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戏
难道说其实是楚御天阴差阳错将巽泽复活了?
原书这里只写了他们感情里的爱恨纠葛,其他的事情很多都是坑,但凡事因果不会因为不写就不存在。
云意恍然大悟。
这么说,楚御天拿不到与聚魂之法的有关的宝物,花叙依然可以回来,但巽泽便不会被复活了。
所以这次试炼她一定要去,哪怕她不能亲自拿到那个宝物,最起码不能楚御天拿到。
有了办法便好说了,云意美滋滋把面团揉好拍了拍,再揪成一个个小块的剂子,拿起一个剂子按成皮儿,用竹片舀一勺馅儿放在面皮里,再将面皮封口揉圆,放在剪好的仙茅叶上。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面团裹着叶子,格外的翠嫩,还没熟想让人一口吞下去。
不过现在还不能吞,云意把裹着叶子的叶儿粑码在笼屉里,只蒸小半刻钟便熟了。
竹屉的锅盖一掀,热气便一下从小厨房升腾起来,又散到了窗外,窗外的胖雀儿叽叽喳喳飞起来。
云意怕它们捣乱赶忙把纱窗放下来,将笼屉搬回小厨房内的木方桌上,拿筷子拨了拨,果然弹软得很,不过还是太热,便拾起扇子念了句咒对着扇子一扇,果然这些白胖胖一下就凉快了不少。
拿起一个咬上一口,嗯皮软糯得很,馅儿里肉香裹着有嚼劲的芽菜,口感和香味都十分足。
今日做的也不多,现下天还早,云意便把笼屉又盖起来,照着书画了一张符贴在了笼屉上,如此叶儿粑便能一直是这个温度和口感。
在屋里又看了会儿书转眼到了日暮,云意提上叶儿粑和过来到了山门,自法阵来到清都夜市。
夕阳西沉,只剩下一片余晖,只又走了几步夜色便已全铺下来了。
街上却渐渐更热闹起来,两边铺子也逐盏亮起灯。而茶楼酒馆的热闹似乎从早到晚都不曾歇,铺在还有露天杂耍的说书的做糕饼的。
走远些又来到昨天的小摊子前,因是末尾,今日也还是没人,不过旁边倒是来了个正在舀豆花的大姐。
云意将包袱放下取出笼屉,然后把过来又放在了一边,旁边的豆花大姐笑看云意道:“妹子这狗儿可真乖,还会帮你看摊子。”
过来对狗这个字应激,一听就要急,云意一把按住它,豆花大姐又问:“妹子打哪儿来,以前没见过你。”
云意道:“从中原来的,走了许久才到了蜀地。”
大姐一笑:“怎么就小姑娘自己?”
云意也笑了下,道:“来的年头久了,家人不在了。”
大姐便没说什么,给云意盛了碗热乎乎的豆花递过来,云意也从善如流接过,尝了一口便被辣得直咳嗽,大姐一笑:“我也是湘水来的,吃的比蜀地还辣呦,你怕是吃不惯。”
云意摇了摇头:“是吃不惯,可也香得很。”
大姐哈哈一笑:“吃着吃着便惯了,可要给小狗儿来一碗?”
云意赶忙道:“不用,它矫情着呢可没这个口福。它是吃灵力的,平时不吃东西。”
大姐有些惊讶:“真没瞧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云意余光看到摊子前的人身上竟是佩剑赶忙要躲,这人先出声笑道:“原来这摊子有主人,我们还以为这灵兽便是老板呢。”
另一人道:“原来主人是个女子,老板娘。”
看衣裳他们是隔壁修道门派紫台的,并不是阆风,而且是初阶的小道士,那天阆风的法会他们肯定不在,定不认识她,云意便放心下来,道:“我怎么不知我何时做的娘?”
最前面这少年的倒机灵,一笑歪着头拱手道:“是老板,昨天的凉粉还有没有?”
云意道:“今日没做凉粉,只做了这个。”
可他们还没动手,突然听见嗷一声,从摊子底下伸出一个白绒绒的脑袋,看起来像只大白狗。
这狗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叶儿粑,咧着嘴一副讨好的嘴脸,尾巴晃个不停。
看人家这狗才是狗啊,这么会撒娇,羡慕。
旁边的人便喊:“踏雪,下来!”
踏雪虽馋得不行,却也还是乖的下去了,直接回头抱住主人腿白白的一大坨狗扭来扭去,像朵肥肥的云,主人也笑了,嗔道:“就你这个馋样,别人一根骨头就把你骗走了。”
后面的人道:“小洛师兄这可说不得,我可听说真的有人偷灵兽,踏雪虽狗里狗气不大聪明,到底也有灵兽的血统。”
云意捡起两个叶儿粑递过去,这个小洛师兄接过来,打开叶子一丢,这回踏雪可不笨了,嗷一口就接住吃掉了,连嚼也没嚼。
云意都有惊讶了,怎么同是灵兽,人家这么肯吃。
小洛师兄略有些尴尬,一笑又使灵力买了两个,踏雪又是一口吃掉了。
这回小洛和他同门都有些惊讶了,暗暗出声:“有那么好吃吗?”
