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 169 章
“我知道他做了罪不容恕的事情, 但是就没有其他赎罪的办法了吗？”
“不是所有罪都能‘赎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赎罪的资格的。”我看着女仆装扮的爱丽丝公主，“有些事、有些人只有他们的死亡才是对受害人最大的安慰。”
“说不定贝西麦领主他也有什么苦衷……”
这朵白莲花是怎么回事？是还有一颗圣母心，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做错找理由, 抑或是为了在知道她无差别释放魅惑而警戒她的三个骑士跟前凹无害人设？
“做坏事的理由是犯人自己找的, 我只要知道他是做了无法挽回事情的恶人就够了。话说你为什么要去体谅一个连环强|暴杀人犯的苦衷？”如果刚刚这话是认真的, 这个穿越女的精神或者说人格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接收到在场其他三名骑士的质询目光, 爱丽丝缩起肩膀握紧侍女装的围裙, “我、我只是觉得就这么一、一下子就处死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太过粗暴, 这样做的话没有人会幸福的。”
这话明显是针对我，很好，白莲花脑子没问题, 暂时来看也不是圣母婊。这话大概是为了自卫、维护自己的立场和在渣男骑士心中的好感而说的。
“看看外面穿着丧礼服的人吧，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幸福了。”我看着窗外街道上的正在随着人群移动而飘荡的黑白色布绫，“但是至少可以让不幸停下来。”
“你们几个可以靠过来, 警惕性提起后，只要爱丽丝大人不全力发功，不提出请求, 你们基本不会受到太过分的影响。作为近身护卫, 回到教堂之后你们是打算远距离保护圣女大人吗？”
分别站在房间三个角落的圣骑士面面相觑, 兰登用手指刮了一下脸颊, 率先走到茶桌旁。桃乐斯坐在靠窗的茶桌座位上, 现在作为侍女的爱丽丝站在她旁边, 他就站在两人的对面。
“兰登大人, 我不会做过分的事、被桃乐斯小姐点明之后我会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的, 请你相信我！”爱丽丝恳求高大英俊的圣骑士长。
“啊嗯，当然，我当然相信你，爱丽丝大人。”兰登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脸色明显的僵硬，但是真的没办法。他现在怀疑自己对这位公主圣女的每一份感情，包括现在这份想要相信她的想法是不是爱神魅惑加护的效果。
但是就像桃乐斯所说的，职责所在，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桃乐斯，有没有能够比较轻松地防御精神干扰效果的方法？”
“我也想问，桃乐斯小姐知道控制我这个加护的方法吗？”
“都有，至少理论上有。”
这话出来，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爱丽丝马上靠前一步，“真的吗？是什么方法？能请你告诉我们吗？”
又是请求，又是一阵精神波动，这个公主真的很喜欢用请求句式，是因为从小就有求必应吗？
“我们也拜托你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说。”听到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法，拉塞尔和穆尔都靠过来，站在兰登的后面。
我喝了口茶，心里衡量到底要不要教这些人。
最后决定是不要，就让你们互相猜忌、提心吊胆吧。安逸了这么久，适度的不安反而能够促进人发奋图强。再说我也不能太过超过b级冒险者的人设。
“具体方法的操作我不知道，魅惑和魅力属性本来就是魔法学界十分小众且具有争议的研究，相关论文你们可以到魔法师协会查询抑或咨询一些研究团体，这方面的门路你们比我广。”
“我对这方面的理解是过分的魅力大概就跟幻术一样，你们想幻术师的一些常见招数不就是让人把他或者某个人当成绝世倾城美女吗？爱丽丝大人的加护就类似于全身上下都告诉你她就是世间最好的女人。”
三个骑士理解地点点头，爱丽丝有些脸红，“桃乐斯小姐的比喻太夸张了。”
兰登脑筋马上就转过弯来了，“那么破解或者说防范魅惑的方法是不是就跟破解幻术一样？”
“聪明。”
拉塞尔捏着自己的下巴，“我记得以前在王宫里遇到的首席魔法师告诉过我，幻术防治一是靠本人精神意志强度，二是魔力感知和操作到达大魔导师的级别。”
“正解。意志强度通过苦修或是冥想之类的训练可以得到提升，至于精神魔法操作，你们去找专家问吧，学会了顺便也教教我。”
“唔……精神系魔法师很少见啊，兰登你认识吗？”
“五年前远征遇过一个，不过那个人是四处游历的旅者，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苦修……我们每天都有坚持训练，还不够吗？”
