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原著向IF线（9）
第143章
无论陆云挽到底能不能驾驶机甲, 以他的身份，都不是随随便便几个小贵族能挑衅的。
他们出现在这里，少不了大贵族们背后的影响。
不得不说的是, 这几个小贵族的确非常敬业。
他们不但在沧芮星外徘徊着，甚至还违背规定的开启悬浮摄影仪，将它远远对准了这颗星球。
几乎所有人都在星网上起着哄。
“陆云挽人呢，按照衍微军团官网上面的说法, 他今天就在苍芮星, 没理由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不是说陆云挽最看重面子吗？怎么今天他就不在意了。”
“……这件事如果放在几年之前, 他早就自己将那几个小贵族处理了吧。”
“陆云挽不出来是在害怕什么吗, 难道他心虚了。”
看到这样的讨论, 几架机甲上的小贵族愈发兴奋。
他们在来苍芮星之前的确稍微有些害怕，但是半天都不见陆云挽有反应，人鱼便笃定了传闻是真。
——陆云挽即将被拉下神坛了！
这些贵族本就自命不凡看不起身为人类的陆云挽，而被煽动着来苍芮星挑衅的，更是其中容易冲动并且没有脑子的那几个。
星网上的每一条留言, 都如强心剂一般给予他们刺激, 在这些留言和整体气氛的影响下，这几个小贵族愈发狂妄。
他们驾驶机甲继续靠近苍芮星, 这样的行为甚至已经不能单单以“挑衅”两个字来形容，而应该称它为“示威”。
“警报警报！检测到不明机甲！”
“非法入侵警报！”
陆云挽的耳边响起了光脑的提醒。
此时此刻他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
陆云挽努力尝试着集中注意力, 试图赶跑那些负面情绪, 甚至忽略了一边的警报。
陆云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告诉自己：
……没关系，只是驾驶机甲而已。
杀了那几个狂妄的小贵族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甚至三分钟都花不了。
忍过去，忍过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好。
陆云挽拼尽了全力，可尽管如此, 窒息感和疼痛感还是无法控制地将他紧紧包裹。
陆云挽原本悬在驾驶盘上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一年多没有碰这东西，他仍在恐惧驾驶机甲。
“呼……”人类艰难地调整呼吸，同时在心中默数着。
五，四，三……
二，一。
数到最后一下的时候，陆云挽猛地睁开了眼睛。
——无论之后有那么痛苦，他必须选择开始。
十秒钟休息结束之后，陆云挽再也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
还没等他将身体状态调整过来，陆云挽的手指就硬生生向机甲操作盘按了上去。
“……武器系统开启。”
刚才的尖叫提醒忽然停下，机甲启动了！
无数机甲运行数据和操作提示灯在陆云挽的眼前亮起，浅浅的蓝光照亮了他的面颊。
机甲腾空而起。
——放在从前，他不介意像猫科动物玩弄猎物一样，狠狠地将敌人折磨一番，再将他送下地狱。
但是此时陆云挽的情况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这一次陆云挽要速战速决。
说巧不巧的是，现在陆云挽和那两三个小贵族分别位于苍芮星的东西两面。
因此正嚣张直播着苍芮星上发生的一切的小贵族们并不知道，摄政王已经驾驶机甲离开了驻地。
以为自己已经获得胜利的他们，依旧用全息摄影仪拍摄着苍芮星的一切。
而星网的直播版，则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频道，开始起哄。
在几那名小贵族以及其他人鱼的刻意促使下，此时此刻全星际都将目光放苍芮星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陆云挽要怎么做。
……楚玄舟同样想知道。
不过和星网上的大多数人不一样，楚玄舟并没有收看什么直播或者新闻。
就在看到消息的同时，他已经驾驶机甲靠近了苍芮星。
——伊迪瑞斯星的战争结束之后，楚玄舟除了获得勋章以外，还成为了帝国的一名中将。
而按照军部的规定，已经成为中将的他不用一直驻守在伊迪瑞斯星。
每隔一阵子，他都会带着自己的人在帝国的核心区执行巡逻任务。
作为摄政王陆云挽的府邸所在星，原本默默无闻的苍芮星也被划入了帝国核心区范围。
收到消息的时候，楚玄舟正好位于苍芮星附近。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抛下了队伍来到了苍芮星这边。
不过和那几个专门为了挑衅而来这里的小贵族不一样，楚玄舟始终与这颗星球保持着安全距离。
所以陆云挽的机甲上并没有收到来自他的非法入侵提示。
和那群还沉浸在狂欢气氛里的小贵族不一样，在那架熟悉的黑色机甲出现的时刻，楚玄舟就看到了它。
机甲没有生命，只是一块冰冷的金属。
但或许是因为知道里面的人是陆云挽，这一刻楚玄舟竟然从机甲身上读出了无法忽视的威严以及优雅。
不过眨眼之间，陆云挽就驾驶机甲垂直离开了苍芮星的大气层，出现在最内向的航道上。
紧接着，令楚玄舟意想不到的操作出现了。
那机甲刚刚调整好方向，所在的位置便立刻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色强光。
