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夹生饭

    裴闻鹊哪知道，躲开了小叔叔与婶夫人，云梯上方，沈家兄妹又开始蜜里调油，沈秋芸那一声声酥麻入骨的：“兄长，你累不累？我给你擦擦汗。”

    “兄长，你看那边，居然有两只老虎，它们跑来跑去的，在做什么呀？”

    “芸妹妹，它们是在觅食，喂哺小虎。”沈明翰温文尔雅的嗓子与沈秋芸嗲气娇酥的声音一唱一和。

    进退维谷，举步维艰，前后左右都走不得，裴闻鹊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觉着，她就是碗夹生的饭，亮闪闪的电灯泡，来此就是个错误。

    熬着熬着，听了一路的甜言蜜语，终于爬到了头，五人站于一处悬崖峭壁前，望着那几条手臂粗壮的铁锁断桥，桥下是云海翻腾，仙鹤飞鸣，隐隐约约能听见巨龙咆哮。

    沈秋芸弯腰瞧着断桥边立着的一块爬满青苔落雪的石碑，上面刻着朱红色的三个潦草大字，她甜滋滋的轻念出声：“归西桥，兄长，你时常来找志远大师品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沈明翰理了理凌乱的圆领广袖袍服，笑的云淡风轻，望着那只有几条锈迹斑斑铁锁搭成的归西桥，将一块碗大的石头扔下悬崖。

    石头快速下坠，被云雾缭绕所掩盖，久久听不到落地的声响，可见，这下头是万丈深渊，掉下去，被摔得粉身碎骨变成烂泥。

    “归西，归西，何为归西？当然是一死，方能归西。”看众人都不明白，沈明翰卖关子，负手而立，风流倜傥的顺了顺脸侧被山风吹得乱飞的龙须，干咳一声道：“志远大师乃得道高僧，他慈悲切切，为让门下弟子也快速得道，便将道场建立在云端之上，栖云而居。”

    “所以，栖云寺，由此得名。”韩娇跑过来，如个求知若渴的乖学生般耐心听课提问：“我有疑问，即是慈悲为怀，为何先要众生爬这一千零八阶云梯，又设这归西桥呢？还把道场建立在云端之上。”

    “世人要想得道，需跳出三界火宅，断一千零八种烦恼，看穿生离死别爱恨情仇，三苦、八苦、无量诸苦，方能超脱生死，证果归西，仿若栖云而居的金仙般逍遥自在。”沈明翰侃侃而谈解释，品茶参禅，是他的强项，论道起来，也信口拈来，听得众人皆摸着下巴思索，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禅意高深，韩娇不得要领，只猜了个大概，她软绵绵的嗓子似百灵鸟般使人陶醉：“所以，要见志远大师，不管是谁，先得爬云梯，在过这归西桥，还要寻得见栖云寺。”

    “答对了。”沈明翰转身，看向众人，眼里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调侃：“方才的石头，可都瞧见了，掉下去可真就归西了。”

    一抹身着刺莲黑罗裙的女子上前半步，裴闻鹊怀抱着翠浓，高冷傲娇的立于石碑前，晦暗不明的盯着那落了半指厚积雪的铁锁链子，淡淡的道：“我先来。”

    终是受不了这碗夹生的饭，她发誓，绝不在看这两对讨人厌的情侣在她面前亲亲我我的秀恩爱，厌烦的紧，这次，裴闻鹊要一马当先，将这四人甩于身后。

    “鹊儿姑娘。”沈明翰很不放心她先过桥，要过这归西桥，除非向他这样，轻功绝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很容易摔下去尸骨无存，他好意提点，柔声解释：“这铁锁，除了我之外，已有上百年没人踩过了，很容易断，你还是…”

    沈明翰未曾说完，便见一抹黑影划破天际，如燕雀般跃身在了铁锁桥之上，裴闻鹊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足尖轻点，快如闪电似的在铁索桥上行走自如。

    毕竟姓沈的这小子说的如此惊心动魄，且这铁锁看起来不堪一击很容易断裂，稍不留神便会脚底打滑，摔下万丈深渊，裴炎兴着实为侄女捏了一把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