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 79
布鲁斯双手撑着楼梯的实木扶手, 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的斜下方。
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正热情的向穿着黑西装的青年介绍着韦恩庄园里那些年代久远的古董以及挂在正厅的历代家主照片。
那黑发俊美的青年脸上带笑认真的听着阿福的讲解, 时不时还会像个小学生那样举手向阿福提出疑问。
阿福也会耐心的为法斯特解释。
如果忽略两人的身份，这本该是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年轻俊美的好学青年和慈祥、耐心的讲解员。
但阿尔弗雷德, 他的管家, 知晓他蝙蝠侠身份、支持他作为蝙蝠侠的行动, 并在蝙蝠侠每晚行动的时候, 在蝙蝠洞里为他提供帮助。
而法斯特呢, 蝙蝠侠的死对头之一, 最邪恶、无序，立志于将哥谭变成一个混乱之都的超级罪犯。
布鲁斯看到阿福和法斯特相处融洽和谐的模样就一阵脑袋发晕。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 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法斯特·赫本的真实身份是the joker，阿福的行为是出于好心。
阿福或许以为法斯特只是个保护了哥谭的普通人, 所以才会允许法斯特进入韦恩庄园。
尽管布鲁斯不知道法斯特是如何哄骗阿福, 让阿福打开了韦恩庄园的门。
这和阿福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保持着他的那份善心与正义感。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福的表情，阿福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布鲁斯已经很少见着阿福的笑容了。
如果可以, 他希望阿福能一直保持笑容，但现在的布鲁斯已经无法再让阿福畅怀大笑了, 因为阿福总是在担心蝙蝠侠的安危。
显而易见，阿福被法斯特逗笑了。
布鲁斯会盯着法斯特在庄园的一切行为, 杜绝任何一切让法斯特伤害到阿福的手段。
布鲁斯躲在暗处又观察了一会儿，阿福以要去做饭的理由留法斯特一个人在庄园里晃悠。
阿福倒是心大，毕竟他信任法斯特·赫本, 但布鲁斯做不到，因为他知道法斯特·赫本的另一个身份。
布鲁斯转身回到房间，他通过电脑关闭了所有通向蝙蝠洞的道路。
布鲁斯换上平日里会在庄园里穿的衬衫长裤，挽起袖子，撸了把还没完全干的头发。
布鲁斯一脸困倦的表情从二楼走下来，他路过法斯特时没有第一时间和法斯特打招呼，只是给了法斯特一个警告的眼神。
布鲁斯向厨房张望，喊了句：“阿福，晚餐做好了吗？我饿了。”
阿福的声音隔着一个门传入两人的耳朵，带着些许被模糊的音调。“就快好了老爷。不如您先带我的客人去逛逛韦恩庄园？”
布鲁斯皱皱眉，倒没有出声拒绝，他盯着法斯特的表情大约就是戴上蝙蝠侠头盔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当然会。毕竟这可是我的小英雄。”布鲁斯的语气正常，甚至还带着笑意，听起来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法斯特在心中补充，前提是得忽略掉布鲁斯·韦恩那张冷的掉渣的脸和警告的眼神。
法斯特瞥了眼那扇被合上的厨房门，他自然知道布鲁斯在警告他不要对阿福出手。
法斯特挑起唇，凝视着布鲁斯那张冷脸。“谢谢你，阿福管家。但我觉得老板好像——”
法斯特的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强硬地扯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了某个角落。
布鲁斯一只手将法斯特双手按在头顶，腿屈起抵着法斯特的双腿避免他挣扎的同时，这也是个极其展现上下级关系的姿势。
就像是狮王会在狮群里，站在最高处咆哮一样。
布鲁斯压着嗓子冲法斯特低吼：“joker，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别做多余的事情。”
没有携带变声器的布鲁斯声线并没有蝙蝠侠的那般低沉，威胁力度自然也下降了不少。
法斯特抬头，森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布鲁斯俊美的脸庞。
那张脸上明明除了威胁和戾气外什么都没有。
不似报纸上对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那张脸的描述，多情的凤眼、深邃的五官、总是勾起的唇瓣荡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现在的布鲁斯五官处处带着凌厉与威胁，下压的眉毛与冷厉的视线，紧抿的唇瓣，连着整个脸部轮廓都变得生硬。
比起那花花公子，现在的布鲁斯就像是被掩埋在雪下冻藏已久的佳酿，散发着醇厚的酒香和严寒之下屹立不倒的松香。
而布鲁斯·韦恩的真实面目，只有法斯特一个人见过，是的，只有他能让布鲁斯·韦恩露出这幅表情，只有joker能够见到。
这样的想法混着酒香几乎溺死法斯特。
他喝醉了。
法斯特疯狂的迷恋着布鲁斯的这幅表情，此刻他就像个瘾君子。
脑中出现了画面，舞台上，聚光灯闪烁着，台下是数个画着笑脸的人偶观众。
joker与batman在舞台上优雅的共舞，他们的眸中印着彼此，也只有彼此。
他们的眼中只容得下彼此，他们深‘爱’着对方，要置对方于死地，疼痛、鲜血、旋转不停地探戈。
