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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一六八章(二合一)“脑子不好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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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谁,你过来,蹲下……蹲好了。”

    翌日晨,太阳才云端探了个头,矿山下,一行人又沿着山路上山了。

    曲茂担心双腿受累,走了没一刻,唤了一名家将过来,整个人往家将上一趴,拍拍他的肩,“行了,继续走吧。”

    他们一行人是去给曲五爷寻凉快地方扎帐子的。昨天曲茂一到矿上就睡了,早上醒来,下的席子都热汗浸湿了。曲五爷几曾吃过样的苦?当即要找封原抱怨,帐帘一掀,封原边的参将已经在外恭候了多时,称是已经跟矿上好了,今天么都不干,就带着五爷纳凉去。

    曲茂承情,下他边除了参将和七八名家将,矿上的都监也在,连章兰若也跟来了。

    曲茂个人不爱念书,但也向往“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样的山居日子,要是能邂逅一个归来的浣女,来一段楚王神女的巫山情那就更好了。谁知他到了山上一看,别空山清泉了,就那几个堆放物资的山洞,是给人住的?

    曲茂于是一脸嫌弃地让都监继续带路。

    到了山腰,都监在一个岩洞边顿住步子,“曲校尉,个岩洞是用来存放油罐的,十分凉爽,连帐子都不用扎,搭好床榻直接就能住人。”

    堆放油罐的岩洞显见得经过改善,洞外有门,内里还搁着桌椅,就是看上去有点深,黑黢黢的,曲茂也知道矿上条件简陋,不能太讲究,:“行吧,你们给多点几根烛,住试试。”

    都监为难道:“曲校尉有所不知,洞里油罐多,烛灯不能多点,怕风来引发大火。”

    “不点灯还怎么住人啊?”曲茂往那岩洞深处望去,觉得那昏黑里阴风阵阵的。他喜欢的是巫山神女,夜里要飘来个美艳的夜叉,他可无福消受,“别处看看去吧。”

    个山头已经看完了,别处要去隔壁山上。太阳当空高挂,秋老虎的暑热无孔不入地渗入林间,曲茂先时还能任人驮着上山,下却经不住曝晒,一心要躲懒,他了,唤来家将,打发他们帮己寻地方去,“要求不高,清凉宜人,桌椅齐全,里外通风,最要紧的是四面敞亮,你们找到了就来告诉。”

    几个家将应诺,帮他找“四面敞亮”的岩洞去了。

    都监和参将跟着离开,尤绍解下水囊子,伺候完曲茂喝水,一看章庭也留在原处,连忙拢起袖口,帮他把一旁的矮岩擦干净,“小章大人,您坐。”

    章庭颔首,依言坐下。

    曲茂瞥章庭一,他儿歇好了,劲头正足,出声讥诮:“有的人呢,表面端出一副公事公办,勤快务的样子,际上还不是和一样,逮着空儿就躲懒。”

    他幸灾乐祸,“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借口帮封叔查案子,找那个岑……岑么来着,要留在东安享清闲,结果怎么着?封叔来了脂溪,你不也得跟着来?鸟不拉屎的地方,曲爷爷都受不了,更别提你了。样,你真心意地喊一声爷爷,接出山的大轿来了,爷爷捎上你一程。”

    章庭根本不理他,连看他都不看他一。

    曲茂也不恼,他觉难得比章兰若面一回,出声炫耀,“你别不信,你道你曲爷爷为么进山来?是来送急令的!回头爹知道了事,别八抬大轿了,就是王母乘的仙车,他也给请来!”

    章庭听得急令二字,心间稍稍一动,“么急令?”

    “急令就是……就是那个……”曲茂绞尽脑汁地了一儿。他哪知道么急令,家将临时送过来让他签,他闭着就签了,“哎,你管么多干么,总之是个调兵的玩意儿。”

    章庭直觉急令不对劲,本多问两句,却听曲茂又在一旁质疑道:“你该不抢的功劳吧?”

    算了,么个大傻帽,谁陷害他呢,管他死活做么。

    曲茂见章庭又不吭声了,懒洋洋地数落道:“你,封叔那边你又帮不上忙,到头来还不是和一样满山找凉快,还不如趁早走人,留在矿上做么呢?”

    章庭也不知道己留在矿上做么,他甚至不知道己为么要来。

    在中州和章鹤书一番争执后,他料到脂溪出事,离开江留,疯了一般往脂溪赶。然而到了里,见到封原,封原竟也不拿他当外人,事无巨细地把岑雪明的下落,小昭王的争端告诉了他。章庭为官数载,持清正,还是头一回,他作为一个局内人,直面样的龌龊,而他同在局中的,竟是他一直奉为楷模的父亲。所今天一早,当参将问他是否要上山时,他就跟来了,他知道矿上形势危急,玄鹰卫一到,封原和小昭王不定就要兵戎相见,但他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买卖洗襟台名额是罪无可恕,可是事情一旦捅出去,父亲也受牵连。

    平心而论,买卖名额并不是父亲做的,他甚至极反对样的牟利之举,且始至终,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争取来洗襟台的登台名额分给寒门学士,给他们更多的机,何错之有?

