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访仙信
【第三章】初访仙信
【他明知仙信阁的接引人就是她，却不挑明身份，而是跟她客套了起来。莫非，他也想隐藏身份，从而慢慢地了解她？】
“江湖百晓生，东域仙信阁。”
白化羽念了一遍仙信阁门外的对联，随即抬眼看向了面前那两扇敞开着的朱漆大门。
两年间，伴随着她的进进出出，他已见过无数次仙信阁的门楣，但唯独这一次，用的是他自己的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跨过门槛之后，是一座短短的石桥，只有两步路的长度。桥的底下是一道不深的沟壑，沟壑里头流淌着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
听着潺潺的流水声，白化羽不禁把目光看向了溪流的尽头。只见，水流转过了一个直角，继续向前欢快地涌动着，最终流入了一个圆形的小洞里，不知所踪。
一座雪白的高墙，彻底截断了白化羽追随水流的目光。由于整个庭院是沿中轴线对称的，白化羽便顺势看向了庭院左侧，发现这水流的源头也被一座同样的高墙给遮住了。
白化羽有些失落，无心再欣赏仙信阁内的其他景致，干脆踩着青石板铺就的主路一步步向前走去，来到了前厅的门前。
“叩叩叩——”
“请进。”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门口朗朗传来，令白化羽敲门的右手微微一颤。他在门前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强压着自己胸腔中的律动，手上加劲推开了门。
空无一人。
白化羽有些惊讶，抬眼看了看四周。
仙信阁也和晚枫当铺一样有着柜台，柜台上也有着笔墨纸砚和算盘账本，只是这儿的柜台建的比较矮，倒像是一张方便坐着议事的桌子。桌子的形状也并非中规中矩的四方形，而是被做成了半个圆环状，大概是为了美观。
“客官久等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的嗓音传来。白化羽立即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素衣白裳的女子从柜台后的那扇门中走出，将一壶刚煎好的清茶端到了柜台上。升腾的热气将她的身影与白化羽的视线相隔开，平添了几分朦胧。
夜微凉在案台后坐下，摆出茶具，倒了一杯茶出来推到了白化羽的面前，随即对他礼貌一笑，说出了那句熟悉的接引人台词：
“江湖百晓生，东域仙信阁。请问这位客官，问人还是问事？”
白化羽盯着夜微凉的小脸，迟迟没有回答。虽然在两年多的相处之间，他曾在夜微凉的脸盆里或多或少地看见过她的样貌，但当她真真实实坐在他对面，与他四目相对之时，他也还是不免地呼吸一滞，一时间头脑空白。
直到对面的夜微凉脸颊微红，侧脸躲开了他的视线，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问道：“在下初来贵阁，听闻仙信阁是一处打听事情的好地方，还不知贵阁是如何办事的。关于仙信阁，还望仙子解惑。”
夜微凉的小眼珠子转了转。
他明知仙信阁的接引人就是她，却不挑明身份，而是跟她客套了起来。莫非，他也想隐藏身份，从而慢慢地了解她？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小地嘬了一口，将茶水与疑虑一同咽下，道声：“好。”
“仙信阁成立以来，已有两千余年。第一代阁主建阁之初，便已有记录九州历史的鸿鹄之志。现任阁主越关山承其师尊衣钵，将仙信阁发展壮大。
“而后，越老阁主带着自己的徒弟以及仙信阁的信使东奔西走，调查各种往事。至今，收录在册的九州历史，粗略者，已可追溯至近万年前。
“收录历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仙信阁手握着最核心的信息枢纽以及人脉资源，查起任何事情来都是易如反掌。只要客人提了问题，给了足够的酬金，仙信阁都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至于你问的办事流程，就是你把问题提给接引人，接引人再将这个问题投放到仙信阁的闻讯坛里。如果是已记录在册的问题，答案便会立刻交付到你的手中，然后按照这个消息的价值来收取灵石。如果这是个新问题，就会交由信使调查，价钱也相对更高一些。”
听完夜微凉的介绍，白化羽点点头，佯装“猜测”道：“所以，你就是仙信阁的接引人？”
“不错，”夜微凉点头，“接引人是仙信阁一个不可或缺的职位，但却不属于仙信阁。仙信阁给我们接引人工资，而我们就去充当仙信阁与提问者的中介。不过不要紧，我本就是拿钱办事，也不想知道过多阁里的情况，更何况，这儿的薪资待遇可不低呢。”
夜微凉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哈哈哈，不好意思，扯远了。不过介绍也介绍了，你还不提问吗？”
白化羽倒是很想再知道多一点有关仙信阁的事情，但显然，他面前的这位接引人似乎也没有知道更多事情的权限。最终，白化羽也只能换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什么都可以问吗？”
“当然，只要你有足够的灵石。”夜微凉不禁莞尔。
她从柜台下的抽屉里取出来一叠白净的宣纸，捻出其中的一张，平放在了面前。
“把你的问题写下来吧。”夜微凉把宣纸往白化羽的方向一推，然后从座位上起立，背过了身去。
