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定角
玉京城昭阳社区，紧领东三环，交通便捷，是城内出了名的高档社区，也是个名人扎堆的地方。
神州首屈一指的大导演张一谋，其工作室就座落在昭阳社区内的艺术街区。
就在云易签约卧虎武馆的同一天，华艺金牌经纪人汪静桦，也找到了这位张导演。
“张导，忙着呢？”
汪静桦拿着手机，笑着敲了敲门，朝正在美工室里伏案工作的张一谋打了声招呼。
“哎，静桦，你来的正好。”
张一谋抬头看了一眼，旋即招手说道：“你过来看看这次设计的这套锦衣卫制服图案。”
“我总觉得还差点意思，你帮我找找，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哎呦，这我哪儿懂啊。”汪静桦笑着走进屋内，“我这一个外行，不懂还乱说，让美工部的人知道了，该偷着骂我了。”
张一谋摇了摇头，“这会儿就咱俩人，你就站在观众的角度上随便说，难不成还怕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打你小报告啊。”
“张导，您就别为难我了”
等等。
汪静桦笑着应了一句，刚想再度婉拒，心下却突然想起苏见雪的舞来。
昨晚那曲《剑器舞》，最后一句，不正是“亲军都尉府，北司，见雪”吗？
这妮子八雅皆精，或许对明史有一定的研究也说不准。
自己今天过来，本就是要谈《十面2》换女主的事，正巧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一念及此，只见汪静桦说道：
“张导，您要想听意见的话，我倒还真知道这么个人，或许能对锦衣卫的制式服装提出建议。”
“是吗？”
张一谋闻言一时来了兴趣，合作这么多年，他了解汪静桦的品性和能力，知道这后生从来不会乱给自己推荐人，尤其是工作上的事。
只见其说道：“能让你推荐的人，想必差不到哪儿去。”
“行，那你让他帮我看看。”
“好，我这就给她打视频。”汪静桦点了点头，随后拨通了苏见雪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
电话另一头，是苏见雪家地下室的画面。
其身后，云易正拎着大堆小堆的东西往电梯里搬。
“小雪，忙活什么呢？”
“桦姐，我刚从商场买完东西回来，都是些文房四宝，还有棋和书画之类的，以后肯定用的上。”
“对了，我还定了套家庭影院，明天会有人来家里装。”
汪静桦笑了笑，说道：“行，先别忙活了。”
“你先帮我看一幅画，是明代锦衣缇骑的制服，你看看有什么不妥善的地方。”
说着，将手机镜头朝向放在桌案上的服装图。
视频另一头，苏见雪见到服装图，掩嘴失笑道：“这衣服得是多大的官儿才能穿啊，就算艺术加工，也得有个尺度吧。”
汪静桦见此，忙说道：“小雪，你别又口无遮拦的啊，这是《十面2》的定装图，张导可就在边上呢！”
“哈？你不早说！”苏见雪闻言，吓得扮了个鬼脸。
此时，汪静桦已把镜头朝向了身旁的张一谋。
“小姑娘，你好啊。”张一谋颔首打了声招呼。
视频画面中，苏见雪已然变得乖巧起来，“您好，张老师，我叫苏见雪，是桦姐新签的艺人。”
“哦，静桦眼光不错的，小姑娘长得很标致。”张一谋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问道：“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知道正确的明式锦衣卫制服图样吧？”
“知道啊，正三品到从七品，我都知道。”
“不过现在我手里没有图片样版。”
“这样吧，张老师，您要是没什么急事，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帮您画几张。”
“你还会画画？这还真挺难得的。”张一谋闻言微微愕然，旋即问道：
“我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大事，你多长时间能画出一幅来？”
苏见雪应声道：“很快的，最多十分钟，您要看几品的官服？”
张一谋想了想后，说道：“先画一份从五品的吧。”
苏见雪：“需要艺术加工吗？”
张一谋：“原图一份，艺术加工一份。”
苏见雪：“好，您稍等。”
说完，忙朝身后的云易喊道：“云易，别搬了，赶紧先把文房四宝拿到书房去。”
云易笑道：“我刚才听你们谈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去书房吧，这儿别管了。”
“难得，你也知道机灵一次。”苏见雪笑着夸了一句，随后自小跑着去了二楼书房。
