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分明是求偶
“太子飞升吧太子飞升吧”
疯狂的低语在温仪耳畔响起,像是魔咒一般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回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一把利剑狠狠插入,然后疯狂搅拌。
晚上温仪做了很多梦。
有前世,也有原主自身的记忆,以及一个身着黑袍的将军手持长枪自戕的画面,还有沈遇持剑屠杀城池的血色画面。
梦里她能听清的是求戾太子飞升的疯狂呓语,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嘶吼,咆哮,哭嚎,求饶的声音。
梦中惊醒的前一刻,温仪看到了熊熊大火,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的场景。
密密麻麻死相惨状的尸体被一片恐怖的深红吞噬,与其融为一体。
那是无情剑道独有的尸山血海。
温仪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茫然的看着被浓雾笼罩的紫薇阁。
很快,弥漫在房屋四周,甚至想要进入房间的浓雾消失,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温仪打开窗户朝海边望去。
一抹橙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点点升高,零星的白帆在蔚蓝的大海上好似坠入蓝宝石里的星星,点缀大海。
“沈遇。”温仪朝屏风那边喊了一声。
见没有动静,她起身洗漱,推开房门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栏杆前,冷峻的脸仿佛凝结万年不化的寒冰,周身散发出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浓雾无法笼罩的青州好美。”温仪深吸一口气,“你和沉水刚来的时候看过这边的日出吗?”
沈遇的目光由远及近,“没有。”
没时间,大家都很忙。
忙于斩妖除魔,忙于将那些怪物赶到神战遗迹的附近封印起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青州独有的风景。
“那你们可真够无趣的。”温仪没想那么多,“我昨晚上听到一些声音,看到关于你的画面。”
她将自己梦中看到和见到的全部告知沈遇。
沈遇神色凝重,白皙细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击栏杆,“以后这种声音和画面少看,只要不注意,那么你就不会被注视,危险就少一些。”
事关沈遇,他却只字不提,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
或者说,温仪听到的这些是某个大人物要她听到,看到的?
她眺望红芒闪烁,鬼气冲天的神战遗迹,“沈遇,神战遗迹是你们刚发现青州时就有的,还是沉水和仙人战死之后才有的?”
温仪看过青州志,神战遗迹大多数提示的是:戾太子带大军进入遗迹血战鬼怪,最后形成了这片恐怖的,让人谈之色变的遗迹。
“之前。”沈遇言简意赅。
温仪还想问更多,便看到符玉捧着一个花瓶,瓶子里是青州独特的海水莲。
这种莲花比正常莲花要大很多,蓝紫色,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具有安神作用。
“温仪,早。”符玉笑容灿烂的打招呼,嘴角露出两个梨涡,他将海水莲放到屋子角落,“走,我带你去吃早膳。”
温仪拽了一把像木头般站在原地的沈遇,“你想不想吃紫薇阁的美食。”
沈遇:“不想。”
“我想。”温仪兴致盎然的来到花厅。
符云,江怀玉和顾燕亭都在。
“昨夜的事惊扰了各位实在抱歉。”身为东道主,符云举杯示意,“过几日祭神节即将开始,神战遗迹也会打开,我代表紫薇阁恭请各位一同进入遗迹寻求机缘,聊表心意。”
温仪心里门儿清。
符云邀请他们进遗迹里面弯弯绕绕太多了。
不就是想搅乱一池清水,好从符宗那边拿回属于紫薇阁的权利吗?
剑宗,云水剑派,紫薇阁,符宗,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大势力,搅乱了才有利可图。
青州这种情况若再被符宗掌控,只怕凶多吉少。
温仪挺佩服符云的魄力,金丹境敢挑战拥有合体境老祖宗坐镇的符宗,勇气可嘉。
如果时机成熟,她愿意帮一把。
举起酒杯,温仪一口饮下浓白清甜的,青州独有的酒酿奶。
吃饭期间,江怀玉时不时扫温仪一眼。
她置若罔闻,该吃吃该喝喝,江怀玉敢开口,她就敢把对方堵得话都说不出。
“温仪女仙。”顾燕亭心中挂念胞弟的安危食之无味,“饭后能否随我一起看看燕云的伤势。”
“没问题。”
符玉一个劲儿的给温仪夹菜,边吃边介绍,十分热情。
“符玉公子对温仪好热情,好周到。”江怀玉意味深长道:“我以前没听过青州热情好客啊。”
整个九州,最排外的是青州。
外乡人来问路,青州百姓一般不会答复,只会拉来紫薇阁巡逻的弟子让他们问话。
并非青州百姓冷漠。
而是你不知道问话的是人是鬼,保持戒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铭刻在青州人血液里的教训。
这教训是血染成的。
“我我和温仪很投缘。”符玉满脸羞涩,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一丝薄红。
“翎羽君嫉妒?”温仪觉得对方没事找事,真的很刺头,“门外那么多侍女等你挑选,都很期待能伺候你,嫉妒的话就去挑一个。”
江怀玉睨着温仪,“侍女哪有紫薇阁未来长老有地位”
“在别人家做客,翎羽君还是收敛一些好,我和符玉是好友,他乐意热情。”温仪冷冷道:
“在场那么多人,你和谁是朋友?
不,应该说你看得起谁?
成天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谁愿意和你做朋友。
你若是看不惯,可以不吃,没人按头让你吃。”
吃个早膳都能引来那么多事情,烦不烦。
顾燕亭也看不惯江怀玉的做派,“翎羽君,符云都没说什么,你哪儿那么多事。”
江怀玉被两人呛声,脸上的优雅不在,嘴里吐出两个字:“愚蠢。”
符玉对温仪那么热情,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不对劲。
这是对待朋友?
分明是求偶。
温仪祸害紫薇阁阁主还不够,还要祸害符玉,青州两个佼佼者都沦为她的裙下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