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元旦晚会
贺兰哲在宿舍休息了一下午，两人吃完晚饭，老师给他放了三天假，裴扬衡拉着贺兰哲去了体育馆，他想看动漫社的快闪。
17、18的少年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裴扬衡今天难得挑了件衣服出来，打扮了一番，平时都是随便抽一件出来，往头上一套，一条牛仔往身上一提，就出门了，连头发都没抓两下。
贺兰哲随便弄了几下，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了，十五分钟后，裴扬衡出来的时候他愣住了。
一件白灰色中长款风衣夹克，搭了一条黑色牛仔裤，头发服服帖帖的呆在头上，耳朵上戴着黑色的无钉耳夹。
贺兰哲觉着自己这辈子怕不是都体会不了什么叫做打扮。
裴扬衡看着他没反应，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快点，要迟到了，他们七点就开始了”
“啊……哦，好，走吧”贺兰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们去的时候裴扬衡买了杯拿铁，到了的时候体育馆二楼已经有不少人了，贺兰哲用学生会的关系去找负责拍摄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反正只要拍两张照片就好，也不累。
“啊啊啊——”
下面的表演开始了，周围的人发出尖叫，裴扬衡被吓了一跳，贺兰哲在旁边偷笑，裴扬衡跟着周围的人尖叫，他们把荧光棒舞起来，又扔给对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像烟花绽放开一样，又把荧光棒朝上扔，二楼的人扒在栏杆上去抓，裴扬衡划拉了好几下，才抓到一个，转身朝着贺兰哲露出一个笑。
“学长，你看，你看，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贺兰哲的镜头正好对着他的脸，正敷衍着，可突然就卡壳了一下，“厉害，厉害，厉……害”
楼下刚好又扔了一次上来，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体育馆，他看着裴扬衡背着光，笑得灿烂，光芒万丈，璀璨夺目，不自觉的按下了快门。
完蛋，手滑了。
裴扬衡回头接着看表演，没在意他。
表演结束贺兰哲去学生会交相机，里面正在开会，贺兰哲没注意，直接推进去了，裴扬衡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就都集中过来，裴扬衡吓得一下退到了门口。
“抱歉，打扰了”贺兰哲把相机放到桌上，刚抬头就对上郑临肃的眼睛，亮的发光，他直觉没什么好事，准备溜了，郑临肃一拍桌子，“站住，不准动”
贺兰哲正好走到门口，拉着裴扬衡的手就准备跑，结果裴扬衡没反应过来，听到郑临肃的话，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对方，生气了，乖乖得站在原地，等他来训，还拉住了贺兰哲，不让他走。
郑临肃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裴扬衡的手“扬衡，帮个忙呗”
结局出乎裴扬衡的意料，贺兰哲看着郑临肃的那只手有点不爽。
我弟弟的手岂是你能随便碰的吗，我都没碰过几次呢。
郑临肃的这一手意识诱导成效不错。
贺兰哲已经接受了郑临肃之前随口搪塞他的借口，把他当成了自己弟弟，他对于裴扬衡，揉头什么的倒是常有，但是手还真是没牵过几次。
“什么”裴扬衡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你，是医学系的对吧，急救演练的两个人临时有事”
“然后呢？”贺兰哲道。
“你来顶替一下演员吧”郑临肃没理他，接着问道。
“上台他不去”贺兰哲先替他拒绝了。
“我问的是他又不是你，你之前偷懒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还不站在我这边”
贺兰哲理亏，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不是不关他的事吗”
裴扬衡站在那想了半天，他挺乐意的，开口道:“好啊”
“我是施救者那另一个人是谁”
郑临肃指了指旁边的贺兰哲。
“他不是不想去吗”裴扬衡道。
“没事”郑临肃看了一眼贺兰哲“他会去的”
很显然，郑临肃对贺兰哲千年铁树开花仍然抱有期望。
贺兰哲显然听出了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勉勉强强应了一声“嗯”
“什么时候”
“元旦后的第三天”
“好”裴扬衡应下。
贺兰哲巴不得赶紧走人，低头看了眼时间，“未成年，走走走，快点，乐队表演要开始了，我们去占位吧”他边说着边把裴扬衡往外推。
他们到的时候，梯形教室的人就差不多满了，只剩下后排的几个座位，贺兰哲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连在一起的座位，裴扬衡在和陆淼聊天，手里还拿着一杯快喝完的拿铁，陆淼不知道是有事还是什么，回消息的速度有点慢，在等消息的空隙，咬着无辜的吸管。
贺兰哲在和郑临肃发消息。
h:你有病吧
z:什么，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h:我又不是禽兽，他才17好吗!
z:那就是说如果他成年了，你就会下手
h:……不会。
h:滚蛋!