稍顷，看着视频画面中正在书房内伏案作画的苏见雪，张一谋神色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渐渐开始变得肃然。
画虽未成，一时看不出好坏，可这苏见雪作画时的那份气度，俨然已隐隐透出些许不凡。
“难得，小小年纪就有这股子气韵，相貌也是无可挑剔。”
“静桦，这次，你捡到了一个宝贝啊，‘钱途无量’！”
汪静桦微微一笑，应声道：“这才哪到哪儿。”
“张导，如果我说这妮子琴、棋、书、画、诗、酒、花八艺皆精，尤擅古舞，您信吗？”
张一谋闻言摇了摇头，“静桦，你有点过甚其辞了啊，八艺是那么好练的？”
“你我认识的人里，能做到精通其中三门的，就已经是屈指可数，她才多大？”
“这丫头是个好苗子，你要捧她我理解，但是可别捧过头了啊。”
汪静桦听完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说道：“画快好了，您先看看。”
二人这边说着，视频另一头，苏见雪已把手机镜头对向了桌案上的两幅图画。
其中左边一幅画，一身黑色劲服搭红线金边，朴素中透着凛然杀意。
右边一幅，底子不变，不过袖口多了一头飞鹰，更显几分威严。
“张老师，您看看。”
张一谋微微眯起眼，看了一会儿后，又从身上取出一副眼镜戴上，细观半晌，方说道：
“好，这感觉对了，不过杀意太过外露，还可以再改改，最好是藏而不露。”
汪静桦闻言，将镜头对向自己，朝苏见雪说道：“小雪，听到了吧？”
“下午你把画改出来，发我微信里。”
“唉，我知道了桦姐。”苏见雪应声道，“下午我把锦衣卫正三品到从七品的制服都画出来，会多备几版，让您和张老师挑。”
汪静桦微微颔首，说道：“好，那就这样。”
“我这边和张导还有事要商量，先挂了。”
说完，径自挂断了手机。
紧跟着趁热打铁，朝张一谋问道：“张导，我们家小雪还可以吧？”
“怎么，你想让她参演《十面2》？”
张一谋笑了笑，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想了想后，说道：
“可以考虑，有几个角色还没定下来，到时候让她来剧组里锻炼锻炼。”
汪静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开备好的那曲《剑器舞》，随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您看看这个。”
“不过先我声明，我可不敢蒙您。”
“这视频，除了灭灯后的那一段是小雪的男朋友拍的，我给剪在了一起。”
“其余地方，可是一点都没加工过！”
张一谋见此，略显好奇地接过手机，然后点开苏见雪昨晚跳的《剑器舞》。
视频内，苏见雪一曲剑舞，以气御花、以花抚琴之景再现。
张一谋静静的看着，神色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看到苏见雪着一袭红裳从黑暗中缓缓现身而出，一句“亲军都尉府，北司，见雪”杀意毕露。
此时，他额间的眉头已紧紧皱起。
半晌后，只见其将手机递了回去，叹声道：“古武世族的人，到底也要出世了。”
“那帮人，他们不是有限武令吗？”
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在这神州大地上，除了古武世族，不会有第二家。
汪静桦应声道：“人家愿意出来，愿意签华艺，我总不能往外赶吧。”
张一谋点了点头，“你今天的来意，我知道了。”
汪静桦闻言，迟疑道：“那您看，行吗？”
张一谋默然许久，随即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我等您消息。”汪静桦微微一笑，随后轻步腿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后，只见其立时便给苏见雪发了微信过去：可以了，这几天抽个空，来玉京签约。
汪静桦太了解张一谋。
知道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考虑考虑”，并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换掉《十面2》的女一号，而是在考虑，该怎么和章子艺说这件事。
同时，她也知道，张一谋怕是不好开口。
毕竟章子艺已经为这部戏准备了很久，演技也是炉火纯青，和张一谋导演的交情也摆在那里。
所以，这件事，只能由她汪静桦去说，阐明利害关系，让对方主动辞演。
这样，大家面子上也就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