“你以为‘苦修’的‘苦’字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指超出承受范围的艰苦锻炼。”
“……”无法反驳。
“但是太过艰苦的训练之后，我们就没无法再去执行任务了。”
“所以你们就乖乖吃下安逸太久的后果吧。”
“……轮休，每周抽出一天训练吧。”
“下班之后也能挤出时间。”
“我记得我存下了很多假期还没用过。”
在三个骑士争论怎么排班轮休的时候，没人理她的爱丽丝大人也捶了一下手心，“那么反过来，我是不是就要学会控制精神的魔法了？”
这货真的傻，没看到这话说出来之后三个骑士脸色都僵硬了一点吗，现在不会用都已经够人喝一壶了，以后你学会了他们不就真的毫无反抗之地吗。
“这个不清楚，神明赐予的眷顾加护和普通的幻术之间很可能有本质的区别，毕竟那是直接来自神明大人的力量。”事实上很可能能够成功，根据我个人感知，这个公主随着感情波动和意愿强烈程度不同，发出的精神干扰力度也会随之变化，也就是学会了控制感情起伏就能直接控制魅惑的力度。可恶，开了挂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这样……爱神大人真的令人困扰了，或许我该回去问一下众神殿的神官姐姐了。”
“话说回来桃乐斯——”
“叫桃乐斯小姐。”辣鸡圣女就叫大人，对我就直呼其名，真气人，给我加敬称，跟你们不熟。
“呃，桃乐斯小姐，你为什么能够察觉到爱丽丝大人的加护效果？”
“察觉不到才奇怪吧？她有爱神的加护是众所周知的大新闻了，就算在当替身前不知道具体的加护名称，但是爱神的力量有什么作用，看看情人节那个滥交活动就知道了吧？”
“… …”三个骑士语塞。
兰登回想了一下，好像曾经他初次见到爱丽丝之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没再注意了……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中了魅惑效果了吧。
拉塞尔和穆尔对视一眼，同样心照不宣。
爱丽丝急忙为自己的加护女神正名，“说是滥交太过分了！情人节是很美好的节日啊。”你们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收到我做的手制巧克力不是还很开心的吗！
“跟客客气气、看着身份和外貌份上先入为主有种天然好感的你们不同，被掳来的我从一开始就把你们所有人当成警戒对象，明明戒备着却一直莫名其妙仿佛有把声音跟我说眼前这个女人很可爱很无害，不是很奇怪吗？”
这些人未来整治教会的时候都能够用上，过分被魅惑可不行，我多提点两句。
“虽然没有爱神加护这么强力，但是自然界中也有类似精神催眠、干扰效果的魔兽和魔植，像是会让人自动靠近成为饵食的食人花亚种[七头鳞光花]、让人觉得自己是一只嗷嗷待哺哺小鸟的[渡渡孕鸟]等等。精神敏锐点的人中几次招之后，大概就会练出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
想了想我又补上一句维护自己的人设，“这些都是魔物图鉴上面的记录和冒险者公会里的高等级前辈分享的经验。”
穆尔看到了希望，“那么我们也去找这些低级魔物锻炼精神感应不就可以了吗？”
“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不清楚神的加护是否有特别的效果，但是魅惑这事情就好比喝酒，喝多了既可能练出耐性，也可能会上瘾。就我看来你们多年来的‘浸泡’，可能会让你们唯独对爱丽丝大人失去抵抗力。”
“不管怎样，总是值得一试的。”世界之大、危险之多远超自己想象，兰登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时间出去磨练自己一番。
“等等，把人家当成魔兽来防止也太过分了吧！”被昔日对自己呵护备至的英俊男性提防、无视的爱丽丝委屈又气愤地一跺脚诉苦，三个骑士只能尴尬又僵硬安慰她。
我看着这个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有问过那对因为她的过失而失去爱女的夫妇事情的女人，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无论过去如何、穿越前是个怎样的人，现在在这里的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花瓶公主。
毕竟已在这个世界浸泡了将近十八年，说不定跟过去地球时的人生一样长了，三观完全被改写掉也是可能的。况且这个世界对她采取的是‘糖衣毒药’模式，扪心自问如果我一来到异世界就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都怕化了的千金待遇，我肯定立马躺平。
