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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阮柚x白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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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听起来就砸得很疼, 阮柚惊了一下,一颗心霎时间高高悬起。

    她重新摁亮屏幕,给白温发消息。

    柚几:【是发生了什么吗?】

    发完消息她就紧张兮兮地握着手机, 刚才的一点点倦怠之意也都消散了个干净。

    两分钟后, 对方回她。

    是一条语音。

    阮柚点开后,把听筒对着自己的耳朵。

    男人的声音同平时温润的声线不同,是一种不正常的哑,虚弱地带点喘。

    “没事, 摔了一跤,好像有点站不起来。”

    这声音像是就在耳边响起,阮柚耳朵不自觉地微红,脑子里却“嗡”地一声, 顾不得那么多,也直接跟他发语音:“需要我上来帮忙吗?”

    对方没拒绝,下一条语音便是告诉她他家房门的密码。

    回对方一个“好”字, 阮柚随便披了件厚外套便下了床, 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家里人都睡了, 整个屋里一片黑暗。

    阮柚隔壁就是父母的房间,她怕吵醒两人,没敢把门直接关牢,而是虚虚掩上后便蹑手蹑脚走出去。

    上到白温的楼层,输入家门密码的时候,阮柚焦灼的心情也才终于缓过来一点儿。

    门锁“咔”的一声打开, 她压下门把的时候,心里莫名划过一个念头——

    他也太不设防了。

    这个念头很快就从她脑中掠过,她没有多考虑这些,而是小心翼翼地换上一次性鞋套, 走了进去。

    鞋套与木地板相触,“沙沙”作响。

    白温的家里布局和阮柚家一样,装修简单到了一种让人有些惊讶的地步,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具,客厅里几乎什么也没有。

    一尘不染,看起来总觉得缺了点儿人气。

    里头几个房间的门都紧紧关着,阮柚拿不准该开哪一道,也没指望回应地开口:“白温……?”

    声音响在空旷的空间里,不多时,侧卧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

    白温手扶着门把手,像是整个人都差点倚上去,半阖着眼对向她,声音有些缥缈:“来了?”

    阮柚“啊”了一声,见他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忍不住举起手机向他示意:“需要帮你叫你的经纪人来吗?”

    白温摇摇头,“太晚了,不用麻烦她,我吃点药再睡一觉就好。”

    “哦……”

    她走近一点,才发现他从头发到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心脏再一次被狠狠一提,“怎么弄成这样?”

    白温偏过头咳嗽两声,肩膀都在跟着颤,话音里藏着浓浓的鼻音:“本来想去洗个热水澡再睡,没想到意识太模糊没撑住,回来衣服还没换就倒了……”

    这么严重?!

    阮柚瞳孔一震,当即把人搀着推回房间的椅子上。

    “现在能自己把衣服换下来吗?”

    白温“嗯”了一声,“现在力气恢复一点了。”

    阮柚松了口气,放开手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用指尖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滚烫得吓人。

    咬咬唇,她转身走向他的衣柜,问他,“换哪件?”

    在白温的指示下,她找了一套睡衣睡裤丢过去,匆匆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药”,便迅速退出房间。

    她刚进来的时候就瞥见了他家里医药箱放在哪儿,打开医药箱,退烧药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阮柚松了一口气,捏起来便往厨房走。

    从饮水机里接了热水,感受到杯子里的温热,她过去停在侧卧门口。

    薄薄的门板挡不住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动静都消失,才抬起手试探地敲了敲门:“好了吗?”

    得到答复,她推门进去。

    白温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抬手用毛巾擦头。

    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袖口向下,一路掉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小臂。

    明明是暖色的灯光,白得过分的肤色却泛着点冷,偏偏肌肉匀称而有力,一点也不娘气。

    比她这个女生还白。

    阮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这个,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从小野惯了,长大也爱些体育活动,后来又是打工风吹日晒的,她肤色带点浅浅的蜜色,稍一用力,也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就,突然有点自卑。

    甩甩脑袋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阮柚把药递过去,顺手把水放在桌上。

    手背突然被热意覆住,滚烫的,有点痒。

    阮柚一愣,手腕无意识地颤了颤,那道滚烫的触感很快便消失不见。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温坐在床边,低垂着眼,骨节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抬头时下颌划出一道好看至极的弧度,喉结微滚,半杯水合着药一道吞下。

    头回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阮柚心神微荡,看得有点儿痴,但又怕被人发现,眼神偶尔会躲闪一下。

    不愧是能扛得住死亡角度镜头的男人,真的毫无瑕疵……

    直到玻璃杯与桌面碰撞时发出一声轻响,阮柚才终于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问,“好点了没?”