    既然洗襟台在修筑的那一刻就沦为青云台,他是不是不该去苛责父亲?

    山岚拂过,几片树叶离梢飘落,章庭只觉己叶遮了目,他看曲茂一,就么一儿工夫,曲茂已打起盹儿了。

    都难得糊涂,人是不是稀里糊涂地过活才好呢?

    章庭蓦地开了口,“曲停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认为的对的,其都是错的,你最相信的人,做了最不可饶恕的事,你要怎么办?”

    曲茂已快堕入梦乡,乍然听到他么一问,『迷』糊了一儿,“么对的错的饶不饶恕的,你在么啊?”

    “打个比方,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爹犯了大罪,朝廷要治他的罪,不让他做官了,甚至……甚至牵连到你,你怎么做?”

    “……么多你烦不烦啊。”曲茂不耐道,“那爹要真朝廷治罪,他不还是老子么?能怎么办,见到他,还不一样得给他磕头。”

    “可是,如果你必须做出抉择呢?必须在是非亲义之间选一个呢?”

    “选?选么选,章兰若,你知道最烦你么吗?你个人,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躺平由它生锈不好吗?你还非得让它转起来,一转就打结,越打结越转,拧成一团麻花,为难己就算了,还来为难。”

    章庭听了话,居然难得没和曲茂争,“你得对,的天资平平,远比不上忘尘,更不必提昭王殿下,些年问勤勉克己,到了下,却走入一片困顿之中,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吧。”

    曲茂听了话,也是意外,难得见章庭不是心高气傲的样子,他一时间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连语气也和缓了点,“你也是,你你没事跟清执、忘尘些人比么,他们本来就比你好啊,你不是给己找不痛快么?”

    章庭垂着,“可是直到下,都不明白修筑洗襟台,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如果高台是为了缅怀先人而赋予意义,如何确保每一个登台之人都怀有赤诚之心?

    曲茂眨眨:“哦,你是觉得你爹错了呗,他不该提出重建劳子的——”

    “不,不是样的!”不待曲茂完,章庭蓦地起道,“爹他只是……只是执念太深,在认为对的道路上走得太远罢了,他来导持清正,章氏家训如此,和妹妹……皇后娘娘,来此为己训,不敢逾越一步。”

    “你跟急么?”曲茂莫名其妙道,“你清正就清正呗,关么事?”

    本来嘛,是章庭先洗襟台该不该修的,重建洗襟台,不就是他爹提出来么,他顺着他的话往下,他激动么。

    曲茂当即出言讥诮,“章兰若,你是不是一个人进山得太急,驴踹了脑子?”

    “曲停岚——”

    “不然你纠结么多干么?你你清正,那你问问你己,先头那么长一段时日,你不回柏杨山督工,非要留在东安,不就是为了躲懒么?下『逼』不得已来了脂溪,不就是怕拆穿,做个样子么?哪来那么多黑的白的,己走的路、做出来的事才是真的,你满心计较,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跟谁为难你似的,脚底下的步子倒是一步不慢,不然你问问你己下为么在个矿上?还不是跟你曲爷爷一样哪儿清闲哪儿呆着。”

    “曲停岚!为堂堂朝廷命官,来脂溪然是为了——”

    章庭听了曲茂的话,勃然大怒,他为官数载问在公务上没有过一丝怠惰,么时候是为了躲清闲了?

    然而辩解的话还未完,倒灌入口的山风却一下子浇熄了心中澎湃的怒意。

    是啊,他究竟为么要来脂溪?

    他如果真逃离场事端,他应该装作么都不知道,回到东安,甚至去往柏杨山,而不是赶赴漩涡的中心。

    曲停岚得不错,哪来那么多黑的白的,己走的路,做出来的事才是真的。

    他决意来到矿上那一刻就有了己的判断,那是他而为人在朝为官的立足根本,不因为父亲的一场争端就轻易动摇。

    章庭重新在矮檐上坐下,双手缓缓握紧成拳。

    父亲得也许没有错,世上有许多事,都介于是非,黑白之间。可是,不是完全没有绝对的:手上沾了无辜者的血,就有了罪孽,若真相埋在了尘烟之下,那便把它挖出来,让它大白于人间。

