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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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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最奇妙的事,是莫过于有人居然喜欢看别人哭看别人痛,比他们见到别人艳丽面容上的笑,更叫人高兴。

    好像是她流血以后,痛得要死,隐忍皱眉的时候,谢留看她的眼神就变得不对了。

    比男女之事上直观的欲望更可怕更危险。

    胭脂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从谢留把她弄到屋里,他高大的身影遮住外头的霞光时,她就好似茫然无知地步入了一个为她打造的囚笼。

    “阿兄,她受的伤怎么弄?”

    谢愠就跟很怕她死了一样,追着问:“要不要请大夫回来。”

    谢留看过去,胭脂坐在凳子上柔弱地挨着谢愠,看着凄艳极了。

    微阖着薄薄的眼皮,已然失血过多没有反应,腕处衣上是血迹斑斑。

    谢留呼吸加重的瞬间感到一股由内而外升起的燥热,那道惹人娇怜的人影在他看来更像一只受了伤的蝴蝶,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这种对方在他视野中极致弱小脆弱的状态,是能激起男子骨子里的兽性的。

    会更渴望借用另外种方式,缓解想要摧残破坏那份美感的急迫心情。

    他闭上眼,隐忍而克制地吐出一口浊气,没什么怜惜地道:“不是没死成?上点药就行。”

    谢愠有些着急:“可是阿兄,她的手好冰……”

    他话音刚落,胭脂就差点从椅子上彷如一团烂泥就要软软地摔下去。

    她很白,血迹在她皮肤上如同冬日的红梅。

    谢留在气息紊乱的那一刻攥紧了拳头,他旋即背过身,连声音都变了,哑哑的,“知道了。”

    搀扶人的谢愠对他兄长的反应一无所知。

    他只是觉得谢留方才的举动有些奇怪,却不知等人一走,胭脂紧闭的双眼悄悄睁开一条缝。

    谢愠吓了一跳,“你没晕?你怎么没晕呢?你是不是又在装着可怜骗我们?”

    没晕就是骗么?

    胭脂生怕他谢留引来,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求你了,别吵,不然你兄看见我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找我麻烦呢。”

    “你没事。”

    胭脂跟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愕然而恨恨地瞪他一眼,整张脸色垮下去,“我哪里没事,我的手都要被你兄砍断了,我快死啦。”

    “我要死了变成鬼,先吓死谢留,在天天站在你床头看着你……”

    谢愠神情立马变臭,“那我就捉鬼。”

    他习惯地要跟胭脂还嘴,接着被她的动作制止。

    她手指比着嘴唇,皮肤上凝固的血痕狰狞着散发着腥味,活脱脱一个艳鬼模样,“多谢你替我求情啦,小犊郎。以后我们就是生死之交啦。”

    谢留对她放手的太轻易,胭脂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她开始并没有往深了想,也被能离开谢家离开谢留的机会迷惑了心神。

    她脑子里只有谢留对她说的那句,他们没有感情,他不喜欢她了,所以他才放她走。

    她当时想的还有,谢留果真恢复正常人的神智后有见识多了。

    他识趣,还大义。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现在来看,都是假的。

    说什么放她走,那都是虚假的障眼法,要是她那时真的高高兴兴带着行李同谢留告别,恐怕走不到门口就要被谢留杀了。

    这人,好阴险的一颗心。

    还好她反应过来,把原本收拾好的衣物都换成了今日刚买的。

    当然用的还是盛云锦托人给她送来的“好用钱”,有一大半花在了给谢留添置的新衣上。

    那些钱……

    买她一条命,花的倒也值了。

    她自嘲地莞尔一笑。

    谢愠眉头苦大仇深地拧得紧紧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我兄生气要让他杀你。”

    就是刚回来那天,他怎么告状指控她是个毒妇,他兄都没有露出过厉色。

    胭脂嘴巴闭得死死的。

    谢愠信誓旦旦威胁:“你不说,我以后可就不会帮你说情了,我可是站我兄那边的!”

    “……”

    在谢伯卿回府之前,庭阶上的血迹很快被收拾干净,恰逢夜色遮掩,除了看出台阶上铺了一层石灰,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谢留对她还有留有一丝仁慈。

