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诶？”
薇薇安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好半晌才开口：“我……我来这里喝酒。”
裴暮言没什么反应，随手拉开吧台旁的椅子坐下，叫来调酒师要了杯玛格丽特。
冰块碰撞着浅蓝色的液体叮当作响。裴暮言端起酒杯微啜一口，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睨了过去，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盯着我做什么？”
帅气深邃的脸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m字的薄唇，造物者将这张脸塑造得完美无缺。薇薇安的脸瞬间红透了，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要不是当着爱豆的面，她简直想掐自己的脸，看看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一时间，两人没什么话好讲，自顾自地喝着酒，气氛有些沉默。
薇薇安却按耐不住心思，主动挑起话题：“你经常来这个酒吧吗？”
裴暮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俊脸冷漠，看上去不怎么想搭理她。
话题就此中断。
薇薇安有些悻悻地端起酒杯。她到底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没成想还没喝上口酒，对方就又开了口：
“你又是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薇薇安愣了下，没有说什么“因为寂寞”之类的话，而是很诚实地道：“心情不好。”
裴暮言挑了下眉，似乎来了兴趣，磁缓的嗓音缓缓溢出：“工作？钱？还是男人？”
薇薇安将这种好奇理解成了关心。在脆弱的时候有人关心你往往会变得情不自禁，更何况还是来自爱豆的关心。于是薇薇安灌了一大口酒，打开话匣子，倒出所有的苦水。
“其实我前几天失业了，找不到工作。刚好看见灿辰招聘粉丝运营，就投了简历。”
“可是恰好遇见林漾，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就不想让我进公司，还故意打电话给hr，让他不要录取我。”
“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借着朦朦胧胧的酒劲，隐去对自己不利的事实，薇薇安半真半假地倾吐着，还洒了几滴眼泪企图博取男人的同情。哪想到裴暮言并不买账，胳膊搭在椅背上，声线漫不经心：“她这么做也有她的理由吧。”
薇薇安本来真有些伤心，听到这话，满脸错愕地望向男人。
他竟然帮林漾说话？
意识到这点后，薇薇安犹疑地问道：“你和林漾关系很好吗？”
裴暮言轻嗤，脸上的神情颇为不屑，“怎么可能，那个老巫婆。”
没等薇薇安松口气，紧接着就听见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有时候也是可以信赖的人。”
男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太过平静，仿佛评论着和自己无关的人，让人完全分不出喜恶。
薇薇安讪讪地笑了笑，只得附和道：“是呢，林漾她……很优秀。”
却无人看见，昏暗灯光下，她握着玻璃杯的手仿佛不甘心似的用了力气，直至手指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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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十一月底，光秃秃的树枝裸/露在外，天气愈发的寒冷。这段时间内，thk奔波于各种忙碌的行程，保持着高频率的曝光率，人气直线上升，各大媒体平台的数据都在高位。
而距离上回发售《破晓》业已过去了不少时日，公司决定给thk发售二专。
彼时的男生们正在为了下周的公益演出排练《心焰》的舞蹈。当林漾将消息带给他们时，男生们表现的不像第一次出专辑那样兴奋，而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敷衍地应声。
“又发专辑。”
“没意思。”
“想睡觉。”
林漾有些诧异地望着大家，抱着胳膊道：“都拿出积极的状态来，后面还有很多通告呢。”
男生们却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一个个没睡醒似的，愈发懒怠地回答：
“知道了～”
对于林漾这样精力充沛的人来说，自然不会理解别人萎靡不振的状态。她只当大家睡眠不足，嘱咐了两句就回办公室忙自己的事了，并未放在心上。
很快，二专的词曲demo出来了，男生们拿到之后在封闭的练歌房内练习了几天，就去录音棚正式录制歌曲。
还是上次的录音棚，和同一个大佬制作人。
不同的是，这回陈制作见到他们，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声算打招呼，没有刻意为难的样子。
倒让经过摧残的四个人松了口气。
片刻后，男生们默契按照之前的顺序一个个地进了录音棚，录音师伸手推下按键，开始录制歌曲。
首先是祁临风。
清透空灵的歌声缓缓从玻璃挡板后传出来，仿佛自由自在地遨游在天际，或是在空气清新的大草原上奔跑，美妙得无与伦比。
陈制作盯着电脑显示屏，眼皮不由得跳了下。
他当初没有看错人。
录制《破晓》的时候这把嗓子还空有音色，缺乏磨练，但现在连技术、高音等各方面都进步了许多。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简直让人惊叹。