    他知道脂溪藏着罪证,来到脂溪,他只有一个目的,把罪证找出来,不管付出么代价。

    至于真相大白之后,洗襟台究竟是白衣洗襟,还是青云之阶,他只是一个天资平平的愚人,就留待智者仁者去参悟了。

    山下传来奔马之声,适时打断了曲茂和章庭的争吵,尤绍往山下一看,见是一众着玄衣的兵马,忙道:“是卫大人带着玄鹰卫赶到了。”

    参将和矿上的都监也隔壁山头回来了,家将道:“五公子,小的们没找到四面敞亮的岩洞,听都监大人,对面粮仓附近有几间临时盖的屋棚,五公子可要去瞧瞧。”

    曲茂歇好了,浑都是精气神,往家将背上一趴,“走着!”

    -

    卫玦下了马,把马儿交给前来接应的监军,快步去了衙舍,向谢容禀道:“虞侯,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中途绕去柏杨山,届时如果各军衙的人马到了,少夫人和岳前辈可能需要回避。”

    谢容颔首:“知道了。”

    卫玦四下看了一,不由地问:“矿上边怎么样了,岑雪明找到了吗?”

    祁铭道:“已经有线索了。”

    他把青唯是如何窃取了案宗,岑雪明是如何扮作蒙四来到矿上大致卫玦提了一遍。

    “们下怀疑岑雪明不是没挨过冬天,而是死于非命,只是矿上有事瞒着们,死活撬不开嘴,昨晚跑了两个镇上的官吏,岳前辈连夜去追了,下必快回来了。”

    正着,只听门外一声响动,岳鱼七果然拎着刘掌事和陶吏回来了。

    刘掌事和陶吏小昭王连夜派人追回,吓得面如土『色』,到了衙舍,连都不敢抬,瑟瑟缩缩地立着,“敢、敢问殿下,寻下官二人回来,所为何故。”

    章禄之知道谢容意欲诈他们,当即怒喝一声:“为么擒你们回来,你们己不知道吗?!”

    刘掌事和陶吏互看一,“还请……还请昭王殿下明示。”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章禄之当即拍案斥道,“么大的事,你二人拒不坦白就算了,还跟矿上合起伙来瞒着,你二人可知罪!”

    刘掌事和陶吏膝头一软,当即跪倒在地:“殿下明鉴,下官二人当真不知道殿下让们么……”

    章禄之“嗬”一声,当即要挽袖子,“死鸭子嘴硬——”

    谢容抬手将他一拦,他端着一盏茶,坐在上首,淡淡道:“如果你二人只是不知该何起,本王倒是可给个提醒,年前,也就是嘉宁元年,蒙四究竟怎么死的?”

    听了话,刘掌事和陶吏的脸『色』果然变了。

    如果他们起初猜到姓章的校尉是在诈他们,小昭王话一出,他们便要疑心矿上的秘密败『露』了。

    否则小昭王怎么知道蒙四的死因有异呢?

    谢容道:“他也不是死于饥寒,而是死于非命。若是本王所料不错,他死前,应该还和你们过些么,只是你们当他是个疯子,没把他的话当真罢了,还有——”

    谢容把茶盏往一旁放了,倾下来,“石良,位来为岑雪明收尸的中州官员,最后究竟去了哪儿?”

    “还是不肯是吗?”谢容见刘掌事和陶吏的脸都快贴在了地上,双肩瑟瑟颤动,牙关却咬得紧,“你为你们瞒下去,就能保住矿上所有人的『性』命,封原带了多少人来,玄鹰司又来了多少人,你们没瞧见吗?”

    谢容的语气不温不火,“其你们也没大错,矿上条件如此,许多事都迫不得已,不过,规矩既然坏了,朝廷然要追究到底。刘掌事,你除了是矿上的掌事,还是脂溪镇的镇长,你为么多官兵到矿上,只为拿监军和流放犯么,镇上矿工一个也跑不了。话尚能将功补过,本王能不能法外容情,就看你肯不肯开口了。”

    谢容一番话恰好到了刘掌事的痛处。

    他除了是矿上的掌事,到底也是脂溪镇的镇长,那么多的生计都指着他,如果出了事,镇上那些『妇』孺还怎么活。

    再,小昭王是怎么知道矿工们也卷在场事端里的?