面前的清茶仍冒着热气。
白化羽盯了茶杯半晌，从笔架上取下了一支紫毫。随着御笔者的提按顿挫，一排轻逸隽永的小楷逐渐印在了洁净如雪的白宣之上。
写完第一行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张纸可以写两个问题吗？”
“如果这两个问题之间有联系，可以。”夜微凉没有转过身来，脸上却更添了一分笑意。
写的越多，她知道的也就越多。
寒玉冰鸾琴，这个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的名字背后究竟有什么，还等着白化羽为她揭晓呢。
得到同意的白化羽再度提笔，在刚刚那行字的底下多补了一行。待到墨干之后，他便将宣纸对折两次，递给了夜微凉。
“写好了。”
“好的。”
夜微凉将纸收下，起身走向了中庭。庭院正中，空空如也的闻讯坛正朝天空长着它的“血盆大口”，表面的釉质反射着正午的阳光。但是，初入庭院的少女看都没看这闻讯坛一眼，就将手中的宣纸打开，看向了其上的文字。
寒玉冰鸾琴。
以及……
四海凤鸣剑。
在看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夜微凉心中猛地一震，感觉这两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仔细回想起来，又想不出是哪本典籍了。
是在哪里……见过呢……
可现实并没有给她沉思的时间。她将宣纸叠好收起，回到了前厅。
白化羽一直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归，未曾移动一步。听到脚步，他才坐直了身子，向刚刚出现在门边的夜微凉问道：
“怎么样，我的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但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彻底解决，一种不彻底地解决，你想选择哪种？”夜微凉露着一副“善意”的微笑，语气还十分认真，搞得好像这本就是仙信阁做生意的一道规矩似的。
“那当然是彻底地解决了啊。”
“你先听我说完。我已将你的问题传达，但总部那边回复说，仙信阁的记载里并没有你问的这把琴和这把剑。不彻底的解决方案是：将你的这个问题记录下来，然后一直跟你保持联系，若日后偶然寻到线索，便会告知于你，但时间不定，十年百年也说不准；而彻底地解决，就是我现在就将这个问题重新投进闻讯坛，交给那些信使调查，一年为限，逾期赔偿。”
白化羽眼前一亮，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之前听你描述，你们仙信阁信使办事应该挺靠谱的，这个方案我觉得可以接受。”
“我还没说完，动用信使调查的费用可是很高的。特别是你这种信息量极少的问题，查起来就得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所以定金……”
夜微凉说着，朝着白化羽伸出了五个粉嫩嫩的小指头。
白化羽脑袋一缩：“五千？”
“五万。”
听到这个数额的瞬间，白化羽眼中闪过了一丝犹疑，但这份情绪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他思索片刻，轻咳一声，有些腼腆地说道：“还望仙子莫怪，在下未涉修道，不太清楚五万灵石是个什么数目，能先和我解释一下吗？”
夜微凉不假思索道：“五万灵石嘛……嗯……可以买几件不错的法宝，可以买几张上好的符箓，还可以在这落霞城的各大客栈中最好的房间里住上几个月。总之，五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重要，还是在落霞城生存下来更重要。”
夜微凉窃喜。
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再头铁的人也不会不选另一种方案吧。
只要先掌握住和他的联系，日后对他明查暗访，便不是难事了。
不料，白化羽却是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一个凡人像是拥有五万灵石的人吗？”
“什么意思？”
夜微凉抬头，与白化羽四目相对，引得她的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震荡，就连呼吸和心跳，也渐渐变得急促。
“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五万灵石，还刚刚好只有五万呢？”
白化羽的眼瞳里散发着能够刺破一切阴霾的锐利目光，仿佛只需一瞬，就能洞穿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
“呵，客官说笑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夜微凉伸手摆弄了一下桌上的茶具，装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声解释道：“既然都上了我仙信阁的门了，怎么可能不带足了灵石。而且，是你叫我说一下五万灵石是什么概念的，我也就打个比方罢了。”
