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9章沈影的试探
“主子，沈老夫人生病了，遣人来叫你回去侍疾！”绿竹从书房外面进来说道。
沈风月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书，“到底怎么回事？”沈老夫人不缺人侍疾，沈云起除了李梦茹这个正妻还有两房姨娘，更何况还有沈风婉这个她疼爱的孙女在侧，什么侍疾，分明是找个借口让她回家。
“大公子也派人传来信，说是事情有线索了。”绿竹将手中的信笺递给沈风月。
沈风月打开看了看，颇为满意地笑道：“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去。”
听见沈风月说要走，风间越站了起来，沈风月看向他道：“无妨，只是近日我要去右相府住些日子，师兄在这里当自己家，随意些。”
“好，有事记得通知我。”风间越知道此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便点了点头。
沈风月对他笑了笑，便带着绿竹出了风月别院回了右相府内。沈风月一到府门，便有人将消息传了进去，沈云起、李梦茹、沈风婉以及沈风萧都收到了消息。
沈云起书房内，沈严以及他的暗卫首领沈影。
“老夫人那边确定没有事情吗？”沈云起问。
“老夫人身体康泰，今日三小姐去之后，老夫人就遣人出去了。”沈影的声音浑厚低沉，甚是冷漠。
沈云起摇了摇头，“也罢，我近来实在是忙，顾不上她沈风月，她能回来也好。”顿了顿，又说：“上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主人，上次沈风月突然爆发，应该如您所想是修炼了某种秘法，这类秘法可以瞬间增长修为，对身体消耗极大，不若借此试探一二，也能……”，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沈影想，只要他们把控好度，等沈风月逞能登上那春日宴的比赛，再度施展秘法之时，功法反噬以致经脉碎裂暴毙，岂不是正合适。
在比武台上因功法的原因死掉，多么好的说辞，把右相府撇得干干净净的。
“这件事由你亲自去办，莫要留下任何痕迹。”不听话也只能如此了，沈云起想，并非他心狠手辣，要怪也只能怪她将这个弱点送到他的手上。
“是。”沈影轻笑一声，缓缓地隐入了暗处。
右相府氤氲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而那气味最浓郁的便是沈风月所居住的清兰园。沈风月进府门的时候便嗅到了，她皱了皱眉，她本就知道侍疾是借口，没想到等着她的，竟然是这个……沈风月加快脚步，到了清和园的门口，“绿竹，屏息。”
绿竹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掐诀屏息，随着沈风月进去了。
院中的洒扫丫头和粗使仆人皆倒地不起，他们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奇异味道，是一股腐烂树叶的霉锈味儿。
她见此情形，顿时全身衣袖乍起，身上卷起缕缕的风出来，旋转逸散，院内风起，将之前的空气悉数换了个干净。
随即沈风月快步走到一位名唤阿彩的丫头身边，这一批丫鬟仆人都是沈严特地从府外为她重新采买回来的，因为她，他们才无辜受了此罪。
沈风月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全身浮肿，她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阿彩的手臂，便出现一个深深的凹陷，很快这凹陷便被青紫色填满。
看样子不能把脉了，这青紫色纹路靠灵气为食，沈风月刚刚施法周身逸散的灵力还未完全收拢，只轻轻一触，那青紫色纹路便争先恐后而来争夺她身上精纯的灵气，她赶忙封闭丹田，以免沾染这蔓毒。
蔓毒因中毒之人身上爬满青紫色藤蔓状纹路而来。这毒尤为难解，唯有将这毒尽数引进丹田，连毒带丹田尽毁，否则只能等到这蔓毒将身体灵气耗尽而亡。当然沈风月不会选择毁去无辜人的丹田，也绝不会任他们等死。
绿竹第一次见到这种病症，被沈风月施法的情形骇得睁大了双眼，她颤着唇道：“主子，他们到底怎么了？”
“勿慌，毒而已。”沈风月语气轻描淡写，她手一翻，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她轻轻划开阿彩的手指，既然这么想吃，她就让它们吃个够。
此时府内的人也循着这奇异味道找到了清兰园。吵吵嚷嚷的一大群人，围堵在清兰园的门口。
“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沈风月对绿竹说道，这气味儿虽然算不上臭，但带着一股霉锈味儿，夹杂着一股腐烂树叶的味道，虽然她刚刚用风驱散了一部分，但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他们这几人身上逸散出来，气味特殊难免会被识得此病的人识破。