便干脆把剩下的都买了,一人分了一个,小洛师兄手里还剩两个,几个尝了都道:“确是好吃,皮软馅也够味儿得很,香得好实在。”
踏雪又馋得摇尾巴,小洛师兄有些不好意思指着“过来”道:“你看看人家看看你,同样都是狗。”
踏雪丝毫不在意,还在啥乐呵撒娇,过来却一爪把他手里的叶儿粑打翻,踏雪上去就是一口。
云意一把按住过来,看着它道:“你们这是狗狗相护。”
可这么一离近了,小洛师兄却突然恍然看着云意道:“老板姑娘,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过来又一爪,把他手里最后一个也扒掉了。
踏雪仍然一口吞,甚至还会吐皮,小洛师兄气恼揉了两把狗脑袋,把灵力付了说去看戏便离开了,云意便问旁边的豆花大姐:“阿姐,哪里能看戏?”
大姐指着东边的街口道:“妹子还没去看过?那边有个露天的大戏台,热闹着呢,天天从一落黑演到后半夜,日日演不带歇的,哪个来清都的都去看。”
反正东西也卖完了,云意便收拾好带着过来去到了戏台。
一过来正好上一折演完了,马上下一折,云意给了茶钱便坐了下来,还给过来也付了一份,两个便在一小几旁坐下。
戏台上先是花脸和武生接连耍起绝活,满场翻飞,让人不禁连连叫好,场子一下又喧嚷起来。
又一阵紧锣密鼓,戏才正式开场。
这是段打仗的戏,演得热闹又精彩,还是个和神仙有关的故事。
桌上有戏词本子,写的故事是:云中君曾是古修国信仰的大神,是年修国饥荒民不聊生,云中君便将自己的薄水盫投到了下界,修国人将粮食放到盫中,里面便源源不断有粮食出现。
谁知天上疏忽之间,地上的修国便已壮大,但他们未去踏踏实实发展民生,反而倾国之力攻打隔壁的古蜀。
古蜀人祈求祷告,被神侍所知上报王母,云中君也在此刻知晓,收回薄水盫。但大错已成,云中君以神之力破坏了人间的秩序,回天受罚。
修国失去薄水盫再次陷入饥荒,仓惶撤军后奈何内忧外患,不久便灭亡了,而古蜀则取得了胜利。
台下看客看到精彩之处一时都入了神,不自觉站了起来,待见锣鼓声中彩衣王母降世,都挤到了前面去。
云意看着台上的云中君,左脚后退了半步,暗暗抬起右手,闭目将手侧放在了眉间。
看来这书中世竟和她死前世是相接的,只是过去了很多年,如今云中君也并没什么信徒了。
欲对故人思故国,可惜故人也尽不在了。
她看着戏台出神时,却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回头看竟是让玉。
让玉看到过来就兴奋得恨不得摇尾巴,过来十分嫌弃躲开,云意便问:“大晚上你怎么在这?”
让玉笑道:“辛师姐最喜欢看这出戏,她和大师姐交好邀大师姐来,大师姐便带我一起来了。”
云意扭过头去一看,辛溪芽就在不远处,身边站着一位高挑飒落的女子,是纯训长老的弟子妘姃。
辛溪芽也看到了她,便笑了笑过来打招呼,妘姃有些不情愿的叫了声师姑,对让玉道:“天晚了快走,不然师父该怪我了。”
让玉拉了拉云意的袖子央求道:“和我们一起走吧。”
辛溪芽也道:“你们同门的也顺路。”
天确晚了她也该回了,云意便点头应了。
一路上让玉围着“过来”前前后后地跑,妘姃嫌弃道:“哎,也不知谁才是狗。”
辛溪芽道:“到底是个小孩子嘛,听说你们今次试炼之境布在五鱼山?不知难不难,让玉能不能过得去。且听说楚御天还要参加,他去做什么。”
妘姃笑了笑道:“这师姑怕是比我清楚。”
云意心头一动,背着手笑了下,道:“嗯,自然清楚,楚御天说五鱼山有个宝贝,他要去拿。”
妘姃果然急问:“真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为了出风头呢!”
云意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自去问他或花漓。”
妘姃哼了声我道:“我自会再去探听,且正觉没趣儿呢,我倒要也去瞧瞧什么宝贝。”
云意暗自窃喜,好哇好哇,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试炼的时候帮帮你也不错。
计划的事有了点谱,云意便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回了家,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时兴起停下来,捏了个咒诀对着院门一弹,门啪一下打开,却听见院子里的人骂:“你这死丫头,去哪里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