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原著向IF线（16）
第150章
星际大部分的人都不认得这个现象, 因此在画面传上星网之后，众人便凑在一起研究起来这究竟是什么。
陆云挽不同，作为全星际顶级的机甲驾驶者,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光爆现象。
而更加重要的是, 陆云挽透过眼前刺眼的强光看出：此时的楚玄舟不怎么理智。
苍芮星上，陆云挽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没有犹豫, 直接登录军部系统, 锁定了楚玄舟机甲的信号。
一行又一行的数据从陆云挽的眼前刷出，楚玄舟表现出了与超级光脑计算出的完全不同的疯狂一面。
属于少年的机甲以类光速的速度在星际里飞快穿行着，没过多长时间，就将军团的其余士兵远远抛在身后, 独自出现在了核心战场上。
他没有等待, 直接加入了战斗。
那颗名叫布里奇曼的边缘行星附近, 深灰色的机甲像一道利刃，直直地劈入了敌人的队伍中。
“……听说前段时间摄政王抛出了橄榄枝。”
刚刚在驻地听到的话, 又一次出现在了楚玄舟的耳边。
或许是人们默认陆云挽和楚玄舟再一次陷入敌对状态，为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发生, 他们几乎已经不在楚玄舟的耳朵边提“陆云挽”这三个字。
或许是因为身体状况实在不佳，或许又是其他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陆云挽也变得低调了起来。
他一直待在苍芮星, 几乎从没有离开过那里, 星际上来自陆云挽的消息也少了许多。
因此只有在重新听到周围人提起陆云挽之后楚玄舟才发现, 自己比之前想象的更加在乎这个人。
……自己突然来到布里奇曼星的消息, 应该已经传到陆云挽那里了吧？
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布里奇曼星附近的机甲都认出了楚玄舟, 他们将少年团团包围。
可是身处于风暴最核心的楚玄舟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神了。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 战争的结果、胜利与否都不重要, 楚玄舟只在意陆云挽会怎样看待这件事。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将楚玄舟团团包围的那些机甲一直观察着他，显然他们并不认为，早已经声名远播的楚玄舟会在战场上出现走神这种低级错误。
所有人都以为，楚玄舟现在按兵不动，一定是在做其他计划。
但是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
几分钟的对峙之后，对方一名将领终于按捺不住，向着靠近楚玄舟的那圈机甲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一阵墨绿色的亮光闪起，战争终于开始了。
“警报！警报！”
“……机甲损毁，百分之五。”
第一声提醒响起，刺耳的机械音终于让楚玄舟回过了神来。
他本能地将手放在了操作盘上，可就在楚玄舟即将凭借本能输入指令的前一秒，他忽然再次将手移开。
少年笑了起来，向远方无尽的星河看去。
……楚玄舟非常好奇，如果自己陷于险境，陆云挽仍会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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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苍芮星。
陆云挽不想惊动楚玄舟，他并没有打开悬浮摄影仪，以对方的视角观看这场战争。
但是单单凭借光屏上不断变化的机甲运行详细数据，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陆云挽，还是瞬间就判断出了战况。
有机甲正在围攻楚玄舟，可他非但没有专心应对，甚至于迟迟都不发出指令。
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看到这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陆云挽忍不住扶着手杖站了起来。
他一点一点皱眉，始终紧紧地盯着光屏上的文字。
“机甲损毁程度百分之十。”
陆云挽的经验里写到——百分之十的损毁程度对于战争来说什么也算不任何一场小型战役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损伤。
但问题是直到现在，楚玄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陆云挽眼前的机甲数据表明，对方的机甲明明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于围困楚玄舟的机甲数量也不多，并且处于恐惧，他们只敢做出基础攻击。
陆云挽相信：假如楚玄舟愿意，他的机甲明明可以完全不受损伤的。
布里奇曼星上的这场战争规模比前几次都大，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奔着杀了楚玄舟来的，但是随着战场角落发生的事情越传越广，其余原本驻守在其他位置的机甲也纷纷赶了过来。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