阅人无数的陈制作在心里断定，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为乐坛神话般的存在。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对着唱完的祁临风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人进去。
又是一遍过。
然而接下来的许迟和陆星予就没有这么好的实力了。录制了三四遍才通过，其中有个b4的高音陆星予怎么也唱不上去，出来的时候小脸委屈巴巴的。
陈制作倒没怎么苛责，顺手抓了把牛奶糖递给他，面无表情地说：“唱得不错。”
一旁的录音师内心：你这凶巴巴的脸小孩没被你吓哭就不错了……
然而陈制作说的也是实话。相比《破晓》时期，许迟和陆星予的音色褪去了青涩，多了纯熟的技巧，已经达到了爱豆应有的水平。
最后一个则是裴暮言。
他走进录音室前，许迟他们心中都捏了把汗。
最后果然如预料地那样——唱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面对着玻璃隔板后男人闭着眼睛，自我陶醉的神情，陈制作捂住脸摇了摇头，转过身对站在后面的三人说：
“他还是唱成这样的吗？没有半点进步吗？”
许迟：……
陆星予：……
祁临风：……
后来林漾知道这件事时，摆出一副老母亲的神情，语重心长地叫他的名字：“暮言啊。”
裴暮言：……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林漾抱着胳膊对沙发上的男人真诚地说：“你要不要考虑练习rap？”
沙发上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姿无比散漫。他睨了眼林漾，喉间无情地吐出单字：“滚。”
这一声来得猝不及防。林漾的唇角扯出冷笑，说：“你别不领情，要不是为了团队着想，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哈士奇。”
哈、士、奇。
裴暮言掀起薄唇，毫不留情地漫出嘲讽：“老巫婆。”
林漾：“哈士奇。”
裴暮言：“老巫婆。”
……
这场菜鸡互啄直到两分钟后才停止，两个人“哼”了声，扭过头去，谁也不理谁。
最后二专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的时候，学校里散步的学生们、坐地铁赶路的上班族们、窝在家里的宅男宅女……还是听到了裴暮言修得不能再修的电音，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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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专的十首歌在半个月内录制完毕，thk的成员们排练了其中三首主打歌的舞蹈，又花了三天时间拍摄了mv，专辑才算制作完成，又过了一段时间正式发售。
专辑的封面是暗黑炫酷的蓝色，烫金的字体印着专辑名《浪》。男生们像暗夜里踏光而来的黑衣骑士，棱角分明的脸帅气迷人。
而这些日子里，又有不少综艺和活动找上门来，林漾已经推得不能再推，最后翻开这个月的行程表，都已经排满了。
恰逢《浪》又在宣传期，公司安排了各地的签售活动和综艺宣传新专，结束了这边的活动又要赶往下一场，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成员们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没过两天，大家的脸上都有了倦容，眼睛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和往日的活泼大相径庭。
尽管如此，所有人也没说过任何抱怨的话。祁临风和许迟自是不必多说，裴暮言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没心思去想别的，陆星予有时候掉了几滴泪，却还是承受住了。
赶通告的间隙，大家抓紧时间能睡就睡。无论是车上，或是飞机上，还是休息室里，男生们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拿外套当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唯独林漾仿佛不知道累似的，不是在回微信消息，就是处理别的工作。
终于又一次的签售会结束后，许迟他们陆续回到后台的休息室，顾不得换衣服就躺倒在沙发上，纷纷发出幽灵般的叹息声。
林漾跟在他们身后进门，不紧不慢地说：“大家辛苦了，我点了咖啡马上送到。一会儿还有个媒体采访，休息半小时我们就出发。”
话音未落，许迟挣扎着坐起来，大声问：“还有采访啊？”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咚”往后一躺，仰天长叹。
很快，工作人员拎着袋子送来了咖啡。林漾拆开塑料袋，将咖啡分给众人。
裴暮言和祁临风靠着沙发背，低垂着眼睑接了咖啡，都懒懒的不想说话。许迟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
到了陆星予这里，林漾发现他垂着脑袋，白皙的脸透着柿子般的红，十分不正常，于是有些担忧地问：
“星予你没事吧？”
陆星予抬起沉重的眼皮，往常软糯的奶音变得有气无力：“林漾姐姐，我不舒服。”
林漾下意识地感到不妙，伸手撩开他的刘海去摸额头，感到铸铁似的滚烫，惊呼出声——
“星予，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