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留宿
后来小鹿和宋先生和好了，我没有意外。这么纠缠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个。
小鹿告诉我，他们两个一直在纠缠，吵架，争执。
原因确实是宋先生想和好。
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在吵，后来小鹿的抗拒让他非常难受，两个人也非常疲惫。
慢慢地，他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过来跟小鹿说他想和她在一起，他不娶别人了。
经过很久的两个人彼此试探和互相折磨，最后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
小鹿告诉我的这些，突然让我想起小鹿搬走后不久的一天下午。
我走回家的时候，在楼下偶遇了宋先生。
他跟我打了声招呼，我也只能回了一句：“您好。您来找安阿姨吗？”
“是，我有点事情很困扰。”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很疲惫的样子。
我虽然对他没有好感，还是礼貌性地说：“您多注意身体，还是不要思虑太多。”
他苦笑了一下：“羊小姐这算职业病吗？”
“嗯？”
“习惯关心别人。”他解释了一句：“你可以说是挺讨厌我的吧，你和她都是。”
对此，我也无话可说，只能说：“也许您应该选择一个让两个都轻松的方式对待我的朋友。”
他嗤笑一声：“你叫我不去纠缠她，我也不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他们说我爱上她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能给你什么意见。
我只能点点头，没有附和。
他笑了一下：“抱歉，跟你说这些。也许我今天就能做好决定了。”
我想大概他是想跟安阿姨谈谈吧。
我点点头：“希望您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说：“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他那天一直待在对面，第二天才走。
也许，就是那天吧。
很多事情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很侥幸地获知真相的一角。
而得知的一刻我总是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什么见证的责任，实际上我也只是一个脱离出来的旁观者，作为观众，很难改变什么。
真正的细节，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我很难做出什么评价。
只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吧。
希望小鹿做出的选择是认真考虑过的结果。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还有另一件事。
顾客的礼物我准备好了，这幅画我改了无数遍，也画了很久很久，终于有我要的感觉了。
我送给他的时候他很久没有回复。
那副画简单又不简单。
人还是那个人，但这次的一幅画我用了全然的暖色调。
柔软的浅橘粉色毛衣，晚秋的阳光，金黄的落叶，怀里的胖猫咪，还有熟睡的少女。
没有攻击性，没有一身刺，安静而无害，像阳光一样温柔的画面。
我很喜欢，他也应该很喜欢。
很久以后，他才说：谢谢你。
我知道他很喜欢。
他说很感谢我为了他一个陌生人这么用心，也很感谢我听他的故事。
这其实没有什么的，虽然素不相识，但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他产生善意呢？
他说他在追求那个女孩，想做一个画集，送给那个女孩，我推荐了可以自己做设计和排版，添加文字的软件。
他再次感谢我了，他真是很有礼貌。
后来他把电子版本发给我看了一下，我觉得非常真诚。
作为男性，天生在这方面就不如女性细心。但他似乎是个细腻而温柔的人。
里面的文字不多不少，但是细节满满，确实感动到我了。
我想，也一定能感动到那个女孩。
“我觉得你十拿九稳了，这一招甩出去，哪个人不哭着钻你怀里。”
我开了句玩笑，他似乎也很开心。
后来仿佛顺理成章的，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对此我表示恭喜。
多年的夙愿，终于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想，大概谁都无法拒绝这位温柔又细腻的男孩。
我知道为什么只有他，她是斩钉截铁地拒绝，这样一份真挚的爱意，值得任何人去认认真真，非常珍惜的对待，她觉得自己还不能，所以不会答应。
会有什么苦衷吗？如果她本性是个善良而柔软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变得满身是刺呢？
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参与并见证了一段感情，以这种方式认识了一位女孩。
以后他没再联系过我，但我们的联系方式还是有的。
我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年龄，工作，茫茫人海中即使面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可是，我很高兴认识这么一个男孩。
至于我的事嘛。
这天晚上栗阳送我回家的时候，照例在楼下腻歪了一会儿
他微微用力抱住我，试探性地问：“让我去你家可以吗？”
这话什么意思？他……
“不，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这话有点别的意味，连忙解释。
“那上去吧。”我去拉他的手，
他的耳朵很红，我的应该也很红。
上楼之后他还想解释一下：“小羊，我不会那什么的，我们……不能随便的，至少………”
这种事情……我要怎么跟他讨论啊？
“我知道了，但是你，你真的想跟我……”这种大事应该更慎重一些。
“那当然了，除了你还能是谁啊？”他提高了一些声音。
“你先别下定论，你要想好。”
我倒不是觉得他可能会跟别人，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还是要想一想，我们能否长久。
我以前一直没想过结婚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自己过挺好的。
突然说跟别人一起过日子，这和谈恋爱完全不一样。
“你还没想好吗？我早就想好了。只能是你，我只跟你谈过恋爱，去哪里再找别人？”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
“我，我还没想好。”我别开目光，没有看他有点伤心的表情。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你只有我，想结婚就只能跟我，不想结婚的话，我也不可能跟你分手。”
他盯着我，我也很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我明明很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向他求助，他看了我一会儿，勾出一个有点温柔的笑。
“好了，先不说这个事情了，确实有点快，你可以慢慢想。现在说一个别的。”
他没懂我的迷茫，但他宽容了我。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
“你，家，为什么，有男式拖鞋！”他低头看着我拿给他的拖鞋，咬牙切齿地说。
“啊？”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想了几个借口，最后还是不矜持了，给他一块糖吧，我说：
“给你准备的。”
他显然没有想到。
“那天的第二天我买给你的。”我继续说。
他应该知道是哪天，就是我第一次回应他的那天。
好的，效果很好，他很开心地穿上了。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一直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一直面朝我侧躺着，盯着我看个没完。
我知道，但我实在是困了，跟他闲聊了几句就睡着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发现他好像还醒着，我碰碰他的手臂：“你醒了？”
他握住我的手：“没，兴奋得睡不着。”
“快睡吧。”我把他拉近，又轻又慢地拍拍他。
“嗯。”
他看我困的不行，给我盖盖被子，我偎近他，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