楚玄舟的机甲损毁程度已经有百分之十五，可是机甲的驾驶者依旧无动于衷。
“警报！警报！”光脑上的机械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终于有一阵新的提醒，出现在了楚玄舟的耳边。
“您有新的通讯邀请。”
坐在机甲上的楚玄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这阵提醒的同时，他那双暗紫色的眼眸突然一亮。
少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视线向光脑落去，那个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听过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楚玄舟的眼前。
陆云挽。
这次通讯邀请是陆云挽发来的。
一秒的犹豫也没有，楚玄舟立刻接通了通讯。
为免打干扰战斗、影响楚玄舟的状态，这次陆云挽发出的只是单纯的音频通讯。
通讯接通后，来自人类的熟悉嗓音出现在了楚玄舟的耳畔。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但是在紧张的情绪与怒火的浇灌下，惯有的不紧不慢和优雅终于消失了。
甚至于就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楚玄舟，你在搞什么鬼！”陆云挽的语气极其严厉，“没有收到指令就跑到布里奇曼星，甚至于到了这里之后不做任何攻击，这是什么新游戏吗？”
“摄政王大人，您在担心我吗？”
楚玄舟完全将陆云挽的话抛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另一个问题。
停顿几秒后陆云挽继续说：“你是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单单要为自己负责，更要为军团的所有士兵的生命与荣耀负责，甚至于为帝国负责。上将大人，请您理智。”
说到这里，陆云挽话语之中的愤怒已经难以遮掩，同样他也懒得遮掩。
这样的陆云挽之前从未有过。
在楚玄舟之前，从没有人这样光明正大地与他对着干，而早已经凭借一身完美伪装融入人鱼之中的摄政王陆云挽，也从来不会将“荣耀”或者“帝国”挂在嘴上。
——毕竟这都是帝国上层那些人最不屑的事。
听到这里，楚玄舟竟然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机甲上的光脑还在不断提醒着他形势危急，而楚玄舟终于慢慢地将一只手落在了操作盘上。
另一只手则在这个时候轻轻地抚向胸口。
楚玄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忽然在这一刻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为自己又一次挖掘到了陆云挽不为其他人所知的一面而激动。
来自陆云挽的短短几句话，对于楚玄舟来说比战争取得胜利都更加令人激动。
“我很理智，摄政王大人。”
楚玄舟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更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多大的危险。
这一条条的警告早已经刻在了他的心底。
楚玄舟之所以选择冒着危险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太过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陆云挽的视线一刻也不离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还想要陆云挽永远关注自己。
“咳咳……”通讯另一边的陆云挽看到，楚玄舟驾驶的这架机甲损毁程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二十，他忍不住咳了两下。
不能再等下去了。
布里奇曼星附近向这里聚集的机甲越来越多，虽然他们没有提前研究过针对楚玄舟的战术，但是当机甲数量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依旧会带来不容忽视的危险。
苍芮星上，陆云挽又一次握紧了罂粟手杖，因为过分用力，他的骨节都微微泛起了白。
他一边紧盯着光脑数据，一边厉声道：“上将大人，请立刻开始反击。这是命令。”
身为摄政王的陆云挽还是帝国军部最高指挥官，此时他正以这样的身份向楚玄舟发出命令。
陆云挽的声音冷硬极了，里面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
常常被人以“笑里藏刀”形容的他，向来会做表面工作。
可是今天，陆云挽竟然将这些也全都抛到了一边。
明明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愤怒与反感，可是楚玄舟的唇角，却不由再一次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终于将手落在操作盘上，发出一串指令。
庞大的深灰色机甲突然开始运转，武器系统发出一阵强光，还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楚玄舟便在瞬间击落了五六架机甲。
战争正式开始了。
同一时间，陆云挽也通过机甲的运行数据读出了这一结论。
