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转眼间情势一变
待得这二人倒地,那顾大身边的人也被人给一拳打飞出去,只剩下顾家大公子,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两名女子,有些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儿,倒是那原本被压在地上,此时得了自由的顾三公子见了这二人大喜,
“原来你们在这里!”
汪妈妈回头冲着顾三公子拱手,
“顾三公子受惊了!”
顾三连连摆手,喜道,
“我还在担心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居然在这里,那个……”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顾大,及时止住了嘴,问道,
“那位可好?”
汪妈妈点头,
“很好!”
顾三放下一颗心,
“那就好,那就好!”
正在汪妈妈与顾三说话间,那红桃却是上前一脚踹翻了顾大,将他反背了臂膀按压在了地上,
“妈妈,这人怎么处置?”
汪妈妈看向了顾三,这毕竟是顾三爷的兄长,还是要问过他才是!
顾三面上狠色一现,
“把他吊起来!”
绳子是现成的,把孙管事放下来,把顾大公子吊起来便是了,而里头红玉却是正同两名汉子斗在一处,外头汪妈妈见此间事已了,忙跑进去帮手,以她老人家的身手,那两名被红玉应付的有些吃力的汉子,在她手下过不了两个回合,就被一拳打得跌飞出去,这厢全数用绳子捆了,扔到一旁,才请了四莲出来说话。
“少夫人!”
顾三见着四莲大喜,过来见礼,四莲冲他福了福问道,
“三公子,这是打京城来?”
顾三点头,
“少夫人,前头你出了城,啸林兄后脚就给我送了信,让我即刻出城到通州来护着你……”
说着他一脸惭愧道,
“我原本收拾妥当都要出城了,却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爹派了人叫他回去,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顾三不疑有他,只当真有急事,匆匆赶回去,却是进了门就被人给按下了,自家亲爹在书房里痛斥了他不应当与牟家走得太近,如今牟家翻了船连带着他们家都在受牵连,又说是要让他把生意交给顾大,
“你大哥与杨家有亲,只要走通了杨阁老的门路,这生意便能保下来,你如今受了牟家牵连,人不能抛头露面,还是让你大哥去接收生意!”
顾三只是爱玩乐,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这是为了甚么,他是咬紧牙关,梗着脖子不答应,如此在家里耗了一日,顾家老子还想再磨磨小儿子,顾家老大却是等不及,带着人押着兄弟就过来接收了,却是没想到在这处遇到了躲起来的四莲。
“也亏得少夫人身边有得力的人手,若是不然……我这回怕是要栽了!”
顾三一脸的庆幸,四莲却是忧心牟彪,
“八爷那处可是有消息?”
顾三苦着脸道,
“我被他们囚禁在府里,外头的消息一概不许我知晓,我也不知八爷如今怎样了,不过……”
他把脸转向吊着的顾大,
“他一定知晓!”
那被吊着的顾大,倒也识时务见如今情势逆转自己从刀斧沦为了鱼肉,在一旁紧闭了嘴不敢吱声,生怕这二人想起他来,可顾三受了这么几日的窝囊气,怎么会放过自己这亲大哥,当下转脸过来冷笑连连,
“大哥,说说吧,京城里的局势如今是怎样了?”
他说着话,一旁的红桃却是过来抬手就啪啪给了他两巴掌,红桃恨他毒打曾驴儿,手上没有半点儿留情,两巴掌打得他嘴角就见了血,顾大公子几时受过这种罪,当时就哭了出来,
“你……你们要问甚么便问,我又没说我不答,怎得……怎得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顾三瞪眼道,
“还用我们问么,你自己老实说呀!”
顾大公子苦着脸道,
“我实则也不清楚消息,这几日京城的气氛很是怪异,外头都说是皇帝龙体不安,连着两日没有早朝,阁老们想进宫都被挡在了外头……”
顿了顿道,
“不过……杨阁老昨儿似是进了宫,我……我是听你大嫂说的,你大嫂回娘家去又是听她那姑母派了人回来说的,说是这阵子京城必有异动,让家里人都收敛些,少在外头惹事!”
顾三听了转头瞧向四莲,眉头紧皱道,
“这京城的局势实在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顿了顿道,
“无妨……我派人去京城打听打听!”
四莲神色平静道,
“打听消息是要打听消息的,只我们这一关才过了一小半,还有大半未过呢!”