    “估计得再过会儿。”白温唇角微勾,似是毫无察觉般淡淡地笑,轻轻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阮柚被他这一笑晃了神,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羞愤地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没出息。

    可是在白温面前她又怎么可能出息得了啊!!!

    那可是白温诶!!还是病弱状态下的白温!!

    阮柚别过头,心怦怦直跳。

    人说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眼睛四处乱瞥,当瞥到床尾搭着的微湿的衣服的时候,脑子突然一抽,走过去就拎了起来,“我去帮你把衣服洗了!”

    没等白温应声,她便抓着衣服往外跑。

    当一只脚跨出门,阮柚突然感觉到手里的重量轻了一点,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低头,发现是一个小盒子。

    粉色的纸质方形小礼盒,精品店两块钱一个的那种,上面缠了淡蓝色的半透明纱带。

    是从裤兜里滚落出来的,边角有一点点被水沾湿。

    阮柚脚步急刹,低头看,却一下注意到了手里的衣服裤子,回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系列动作。

    静了两秒。

    我!!操!!

    阮柚我看你就是看见白温就昏了头!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谁看了不觉得你是个偷别人衣服裤子的小偷啊???

    虽然心里已经尖叫了无数回,但毕竟自己做出的事,跪着也要做完。

    阮柚转身时,努力绷着脸,佯装什么也没发生,硬着头皮捡起小盒子,问白温:“这个我放回来?”

    白温轻轻晃头:“不用,送给你的。”

    “……啊?”

    啊啊啊??

    “原本回来的路上就想着给你,没想到这一病脑子也跟着糊涂,”白温无奈地抬手扶额,手腕微动,顺手撩起额前黑发。

    “很早之前偶然看见的,觉得挺适合你就买了,也不值几个钱。”

    “……哦。”

    阮柚从震惊里慢慢冷静下来,不可置信地晃了晃小盒子,“那我……收下了?”

    “嗯。”

    回到家里,阮柚才有胆子拆开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根项链,中间的玫瑰花型吊坠镶着淡粉色碎钻,很漂亮。

    ——怎么还记着她喜欢玫瑰这件事啊。

    阮柚不敢这时候开灯,只拿着手机屏幕旋转着观察了好久。

    她虽然完全不懂首饰这一块儿,可直觉觉得,这项链根本不像白温口中说的那样“便宜”。

    思及此,她把项链小心地放回盒子里,而后在网上用“玫瑰、粉钻、项链”这几个关键词搜索了一阵。

    还真就搜出来了。

    是一个小众首饰品牌近期推出的新系列,以“花园”为主题,款款限量。

    价格嘛……

    对她这个打工人来说是看一眼就能被吓一跳的程度。

    阮柚默默退出页面,想着万一真的是白温在哪家街边精品店随便看到的仿品,又打开某知名缺斤少两网站。

    最终一无所获。

    ……所以现在的爱豆都这么有钱了吗。

    好像还真是。

    东西太过贵重,阮柚就算拿着个盒子在手里都觉得有点儿烫手,放在床头柜后,叹了口气。

    她哪儿配这项链了啊。

    而且真的有人会随随便便送一个关系不错的粉丝那么贵的礼物吗……

    自动选择忽略掉心里起的那一点儿异样,阮柚把自己慢吞吞裹起来,深呼吸了一阵。

    不行。

    ……等他病好了,找个机会还给他吧。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阮妈阮爸都要上班,平日里只有阮柚一个人还在家待着。

    本想找顾照曦出来玩儿,却又想起对方正和景臾在外头过二人世界,心里默默重复了几遍“单身狗心里苦”后,选择安安分分躺尸。

    阮爸比阮妈早些下班,手里提着菜,跟阮柚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厨房。

    过了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阮柚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扬声问厨房那边:“爸,你是不是又拿走了妈的钥匙啊?”

    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没啊,我今早出门的时候可还帮她把钥匙塞包里了呢!”