白化羽看着眼前这个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女孩儿，不禁在心底哂笑了一声。但在表面上，他仍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啊，是我多想了。那第二种不彻底的方案呢？详细说来听听？”
夜微凉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但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应该不是打消了怀疑，而是……
另有谋划吧。
但话锋已经到了她这儿，她也就没有理由回避了，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她原本的筹划说了出来：“刚刚我也说了，落霞峰总部上，我们仙信阁的少阁主已经看到了你的问题，也去找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无所获。第二种解决办法就是，你多给点这把剑与这把琴相关的信息，比方说你是在哪里听到这两个名字的，这两样东西的外形特征等。仙信阁不调查这两样事物本身，而是去调查与之可能相关的人或事，说白了就是碰运气。”
夜微凉说得理所当然，因为她是站在了仙信阁的少阁主的角度。但她忘了，她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可不是那么好占便宜的人，甚至是一头充满着攻击性的狮子。
“让我多说点？呵……”白化羽压着嗓子低笑一声，然后坐直身子，双手撑在柜台上，俯视着夜微凉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们仙信阁已经黔驴技穷，需要向我请教了？看来所谓的江湖百晓生，也不过如此。”
“你——”
夜微凉正欲发作，白化羽却立马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打断道：“请君稍安。”
夜微凉怒意未消地继续说道：“我稍安？你无缘无故来我仙信阁找茬，你还叫我稍安？”
白化羽放声大笑，并不理会夜微凉的厉声发问。而是拿出袖子里的神识符，用起轻轻点了一下戴在食指上的储物戒。一道紫光从中放射而出，隐绰于紫光中的，是五个大大的宝箱。他将紫光对准一旁的空地，随后伸出手去，将五个箱子依次摸了一遍。
五个箱子在空间储物戒的紫光中逐渐凝实。白化羽将其全部打开，五百枚上品灵石便显露在外，一时光华无两。
夜微凉被这绚丽的光芒晃花了眼，也晃晕了脑袋，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不解地看了白化羽一眼，但后者却拎起靠在柜台上的星河剑棺，用力一甩将它背回了背上，转身就走。
“哎……你……”
“五万灵石在此，请尽快查清我想问的事情，你说的，一年为限，逾期赔偿。”白化羽停下了脚步，冷声打断了夜微凉的话，“我姓白，名化羽，变化的化，羽毛的羽。什么时候有答案了，你来清泉客栈报我名字就好。相信，你们仙信阁也不会做拿钱不干事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
“告辞。”白化羽撂下一句话，便疾步走出了仙信阁的大院。
这算是……宣战吗？
夜微凉凝望着白化羽那越来越小的背影，抿嘴一笑。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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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羽的方向感一向很好，从仙信阁出来之后便顺利按照原路来到了清泉客栈和晚枫当铺所在的那个街区。
这一路上，他已把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和可能要发生的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了。
他将真名告知，便是将选择权抛给了她。到底是要继续互相试探，还是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谈，全凭她的意愿，而不论是哪一种选择，他都会奉陪到底。
她方才的慌乱，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
晚枫当铺
“先去清泉客栈开个客房吧，安定下来再说。”白化羽自言自语了一句，走进了清泉客栈的大门。
“去去去，你怎么又回来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店小二故技重施，把抹布又一次地挥了上来。不过这次白化羽早有准备，一勾脑袋就躲了过去，然后立马直起身来，右手攥拳向店小二的脸疾速打去！
就在拳头碰到店小二鼻梁的前一瞬间，白化羽突然收了手，把拳头上的那枚空间储物戒定在了店小二的面前。
意思很明显。
小爷我有钱，你才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住店，顺便来点吃的。”白化羽说完，便潇洒地朝店内走去。
店小二的瞳孔缩了缩，看清了白化羽手上戴着的储物戒之后，便立马点头哈腰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了白化羽的身后，问道：“客官您看，是要五十灵石一天的普通房间，还是要一百灵石的？”
