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失忆”这种事情很合理
云瞳嘴角轻颤,“你是宕机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
不是说妹纸都是需要哄着来的吗?
可为什么它的这个宿主就这么的不一样哪!
云瞳思考了半刻,“让我帮着走剧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得同意。”
【请讲,请讲。】只要愿意走剧情,别说一个要求,就是一百个要求,它也能行。
“奖励换成重生。”
“毕竟我走的是炮灰路线,谁知道会炮灰到什么程度,万一最后命玩没了,那还不如现在大家一起毁灭吧。”
它的宿主,怕死!
系统咬咬牙,应了!
总算有一个好的开始,系统顿时感觉明朗了不少。
【还有一个事情。】
“嗯?”
【宿主从浮云阙落下后,虽被阎十七所救,但身受重伤,魔息凝滞,如今就有些废】
废?
系统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云瞳一脸狐疑,她本想着问一问,奈何此时殿外却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抬眼看去,离开不过小半个时辰的男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阎十七,魔尊云婠婠的贴身小魔卫,本书结局:带领残余魔族退守极暗之地。】
额,贴身小魔卫,那岂不是对云婠婠十分熟悉
系统虽然给她捋了些大纲,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作为魔尊云婠婠不足半个时辰的自己,她还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书中的人物相处。
她用着云婠婠的壳子,就该有些魔尊的样子。
可是魔尊该是什么样子的?
高傲?邪佞?冷血?无情?
还是无法无天,唯我独尊?
她看过的小说不少,其中以反派配角出场的魔尊也是不胜枚举,有爱而不得偏执成狂的,有为了复仇不折手段的,还有心甘情愿魂飞魄散的,但不论是撕心裂肺还是幡然悔悟,都无一例外的因为是配角而被炮灰成了渣子。
就像她魂穿的这本书,魔尊云婠婠一见倾心仙君青昱,爱而不得虽未偏执成狂但最后还是心甘情愿的替他落下了浮云阙,或许因此得到了青昱的一丝愧疚,但结局还是被秒成了渣子。
虽然不想承认,但反派配角99都是这样的下场。
如今她为魔尊云婠婠,自然不能重蹈覆辙,而眼下重之又重的事情,便是她该如何在小魔卫面前保住云婠婠的人设。
软榻旁的乌木小案发出磕碰的声响,阎十七拿起药碗就凑到了云婠婠面前。
深棕色的药汁粘稠浓郁,看得云婠婠喉间一阵泛苦。
犹记得迷迷糊糊间被灌了一嘴的药汁,那苦感比浓缩黄连汁还要苦上十倍,她蹙眉抿唇,看来在思考如何保住云婠婠的人设前,她得先想想如何躲过这一劫。
冷白的指尖扣上了药匙,浓郁的药汁盛上了小半勺,就停在距离她唇瓣两指的地方。
云婠婠很着急,喝是不会喝的,但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出个借口来。
心绪烦乱,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她胡乱推开药碗,血吐了一榻。
她算是理解了系统所谓的“废”字一说,不过是吐了些血,她便视线模糊,浑身发颤,像是全然落进了极寒冰域里,除了极致的痛就是极致的冷。
“尊上。”
身旁传来低沉焦急的唤声,冰凉的掌心触碰到温凉的指尖,汹涌的魔息瞬间侵入了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血脉间肆意冲撞,却又在片刻之后变的异常温柔。
她像从极寒冰域里挪到了温泉水里,冰冷刺骨的寒流变成了温柔小意的细流,润养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处冰寒和痛苦。
久违的舒畅使得她仿佛浮在云端。
渐渐的,她捡回了些意识。
眼前身影尚有些模糊,掌心却越发炙热了起来。
她被烫的下意识缩回手。
阎十七愣住,随即神色暗淡了下来,他指尖弯曲藏进了掌心,似乎这样便能留住云婠婠的气息。
“无事。”云婠婠阖上双眸,淡声道,“本尊睡了几日?”
“七日。”
七日啊,七日倒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就比如,她伤的太重而不小心失忆了,这样想想是不是很合理?
她一手虚扶在额间,眉心蹙紧的很,似有些隐忍难言,堪堪弱语道,“十七,本尊好像忘记了些事情。”
阎十七闻言背脊僵直。
他的尊上生于魔渊之地,集魔界戾气与邪佞而生,血脉高贵,自负不羁,从来都是眼中无物,随心所欲,纵然他贴身侍奉三百年,却未能入过她的眼里。
像如今这般唤他,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倒是有些不像她了。
可眼前的人是自己从浮云阙救下来的,这七日,他日日守在她身边,用自己的魔息将养着她的身体,而且这重娆殿外他设下了重重禁制,断然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夺舍。
所以,她当真是忘了些事情。
“本尊从浮云阙落下后,是你救了本尊?”