    居然真的帮她请了京都名医馆里的大夫过来帮她治疗伤处。

    胭脂发现受伤也有受伤的好处,这样就能偷懒不用做许多事,晚饭用不着她来弄,除了要缓解谢留对她残留的愠怒,当真无事一身轻。

    她也以为他们夜里不会再同房了,至少谢留对她的态度有些怪异外,他应该是厌弃她的。

    厌弃一个人,当然是怎么都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地方的。

    可是谢留呢,胭脂现在对他在的地方都有些发憷。

    他们还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

    只是她因为手上的伤,已经连着两三日没仔细清洗自己了。

    一只手干什么活都很不方便,就在胭脂觉得她身上已经发臭的时候,谢留倒是爱干净利索的,每日每夜都会去清洗一番。

    他今夜又去打清凉的井水洗澡了。

    胭脂闻着空气中的水汽味儿,都能羡慕的皮痒痒。

    可她一时不敢开口招惹他,那天谢留的不对劲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在小心翼翼看他脸色。

    胭脂忌惮谢留,谢留也在观望她。

    她的伤要养一两个月才能好。

    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娇弱,整个人病恹恹的又有一种无法被湮灭的艳色。

    “我想沐浴。”

    胭脂在感觉到那具敞着里衣,露着胸膛的火热身躯,带着一股井水的湿润气靠近时,倍感压力地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嘴皮。

    她发娇道:“我想更衣。”

    在谢留黝黑的眼珠,深深地朝她看过来时,那张姝丽的脸露出个苦闷的表情,眼眸微垂,半咬着红唇,“可我一只手办不到,需要个人帮帮我。你觉着呢?”

    有股钻心的痒出现在背后,是夜里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夹带一股桂花香,化作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搔挠。

    这让本乖坐在凳子上的胭脂坐立不安。

    她想出声,叫她背后替她解衣裳的人,帮她挠一挠。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

    气氛本就很怪异了,她不想在谢留恩赐般帮她清洗的时候,再有多余的行径,来暴露她此刻心里其实还有一点忸怩。

    那样太不胭脂了,她怎么能叫谢留知道她竟也会不好意思?

    “夫君。”

    “好痒啊。”

    “轻些好不好。”

    她本是跟谢留当初宽衣相见,都要遮遮掩掩的人。

    结果没过多久又暴露出本性,谢留只是帮她解根肚兜的带子,粗粝的指腹碰到她,也值得她敏感的叫天叫地。

    宛如春夜里发嗲的野猫。

    但谢留理都没理她,依旧我行我素。

    他在军营里呆惯了,周围都是些粗糙不怎么讲究也没条件讲究的男子,作为有军衔的头头他还好些,却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利落做派。

    怜香惜玉,温柔呵护那是对花。

    面前的人是胭脂水粉那类艳情物,只适合蹂躏摧残。

    长时间的不说话让胭脂误以为他在纵容,于是不安分地动了动,试图朝后探看谢留的表情。

    然而屋内的油灯燃尽忽地熄灭。

    只剩窗外月光照进屋子,黑暗中不断动荡的水声像山涧清澈的水流,不止被人泼在光洁的背部,还流得地面到处都是。

    一片漆黑的周围只有一双黑亮幽邃的眼睛,让她寻找到一点目标。

    “为什么你手上一股烧鸡味?”她纳闷问。

    晚饭胭脂因手疼没胃口去吃。

    于是给她带了半只烧鸡放在桌上,她好像自个儿忘了。

    “你是不是吃东西了没洗手?”

    谢留握着湿漉漉的布巾的手顿住,滴落的水珠宛如从末梢滑落,顺着胭脂那条隐秘的脊椎线条打湿裤头的位置。

    他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比刚才更大胆,好像借着黑暗遮掩就能撇去羞燥的胭脂。

    她是个烫手山芋般的麻烦,至少目前她对危险毫无察觉,还在不知死活地挑拨。

    在背对着他的情况下,她仿佛觉得只要看不见人,就不会那么害怕。

    甚至含了一丝嫌弃道:“你得用皂子知不知道,不然你帮我擦完身子,我背后一片一股油味儿。”

    “喏。”她向后递了块皂膏。

    “不知道放哪儿的你就问嘛,怎么不问我呀,把手伸过来。”

    胭脂摸到那只有别于女子的粗大骨节,一下捉住,娇笑着往谢留手上抹了一顿,瞬间多了一层泡沫般的湿度。

    散发着一种古药味夹杂着金银花的香气。

    她缠人地问:“是不是很香啊?像这样搓搓,让你里里外外都会变干净。”

    他指间的缝隙被另几根柔嫩的手指填满,动来动去,湿湿滑滑的宛如捉不住的泥鳅。

    忽地她被反扣住。

    胭脂还在自顾自地玩闹。

    心花怒放的娇滴嗓子如同野猫爪子一样,“你的手好大好粗啊,掌心的皮快磨坏我啦。”

    她头皮倏地紧绷,头发被人扯住。

    一块早被捏皱的布巾掉在盆里,溅起小阵水花。

    胭脂红唇刚溢出两道呜呜声,很快在他人的蛮力之下淹没在紧密贴合的呼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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