还没有等到楚玄舟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机甲便在瞬间离开了它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在了星球的另外一面。
……这是什么。
平心而论，楚玄舟绝对能够称得上是这整个星际最擅长驾驶机甲的人之一。
可就连是他也从没有见过机甲能够瞬间移动的。
等一下，强光……还有瞬间移动？
楚玄舟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他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一阵银白强光，并不是因为陆云挽正在使用光学武器，更不是什么没来由的光亮，而是机甲以近似光速飞行时产生的光爆现象。
这是机甲驾驶中最复杂、困难的操作之一。
楚玄舟也曾试着挑战过高速驾驶机甲，可他的天赋虽然强，到底缺少了一点经验。
尝试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楚玄舟便将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亲眼见到陆云挽完成了这个操作。
……如果说这样都算不能驾驶机甲的话，那么帝国的所有军团士兵都应该引咎辞职了。
少年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明明不远处的战局没有一点悬念，且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可楚玄舟还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心，并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架黑色的机甲。
光爆现象不止发生在陆云挽出发的地方。
在他停下的瞬间，又发生了一次光爆。
如果说早就注意到陆云挽已经驾驶着机甲离开了苍芮星的楚玄舟还算有一点点心理准备的话，那么将机甲停在苍芮星另外一面的几个小贵族，还有星网上无数“观众”则是毫无防备。
对他们来说：明明就在上一瞬眼前的景象还是阴雨绵绵的苍芮星，眨眼的时间都不到，视线便被白色的强光所覆盖，等强光散去之后则是一片漆黑。
“这什么东西……”机甲频道内有贵族忍不住问，“我的视窗外怎么黑了？”
另外一架机甲上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伴停顿了一下猜测到：“可能和刚才那阵亮光有关？难道说摄政王使用了光学武器。”
“有可能有可能，”第一个说话的人不屑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我们的摄政王大人竟然使用这种阴招，他不就在苍芮星上吗，怎么还费劲使用这种光学武器？如果我是他的话，直接驾驶机甲过来不就行了。”
大概是因为刺眼的白光散去之后，周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几个人鱼贵族越发无法无天。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起了陆云挽。
而这几个人所说的话全都清清楚楚的通过频道传到了全星际。
星网上的观众和他们的想法一致：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期待了半天，竟然就给我看个这个？”
“在苍芮星随便发射一个光学武器作为警告？我怎么不知道摄政王陆云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看来之前有人说的的确没有错，陆云挽应该就是不能再驾驶机甲了。”
此时此刻，无论是人类还是人鱼，所有正在收看讨论的人都因为陆云挽不能再驾驶机甲的事实而幸灾乐祸着。
他们甚至忘记思考，如果陆云挽真的不能再驾驶机甲，那么帝国的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
等了一两分钟，那几个小贵族所驾驶的机甲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这个景象终于引起了星网上部分人的怀疑。
“……我说，你们不觉得外面一片漆黑有点奇怪吗？”
“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光学武器。”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快点放大画面！”
“啊？”
“这不是什么光学武器！！！”
有了第一个人的提醒，正在收看直播的其他观众方才如梦初醒般地不断放大着画面。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看清，机甲的视窗之外并不是一片漆黑。
……仔细就能看到一点隐约的反光，以及属于金属的纹理。
黑色……陆云挽的机甲就是黑色的！
在星网上的众人发现这个问题的同时，那几架机甲上的小贵族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眼前的黑色并不是什么光学武器。