冰冷的蝙蝠镖置入他的腹部，蝙蝠侠的表情是一片冷意。
“我会盯着你。”
布鲁斯的声音将法斯特从幻想中抽出，那森色的眸子里出现了片刻的迷茫，幻想中蝙蝠侠的表情与布鲁斯现在的脸对上。
法斯特伸出舌尖轻舔了下上唇，他向上张开嘴，下颚发出一声轻响，露出里面整齐洁白的牙齿与两枚尖利的虎牙，以及红润的舌头和口腔。
法斯特先是吹了声口哨。“噢，好凶好凶。”
紧接着，他笑眯了眼，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他有些艰难的耸耸肩。“但是我得告诉您，老板。是阿福管家主动邀请我来韦恩庄园做客的，他看起来很喜欢我。”
法斯特眼珠转了转，挑起唇笑，脸颊两边出现酒窝，看起来该死的可爱。
“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您会告诉他吗老板？他告诉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法斯特分明是在坦述一件事，但布鲁斯就是听出了他语言里夹带的威胁。
布鲁斯的眉头狠狠下压，更加狠厉的威胁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
“赫本先生，您刚才说？”阿福略带疑惑地声音从墙的另一侧传来。
布鲁斯和法斯特同时一顿，还没来得及改变现状，阿福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前面。
紧接着，阿福的声音停住，布鲁斯不需要回头都能感受到阿福毫不收敛地打量着他们的视线。
是的，阿福站在一侧注视着两人。
该如何形容布鲁斯和法斯特现在糟糕的动作呢？
法斯特的手被布鲁斯抓在头顶，他的双腿被布鲁斯屈起的一条腿顶开。
由于身高差距，法斯特只能被迫踮起脚尖，将身体全部的力气放在布鲁斯的那条腿上，完全是一副受之于人下的状态。
从这个角度，阿福只能看到布鲁斯的小半个侧脸，所以他并不清楚布鲁斯的表情又多么冷漠、生硬。
但这个角度，他却能看清法斯特的表情，法斯特的脸上带笑，脸颊两侧有些微红，看起来他们好像真的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噢。”阿福用手背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贴心的说：“我会假装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希望两位下次不要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做一些不合适的事儿，以及请继续”
阿福转过身，打算回到厨房。
他将这块地让给两位年轻人，同时他小声，却又不是那么小声的念叨。
“真是的老年人身体素质下降了，哪儿能看这么刺激的画面啊”
虽然阿福的语气看似是抱怨，但作为和他相处了几十年的布鲁斯·韦恩，他分明知道，阿福现在的心情好的不行。
显然，阿福对法斯特的印象极好，并对他误以为的布鲁斯和法斯特的行为感到高兴。
这让布鲁斯想起了一些相关的记忆。
上一位让阿福产生了好感，并如此热情对待的访客。
猫女塞琳娜·凯尔。
猫女为了得到一块布鲁斯·韦恩拍下的猫眼石，化身为一位宝石鉴定商的女儿，搭讪布鲁斯·韦恩，真实目的是盗取猫眼石。
当时为了掩饰身份的布鲁斯·韦恩假装不知赛琳娜的真实身份，以赛琳娜的男伴的身份邀请她来韦恩庄园做客。
那是布鲁斯·韦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邀请女性来到韦恩庄园。
阿福当时的表现就与现在差不多，他热情、耐心的向赛琳娜介绍韦恩庄园的每一个藏品以及历代家主的照片。
后来猫女盗窃猫眼石时被布鲁斯当场抓获，当然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身份也没能保住。
当时的阿福看着被蝙蝠侠反扭双手的猫女满脸失望。又在看到蝙蝠侠选择将猫女放走之后满脸慈祥。
那段时间，蝙蝠侠每晚夜巡回到蝙蝠洞，阿福都会期待蝙蝠侠能把猫女带回来，他甚至在某个晚上准备了粉红蜡烛。
但蝙蝠侠从来没有将猫女带回蝙蝠洞过，他甚至和猫女拉开了距离。后来阿福也就对猫女死心了。
平心而论，猫女是个非常性感、美丽的女性，同样，她并不完全是个罪犯，甚至，她帮过蝙蝠侠不少忙。
猫女出卖过双面人的情报，为了帮助蝙蝠侠，蝙蝠侠也救下了被企鹅人劫持的猫女，作为报答。
除了偶尔的合作搭档，蝙蝠侠对猫女没有半点想法。
蝙蝠侠并没有什么恋爱的想法，他特殊的身份只会让恋人陷入危险。
他以为阿福也明白这一点，但阿福显然认为布鲁斯·韦恩的幸福同样重要。
阿福再次动起了小心思，对象是那只小丑。
阿福的心思很好猜测，他希望韦恩庄园有另一个主人已经很久了。
每年情人节，阿福总会在布鲁斯耳边念叨，听得布鲁斯耳朵都快生茧子，然而布鲁斯对阿福的话依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是？法斯特·赫本成为韦恩庄园的另一个主人？认真的吗？他会直接把韦恩庄园炸上天的。
布鲁斯想到这里，心情复杂，失去了那份威胁和警告这只小丑的心情。
他低下头，只见这只小丑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的脸，法斯特见证了布鲁斯脸上表情的千种变化。
紧接着，小丑扭捏一笑，他跃跃欲试地开口：“那？咱们继续？”
小丑表现得就好像他们刚才真的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布鲁斯冷着一张脸松开钳制法斯特的手，转身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