一辈子不用为金钱发愁，地位权势名声美貌全都一出生就是顶级配置，不仅如此还有爱自己的家人、关心自己的朋友、呵护自己的大人，未来还会有为自己神魂颠倒的伴侣，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只要开一下超级魅力挂就能轻松搞定，这样的超级胜利组人生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魅惑这事对其他人也是，就算一些东西是假的，就算糖果里面装的是腐蚀自身的毒药又如何？毒药不发作不就是一颗好吃的糖果吗？装饰漂亮的炸弹不爆炸就是一个摆设。
我打断又双叒要掉进魅力陷阱里的三人和公主的对话，“爱丽丝大人是真的没有主观上的恶意。”白莲花是真的白。
“桃乐斯小姐…谢谢你。”爱丽丝感动地看向难得为她说句公道话的少女。
“但是由于你的天赋，你的过分感性会影响到周围人对一些事情的判断，最后演变成‘无心做坏事’的结果。”我指指窗外鸣响的葬礼喇叭声，“你要知道一些事情不是一句‘你不是故意的’就能当没事发生过。”
没有时光倒流、起死回生能力的爱丽丝公主无法反驳，只能紧咬着下唇。
“他们现在思考对应你的无自觉能力对策、增强抵抗性，也是为了万一将来你又出错的时候旁边有个人能提醒你，爱丽丝大人也不想再次因为过失而背负上人命吧？”
“是的…当然不想……”爱丽丝觉得很难堪，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严厉地当众训导，而且对方还跟自己容貌一样，感觉就像是被自己鄙视，面子更挂不住，“但是如果我的能力是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父王、王国和神殿，还有教会的大家都不跟我说呢？”
严重的事情大家一定会告知自己，既然之前都没说、也没发生问题，不就说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看来周围势力对这个公主的培育方针真的是【花瓶】呢。
“这个问题就让拉塞尔回答你吧。”
“拉塞尔大人？你知道吗？”
“啊…这个……”出生王室，因为国内权势斗争落於下风以及为了各种复杂的政治利益关系而来到教会寻求庇护的拉塞尔为难地摸了两下脖子，“我想、这个、应该是觉得爱丽丝大人你不知道会更好吧。”
爱丽丝一脑袋的问号，“为什么我不知道会更好？”
看着单纯到真的不明白的公主，拉塞尔实在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
爱丽丝又看向其他两位骑士，“兰登大人和穆尔大人知道吗？”
穆尔也困惑，“不，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
相对聪明的兰登则是若有明悟的样子。
爱丽丝转了一圈，自己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拉塞尔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实在想不出来，不想问桃乐斯的她恳求地看向棕发绿瞳骑士，“拉塞尔大人，能请你告诉我答案吗？无论是什么都没关系。”
拉塞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因为爱丽丝大人不需要知道，你知道了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好掌控了。”
爱丽丝一下子懵了，内心本能地抗拒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身旁跟她音色一样的声音直接戳穿——“一言蔽之就是【工具】不需要自我思考。”
王国有一个轻松笼络人心的公主，众神殿有一个彰显神迹的展示品，教会有一个被所有人喜欢的圣女，这波可是多赢。
公主不清楚自己力量的情况下只要不同势力博弈就可以了，公主要是知道自己的价值、有了自己的想法的话，那在博弈之后还需要说服公主本人认同，平白增添了麻烦的事情才不会去做。
“不、不可能——”听完解释的爱丽丝脸色苍白，脚软想要倒下却发现能扶她一把的人都在对面站着不动。
“你又不是金子，无利可图、没有魅惑，怎么可能真的人见人爱，大家都不求回报对你好。”
“父王和母后——”
“除了是你的父母以外，还是一国之主，谁也没有说亲情里面就不能掺点别的什么。况且‘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不就幸幸福福长到了快十八岁吗？”
“桃乐斯小姐，说太过了……”
“这是还有思考能力的人才能体会到的痛哦。这个女人要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重量，无论是你们还是底下的平民都很难过吧？”
“… …”兰登无言以对，的确，要是圣女本人能够清楚事情重要性是再好不过了。
爱丽丝踉跄几步，抓住想要退开的拉塞尔衣袖，“拉塞尔大人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拉塞尔想习惯性安慰她，话刚要出口眼前突然闪过昨晚的站在无数镇民火光前如同真正的圣女般的绯色少女话语。
圣女、真正的圣女、替身圣女，昨晚站在审判台上的明明应该是眼前这人。
“爱丽丝大人，这是生在王家的责任。国王和王后要处理政事领导国家，公主和王子也要肩负起相应的期待和责任。”拉塞尔带着点悲哀的眼神认真直视这个迟迟才知道真相的公主。