他下意识长舒一口气，终于慢慢地松开了那把手杖。
然而还没有等到疲惫的陆云挽关闭通讯、重新坐到沙发上，他的耳边竟然又一次传来了楚玄舟的声音。
少年轻声说：“摄政王大人，您在意我。”
……在意？
时刻关注着战局的陆云挽，没有料到楚玄舟会说这样一句话。
听到的瞬间，他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下，接着才开始慢慢思考对方话里的意思。
自己当然在意楚玄舟，他是超级光脑计算出的帝国、甚至于星际的下一位主人。
他将会统一星际，以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疯狂的扩张版图。
而在他的统治下，人类的地位将得到大大提升。
自己怎么能不在意楚玄舟？
……但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陆云挽心里那个声音却又告诉自己：楚玄舟说的在意，或许指的并不是这个方面。
而自己对楚玄舟地在意，可能也不是这么的单纯。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他的未来，将他当做实现自己目标的工具，或者说代替自己实现梦想的人的话。
那么陆云挽早就应该在楚玄舟在战场上做出如此疯狂、又不理智行为的时候，对他彻底失望。
……甚至于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放弃对方。
可是陆云挽并没有这样做。
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中，陆云挽逐渐看到了楚玄舟那没有被超级光脑计算捕捉到的另外一面。
他并没有失望，甚至于陆云挽还在上一刻楚玄舟的“提醒”中发现：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超级光脑的判断，可是走到今天，自己对于楚玄舟的欣赏以及信任，早就来自对方本身。
……“在意”也一样。
不只是苍芮星上的摄政王正在仔细研究自己刚才的感觉，布里奇曼星附近的楚玄舟也一样。
话说出口之后他才下意识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让陆云挽在意？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楚玄舟的突然反应使得对面的机甲全都笼罩在了死亡的危机下，他们不得不打起百分之一万的精神来与楚玄舟作战。
迫不得已，楚玄舟的思绪被战势打断了，可是这并不影响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甚至于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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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舟当然半点也不想死。
这不但来自他的生存本能，更来自陆云挽。
就在这种情绪的催促下，上一刻还一动也不动的楚玄舟突然越战越勇。
他不但自己驾驶机甲迅速反击着对方，甚至于还能分神指挥其余刚刚赶到这里的士兵。
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后，战况就彻底扭转。
这一场比以往规模都要大的战争，正以惊天的速度向胜利走去。
……
楚玄舟赢了，并且赢得轰轰烈烈。
虽然本意没有想这么多，可他以一当百的表现，以及战况的戏剧性扭转，还是迅速地从军部传出，传到了星际每一个人的耳边。
在大获全胜的前提条件下，楚玄舟一开始的静止不动，也被人们看作了故意的挑衅以及属于强者的不屑。
这一场闪电战让帝国沸腾了起来。
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人鱼。
在楚玄舟出现之前，人鱼们一直活在陆云挽的光环之下。
甚至于世界上不少人类都借此表达了对人鱼的不屑。
人鱼们非常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反驳。
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只有身为人类的陆云挽才能为帝国带来胜利。
直到楚玄舟的出现，才终于让人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星网—讨论板
“刚才已经有大佬说了，战争开始之前星舰上人们录到的画面的确就是光爆！”
“卧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楚玄舟好像几年前才开始学习机甲，甚至于他没有在军校接受系统学习，只是接受了军团的实战培训而已。”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除了楚玄舟以外，好像只有陆云挽在公开场合中驾驶机甲出现光爆。”
“所以说现在楚玄舟已经可以和陆云挽比肩了吧？”
“呵呵，只是一场战争胜利而已，现在说这话应该太早了吧？”
“我猜楼上一定是个人类。要我看现在说这话一点也不早，毕竟等再过一段时间，上将大人的战绩说不定就已经超过陆云挽了呢！”】
星际上无数人不约而同地将他们放在一起对比——从机甲的各个高级操作，再到两个人的战绩。
“陆云挽”和“楚玄舟”这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了一起，甚至于可以说短暂地被众人绑定也不为过。