    “罢了。”刘掌事一咬牙,“。”

    -

    正午日头正盛,营地的一间帐子后帘一掀,抬出一具尸,尸白布盖着,上头渗出斑斑血迹,一名兵卫立刻上前,掀开白布一看,随即摆摆手,压低声音道:“抬走吧,仔细别人瞧见。”

    抬尸的称是,快步去林间处理尸了。

    不一儿,封原过来了,兵卫立刻上前禀道:“将军,刚死了两个流放犯,后头的就绷不住开始招了,不过他们得颠倒四的,看样子知道得都不太全,拼凑一番,大致能拼出真相。”

    封原点点头,大步走进帐中,拿起案上的供词看了一,径就问:“蒙四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有秘密能比己的命更重要。

    流放犯看着接连已有两人受刑而死,早就招了,下听封原又问一遍,其中一人道:“回官爷,蒙四他……他是开矿死的。”

    -

    “个蒙四,根本不是死于饥寒,他是开矿死的。”

    “开矿死的?”

    “正是。”刘掌事道,“殿下可能对开矿的步骤不熟悉,矿山的矿,不是拿铁锹凿凿就有的,如果矿藏在深山之中,就需要炸山,就是……拿火|『药』把山岩炸开,淌出一条火路来。矿上有的地方存了油罐和硝石,就是为了个。

    “寻常炸山开矿,只要把火|『药』放在开矿点,然后在远处引燃火绳就行了,不过着简单,际上却有很多困难,比如为防引发山火,火绳不能太长,比如有时候炸山引发山崩塌,人离得再远,都遇到危险。所朝廷司矿署很早就出过规定,但凡开矿炸山,都得由有经验的矿工亲带队。但是再有经验的矿工,一旦遇到矿难,也是躲不开的,是故早年因为炸山,矿上死过不少矿工。回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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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蒙四,刚来矿上的时候话很少,们同来的几个,只知道他是个半疯的疯子,没看出有么特别的地方。”囚犯受不住酷刑,招供道。

    “可能是矿上的日子太苦了吧,到了年前,就是嘉宁元年的那一年,有一天夜里,蒙四忽然对,他不在矿上呆下去了,在里生不如死。当时还为他在开玩笑,谁知道隔一天,他就去找监军,么他不是蒙四,他的真正份是一个朝廷命官,因为有人要杀他,他才顶替了蒙四来到矿上。”

    封原听到里,心中了然。

    嘉宁元年,嘉宁帝大赦天下,岑雪明在矿上吃尽了苦头,起了侥幸心理,着也许洗襟台的事端早已过去,没有人追杀他,他可离开矿上另寻法子保平安了。

    “……个蒙四本来就有疯病,他跟监军们己是朝廷命官,谁信他?当时监军还故意逗他,‘你是朝廷命官,那你姓甚名谁,在何处任何职啊’,蒙四却他暂时不能。”

    他然不能,他若样就暴『露』了己是岑雪明,曲不惟第一时间找到他。

    封原道:“下去。”

    “所蒙四就了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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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每回炸山都有危险,久而久之,矿上就有了个不成文的习俗。”刘掌事犹豫了半晌,道,“就是炸山不让有经验的矿工上,而是让流放犯上,然作为回报,矿监军也给些流放犯一些好处,或者帮他们现一个所能及的愿望。”

    “真的,些流放犯在矿上待久了,他们的愿望都是很小的愿望,有家人的不外乎是给家人送封信,知道家人的消息,没家人的就吃好些,住好些,入秋后能吃上一顿肉,冬天能添一件破布袄子,多少也就满足了。当时恰逢矿上要炸山,个蒙四呢,告奋勇要去炸山,作为回报,他让监军在炸山之后给中州衙门一个叫石良的人写信,他个石良带来证明他份的证据。石良本来就是蒙四发生意外的联系人,蒙四个要求可是很好满足,所监军立刻就应了。谁知偏偏就是那次,炸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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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犯仔细回忆着年前,脂溪矿上的那次炸山,“……火|『药』炸崩了山,只记得一声轰鸣后,山间到处都是巨响,『乱』石、山砾山上飞溅下来,矿上的人都在跑,离得远的跑掉了,离得近的,尤其是负责炸|山的那几个,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全埋在了山底,包括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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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们附近就有个岩『穴』,如果是有经验的矿工带队,几个炸山开矿的未必死,可是……流放犯没经验啊,见到山崩塌,当时就『乱』了,到最后,包括蒙四一共七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流放犯炸山开矿,是坏了规矩的,朝廷如果问责,矿监军、矿工,包括囚犯,一个都跑不了,所怎么办呢?矿上只好称几个囚犯是死于饥寒,然后依规矩写信让些人的亲人过来收尸,大可称是尸腐坏,早就一把火烧了。

    “信寄出去逾两月,矿上相继来了人,包括中州衙门那位姓石的典薄,石典薄一到陵川便给们写了信,让们去脂溪镇上接他,们的人立刻就去了,然而在镇上了大半个月,都没有到他。”

    “石良去了哪里?”祁铭追问。

    刘掌事犹豫了片刻,好似下了么决心,才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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