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查底细
夕岚知道萧含章走后，第一时间把卫青玄叫了来。
卫青玄正在给一个贵妇瞧诊，被急吼吼地叫来甚至不悦，“我是一个大夫，你竟然让我放下自己的病人，如果你说不出什么重要的理由，这次诊金你得赔我。”
还没见到卫青玄的影子，夕岚已经听到了他叫嚣的声音。
夕岚尴尬地扶了扶额，瞥见旁边仍然站着的日渊。
“你先下去吧！卫神医把脉不喜欢别人在场。”
日渊眼不斜步不动，“卫神医给王爷诊脉时我都在场，不会打扰他。”
夕岚第一次发现日渊是一个如此执拗的人。她已经赶了他三次，他都不为所动，真是让人头疼。
卫青玄进门看到日渊在这也是一愣，疑惑地看了夕岚一眼。
夕岚只得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日渊兄弟。”卫青玄拍了拍日渊的肩膀，“你不在王爷旁边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日渊目不斜视，严肃得很，但他年龄小，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严肃起来也不吓人，反而有点萌。
“王爷命我好好保护王妃。”
“哦。”卫青玄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看向夕岚，“所以，现在你还有事和我商量吗？”
夕岚想了好一会，趁着萧含章不在，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不做，等到萧含章回来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不如趁早查完，也好早日呈给皇上，要来和离的诏书，就能早一天离开这里。
夕岚指着日渊：“你把耳朵捂起来。”
日渊乖乖捂起了耳朵，虽然他们说的话照样能听见，只是声音变小了。
卫青玄懵了，“见过掩耳盗铃的，没见过你这样自欺欺人的，我们说的他听不见，一会咱们出去，他跟着不是一样让他知道了？”
“能少知道一点是一点。”夕岚压低了声音，“你先把这段时间查到的跟我说一下，说得时候尽量把重点的词避一下。”
卫青玄有更好的办法，说到哪个人的时候，他蘸了水写在几案上。
即使是这样，日渊也能从他们大体的描述中猜个七七八八，没印象的也默默记了下来。
日渊可不像夜羽那么死板，夜羽的话，让他捂耳朵他肯定捂得严严实实，日渊肯定是要偷听的，他只效忠王爷，所以，要替王爷好好盯着王妃。
一会后，卫青玄过来拍了拍他，示意他把手放下来。
夕岚讲这次的计划。为了防止日渊拖后腿，他们决定让他知道。
“我们这次要查的是禁卫军统领萧元达，她的产业主要有山涂赌坊和群芳楼。我怀疑，他不仅利用这两处敛财，还打探情报。”
卫青玄：“那这怎么证明他是丞相党的？”
夕岚低头不语，沉吟了片刻，才道：“他确实是藏得最深的，应该是丞相安插在皇上身边最后的底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会用。由于没什么线索，所以我才决定，去这两处地方打探一下。”
“也算是个办法。”卫青玄郑重其事地附和着，“所以，日渊，你陪王妃走一趟，我还有个病人要看。”
说完，卫青玄就要溜。
夕岚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我这也顺道收集了你一些小秘密，如果不想让王爷知道……”
说着，她手里多了一个木制的小匕首，在卫青玄面前晃了晃。
卫青玄一看，脸色大变，“给我。”
夕岚见目的达到，爽快地给了他，“放心，我没恶意，只是去送了点吃食，换回来这个东西。”
虽然不情愿，卫青玄还是答应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下午出发。”
“今天还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夕岚不想拖。
日渊：“探查底细危险，且赌坊和青楼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属下也需要准备。”
他俩居然意见一致。
“那好吧！”夕岚也想到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准备，所以答应了。
第二日下午，卫青玄和日渊在陋室门外等着，夕岚没一会从陋室里走出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雾蓝色男装，长发盘起，以玉簪別于头顶，雾蓝色发带飘于身后，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虽然单薄了些，但干净利落。
日渊只看了一眼，便礼貌地别过头去，正巧看见身后同样男装的念春，白色书童打扮，走起路来别别扭扭，倒惹得他心里好一阵讥笑。
四人挤了一辆平常人家的马车，日渊驾马晃晃悠悠走到赌坊门口。
下了马车，日渊打头进门。
念春跟在最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犯怯，“王，王公子，咱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怎么玩啊！”
夕岚何尝不是第一次来，但她比念春坦然多了，气势不减，“不就是赌钱，有什么难的？只要钱多，不成问题。”
她打开折扇挡着，悄悄告诉卫青玄，“我去赌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到处转转，看看有什么线索。”
