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新开始行吗?
梅儿犹豫这想要跟上去的,可看着地上的血迹,却也想着若是不收拾掉,被人看见肯定是不好的,特别是青坊主,便留下来收拾屋子。
前前后后的差了大概有三四遍,才算是将所有的血迹都清理干净,随即将布匹藏在干净的衣服里面,偷偷的拿出去丢掉。
做完了善后的工作,梅儿想要去找唐云瑶,可这到底要往哪边走呢?这么多的药铺,严御又会带着唐云瑶去哪儿呢?
犹豫也不是个办法,便就从最近的开始寻找,找了大半个城也没有找到人影。
严御抱着唐云瑶那是直接去到了崔府,横冲直撞的跑进去,便就是要崔太医出来。
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将唐云瑶放在床榻上,看着匆匆而来的崔太医,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襟,“若是你治不好她,我便屠了你的满门,你自己看着办。”
崔太医被严御吓得哆嗦,可是看到唐云瑶染红的衣裙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严都知放心,老夫必然尽力,不过还请严都知还行出去,免得扰了老夫医治。”
严御凶狠的看了崔太医一眼,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在外面等候,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一个门神一样的存在。
期间又是热水,又是剪刀,又是毛巾,来来回回的,纯净的水进去,染得红艳艳的又被端出来,让严御看了就感到不安。
一盆借着一盆,一盆比一盆还要红,偷偷的歪头看了一眼屋内,却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焦虑的等待。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崔太医才走了出来,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颊的汗水,拱手而言:“严都知,这姑娘的命算是保不住了,不过这身子亏损便严重了,日后怕是在想怀孕也就难了。”
严御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这什么意思?”
“这位姑娘喝了打胎之药,药力太过刚烈,姑娘的身子虚弱,承受力不足。这流产后大出血,能保住性命已算是万幸了。”崔太医害怕的说着,无时无刻不盯着严御的眼神,生怕严御对自己发难。
严御的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头,看了一眼屋内,指着远处,“滚,现在就滚,若是今日的事传扬出去,我会要你生不如死。”
崔太医吓得浑身发抖,算是连跪带爬的离开,遇上自己的夫人,拉着就走。
不过这夫人好像不是十分的懂事,还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是我们的府上,怕他做什么?我倒是要去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那可是比阎王爷还恐怖的人,别去招惹他,他带来的那个姑娘,我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被刺配的帝姬,这样的身份摆着,便是他们之间吵翻了天,我们也要当做没瞧见,快走吧!”
崔太医害怕的看着严御的方向,推着自己的夫人离开,这皇城司哪里是自己能招惹的,弄不好小命就没有了。
严御走进屋子里面,看着面无血色的唐云瑶,那么虚弱的样子,眼神中又很是不忍心,手上的拳头也送开了。
拨开唐云瑶脸颊的发丝,看着唐云瑶一副痛苦的模样,“你是有多恨我,便是自己的骨肉都能下狠手,自己这身子骨都不要了吗?”眼中的那一份疼惜,带着忧伤。
唐云瑶修养了三日才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守在自己身边的严御,那一刻唐云瑶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要毁掉自己的人,明明是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可如今在自己生死存亡的瞬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却也是这个人。
那一丝的恻隐之心在唐云瑶的心中生根,却还是被恨意压制过去,看着严御脸颊上留下来的伤疤,唐云瑶便能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
“瑶儿,瑶儿”严御从梦中惊醒看到唐云瑶醒来立马关切了起来,方才的慌乱敢也消失了。
听着严御一直的关心,唐云瑶总是觉得适应不了,“我想吃东西。”
严御听着唐云瑶开口说话,立马前去找吃的,只是唐云瑶现在的身子虚弱,靠着汤药吊着性命,不能吃大补的东西,就只能喝一些清淡小粥。
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崔太医的府上,唐云瑶便觉得不妥当,硬是要严御送自己回去,这里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你在此处,崔太医好帮你调理身子,这若是回去了,找个寻常大夫,哪里能顾全你?”严御并不乐意让唐云瑶回去,这若是回去了,要是天天想着见唐云瑶也就不能够了。
在这里起码唐云瑶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打扰,哪怕唐云瑶恨自己,那也是独处的机会。
“皇城司要务众多,你这为我耽搁着不妥当,回了教坊司也有梅儿照料,无需你操心我。”
严御想的独处,唐云瑶可一点也不想要,现在还在担心着唐泽弘的安慰,只想着要回去看看信鸽有没有飞回来,有没有消息。
其实原本严御前来就是要告诉唐云瑶这件事情的,只是看到唐云瑶落胎的一幕,这事便就搁置在脑后了。
“你若听我的,我便告诉你薛孤的消息,你若不听,我便一个字不说。”
听着严御的话,唐云瑶大抵也是知道了严御那里有消息,自然也就不反驳严御的意思了,乖乖的留了下来。
“教坊司那边我已经跟青坊主招呼过了,她会应对,你现下便是要顾全你自己的身子。”严御将药碗放在了唐云瑶的手边,唐云瑶二话没说端起来就一口喝掉,只是想知道唐泽弘的消息而已。
“我打掉的是你的孩子,你便不怨我吗?”唐云瑶看着严御关切的眼神,按着道理来说,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大发雷霆,要折磨自己才对吗?现在的举动就很反常。
“何止怨,便是想杀你的心思都有。”这无疑不是严御的痛,可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来不及了。“可你恨极了我,要你委身与我,本就是我的不对,我无话可说。”
严御突然的蹲在了唐云瑶的身边,“我伤你,害你,你亦是杀了我的骨肉,今后我们可是能算扯平了,可否从新开始?”