“我有好好做一个公主，父王交办的任务一直都是完美完成……”
“虽然我不知晓公主殿下您具体的政务，但是很明显只是这样是不够的。”
“那要怎么样才够？！”
拉塞尔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代他说了：“公主殿下，欲望是无止境的深渊。”这里面政治的野心是最黑的那种呢。
爱丽丝看着默认的拉塞尔，又看向保持沉默的骑士长兰登，再也没有力气站着了。
我看着像个坏掉的娃娃跌坐在地上的公主和同情她的骑士们，“好心提醒一下，既然你们知道了就要做好准备哦，我们明天就要回教会了~”
知道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从前过家家的日子了。
“知道了上层人不希望被发现的事情真相的你们往后要怎么应对呢？”
过分老实的穆尔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应对”“骑士的你们或许没关系，但是爱丽丝大人的立场就会变得微~妙起来了。”
边桌旁边的窗户倒影着少女弯弯的眉眼，“他们是真心对我好的吗？不是因为魅惑效果？他们现在让我做的事情是为了利用我？我还要不要听他们的话？这么想然后提出异议的话，马上就会被精明的高层发现【玩偶有了自我意识】。”
“一旦反过来被发现之后，恼羞成怒的教会大人们会怎么对待你呢？反正肯定不会是从前像度蜜月一样的甜蜜了。”
不安、烦恼、怀疑、隔阂。
猜忌与谎言。
“爱丽丝大人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欢迎来到清醒的噩梦现实。
寒彻骨髓的爱丽丝看着宛如恶魔促狭看着自己的【自己】觉得自己正在做噩梦，恍惚间回忆起平时主教、神父和修女是怎么看待、背后议论这个人，再联想到自己或许以后说不定要接受这样的待遇，想要流出的眼泪直接在心里凝结成冰。
心理准备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做好，前面十八年都没做过。
我看着商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四个人，很好，这样之后就不再是简单的我对教会，他们和我的二元立场了。教会这个庞然大物内部要出现分化，派系和小团体越多越好对付。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击毁一个组织最省力的方法永远是内斗。
我刚卖了个人情，答应帮蠢公主和渣骑士保守秘密时，圣女投宿的已经没有领主的领主府就被慌慌张张的镇民敲门求助了。
“光明神在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究竟何方歹毒之人做出这种事！”
“乔治！我的乔治去哪里了？！呜呜把我的乔治还给我！”
今天除了是新遇害者的下葬，之前受害人的家属也会到墓园里祭冥死者，告诉不幸亡灵们已经讨回一个公道。
结果到墓园的时候发现自家亲人的坟墓竟然变了位置，“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乔治的位置，他就在第三排靠近小路这边的第五个！左边是他的奶奶，右边是加拉赫家的，前面是汤姆森老爷子，后面是卖鱼店的老凯南。”
等家属按照原来的位置找过去的细心查看一番的时候，马上就察觉到墓碑下的泥土有被翻弄过的痕迹。
那么事情的真相就显而易见了，“但是那个位置也不是我爷爷的，我记得我爷爷的位置是很后面的地方！”
本来以为是简单的对调，结果却牵涉到了第三家人，找来了第三家人之后又牵扯到第四家，找到第四家之后又又……
最后镇子里所有家庭都派代表来到墓园，然后近八成的人发现原来自家亲属墓碑的位置正竖着别人家的、不认识的人墓碑。
这下整个镇子都炸窝了，看到的部分就是地面上的墓碑被移动了，那么地下的先人遗体是否也被动了手脚？
圣光教会教义宣扬生前善良无恶的人灵魂会升入天堂享福同时庇护留在凡间的家属，因此圣城附近的信教城镇的人都非常之重视先人遗骸的安葬和拜祭。
刨人祖坟这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恶行，特别是这次这个肇事者还不止刨了一家，简直就是将整个集体墓园连着地皮一起翻了个底朝天，在全镇民的地雷区里肆意旋转跳跃。
领主去世的现在，圣女就是最高话事人。
我被两个骑士夹在中间，兰登和穆尔又被六个普通骑士护住，再外面就是上百个愤怒的镇民，群情汹涌得比昨晚处决渣领主还要激愤。
被选派出来说明情况的镇民代表老爷子紧紧抓住我的手，“圣女大人一定要帮我们找到犯事者！然后狠狠地严惩他！”
我笑容满脸地回握老爷爷的手给他相信的力量，“嗯嗯，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了大家全力以赴的。”
但是那个人就是我。赴的。”
但是那个人就是我。赴的。”
但是那个人就是我。赴的。”
但是那个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