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

    宣威将军府林家是百年的武将世家，说是天历王朝最显赫的世家也不为过。世世代代，无数的林家子弟，门生投身于军中，形成了一支军纪严明，所向披靡的军队，林家军镇守边疆，让外邦兵马闻风丧胆，林家可以说是天历王朝的定海神针，护卫着天历王朝的门户，也是历代皇帝忌惮的对象。

    两年前的林家可谓是煊赫之极，也能真是这份张扬去煊赫才造成了这场祸事吧。

    岁年宫宴上，十八岁的三皇子，在宣武门宣读岁末祝语，受百官跪拜，身影挺拔，芝兰玉树，整个过程，淋漓尽致的表现出皇家尊贵，隐隐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宫宴结束，百官私下里纷纷称赞二皇子德行有度，有皇家风范。

    之后几天，本来是善意的称赞，却被传的越来越离谱，说二皇子有明君之象，未来若是为君，必是一代贤君。

    六皇子在9月的博文比试中，骑射，兵法，表现出惊人的才华，颇有林家军事上的天赋。

    林皇后所处的两位嫡子一文一武，气度才华远在其他皇子之上。

    朝中和民间便有了传言，太子必有林家的血脉了。

    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流言迅速的传到宫中，传到天启帝耳中，传的也越来越夸张。

    可想而知，皇帝正值壮年，就算是明君，也会猜忌，也会不安。

    制衡之术，是帝王平衡朝野与后宫的手段，没有一个帝王愿意看到臣子功高盖主。

    之后的朝堂之上，张丞相一派的官员得到升迁，重用，被安排在重要的职位上。内宫之中管宫门的太监抓到了倒卖宫中物品的几个宫女。说是宫中的贵重物品，其实只是宫女自己绣的几方丝帕。

    林皇后悲悯宫中的下人，平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被小题大做，天启帝斥责林皇后管理后宫不力，给与王贵妃协理六宫之权，这便是要与中宫分权的意思了。

    林家与王家在陛下的制衡之下，一时也达到了平衡的状态。

    只是这种平衡并没有保持多久，

    十一月初冬，北疆早已是冰天雪地的天气，往年这时候北境的城池，驻守边疆的军队都会松一口气，北边冬天环境恶劣，外面的瓦那族往往能安分一段时间，但这一年却出乎意料，瓦那和布伊联手攻打北部的城池，以掩耳不及盗铃夺下北境十一座城池。

    情况危急，距离北边城池两百多里的天和郡，宣威老将军常年带兵驻守在此，看守北境到中原最重要的门户。安国公得到消息，和第三子林轻鸿带20万兵马北上驱除鞑虏。

    十二月中旬，北边的八座城池被夺回，消息传回长安，朝中和民众都沸腾了。安国公林家在天启的王朝的声望再一次被推上了顶点。

    民间的茶馆的说书先生开始讲林家军往年用兵如神的事迹边的小童还是传唱林家军的歌谣，

    刚来起来与林家形成鼎力之势的王家，在这场战事的胜利下，再一次被狠狠的碾压。

    两个月的抗击，天厉十八年的初2月，北境只剩下小兰城和大兰城两座城池未被夺回。安家两父子分头行动，但是不幸的是，林轻鸿带来一小队兵马追击败走的敌军，不料中了埋伏被俘虏了。

    先夺回小兰城，林老将军按下心中的悲痛，没有时间去担心儿子，家国大义面前，不容他犹豫。

    大兰城和小兰城相聚50里，在低位来说，大兰城的更大一些，，对天启来说是一个更加重要的门户，小兰城易守难攻，在最后的决战中林老将军亲自带15万兵马攻打大南城的北边流寇，小兰城派了帐下的程虎带5万兵马守小南城。

    结果林老将军夺回大兰城毫不费力，攻进城才发现，大兰城的北狄驻军并不多，好像只是做个样子。

    林老将军暗叫不好，立马带兵往小兰城，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带兵程虎。

    程虎说是接到了林老家军派他带兵支援大兰城的手令。林老将军夺过程虎手中的调令，一看便呆住了，调令上的字迹和他的字迹如出一辙。

    结果不难预料，北狄的兵马回攻小兰城，再次夺下，北狄增派了兵马，想再次夺回小兰城怕是悬了。

    林老将军只得和程虎一起先回大兰城布放，只是这调令却是很蹊跷，林老将军心腹去追查此事，还没等到有结果第二日更加奇怪的是出现了。

    林家三郎，小林将军本来被俘了，第二日却被北狄人骑马扔在了护城墙外，人虽是昏迷的，但身上确实没有被毒打的伤痕。

    林老将军百思不得其解，北狄人凶残，儿子怎么会毫无伤痕，难道是被下了毒。

    慌忙的请了军医来查看，林三郎只是被下了重计量的迷药，带药解了就没事了。

    林老将军松了一口气，自己的长子已经在早年战死沙场了，儿子身体病弱，如今只剩下老三等担起家中的重担了，如今儿子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幸运了。

    但是那封假传的调令只怕是蹊跷，军中怕是有奸细。

    林老将军并没有机会查出那封调令的真相，便被前来督战的钦差打乱了步伐。

    原来是这钦差大人在街边遇到一伙人斗殴，本来无意插手此事，结果好巧不巧这斗殴的一大汉身上掉出了一封书信，信件的表面写着的尽然是北狄文字。

    这就不得不引起重视，派人去搜查这大汉的住所，尽然搜出了，宣威将军府里的信件。

    信件的内容却更是匪夷所思，信上说是宣威将军与北狄王子的信，信上说林老将军愿意用小兰城换回儿子的性命。

    这封信视乎就是答案，为什么程虎回收到调令，为何林三郎被俘虏后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钦差大惊，立刻写好折子传回长安。

    局面又发生了惊天的逆转，林老将军这可是通敌卖国之嫌。

    最后林家父子二人被3道圣旨传回京城，一封调令一封书信与林老将军的的字迹一模一样，，送调令的骑官一口咬定是林老将军让他送的军令。

    一切似乎就是证据确凿。林家老将军为就被俘虏的儿子，与北狄交易，调走程虎，出卖了城池，枉顾小兰城的百姓。

    老将军一口咬定是受人陷害，皇后娘娘在养心殿外跪着求陛下重新彻查此事。陛下没有理会，利落的处置了林家。

    念着林家往日的功劳，免除死刑，男丁流放，女眷逐出城去。宫里的皇后娘娘被幽禁宫中。

    但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比如送调令的骑官，在北境失踪了，等林家回来京，他却出现在京城还被拿获。疑点二，林老将军既然想出卖小兰城为何不直接留少量兵马在小兰城，调程虎过来的支援的借口，很容易被拆穿。

    慕容云霆和慕容云起在奔走呼号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在提林家的事，他们不是不想为林家翻案，不想查清楚此事，是他们知道，是陛下不愿意再查了，处置了林家，一部分军权就会回到皇上手中。

    如是种种，宣威将军府，林家好似都从楼宇的最高层退了出来，还是隐藏在了屏风之后。好似一把锋利的武器，一夕之间去藏进了剑鞘。

    渐渐的人们不再全部的畏惧它，仰视它。

    但是猛虎毕竟事猛虎，利剑毕竟是利剑。

    等到利剑再次出鞘，必会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