严御握住了唐云瑶的手,眼中全都是恳求,他只是希望唐云瑶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唐云瑶看到自己的好,而不是一直心中都装着自己那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唐云瑶推开了严御的手,“若未得过去种种,许是我与薛孤结束时,能与你有个开始也不定,可世间未有如果,终其一生我也无法原谅你。”
严御虽然恨,可看着唐云瑶带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又很是无奈,“敌军凶猛,世子虽受伤,却也无大碍,我军已经撤离到了安全地带,等到世子伤好,便能反击。”
严御的话语里面没有说出一个字是关于薛孤的,而唐云瑶知道唐泽弘是安全的,也算是放心了,没有多问上半个字,“多谢。”仅仅两个字,便在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唐云瑶越是冷冰冰的感觉,严御就越是不愿意放弃,他找了太多的法子想要洗去唐云瑶身上贱籍的身份,可是这是被皇上刺配的,谁敢呢?除非皇上的特赦。
严御好几天都没有来崔太医的府上,看来是忙到抽不开时间了。唐云瑶便是设法逃离了崔太医的府上,只是留下了一纸书信。
回到教坊司时,唐云瑶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梅儿在门口张望着看见了唐云瑶的身影,立马上千扶住了唐云瑶。
“姑娘,这些日子严都知将你去何处了?可好些了?”梅儿扶着唐云瑶缓慢的前进,脸上都是担忧和自责。
“没什么大碍,信鸽有飞回来吗?”唐云瑶现在要确认的一件事情便是严御有没有对自己说谎,毕竟他的话十句八句不可全信。
“有,我替姑娘收下了,在房间。”
唐云瑶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唐云瑶第一时间拿起了那封带来的书信,上面写的大致和严御说的也差不多,只是战事紧急,这一仗怕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扭转败局还不一定。
而在这个时候,唐云瑶唯一还能寻求帮助的人,却也只有严御,原本不想告诉严御,自己回到教坊司的事情,可到了现在也已经没有法子了。
大发了梅儿去皇城司告诉严御自己的下落,便也就是希望严御来教坊司,要严御出手帮助自己的哥哥。
“回来了”青坊主断了一盅汤到唐云瑶的房间里面,“把这汤喝了,对你有好处,当日我小产便是喝的这个。”
“坊主,要你担心了。”唐云瑶端着适温的汤,却并没有急于喝下,反而神色看上去并不好。
“知道我担心便别做这些傻事,有何事可以与我说,便不会像是今天这般的局面,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青坊主的眼中充满了心疼的目光,整理了一下唐云瑶鬓边的秀发,摸了摸唐云瑶的脑袋,“你若真心信任我,便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做了决定。日后可要记着万事先来找我,我是教坊司的坊主,也算是你的长辈,不管发生何事,自然我会选择帮你。”
唐云瑶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在这个世界上唐云瑶除了自己的哥哥以外,再也没有能完全信任的人。
“也别端在手中了,喝了吧!喝了好好歇息,这些日子,我想着法子帮你调理,过不了许久便能好全了。”
青坊主知道唐云瑶的心思重,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重点还是需要唐云瑶自己想开,“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青坊主站起身要离开,唐云瑶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青坊主的背影,在结合之前的种种事情,唐云瑶一直在心中的困惑,还是脱口而出,“按着理来说他是你的仇人,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何苦对我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