不只是星网和民间，甚至于就在首都星上，众人也将他们放在一起看待。
其中就包括楚玄舟的父亲楚漳。
——沉迷于药物和享受的楚漳，一直都不怎么关注政务，所以直到现在有关楚玄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首都星，这个极其不靠谱的昏君才终于发现，如今帝国风头最盛的年轻人鱼自己的某个私生子有同样的名字。
楚玄舟进入帝国上层的时候没有改名，甚至于没有做任何隐藏。
早在楚漳发现这件事情之前，“楚玄舟和皇室有关”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帝国上层，甚至隐隐约约传上星网。
早就有人猜测楚玄舟是楚漳的私生子。
等楚漳想起这件事情之后，稍稍派人简单地调查一下，他便确认楚玄舟的确是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让楚漳欣喜若狂。
一直待在深海行宫中，将所有的儿女全部抛在脑后的他破天荒地将楚玄舟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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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标准的昏君，并为许多人所不屑，但楚漳自己显然不这么想。
“上将大人，您可以进去了。”楚漳身边的官员一边行礼，一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瞄了楚玄舟一眼。
还好还好，他看上去不生气。
“好。”楚玄舟微笑着轻轻朝他点头，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向前走去。
看到这个时候楚玄舟依旧面带微笑、神情平静，官员下意识长舒一口气。
还好他的心情没有变糟，那名官员忍不住想。
——这个想法并不是随随便便来的，更不是因为他在楚漳身边呆长了，所以疑神疑鬼。
直到现在，楚玄舟已经在这座行宫外面等候了整整两个小时，在此期间，行宫里的楚漳一直以“在忙”为理由让他在这里等待消息。
虽然没有说，但是帝国上下谁不知道——楚漳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他早就已经不再过问帝国的事情，或者说被陆云挽架空的他除了吃喝玩乐以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不用猜就知道，楚漳这样说只是故意在为难对方而已。
……想到这里，跟着楚玄舟一起向房间里走去，并且知道了对方身份的官员忍不住在内心中感慨了一下：
虽然流着差不多的血，但是楚玄舟的一举一动完全和楚漳不一样。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最重要的是，楚玄舟懂得隐藏情绪。
楚漳的行宫面积很大，两个人走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到了对方的寝宫外。
暗蓝色的云母屏风缓缓敞开，楚漳出现在了前方。
“陛下，上将大人到了。”那个带楚玄舟进来的官员向楚漳出声提醒。
当他话音落下之后，对面主位上坐着的人鱼依旧没有半点表示。
楚玄舟看到：一脸疲惫的人鱼穿着一身华服，故意无视了自己好一会之后，楚漳终于心满意足地抬头向这里看去。
他看向楚玄舟的眼底满是漠然。
“你是楚玄舟？”
“是的，陛下。”楚玄舟立刻向楚漳行礼。
而身处高位多年，却同时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一点正确认识的楚漳只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他应该先和楚玄舟套套近乎才对，可是傲慢的楚漳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开始与楚玄舟说起了对方母亲的事。
——大意是说，能与自己保持一段关系，是对方的荣幸。
听到这里，大概了解这段往事的官员脸色变了一下，他忍不住再一次偷瞄起了楚玄舟。
可是和他想的不一样，楚玄舟依旧面带微笑，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
……看来对方的确很会隐忍。
那官员忍不住想道：楚玄舟从小和母亲在边缘行星上长大，按理来说应该有着不错的感情才对。
楚漳这么说他都能忍，那么楚玄舟应该早就为了权力，一切情感抛在了脑后。
他是个冷漠的人鱼。
然而就在官员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楚玄舟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刚才一直面带微笑的楚玄舟皱眉，与此同时，不屑与反感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楚漳的话惹楚玄舟不悦。
……等等，所以陛下刚才说什么了？
不小心走神了一下的官员愣了愣，终于在此时集中注意力，听起了两人的对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陆云挽”这三个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在楚漳的话里出现。
不怎么受理智控制的人鱼，咒骂起了陆云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