卫青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种事情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来做。”
夕岚：“下次我做，你快点，我带的钱虽多，也不够赌的。”
说话间，一个强壮的伙计走过来，“干什么的！”
夕岚：“到赌坊不是来赌钱的，难道是来找女人的嘛！”
“第一次来！”
“嗯。第一次来，介绍介绍？”
那人狐疑地看了眼夕岚和身边的几个人，最终引路介绍，“请。我们赌坊分四层，玩法就两种，玩骰子、赌大小。”
“四层是按什么分的？”
“赌注大小，一楼多少不限，二楼十两银子，三楼五十两，四楼，一锭金子。”
夕岚摸着荷包，瞠目结舌，这一晚上得挣多少银子。比起这个，自己的小医馆简直小屋见大屋。
“您看您去几楼？”
夕岚：“先在一楼试试今日手气。”得花最少的银两为卫青玄争取最多的时间。
在日渊的帮助下，夕岚站在了一处赌大小的桌前。
“赌大。”夕岚扔过去一两银子。
摇骰子的是个娇艳的姑娘，她眉眼含情脉脉地斜了夕岚一眼，咧开嘴，冲夕岚说道：“这位公子，买定离手。”
说着，举起骰盅，一下一下重重地晃着，但眼神仍直勾勾地盯着夕岚，没有移动。夕岚厌恶这样的眼神，但她不畏惧，任由她看。
“嗒。”骰盅被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四四六，大。”
人潮里，爆发出一阵兴奋和哀叹声。那个女人拿起长杆，将银两拨到夕岚面前，“公子，你赢了。还下注吗？”
“下。”夕岚把迎来的钱又扔到“大”上。
此时，卫青玄已经悄悄地挤出人群，手里拿着一锭金子到处乱晃。
赌桌上，又开了“大”。夕岚的银两成倍增加，往日，她定然见好就收，但今日，她只能赌大的。
“再来。今天爷高兴。”夕岚有些兴奋，上一世这一世成婚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放纵，第一次肆无忌惮地高嗓门说话叫嚣。
还是选的“大”。
又赢了。
就在夕岚连赢了五把“大”的时候，卫青玄凭借手里那一锭金子作为通行证，从一楼晃到了四楼。
他看着金碧辉煌的四楼，大小不输一楼，却只有一张大大的牌桌，牌桌后，坐着一位清秀的美女。
“公子，请下注。”
卫青玄捏着手里的一锭金子，心疼得滴血，久久不放。
“四楼只有你一个人？那我和谁赌？”
帘后的楼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你来和你赌，你看够不够资格？”
卫青玄望去，发现不认识这个人，“你是谁？”
美女道，“这是我们赌坊东家。”
“哦！”卫青玄才不信，“那如果我还想赌更大的呢！”
“四楼赌注上不封顶。”东家说道。
卫青玄：“不是吧！我看着你身后还有个楼梯，是不是这里还有五楼？”
“五楼是我休息的地方。”东家一直微笑着，胖乎乎的脸上无毒无害，只剩油腻。
“原来如此。那我就在这赌吧！”卫青玄没再纠缠，在赌桌旁坐下，把那一锭金子恋恋不舍地放在了“大”的位置。
眼前的骰盅晃动，他手心隐隐捏出汗，他不是害怕，而是心疼钱。
“哎呀，哎呦。”卫青玄突然捂着肚子叫道，“我肚子突然好疼，茅厕在哪？”
东家眼睛笑得眯起来，怀疑卫青玄耍炸，这样的情况他也见了不少。
“公子，肚子疼？我这里有郎中。”
然而，卫青玄没给郎中露面的机会，他就是郎中。
“噗～”一声不算响彻，但足以熏倒在他侧后方弯腰拍他背的东家的声音。
东家猝不及防，捂着鼻子推出了七八步。
卫青玄还追着他不放，“茅厕，茅厕，我憋不住了。”
“噗～噗～”又连续两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臭屁味。
东家唯恐避之不及，指着帘子的方向，“茅厕在那里，在那里。”
卫青玄的脸已经被“憋得”青紫，夹着双腿，像螃蟹一眼地朝厕所移动而去。
“臭死了，我去换身衣服。”东家嫌弃地朝帘后走去，刚碰到帘子。
“噗～噗～噗～”
伴随着巨大的恶臭，瞬间把东家逼退了回来，他“咚咚咚”跑下楼，还不忘对美女说道，“你看着他，我回府换衣服。”
卫青玄奸计得逞，掏出怀里的臭丸，从茅厕的缝隙里扔出去，无论什么人，都进不得身。
自己悄悄地没入通往五楼的楼梯口。
楼下，夕岚已经下到第十把，周围的人，甚至整个一楼赌坊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大家有跟着下注的，还有围着看热闹的。
骰盅摇晃，一群赌徒疯狂地叫着，“大，大，大……”
这声音贯穿整个赌坊。
现在的夕岚神色自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不安，因为她发现面前这个摇骰盅的女子像是故意让自己一直赢。
“开。”女子眼神愈加露骨妖媚，“五五五。大。”
她伸出一条蔓延着玫瑰花图腾的大长腿，慢慢跪上桌子，伸手将赌桌上满满当当的银两都推到夕岚面前，自己也顺势凑到夕岚面前。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到夕岚脸上：“还赌吗？”
如果是随便一个男子，八成都要被迷倒。夕岚厌恶地侧了侧身，日渊夺过夕岚手里的折扇，把她抵回去。
“不赌了。”夕岚示意日渊，“银两都包起来，我要换个赌桌玩。”
日渊麻利地拿出一块方布，把银两全部包起来，跟在夕岚后面，赌坊里大群人都跟着夕岚移动，打手们也警惕地盯着夕岚，二楼雅间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夕岚看到一个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