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就是你在捣乱?
“农民?你说你是农民?”
不单是张清远不信,就连钱明达和范嘉轩听到聂天鸣说自己是农民时,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这些话,能是从一个地道的农民嘴里说出来的?
“你们还别不信,我就是身份证没带身上,要不然就拿出来给你们瞧瞧了。”
聂天鸣憨厚地伸手摸摸后脑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农民小兄弟当真是不简单啊,刚才你所说的,就连隔壁包厢里的那些人,都很难看出来啊。”
范嘉轩伸手一指隔壁包间,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吆喝划拳的叫喊声。
“如果小兄弟不忙,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三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这么极力邀请自己,聂天鸣也不好意思拒绝。
更何况,自己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稍等我一会,您三位先吃,我把剩下的菜都送完。”
“好,那我们就不吃了,等你忙完一起吃。”
钱明达的性格最为豁达,他大大方方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坐直身板等待着聂天鸣。
忙活完一阵之后,聂天鸣端着最后一道菜,是由七彩草鱼烧制的压轴大菜,进了屋。
“这白江市和蒙新县,不光是山美水美,就连这山上的野猪,水里的草鱼,都是这么鲜美可口,我走过全国多少地方啊,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肴。”
张清远用筷子加了一块野猪肉放进嘴里,忍不住赞叹道。
“小子不才,是农民也是猎户,这张饭桌上的几道重量级的菜品,都是由我上山猎回来的。”
聂天鸣看似随意聊天,漫不经心说道。
这样一来,三个人对聂天鸣的印象就更深了一层。
一个地地道道的种地农民,平时还上山狩猎补贴家用,竟然在这样恶劣的学习环境下,能精通鉴赏绘画之道,当真是个被埋没的人才。
在饭桌之上,四个人相谈甚欢,三位大师询问蒙新县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各种奇谈趣闻。
聂天鸣唾沫横飞,说到尽兴处,更是手舞足蹈,妙句连连。
再加上自己从村里老人口中听来的各种狐怪奇谈,把三个老画家唬得赞叹不已。
聂天鸣的酒量不太好,所以桌上的茅台虽贵,但自己只是稍微抿了几口,但三位名家大师却是喝得东倒西歪。
“天鸣小兄弟,今日你我几人相处融洽,你所描绘的乡村劳作场景和光怪陆离的神怪之事,都令我大饱耳福,这次蒙新县没有白来。”
张清远举起酒杯,端正之后,就要给聂天鸣敬酒。
“在喧闹都市里待久了,反倒是忘了扎根乡村,去广阔的田地里进行创作,去呼吸旷野里的土腥味,洗刷洗刷身上的浮华杂质。”
钱明达似乎有些激动,说道动情处,竟然掩面呜咽,又扬天长啸三声,颇有古人放荡不羁的雅兴。
而范嘉轩的酒量不济,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看着私人把酒言欢,让一旁站着的女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
路经理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务必把三位大师照看好,这倒好,自家的服务员反倒是上桌吃上了。
不行,我得报告经理去,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服务员出了门,走到半道上,寻思出了这档子事,肯定不能找路波总经理说,要不然自己也难逃干系。
那找自己的小主管就行了,让他出面,无论这件事处理得是好是坏,都和自己没啥关系,把自己的责任撇清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画家大师采风招待会的第一天,但凡是大碗鲜的工作人员,都在大厅里忙活着,女服务员刚出门就撞上了自家的主管。
“秦主管,你快去看看吧,咱们服务员和大师喝上了,看样子是不想离桌呢。”
“什么!”
路经理这些天一直紧抓招待会的注意事项,而且来的这些画家都是全国有名的大家,哪能任由自家服务员胡闹。
那位被称为秦主管的男人,问清楚包间房号之后,带着满腔怒火,身后跟着女服务员。
“砰砰砰~”
“请进。”
在得到准许之后,秦主管推门而进。
看到聂天鸣穿着自家大碗鲜的工作制服,正在和钱明达把酒言欢,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怎么自己不认识,难不成是从客房部调过来救场的?
秦主管知道自己手下的两个人受了伤,托谢婉君大堂经理,找人来帮忙。
不管怎样,反正就是个普通的服务员罢了,不用给好脸色。
“你搞清自己的身份,怎么能上桌吃饭呢。”
秦主管一把将聂天鸣的胳膊握住,狠狠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途胜变故,刚才还笑呵呵的钱明达,立马把脸拉了下来。
“这位经理,请问他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真的很抱歉,是我管理不严,打扰了您三位吃饭的雅兴,我随后就处罚他,奥不,出门就开除他,希望您不要责怪。”
“开除?”
这可把张清远听糊涂了,聂天鸣来陪着聊天吃饭,能和他们几个老家伙分享乡间的趣闻奇事,就是最好的招待服务了,哪能开除呢。
“经理啊,我看你是误会了,是为我们几个老头子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的,这不怪他,你要是把他开除了,明天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
听到此话,秦主管冷汗直冒。
要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过失,路经理可是吩咐过,旁人可以稍微怠慢一些,但这三位,可是万万得罪不起啊。
这次画家采风招待会,说得好听是邀请全国的名家大师来泰祖山采风,说得难听些,这次活动就是为这间包间里的三人准备的。
其余的画家之流,虽有些本事,但都是陪衬,是赠品用来凑数的。
就像大碗鲜出钱求李庆贤的作画,别的画家只是因为价钱-达不到而不出手。
而眼前的三位,即便是出了金山银山,人家都未必肯出手呢。
“是我鲁莽了,多有得罪。”
秦主管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贴在聂天鸣耳边,对他说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能说,把这三位喝高兴了,我帮你去路经理那里说好话。”
聂天鸣撇撇嘴,心想我就不是大碗鲜的人,还帮我说好话,我这是在帮你们大碗鲜呢,真是不知好歹。
秦主管匆匆退下,临走之前还把那告黑状的女服务员也拉了出去。
这大碗鲜招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己前些天吃饭遇到的女服务员,也不是啥好玩意。真要是让她们为所欲为,大碗鲜早晚被拖垮了。
一场小小风波过后,餐桌之上全部都是残羹冷炙,一场酒席就已经接近尾声了。
钱明达拉着聂天鸣的手,说道:“听你说了这么多南泉村和狮子山的趣事,小兄弟带我们去转一转如何?”
“明天你们不是要去泰祖山吗?”
“泰祖山风景秀丽,怪石崖刻数不胜数,是个好去处,但一路都有摄像拍摄跟随,看不痛快。我可不想去南泉村的时候,也一帮人跟在屁股后面。”
范嘉轩酒醒了,迷迷糊糊说道。
“就这么定了!”
钱明达一拍桌子,将此事说死了。
“这,不太好吧~”
聂天鸣假装难为情,绕着三人看了一圈,说道。
四个人相视而笑,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