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十两
是顾千凝前些天救的那个男人。
当然也是那位白白享受了他们照顾，最后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掉的白眼狼。
男人眯起眼睛，似乎也认出了顾千凝。
就在这时，却听掌柜出声了：“大少爷您怎么来了，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安排。”
此话一出，顾千凝顿时错愕。
听说同福酒楼的大少爷乃是江南世家嫡长子，不仅于经商上大有天赋，吟诗作对也是好手。
外人都说大少爷乃谦谦君子，不仅为人谦逊，待人更是一视同仁尊重为上。
但当顾千凝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恍惚见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嫌弃。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韩文青说道，“给我准备间雅间，我有点事。”
说完，他朝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小厮直奔顾千凝而来：“小姐也跟着吧。”说完，他也不等顾千凝反应，小跑着跟上了自家少爷。
顾千凝站在原地很是尴尬，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扭头想走又被掌柜拦祝
“这位小姐，我家少爷有请——”可看他那架势，实在不像相请的模样。
顾千凝无奈跟上去，进到包厢里，面前的茶盏依旧是空的，跟在韩文清身边的小厮只伺候了自家少爷，随后就退到了后面。
只听一声轻笑，韩文青亲自端起茶壶给顾千凝倒茶，壶底和桌面相碰发出轻响，韩文青说：“有缘自会相见，我与姑娘的缘分倒也不浅。”
“不过我记着姑娘的家境不太好，今儿怎么进鄙人家的酒楼了？”他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唯独字眼阴阳怪气。
“……没什么。”顾千凝不想说。
“哦？”韩文清又笑，“姑娘这是做什么，当初姑娘救我一回，如今姑娘有求，为何不愿坦白，即便是为了报恩，我也肯定会帮姑娘的。”
思索一二，顾千凝选择说出来试一试：“我想卖一个方子，你可以找人去打听，城门口卖的清凉粉，能生津止咳、消暑避夏，用材都是中草药，只要注意适宜人群，基本所有人都能吃。”
说着，她把提前准备好的纸张递过去。
谁知——
韩文青的表情在顾千凝说话的时候就变淡了，如今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直白说道，“方子就算了，如果你们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们钱，需要房子也可以给你们宅子，就当是你们帮了我的报酬。”
“只要你们的要求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只有一点，我不希望那天夜里的事流传出去，你也只当从未见过我，如何？”
韩家嫡长子，他有着足够的资本，也确实表现得高高在上：“当然，如果你们非要狮子大开口……”
顾千凝面上的表情一僵，扭头正好对上小厮眼中的轻蔑。
“还是算了吧。”她绷着小脸，猛地站起身，“不敢高攀。”
她只怪自己冲动，竟是没有打探清楚就一脚踩进来，浪费银子不说，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还有当初为了救韩文清用掉的那些东西，给流浪狗用不好吗？
这回没有人再拦她，只有韩文青在后面说：“你要是改了主意，自可以来找掌柜，我会交代他给你五两银子，也算之前的报酬了。”
顾千凝扭头就回：“好的呢，毕竟您的命也就只值五两呢1
直到出了酒楼，她心里还是有气，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方子，要不是心疼买纸请人写字的钱，怕不是早把纸张撕掉了。
想起只给了钱还没吃也没带走的点心，顾千凝更是心疼极了，忍不住在心里踩小人，暗骂韩文青不是东西。
她在回福利院和找下一个买家只见徘徊了好久，摸了摸腰间干扁的钱袋，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回她长了个心眼，没再进门白给人送钱，而是蹲在霄鹤酒楼外，一直等到傍晚才等到掌柜出来。
“麻烦掌柜等等1
听见有人叫，留了两簇小胡子的中年人回头，只见一个小姑娘朝他跑来：“姑娘有什么事吗？”
“打扰您了，我是城门口卖凉茶的，前些天推出一款清凉粉，反响还可以，如今我想卖掉方子，不知您是否感兴趣……”顾千凝又把龟苓膏的功效说了一遍。