绿竹点了点头，出去了。
沈风月莹白的手指在阿彩乌紫的伤口上晃了晃，她凝聚了少许灵力在指尖，那蔓毒嗅到沈风月灵力的香气，张牙舞爪地从伤口处往外爬，晃荡着触角寻摸着沈风月的指尖，沈风月晃了晃她的手指，那触角也跟着晃悠。没想到这个蔓毒竟然有灵，沈风月深思，她只知道一人能为毒养出毒灵，那就是赤练，可这明显是右相府内人所做，莫非还有她不识得的隐世高手？
她摇摇头，看了看阿彩的状况，应该中毒一日了，今日便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是再不将这毒驱除体外，怕是危矣。
沈风月见着蔓毒对她的灵力格外喜爱，便凝聚出了一个精纯的灵力球，这灵力球泛着莹莹白光，在阿彩伤口不远处晃荡，这蔓毒闻到气味，却吃不着，略微有些暴躁，最后只能将更多的青紫色枝蔓深处伤口外，往灵力球处够。
“若是你乖乖出来，这整个便都是你的，若是你赖着不走，我便用灵魂力将你强行拔除。”沈风月威胁道，灵魂力倾巢而出，将蔓毒在体外的部分使劲儿拉扯，幸得绿竹没在这里，否则，她定要吱哇乱叫起来，因为这蔓毒竟然发出了婴儿的啼叫声。
沈风月没想到这蔓毒竟然是个吃软怕硬的主，竟然顺从地从伤口处往外转移，爬进了那灵力球里，让她省心不少。
蔓毒之所以离开，是因为阿彩早就不堪重负，灵气也寡淡无味，不若沈风月的灵力精纯香甜，所以倒也没有多挣扎，乖乖地进了沈风月的灵力球，哪知这球是可进不可出的牢笼。
这蔓毒从阿彩身上出来后，阿彩才渐渐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是要恢复还需要一些日子，她拿出一颗丹药给阿彩吃下，才托着灵力球去治疗另外几个人。
她刚起身，略微嫌恶地将封着臭烘烘的蔓毒的灵力球托在手里，正想着要怎么处理，便见一道冷光迎面而来。
沈风月闪身躲过，一拂袖，将那几人用灵力托起，至于檐廊之下，免得伤及无辜。
来人着一身灰衣，未出声，招式也多是试探她的身手，沈风月一手托着灵力球，一手用灵力与他打得有来有往，营造她只会灵力的假象。
“绿竹姑娘，这味道就是从你们园中传出去的。”这人穿着体面，站在李梦茹身边。
绿竹并未看她，只盯着人群中间的李梦茹道：“给夫人请安。”
那人瞪着绿竹，很显然被绿竹落了面子便记恨上了。
李梦茹一身华服，端的是庄重典雅，只是手拿绣帕捂着鼻子，“绿竹，风月身为嫡小姐，你竟是这样伺候的？”
“夫人，为何这样说？”
李梦茹皱了皱眉，词严厉色道：“小姐闺阁常都是香气淡雅，清新好闻，为何风月的院子这般臭味熏天？若不是你玩忽职守，敷衍塞责，又怎会任由手下人将院子弄得脏污不堪奇臭无比？来人将她押下去好好□□几天。”
绿竹笑了，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绿竹姿态强硬，原本她是想在右相府内做个低调的侍女的，但她没想到，那几个在院中伺候的无辜人，平白她们下毒暗害，她愤怒难忍。
“证据？”说话的是沈风婉，她将手中的绣帕在鼻子前挥了挥，眼中尽是嫌弃，“绿竹姑娘，在场所有人都是循着臭味而来，若这都不算证据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沈风婉姿态矫作，周围的奴仆听了她的话，好似得到什么肯定，纷纷议论吵嚷起来。
“是啊，被熏了一整天了，臭的我吃也吃吃不下，活也干不好。”
“我也是，整日闻着这个味道，再美味的佳肴也难以下咽。”这人一脸菜色，显然是受罪不轻。
“真真从未闻过这般味道，若是传出府去，怕是要被京都的人笑掉大牙。”
“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把绿竹姑娘招进来的，还不如夫人房里洒扫丫头爱干净呢。”
沈风婉见周围人起哄，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思虑着是否趁此机会将她沈风月的贴身丫鬟换成自己的人。
周围人的吵闹声让绿竹愈发地不耐，她现在只想知道主子救治的情况，并不想和他们这群人做过多地纠缠。
园内，两人还在打斗，只是从屋外打至屋内，灰衣人近不得身，每每靠近，沈风月便用灵力驱逐他。
沈影很疑惑，明明他出现的时候，用了八成的功力，这沈风月不死也要残，可她偏偏躲过去了。可在他怀疑她身手不错的时候，偏偏之后，他有几拳有几掌都结结实实打在沈风月身上了。而灵力也再无之前在沈云起书房内突然爆发的那般骇人，不过寻常绿阶修士的灵力，这让他确信，这二小姐就是修炼了可瞬间提高修为的秘法，至于为什么试探不出她修为几何，大概是佩戴了什么遮掩修为的法器。
“你是何人派来的。”沈风月大喘着气，脸色苍白，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不堪，看样子确实是累的不轻。