贺兰哲懒得理他，抬头看了眼周围，教室已经满了，有几个还搬了几个塑料凳坐在前排，他拿着手机给负责人发了条消息，让他看着点。
贺兰哲往旁边看了一眼裴扬衡，就这样的小鬼，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咬什么吸管，多不卫生”贺兰哲把勺子从他嘴里抽出来，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给他擦嘴，裴扬衡愣了一下，朝着他笑着说了声“谢谢”
周围发出一阵惊呼，灯光灭下了，闪光灯骤亮，台上五位少年放肆青春，尽显张扬，少年的青涩夹杂着似火的热情，前途大好，风光无限，一首摇滚，燃爆全场。
氛围一转，委婉，情深，唱出心中的隐秘，炽热的爱意伴着清冷的嗓音，令人心动。
一个小时后，散场，裴扬衡没走，呆愣愣地坐在原地，视线还留在台上，贺兰哲知道他会被震撼到，但没想到会到这地步。
这合适吗，有男朋友还盯着人看他心想。
他拉着裴扬衡起来“未成年，想见那位主唱吗”
他也不想想，你说这话合适吗，人家有男朋友，您还给人家介绍!
裴扬衡的眼睛一亮，“想!他们在后台吗？”
这都过去十几分钟了，早走了。
“没，已经走了，他们去开庆功宴了，等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他”他拉着裴扬衡出了梯形教室。
两人又去逛了一圈，裴扬衡吃了一圈，又去茶艺社品了茶，贺兰哲还带他围观了学生会会长郑临肃和剪纸社社长的“美好友谊”。
晚上十点，学校安排了烟花表演，贺兰哲偷偷拿了天台的钥匙，溜了上去，b大的天台保护措施很好，还种了不少绿植，甚至是秋千，在中央还有一座亭子。
裴扬衡坐在秋千上，贺兰哲给他推背，秋千摇到高处，正好能看到整个学校，热闹一片，他放声大笑，笑得开怀，贺兰哲坐在亭子里看着，他觉得很轻松。
晚上十点半左右学生会集合，开始打扫卫生，裴扬衡坐在学生会的接待室里等着庆功宴，算是他帮忙客串的酬劳。
庆功宴上，裴扬衡看到了陆淼，这才知道他加入了学生会，他在学生会里的人缘好像还不错，不少人找他喝酒。
陆淼在各种起哄下喝了不少，当然贺兰哲也喝了不少，只不过他没被人灌，是为了给裴扬衡挡酒。
有人看到裴扬衡愣在那，啥也不干，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口菜，就觉得他在客气，其实他只是之前吃撑了，那人给他倒了一杯酒“裴扬衡，来喝一杯，谢谢你解我我们的燃眉之急”
裴扬衡正想着怎么拒绝，贺兰哲自然的接过酒杯“他还没成年，这杯我替他喝了”贺兰哲按着传统的酒桌文化干了三杯。
那人见状也没勉强，倒是劝着贺兰哲又喝了几杯，那人贺兰哲关系应该不错，把大一人家女生追他，他一脸不知所措的糗事一件件往外抖，贺兰哲愣是没拦住，玩笑地打了他几拳。
酒过三巡，贺兰哲没醉，陆淼倒是醉了，还醉得彻底，摇摇晃晃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裴扬衡面前，扶着他的肩坐下，嘴里还喃喃道:“扬扬，我这次，一、一定会保护好你，就算死也不会、不会让你受半点伤，阿娉不在国内，你还有我，我、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
裴扬衡听着他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贺兰哲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他实在是顾不上什么感动，两人的视线对上，贺兰哲还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裴扬衡实在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要是再让陆淼说下去，对方就能把自己的id给曝出来，连忙带着他去了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陆淼全程抱着他的脖子，跟个大型挂饰似的。
裴扬衡在沙发那给陆淼顺毛，好不容易才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他又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贺兰哲在应付郑临肃布的局，裴扬衡和陆淼一走，那群人就没有恶搞的对象了。
他一边在喝酒一边看着裴扬衡那心想:“陆淼不会是迎新那天的人吧”他说是想，但事实上是直接这么认为了。
三天后，急救演练开始，背景故事是一个路人在散步时遇到了一个老大爷倒地，并立即进行急救，贺兰哲还化了妆贴了胡子，他有根有据的怀疑郑临肃又在坑他，郑临肃让负责化妆的小姐姐把他弄成了秃顶的地中海。裴扬衡倒是没怎样，还是日常的打扮。