而那掌柜一直笑着，耐心地听顾千凝把话说完，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跟同福酒楼的人相比，只这份态度，就让顾千凝顿生好感。
“……大概就是这样子，不知掌柜？”
“姑娘是说，丞相府的小姐也很喜欢你家的清凉粉？”掌柜好声好气地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丞相府标识的马车会去我们摊上买，买东西的小厮就是这么说的。”顾千凝摇了摇头，没有把话说满。
熟料掌柜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如果姑娘有时间，不如进楼里详谈？这清凉粉若真有你说的这般功效，我们霄鹤酒楼也是愿意要的。”
顾千凝的眼睛一亮：“有时间1
顾千凝被带进去，直接进了二楼尽头的一间雅间，他们才进去就有店小二送来茶点，还特意问询了她有没有忌口。
“姑娘不妨先尝尝我们酒楼的茶点，清凉粉的方子稍后再谈。”掌柜温和道。
“不用了，我要在宵禁前出城，多谢您的好意，不知掌柜对我家的方子……”
“也好，那我稍后让小儿给姑娘稍些点心，至于这方子，不知姑娘能否说得清晰些？”掌柜说，“正巧我们后院有坐堂郎中，不知姑娘是否介意，让郎中过来听一听药性？”
“这……”顾千凝有些迟疑，“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怕郎中听了药材配比，掌柜自己就能研究出方子。”
“这个无妨，姑娘多虑了1
“嗯？”顾千凝没明白。
掌柜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来人呀，给我取五十两银子过来。”
“姑娘你看，我们用五十两买你家的方子，不知姑娘中意否？”
莫说五十两，顾千凝的心理价位才二十两，如今翻了一倍不止，她想说话，却激动地几次结巴：“可以，当然……”
“那我叫郎中过来？”
“好1顾千凝眼中蹦现没见过世面的光芒。
五十两诶！
郎中过来了，顾千凝赶忙起身，被郎中和掌柜一起邀着坐回去，一问一答很快交流起来。
看到顾千凝面对郎中的刁难不卑不亢，会的就答不会的也不装腔作势，掌柜更满意了，搓着自己的小胡子，心里寻思有没有机会跟顾千凝结个缘。
顾千凝凭着对龟苓膏制作的浅薄印象，只能给出各种药材的配比，以及最常见的一些药材辅助作用，最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懂得不多。”
“姑娘这话可就谦虚了，你看刘大夫这表情，这方子好呀1掌柜抚掌大笑。
他嘴中的刘大夫已经抓着纸笔快速记录，嘴里念念有词，扭头冲掌柜说了一句“好东西”，之后就闷头写画。
掌柜还想跟顾千凝多聊一会儿，可时间已经不早了，顾千凝要赶在门禁前出城，实在无法，只能作罢。
因为五十两银子太过惹眼，掌柜表示可以明天亲自送过去，又专门给顾千凝带了一大盒点心，亲自遣人把她送到城门外。
念及成功卖出去的方子，顾千凝忍不住跳起来，在同福酒楼里受的委屈全没了，回福利院的路上连跑带跳，就差高歌一首《好运来》。
回去后顾千凝把点心给孩子们分了，关于方子的事只给罗毅说了说，然后去了正殿，把藏好的碎银子找出来，要明确一下现有资产。
她刚坐下，就听装死了许久的系统重新出现，闭口不提当初空口许下的新人福利。
【叮！恭喜宿主资产达到五十两银，阶段任务进度8/100，宿主将获得随机技能点，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启幸运转盘？】
听见又是那什么幸运大转盘，顾千凝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数钱袋里的银子。
【宿主要开启幸运转盘吗……】
小一卑微发问。
“你的新人福利申请下来了吗？”
【……幸运转盘已启动，宿主可随时叫停，若宿主拒绝选择，五秒钟后转盘将自动停止。】
小一竟是直接略过了她的问题，自动开启了转盘，并在五秒钟后，再自行停止。
【恭喜宿主获得国画大赏一本，宿主可自主学习，了解大奉文人画作常识。】
【小一继续去帮宿主申请福利了，小一先走了，宿主再见。】
顾千凝也不知道系统是真的离开还是装死不说话，她去仓库翻看了一下，才想起来还有太极拳和思想读物没有学，加上这次的国画大赏。
赚钱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学业分配……她的进度是不是有些慢了？
不知怎的，顾千凝莫名有了一种高考在即的紧迫感。
心念一动，仓库里的书籍展开，虽然没办法瞬间印在顾千凝脑子里，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有了很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