看着沈风月快到极限的样子，沈影心中一喜，并未理会沈风月的言语，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剑花翻飞，剑光闪烁，在灵气的加持下，他携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沈风月席卷而去，这一次他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步步紧逼，步步杀招。他在逼迫沈风月施展秘法。
沈风月果真瞬间暴起，修为渐渐攀升，她计算着是躲还是正面接下这一击。沈影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便到了沈风月的身前。
沈风月看着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双手结印，将沈影的剑招卸了大半，最后还是装作不敌，被那股冲力推出去老远。所幸是在屋内，沈风月被这股冲击力狠狠撞在柱子上，发出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沈影上前来，他试了试沈风月的脉搏，脉象混乱，内伤严重，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清和园门口聚集着众多的人，嘈嘈杂杂的，沈云起带着沈严正缓步踱来。
“来人呀！还不将这个糊弄主子的奴婢绑了。”李梦茹厉喝，身后的站出来几位健壮的侍卫，作势要上前捉拿绿竹。
绿竹望了望身后的屋子，她定定心神，沈风月还没出来，那毒应该很棘手，她要好好替主子守着这大门。绿竹暗中掐手捏诀，预防随时会发生的意外。
“你敢？”绿竹将修为压制到紫阶，可她浑身散发的气息依旧这些普通的奴仆侍卫心生畏惧，那几位健壮的侍卫踌躇着不敢上前。
沈风婉满是震惊，一个紫阶修士竟然甘愿做沈风月的丫鬟，这一定是风月山庄安排的，凭什么啊？不过一介废物，竟然有这般好运道得那风月庄主青睐，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作为京都最美天赋最高的人，比不过沈风月一介庸庸无能、毫无修灵天赋的废物，也比不过一个废物的丫鬟。
李梦茹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瞧这丫头和婉儿差不多年纪，可为何人人夸赞的修炼天才竟比不得一个丫鬟，李梦茹眼神复杂，在绿竹和沈风婉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沈风婉嫉恨的眼睛都红了，再看见李梦茹复杂的眼神，心中羞燥，愈发地怨恨起来，尖声喊道：“还不上前拿下她？”
那几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狠了狠心咬牙就要往前冲。
“这是在干什么？”沈云起阻止了将起的混乱。
绿竹见是沈云起，收敛了气息。那些侍卫也战战兢兢地退回了原地，李梦茹拉着沈风婉对沈云起行礼。
沈云起挥了挥手，免去了他们的礼，“说说看，到底怎么了？为何聚众在此？”
“老爷，妾身今日问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哪知这味道经久不散，我们便循着这味道到了此处，想探个究竟，好祛了这股晦气，哪知这刁奴在此阻拦。”李梦茹说完，身后的丫鬟仆人也纷纷应和，七嘴八舌的。
闻此，沈云起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确实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皱了皱眉看向绿竹,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不让夫人进门，自然是不信她，如今右相大人来了，那我们便进去一探究竟吧。”绿竹侧身，让开了路，刚刚沈风月给她传音，叫她放他们进去，也不知里面是何情形了。
沈云起一顿，他没想到绿竹会这样说，他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梦茹，抬脚进了院子去。
李梦茹本来刚要发火，被沈云起这样一看，噤了声，颇为愤怒地瞪了一眼绿竹，提起裙子跟上了沈云起。
绿竹做出邀请状，看着沈风婉，笑了笑。
沈风婉捏了捏绣帕，对着绿竹恬淡一笑，在错过绿竹的那一瞬间，眼神迅速变得阴狠起来。
“你小姐在哪里？”沈云起问。
“就在主子的闺房内。”绿竹几步上前，指着院子正中的那个房间。
沈云起快步走了过去，越接近那个房间，那股奇怪的味道越是浓郁。到了门口，他看着紧闭的门停住了，想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跟在后面的李梦茹此时恨不得上前一脚踹开那个门，好让沈云起快点儿看到里面的情形。
“笃笃！”里面没有一点儿回应。
绿竹看了一眼沈云起，觉得他敲门莫名其妙的，走过去，大咧咧地推开门，就看见晕倒在地的沈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