便又将锦衣卫衙门盯上了顾三这一桩买卖的消息一讲,
“这库房周围,又有宅子那边已经有人日夜盯着了,我怕三公子的人出不了通州!”
顾三闻言也是面上变色,破口大骂道,
“好他个段雄飞,老子月月里银子不少孝敬,居然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这是想落井下石啊!”
说罢却是庆幸道,
“幸得少夫人你机灵,见势不对就躲了起来,若是让那小子得了手,我怎么向啸林交待!”
说到这处又跺脚道,
“遭了!若是这通州城我们出不去,消息也进不来,货给他们倒也罢了,我们怎么逃出去呢!”
这事儿还真得从长计议!
于是众人将那顾大公子一干人等全数提溜到了一处,汪妈妈挨着个儿点了穴,令得这帮子人只能软成一瘫烂泥一般,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们这厢放心的把人锁在屋子里,便在外头小院商议,顾三一脸愁容的对四莲道,
“少夫人,这要真是通州的锦衣卫衙门起了反心,便是汪妈妈几个身手再好,我们也护不了你周全啊……”
这猛虎还怕群狼呢!
顿了顿道,
“原本啸林兄已是同我商议好了的,若是京城局势有变,立时就安排你到通州,我这边其实早就预留好了一艘小船,若是有坏消息传来,我们即刻就走,可现下这库房外头都有人盯着,我若是出去联络,就是自投罗网!”
四莲根本就不想走,自然不在意能不能联络上那船家,想了想道,
“走不走还要再看形势,现下只怕是这仓库也不安全了,顾大公子到这里一番闹腾,只怕外头的人早报给锦衣卫衙门了,说不得隔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进来查看……”
顾三闻言脸上更是变色,
“那……我们还坐在这处干甚么,还不想法子快些离开!”
说罢不待四莲回话,便回过味儿来了,丧气道,
“对啊……外头有人守着呢,我们出去也要被他们逮着!”
实则顾三公子这样的小虾米,段雄飞并不放在眼里,走了也就走了,可若是他想带着四莲,那是万万不成的,段雄飞还想拿着四莲回去向许旰邀功呢!
四莲点头同意,
“顾三公子说的极是……”
于是背着手在院子里踱起步来,思虑的良久才道,
“我们先法子离开这库房,待到天明之后,再想法子出城,通州锦衣卫衙门做的这事儿,乃是见不得光的,这半夜三更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会吃亏,可到了白日,他们便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只要捱到天亮,我们就想法子回京城去……”
“回京城?”
顾三公子一听就苦了脸,
“少夫人啊,我可是同啸林兄说好的,要护你周全,如今京城是个甚么局势,我们不得而知,若是回去……”
若是回去,正正遇上牟家全被推到菜市口砍脑袋,那我们回去岂不是送死?
四莲微微一笑道,
“顾三公子说的极是,不过依我看来,这京城的局势说不得已经慢慢变得对我们有利了,你想想若是真出了事,这两日公爹的消息必是会传的满天飞了,可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尤其通州这样的京城门户,别说是锦衣卫指挥使伏法被诛之事,便是有那位官家的小妾昨儿同人私奔,二人卷了多少银子,穿的甚么衣裳,今儿晚上都能传到通州来,实在是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这消息传播的快!
顾三自己心里也是隐隐有这猜测,因而倒也不用四莲太费劲儿,就将他说服了,便问,
“那少夫人有甚么法子让我们离开这里?”
“要说法子倒是有一个,只不知能不能成……”
四莲想了想开口道,顾三公子闻言双眼一亮,
“少夫人快快请讲……”
四莲看了一眼那关着人的屋子,
“顾家大公子不是在么,让他出来帮个忙,想来他必是愿意的……”
……
而那些守在库房外头的锦衣卫暗哨,眼见得顾大领着一帮子人赶着顾三进去了,里头惨叫吵闹声响成了一片,还有人在暗中冷笑,
“顾家这是窝里斗啊……”
他们也是见惯了朝堂高官一落千丈后,周围人的嘴脸,对这顾家兄弟自相残杀那是半点儿不奇怪!
“嗤……他们窝里斗生斗死的有个屁用,等东西到了,全归我们大人了,有他们甚么事儿!”
话说段雄飞眼馋顾三的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有牟彪在上头压着,他只敢想不敢动,如今牟家都要倒了,他不趁机捞一笔,难道等着上交许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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