受的故事，但是系统的目的本来是收集他们的感情能量，所以应该不会拒绝解释。

    他们在意的不是万华的具体经历，其他世界的情报，而是万华身上伤口的来源，那些痛苦。

    全场在听到泽田纲吉的提问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而系统果然如他们所愿地给出了回复。

    {他的膝盖骨在实验室被剖出，右眼被妄图通过食用他眼睛获取超凡能力的疯子挖出。}听得出系统有努力保持冷静，只是再冷漠的人，也难以接受悲剧发生在自己重视的人身上。

    {那个人渣已经被他杀掉了。}系统最后补充道，他没有等众人的反应，直接结束了这个片段，{本记录片段结束，下一碎片开始播放，编号二。}

    【“神父，”似乎是在上一段影像后不久，少年对那个把自己捡回来的苍老男人提出疑问，“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呢？”

    他能凭经验和眼力看出这是一个成熟的末世队伍，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会这样对待像自己这样的陌生且充满疑点的人类。

    他们表现得友好但也疏离，救助之后甚至没有要求他对团队做出任何回报，还为他提供了某些末世异常稀缺的资源、甚至多次保护了他。

    队伍中有人不喜欢他，但是都被限制了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在他们眼中似乎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即使是镜，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吗，也无法完全理解他们在透过自己看什么——毕竟镜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正常且偏善良阵营的人类了。

    而“神父”并没有惊讶于少年的敏锐，他给出了正面回应：“镜，你是末世结束的希望。”

    少年似乎明白了，却又忍不住困惑地歪了歪头：真的吗？

    他重复了一遍：“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神父：“……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宇智波泉奈皱眉：“有问题。”

    这种“设定”实在太奇怪了，甚至可以说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有这种感觉。

    倒是六道骸表示：“继续看下去吧，现在应该会揭晓一部分这个世界的背景了。”

    这个世界的背景显然没有单纯的末世这么简单，起码在镜（对这个时候还没有真名的万华的称呼）身上，还有很多问题存在……

    片段还在播放，果然，这次，镜总算弄明白了一部分具体的世界“设定”。

    【那天的交流之后，神父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镜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分了一点时间给镜补充了一下常识。

    于是镜很快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以及自己在大多数人眼中的身份。

    或者说这里根本不能称为一个完整的世界——这是无数个世界死去后留下的残骸构成的残破位面，以奇迹般的平衡维持到了现在。

    各种各样的“末世”无时不刻侵蚀着“世界”，无数世界碎片崩毁的同时，也有无数的世界残骸融入这个位面——“世界”名为放逐灾域。

    “末世”的侵蚀和“天灾”的降临都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不提末世，“天灾”甚至有可能产生一片空间瞬间坍塌、一道法则突然崩毁的情况。

    在这样的“世界”里，毫不夸张地说，人类至今还没有灭绝已经是个奇迹了。

    而他们现在正在期待下一个奇迹——比如说，镜瞳救主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