陆云挽的机甲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以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巨大的黑色机甲挡住了所有光亮。
机甲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它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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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单是那几名小贵族，所有正在收看直播的人都不寒而栗。
“啊！！快快快！向后退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那几架机甲立刻向后退去。
这个操作几乎用尽了他们全部力量。
过了几秒钟，属于陆云挽的那架庞大的黑色机甲终于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它静默地矗立在宇宙之中，就像一座山峦，单单出现就足以给人压迫。
从到达这里到现在，机甲都没有做出任何操作。
可是那几个小贵族还是产生了正被死神所凝视的错觉。
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立刻从这里逃掉，但是在紧张感的包裹下，已经没有人能够准确地在机甲上输入指令。
他们的身体不断颤抖，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这样的情绪传遍了全星网，哪怕远隔万里，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都对陆云挽产生了浓浓的畏惧。
或许只有楚玄舟不一样。
不远处正在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楚玄舟半点也不紧张，相反他居然无法控制地激动了起来。
楚玄舟非常确定，刚才陆云挽驾驶机甲垂直离开苍芮星进入航道之后，非但没有“助跑”甚至于还在航道上停顿了好几秒的时间。
接着才瞬间加速，以类光速完成完美的弧形驾驶，停在了苍芮星的另外一面。
这是只有陆云挽的强大精神力才可以完成的事！
或许少年自己现在都没有发现，“陆云挽”的存在本身就令自己着迷。
他只知道此刻自己正在为属于陆云挽的无与伦比的精神力，和机甲操作而热血沸腾。
楚玄舟想看看陆云挽要怎么做。
今天全星际都在关注着陆云挽身边的事，其中包括不少的军部成员以及军校在校生。
就在这沉默的几秒钟时间里，便有了解相关知识的人，通过刚才那场爆炸以及突然出现在航道上的机甲，推测出了方才陆云挽究竟完成了什么操作——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刚才那阵刺眼的白光，应该是机甲类光速行驶时出现的光爆现象。”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了，紧接着星网上讨论的速度都停滞了几秒。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在忍不住于心底震撼的同时，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一个念头：
陆云挽这哪里是不能再驾驶机甲的样子？！
之前谣传他不能驾驶机甲的人绝对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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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芮星外，巨大的黑色机甲始终没有完成下一步操作。
所有人都以为陆云挽是在故意于心态上折磨那几个小贵族。
只有陆云挽自己清楚，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陆云挽的状态非常不好。
驾驶机甲垂直离开苍芮星对原本的陆云挽来说，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操作，但是这一次，单单是这个简单的操作就已经让他背后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同时还有无法忽视的窒息感与疼痛感。
机甲一共有两个主要系统：武器系统和动力系统。
开启和使用武器系统需要花费更多的精神力，同时更加考验操作者的状态。
所以身体上的异样令经验丰富的陆云挽意识到，他绝不能使用复杂操作秒杀那几个贵族。
……可是单单利用基础操作杀了他们，或许没有办法平息星际的传闻。
机甲中的陆云挽只停顿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不能花费太多精力在武器系统，那么便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动力系统上。
他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强忍着疼痛催动精神力使机甲高速向前飞行。
这一次陆云挽的选择是对的——光爆的出现，一下就打破了星网上面的“谣言”。