“是。”
“本尊昏睡的这几日,是你守在本尊身边?”
“是。”
看来这小魔卫还是有几分衷心的,她为魔界至尊,这高高在上统领万魔的位置不知道是多少魔族的肖想,她如今虚弱至极,正是可趁虚而入的时候,可自家小魔卫不仅恭敬的紧而且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算是得了原主的好处吧。
“这几日辛苦你了,待本尊伤好,允你一事。”
阎十七蓦然抬首,月色洒在她的羽睫上轻微颤动,神色清冷的跟从前如出一辙,她静坐在榻上,如一尊完美无瑕的白玉云雕。
那话好似不是她说的,可他明明听的一清二楚。
他哑着嗓音,带着些局促,“什么都可以吗?”
云婠婠悠的睁开双眸,水意晕染的眼眸似有春水搅动,带着绵绵春意,只是那春意有小雨淅沥,水雾氤氲弥漫挡住了视线。
她的双瞳失了些焦距,看向阎十七的神情带着些朦胧。
“嗯?”
“属下僭越,请尊上恕罪。”眼前人影攒动,便传来请罪的低语。
她的人设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一声杂糅着疑问的短音,便生似取人性命的魔音,将自家的小魔卫吓得直接跪地求饶了起来?
原主生性是有多可怕才能让人生出这样的心理阴影来。
她合该顺着来,否则失忆便罢了,过多的改变性情只会徒增怀疑。
云婠婠故作冷情,声音淡的宛如冰山冷池,毫无波澜,“你跟随本尊多少年了?”
“三百年。”
云婠婠嘴角轻颤,合着这魔尊还是个老妖魔
她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将自己的嗓音调回了清冷声线,“果然还是时日尚短”
“罢了,本尊乏了,退下吧。”
“是。”
云婠婠目送着阎十七离去,虽然眼里只有模糊的人形,但总觉得不看着他离开她心里就有些不踏实,这大概就是有着做贼心虚的心态在里面。
看着人影远去,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这身体伤的这般重,别说走出魔界,就是走出这魔殿都是困难重重,更别说她的任务目标还是九重天浮云阙里的青昱仙君。
目标不可谓不远大,她决定先老老实实的养伤。
幽淡的冷香萦绕在整座殿室,云婠婠斜靠在软榻上,因着伤势未愈的缘故不多时便浅睡了过去,月色又在夜色里深了几重,窗外下起了淅沥小雨。
雨声渐歇,越发空洞回响,她似乎被引进了梦魇里。
冰冷刺骨的阴风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引得云婠婠皱起了眉头,她半昏半醒的睁开双眸,一张血肉模糊头骨残破的五官近在眼前,她被吓了个激灵,虽勉强稳下心神,但还是下意识的想后退,错开这突如其来的惊悚白骨。
只不过在她后退几番之后,那头骨依旧待在它该待的地方,仅剩的眼白如果冻一般挂在眼眶上,要落不落,一阵风吹来,还荡起了些腐烂般的涟漪。
越是细看越是惊悚不已。
她想用手将那头骨扫开,可奈何那头骨像是生根了一般,就那么渗人的看着她。
她继续挥手
挥手
挥???
她手哪?
她那虽显苍白但纤细修长的小手手哪?
她本想低头寻寻,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往下看,这比那头骨直直的盯着她还要让她惊悚,勉强稳下的心神似乎又碎裂了些痕迹。
如果可以,她想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她张嘴想出声问问系统,可
声???
她声音哪?
云婠婠这下彻底懵了,一阵热气冲脑,只觉得脑袋上有无数的小蜜蜂转个不停,还顺带附上了混响音效。
如果她做錯了什麼,请让系统来惩罚她,而不是拿一个头骨来吓唬她之后,又让她知晓自己的无能为力。
难不成,难不成她又穿越了?而且穿成了一个莫名的物件
一阵狂风大作,血腥味比之前更重。
腐烂的血肉被吹的支离破碎,云婠婠向着那血肉飘散的方向倒去,就跟脖子被掰弯了似的,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很是不好,她铆足了劲儿想将自己掰正。
她与狂风,大概就是胳膊和大腿,从来都是拧不过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