    阮柚“哦”了声,刚好打开了门。

    当看清门外站的人时,她震惊地瞪大了眼。

    是白温。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手里抱着一堆层层叠叠的箱子,看起来颇重,脑袋从箱子堆后面冒出来,自上而下看着她,眯眼淡笑,“好久不见?”

    阮柚张张嘴,问,“你是不是走错了?”

    “哎呀柚啊你别挡着人小白的路,人手里的东西多重,快让人进去!”

    从后头冷不丁又冒出阮妈的声音,阮柚条件反射地听了话给人让开一段距离,白温道了谢后进来两步,踩着地毯把箱子放下,阮柚见他动作有些迟滞,忙上前去帮他。

    阮妈也放了手里的东西,开始数落:“真的是!老阮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跟你发消息让你帮忙过来搬一下东西,你愣是半句没回,要不是碰到小白,我都不一定拿得回来!”

    阮父听见了,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摸摸脑袋:“哎呀,我不是在做饭吗根本不看手机!闺女不还在家吗?你让她下来帮忙啊!”

    阮妈叉腰:“就柚子那细胳膊细腿搬得到个啥?真是的……”

    两边又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斗嘴,阮柚习惯了,假装没听见,一边扒拉箱子,一边问白温:“你病好了?”

    “嗯,已经差不多了。”

    嗓音听不出之前那般病恹恹的哑。

    阮柚轻舒一口气:“那就好。”

    待到把一堆快递箱子摆好在地上,白温起身便要离开,却被阮妈眼明手快地拽住,满脸是笑,“反正这会儿到了饭点,小白是一个人住吧?不然在我家吃了饭再回去?”

    阮爸也跟着帮腔:“是啊是啊,你们年轻人不爱做饭,点外卖又对身体不好!”

    “……”

    白温看向阮柚,像是准备征询她的意见。

    阮柚倒是已经习惯了家里人这么热情,她纠结了会儿,最后佯装镇定地叹了一口气,“我让我爸这餐做清淡一点,你别嫌弃。”

    白温适才满意地弯了弯眸,“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阮妈当即眉开眼笑,把人带到餐桌边,“不用换鞋,就当自己家一样,坐,坐!”

    阮柚又叹了口气。

    怎么说,感谢她爹妈都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吧。

    -

    吃饭时,阮妈状似不经意地问白温的年龄,问到对方二十岁的时候,笑:“上大学啊?我们家柚子也是,在安大读书呢!”

    阮柚在一旁默默捂脸,她妈自从她考上安大之后,聊天逢人便把这事儿挂在嘴上,让她总有点儿羞耻。

    白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彬彬有礼地笑着回答,“已经毕业了,在娱乐公司工作。”

    白温回答得一本正经,反倒是阮柚,一个没忍住,险些喷饭。

    “哦!这么小就毕业了啊!”阮妈瞪了阮柚一眼,“你笑什么,人家二十岁都自己出来赚钱了!”

    阮柚拧着眉,无奈道:“妈,我平时不也打工,没找你们要过生活费了吗?”

    “……”

    总之一顿饭吃下来还算愉快,阮妈话说得多,阮柚不着痕迹地把人的话题往别的地方引,倒也还好没让白温回答太多。

    吃了饭,白温自愿请求去洗碗。

    阮妈还没开口,倒是阮柚急急慌慌地制止了:“不行!我来!”

    现在是冬天诶!他那双手怎么可以经得住这些摧残!

    说完她碗筷一收便钻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的时候还能听见阮妈的嘟哝:“这孩子今天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她平时可是……”

    “妈!”阮柚出声打断,无奈道,“别在我背后议论我了,行不?”

    再这样下去,她在白温面前还能不能有形象了……

    水流声哗啦啦地持续响着,阮柚一心一意刷锅时,忽听厨房的门被推开,她以为是阮妈吃完饭把碗放过来,于是随便朝旁边抬了抬下颌:“放这儿就行了啊。”

    对方没说话,走到她身边,阮柚突然感觉到不对,抬头便见白温正盯着她,温温淡淡地笑。

    有点儿戏谑的意味。

    阮柚手里的海绵差点没拿稳,“啊”了一声,“是你啊——”

    白温点点头,作势便要将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来,被阮柚连声阻止,“你别!我来就行!”