稍稍停顿一会调整状态之后，陆云挽终于再一次行动。
因为疼痛，他的手指也正微微颤抖着。
但是在强大的信念与精神的控制、支配下，陆云挽不但硬生生地扛了过来，甚至于还准确无误地输入了一串在其他机甲操作者看来复杂的操作。
星际中，静静矗立着的黑色机甲终于举起了死神的镰刀。
一点淡红色的光闪过，还没有等对面那几架机甲里面的人鱼辩解或是求饶，机甲便瞬间变成了几个碎块。
巨大的压力差袭了过来。
坐在驾驶舱的人鱼被吸入宇宙空间，紧接着器官也开始膨胀……
这些都是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
甚至还没有等到恐惧的情绪再次由大脑发送至全身，那几名刚刚还在苍芮星外挑衅陆云挽的人鱼就彻底没了生命迹象。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太快。
快到机甲内光脑都没有反应过来，全息摄影仪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这一天，星际角角落落的无数人，终于身临其境地见识到了什么是“星际顶级的精神力与机甲操作”。
同样从陆云挽的身上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死亡恐惧。
……
陆云挽完全没有空理会这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前方的几架机甲化为齑粉后，刚才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他终于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
黑色的机甲悬停在半空，半天一动也不动。
而机甲的驾驶者则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一开始的时候陆云挽还尝试着强压下着阵痛与痒感。
他抬起手挡在唇边，仿佛只要听不到咳嗽声，那么自己依旧健康似的。
但是还没过几秒，他的尝试就以失败告终。
陆云挽的双手无力地重重垂了下来。
甚至于永远挺直着的脊背也缓缓弯曲，他蜷缩在了驾驶位上，单薄的肩背不断起伏着。
没过多久，胸肺处的痒意就被痛感所覆盖。
随着又一声沉重的咳嗽，陆云挽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无比浓重的血腥味。
人类艰难地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透过机甲视窗的反光他看到——有暗红色的血迹正蜿蜒从自己的唇边滑落，就像一条丑陋的虫子，舔舐着他的皮肤最后滑入衣领。
“呼……”陆云挽艰难地喘息声一遍一遍在空旷的机甲驾驶舱里回荡着。
但是在视线落向视窗的那一刻，陆云挽思考的却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不远处方才还算完整的机甲已经变成一块又一块的太空垃圾，做着无规则的运动。
这一切提醒了陆云挽，自己的“展示”已经正式结束，为了避免再一次引起众人的怀疑，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起码远远离开那些或许还在工作着的全息摄影仪。
“咳咳……”陆云挽艰难地坐直身，又一次将手放在了操作盘上。
此时此刻他的状态非常糟糕。
除了□□上无法忽视的疼痛以外，他的大脑也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
这种感觉让陆云挽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他只能凭借本能操作机甲向前而去——这是远离苍芮星的方向。
还好，陆云挽的行驶路径避开了唯一一架仍在工作的全息摄影仪。
星网上那群人只知道陆云挽驾驶机甲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并不知道摄政王的状态已经糟糕到难以辨别方向的程度。
机甲的速度极快。
不过多时陆云挽就远远地离开了苍芮星。
陆云挽的视线一会清晰一会模糊，他只能拼尽全力集中注意力，趁着视线暂时清晰的机会，调整机甲方向向着不远处一颗星球而去。
还好，这是一颗度假星球，上面并没有几个人在。
在调整好方向之后，陆云挽立刻切换模式让机甲自动降落。
又过了几秒，黑色的机甲终于稳稳的地落在了地上。
……离开这里，快一点离开这里。
陆云挽心底里的那个声音不催促着他。
此时的陆云挽身上半点力量也没有，他只能凭借本能艰难地离开座椅。
陆云挽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舱门边的。
伴随着一声轻响，舱门缓缓敞开，不同于苍芮星的灿烂阳光照在了陆云挽的身上。
紧接着，陆云挽终于彻底脱力，斜斜向机甲外倒去……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几秒钟之后，陆云挽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他倒在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冰冷而坚硬，怀抱的主人却温柔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