学生会没搭舞台，在学校的路边圈了块地出来，用警戒线拉起来，贺兰哲躺在树下，裴扬衡跪坐在他身侧给他做心肺复苏，贺兰哲透过缝隙看着他，一脸的认真，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演练，b大的急救演练基本上每一个月就会办一次，看的人根本就没多少，裴扬衡手心的温度和力度透过衣服传来，这么说可能不太好，这人分明就是比自己小两岁，但就是让人觉得呆在他身边挺轻松的。（若被施救者仍有心跳，请勿施行心肺复苏，否则将会引起心脏紊乱）
兴许是换了演员，还是贺兰哲的那些迷妹听到了消息，人群不断地涌过来，围在警戒线边上，两个带着袖章的学生在那拦着，上面写着“园艺”，他们是园艺社的学生会成员，显然是临时被叫过来的。
裴扬衡很专注，直到结束才听到周围的快门声，他被吓了一跳，贺兰哲摘了头套揉了揉他的头，让他镇定一点，谁知道他才刚上手就引发了一阵尖叫，警戒线撤了，眼看着人群就要跟过来，贺兰哲连忙拉起裴扬衡往宿舍楼跑。
“嘭”的一声寝室门被关上，两人倚在门上，喘着粗气，手臂和肩膀碰在一起，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裴扬衡笑了，笑得丧心病狂。
贺兰哲的假胡须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半掉不掉的挂在脸上，手上的头套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扯掉了，鞋子还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几个鞋印在纯白的球鞋上格外显眼。
“啊！”他笑着笑着磕到了背后的门。
贺兰哲嘴上骂了一句“该!”手绕到他的后脑摸了一下，没起包。
贺兰哲去洗了澡，出来看裴扬衡接了个电话，一脸的兴奋，就差尖叫了。
“怎么了？”
“老师说他看了我开学交的论文和前几天交的作业，如果这次期末考到第一，他就收我为徒。”仅从声音里都听得出他的雀跃。
“真的!，那你现在就得开始复习了，我们学校天才很多的，比如学生会之前灌我酒的那一位……”贺兰哲为了鼓励他，举了几个例子，不过后来他就后悔了。
早上贺兰哲是被裴扬衡的闹钟吵醒的。
裴扬衡设了五个闹钟，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七点，七点准时起床对上的就是贺兰哲的两个熊猫眼，连续三天，他都没能早起，最后，裴扬衡放弃了早起，改成了熬夜。
早上裴扬衡正常上课，中午在外面吃了午饭，就直接去了图书馆复习到三点然后就去上课，课后在自习室呆到关门，然后再回到寝室，贺兰哲已经睡着了，他开着台灯去了客厅，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黑色的中性笔握在他手中，空白的笔记本被一页页写满，字迹工整清晰，龙飞凤舞，复习到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就直接睡在沙发上。
如此一周后，半夜贺兰哲起床，去厕所的时候吓了一跳，贺兰哲看着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条毛毯，准备把他抱回床上，但当手快碰到他的时候，又缩回来了，毕竟前几次在把他叫醒的时候，结果都不是很好。
他的手缩是缩回来了，只可惜裴扬衡已经醒了，裴扬衡抱着怀里的书盯着他，反应没有上几次那样激烈，不知道是没睡熟还是被吵醒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了。
他试探地喊了声:“学长”声音迷迷糊糊的。
“嗯，是我，我们去床上去睡吧”贺兰哲走到他面前倾身道。
“不，我不想动，动了就醒了”
贺兰哲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那我抱你”
裴扬衡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应了声:“嗯”
贺兰哲连着毛毯，一手环着他的腿，一手托着腰，把他抱到床上，替他掖好被子，裴扬衡轻哼了一声，但没醒。
贺兰哲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还是头一次裴扬衡在被自己叫醒后没有过激反应。
第二天贺兰哲没课，他醒的时候裴扬衡的被窝已经空了，手机上有一条未读:
“今天也不回去，有事的话，我在图书馆”
贺兰哲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一个人他懒得做饭下厨，穿了衣服出了门，中途遇到了许则，他拉着贺兰哲去了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
“兰哲，你父亲最近有向我打听你的情况”许则顿了一下“但没说什么，然后明天有一个慈善晚会，你有空吗？”
贺兰哲在听到江林展打听自己的消息的时候没多惊讶“有”
“好，那明晚我来接你，八点前准备好”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