    她动作有点儿激烈,飞溅的水珠有几滴落在了白温袖子上。

    阮柚瞬时噤声,像闯了祸一样。

    白温趁她沉默的空当,拿着碗便放在了水流下。

    透明的水流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冲刷,占据了水槽一半的位置,手肘还会时不时轻轻碰到一下阮柚的。

    几乎和她挨在了一起。

    男人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是一种很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之前闻到过的香水味不同,混着点儿洗锅的时候弥散在空气里的洗洁精味儿,像风一样清爽。

    阮柚又不敢直接把人推开,只好努力让自己洗碗速度更快一点。

    正当她埋头辛苦动作的时候,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道声音,在水流声中有点不太清晰。

    “要听新歌吗?晚点去我家坐坐?”

    阮柚手里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啊?”

    白温也停下来,侧头看她:“嗯?”

    “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阮柚抿抿唇,怀疑地问,“我真的能现在就听?”

    ——真的是她能享受的vvvip级待遇吗?!

    白温笑得轻松:“能啊,你是这首歌的第一位听众。”

    “……”

    这就是和爱豆做朋友的好处吗。

    特殊优待突如其来,阮柚找不到句子形容自己此刻雀跃的心情,只能一个语气词以蔽之——

    牛逼。

    -

    吃了饭收拾好东西,阮柚没忘把那条要还回去的项链戴上,跟父母说了声自己要去散步,便坐电梯上了楼。

    白温家里门没关,她进去时,男人正好从里面出来。

    白温见她便笑了笑,也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寒暄,冲她微微颔首,“先进去吧,我去倒水。”

    阮柚刚想换拖鞋,便又听他淡淡道,“拖鞋就在旁边。”

    她这才发现,自己脚边刚好是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

    ……居然这都准备好了。

    进到屋里,只有主卧那个门开着。

    主卧被改造成了练习室的模样,四面都铺满了隔音的材料,好几种乐器一字排开来,阮柚一眼看过去,有点眼花。

    白温进来递给她一杯水,坐到电脑旁,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她手里的项链盒,径直把耳机递给她。

    没想到一来就直接进入正题,阮柚水还没喝,耳机就已经戴到了耳朵上。

    “放了?”

    阮柚“嗯”了一声,低头忽然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项链盒,连忙递过去,有些犹豫着说:“这个还你,我查过了,太贵了……”

    白温正盯着电脑,闻言转头,问,“试戴过了吗?”

    阮柚诚实摇头:“没有。”

    她看不出白温是什么情绪,见他点了点头,便又转了回去。

    ……?

    阮柚举着小盒子,又唤了他一声。

    白温把音轨调试好,开始放歌,舒缓的伴奏正好响在耳边。

    他转身靠近阮柚,从她手里接过盒子,把项链拿出来,不紧不慢:“那我先帮你戴上看看?至少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嗯。”

    椅子是可以旋转的,白温把她转来正对着自己,前面的墙壁上刚好贴着一面大镜子。

    音乐在耳边持续播放,阮柚从镜子里看着白温站起来,绕到了她身后,帮她扣项链的扣子。

    项链的钻石很小,被光折射成一个小小的闪点。

    项链短,白温动作很慢,像是怕勒到她,指尖不时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擦过一下。

    像是被一道带着淡淡侵略的气息从背后包裹住,阮柚无措地坐直了一点,对着镜子却只能看见男人满眼专注的模样,明明是一个有些爱美的动作,却表现出坦坦荡荡。

    阮柚一边暗骂自己多想,心跳却又持续震动个不停。

    她和白温的距离,说什么也近得有点儿离谱了。

    但白温好像对此置若罔闻。

    那扣子似乎有些难弄,她听见身后人轻“啧”几次,气息又在霎时间离她近了些。

    真的,太近了。

    音乐声如羽毛一般拂过她的神经,阮柚呼吸有点儿乱,小幅度咬了咬唇,为了转移注意力,选择自觉挑起话题:“这首歌是情歌吗?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诶。”

    白温终于把项链扣好,站起来,“是。”

    阮柚对着镜子眨眨眼,松了一口气,三分玩笑地继续道,“挺适合表白的,写给粉丝们的?”