“最好的那间就行，再上点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白化羽立即打断，话音里那十足的中气仿佛他手里还捏着五万灵石一样，“没有疑问吧？”
“没！没有！”店小二立刻喊道，转身往楼上一指，“客官您的房间便是上去三楼之后走廊末端的那间甲字号。我先去跟后面吩咐一下，您进房里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看着店小二一溜烟跑去后厨之后，白化羽满意地笑了笑，旋即迈上了上楼的阶梯。而与此同时，二楼走下了三个结伴同行的修士，他们本在谈笑，却在看见白化羽的时候瞬间停了下来。
几人对视。
白化羽皱了皱眉，发现上面那三人的目光并不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虽然他们三人都在往楼下看，但其中有两道目光，却瞄准了他的身后某处。
身后？
白化羽左右动了动眼珠，低下头来，直接沉默着走了上去，从楼梯的边缘绕过了那三位路人，然后一路上到三楼，到了店小二所说的甲字号客房前。
一枚紫色的宝玉正镶嵌在门边的墙壁上。
虽然他没有半点修为在身，但禁制阵法的阵符，并不需要使用者身具修为。他走上前去，将那枚紫色宝玉取下，学着夜微凉的模样在门前挥了一道，一面罩在客房门上的紫色屏障便悄然显现，随后消失。
白化羽推门而入，将背了一路的星河剑棺取下，靠在了桌旁。没过多久，清泉客栈的侍者就端着饭菜敲开房门，一碟一碟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多谢。对了，请问你们客栈里有朱砂和面粉吗？可否借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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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晚枫当铺大堂的方桌旁正聚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一个旋转中的骰子，屏息凝神。
那骰子在桌上滴溜溜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倒了下来，正面朝上，五点。只不过这俩人看到结果之后，一人春风得意，一人生无可恋。
“诶？怪了……”赵老的两簇白眉几乎要拧到一块，“想当年我年轻时候闯荡在外，可是上了各大赌场的黑名单，还差点被那些输光了的人仇杀了。大小姐您……居然能赢我……”
夜微凉一脸鄙夷，把桌上的会心玲珑骰收起，“你继续吹，本小姐在听。”
“不信就算了。”赵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吧！愿赌服输，大小姐您要去断崖山，属下就不拦您了。”
“你觉得，本小姐是你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夜微凉语气平淡，态度娇蛮。
“拦不住啊，所以才跟你赌骰子嘛。不过倘若那小子所言为真，灵晶这种上承日月精华，下汲厚土灵气的至宝真的出自那座荒山……小姐您聪慧如此，该不会想不到断崖山有古怪吧？”
“那是自然。”夜微凉坦然承认，接着问道：“不过赵老头儿，你比较老，你知道断崖山的灵脉为什么会枯竭吗？”
听到第二个“老”字，这位华发皑皑的年长者顿时变了脸色，一脸被鱼刺卡住了喉咙的表情。
“愣着干嘛，说话。”夜微凉的语气放重了些，似在发号施令。
“我……是比较老，但我不知道。仙信阁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夜微凉一怔。
“对喔……仙信阁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呢……”
夜微凉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怀念，她向着窗外望去，似要让目光抵达遥远的东方，再次看到那里的一切。
那个地方，是她的家乡，也是东域的栋梁。
她生来就是晚枫海的人。
小时候，还在牙牙学语的她曾问过她的父亲大人，他们以前的家是怎么样的。现如今她已及笄，夜明皓当时的回答也已经记不得了，只能在仙信阁的典籍里看到，她的父亲曾经在断崖山那片地方，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
但即便是修为如此之高的夜明皓，都没有发现当时的剑痕谷北峰，也就是现在的断崖山，有过任何的玄机。而北峰灵脉枯竭，整座南峰被他搬到海上之后，晚枫海更是断了与那座荒山的联系。
现在，她作为仙信阁的少阁主，本就应该谨遵师祖训诫，去解决九州之内一切的未解之谜。更何况她不仅仅是少阁主，还是晚枫海的大小姐，也就更加没有理由不去弄清楚，这座陌生而又携带着特殊情感的荒山了。
而且，那里是他住过的地方……
这三重原因，便是她不得不去一趟断崖山的理由。
“赵老，廖峰那边，你暂且照看一下，必须把人盯死在清泉客栈，别出岔子。本小姐去趟断崖山，把他的底细查清楚就回来。”
话音刚落，储物戒紫光一闪，一把古色古香的木琴便出现在了她的怀中。随着她手诀一起，木琴自主从她怀中脱离，悬浮在了距地三寸的高度。
夜微凉踏在琴背之上，御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