    ……

    这回没有立刻听见回应。

    阮柚看见白温眉毛似乎微微挑起来了一下。

    她眼皮跟着颤了颤,顿觉不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眸子微微垂下来一点。

    音乐仍在继续。

    直至尾声时,白温清润的声音混在耳边响起的钢琴音中,像是经过特殊处理一般,几分失真。

    “是写给一个重要的人的。”

    “……”

    阮柚呼吸微滞,猛地抬头。

    白温仍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似是透过镜子与她对视。

    那双眼里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捉摸不清,也看不透。

    像是要将她,团团围住。

    ……要是直到现在都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那她可能就是傻子了。

    阮柚心跳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那么大的镜子在前,在所有的动作都暴露在白温眼中的情况下,她连抬手捂着心口都不敢。

    脖子上的项链触感已经从冰凉逐渐变得与体温趋同,歌曲也早已停住,阮柚手脚僵硬,想去取耳机都显得手忙脚乱。

    红晕一点一点爬上脸颊。

    白温怎么会……

    明明……

    耳机取下来,在还给白温的时候,阮柚骤然清醒下来。

    她故作镇定,又问:“那你给那个人听过吗?”

    白温指尖摸索着耳机的边缘,淡声,“现在听过了。”

    轻飘飘一句话,把其他的可能尽数堵死。

    “……”

    阮柚沉默,白温也跟着沉默。

    他很耐心地等她回应,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眼深邃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认真而蛊惑。

    阮柚心神微荡,旋即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咬得唇瓣发白,源源不断的痛意迫使她保持清醒。

    不可以。

    她费劲地摘下项链,叩在桌上,斟酌许久后,艰难地扬起一抹笑,“我想,粉丝们应该不乐意听见,自家哥哥写给别的女孩的情歌。”

    “如果你不是写给我的,我知道了这首歌的内幕,应该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白温,这不对。”

    白温的那一层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在这段期间里闹出这些事来。

    就算她再心动,再享受这样的优待。

    换位思考,这并不公平。

    怕白温再开口说些什么,阮柚找了个借口,起身便匆忙离开。

    她早该猜到的。

    ……

    阮柚离开后,白温薄唇动了动,闷闷低头,无奈地苦笑出声。

    还是太着急了。

    从一开始被她所了解,就已经是他预谋中的一部分。

    原本他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再顺理成章地接近她,却不料她一心只想把他推到更高的舞台。

    既然是她的愿望,他便也照做。

    却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成了给自己挖下的坑。

    想起小姑娘刚才有点儿受惊的目光,白温轻轻捂住眼。

    ……就这样把人给吓着了,再怎么也只能以后再说。

    -

    后来阮柚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过白温,在得知他新歌并不是她之前听过的那首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在新歌发布的同时,她收到了白温发来的一份音频。

    是上次那首“表白曲”。

    “……”

    阮柚抹了一把脸,根本没敢点开,转身便从椅子上跳回被窝里,整个脑袋陷进枕头。

    ……真要命。

    这件事后,阮柚知趣地选择主动与白温保持距离,就算是偶尔的聊天,也会刻意去保持在朋友的那个度上。

    她一向自诩人间清醒,所以就算的确心动,也不敢过多逾矩。

    毕竟,她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所以在白温宣布退圈那个晚上,她不清醒到第二天早晨从别人的床上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差点儿想一头撞死。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完了,白老师请开始你的追妻表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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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缚》

    段宜娇十六岁那年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一时心软收留了祁昀,又在两个月后,将他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

    雨夜里,少年额前湿发狼狈地耷拉,一双眼却沉寂得可怕。

    他就这么静静地在她门前,站了一夜。

    -

    八年后,段宜娇被前男友算计,推入他顶头上司的房中。

    意识模糊间,下颌被男人重重抬起。

    当熟悉的一双眼带着讥诮撞入眸中时,段宜娇呼吸微滞。

    她知道,她的报应来了。

    -

    圈里传言,大佬祁昀身边忽然多了个女人。

    人人皆道冷漠如祁昀,对那她不过是玩玩而已,厌倦了就会将人抛弃。

    就连段宜娇自己也这么认为。

    毕竟他尚不知当年真相,将她留在身边,大约只为报复。

    直到某场酒会,前男友将她强行带离会场,低声下气祈求复合。

    众目睽睽下,向来矜贵清傲的男人头一次失了态。

    祁昀单手扯松领带,发了狠似的一脚将人踹开,嗓音冷得吓人——

    “刚刚,想对我的太太做什么?”

    -

    祁昀一直清楚,在与段宜娇意外重逢后,自己所做的一切从不为报复。

    他只是想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身边。

    【坚韧独立摄影师x步步为营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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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的事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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