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宇智波爱
大概真的是因为花火大会要开始了，摊位上的人都匆匆走了，好多涌向不远处的河边放河灯祈福。
五条悟一手放在眼睛上方远眺，心想夏油杰动作怎么这么慢，他低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宇智波爱，又抬头看了看天，凝眸想了想道：
“我们先去找一个好地方，不然待会儿只能看人了。”
宇智波爱踮着脚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夏油杰的身影，听他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想着待会手机联系。
他们所在的庙会在山脚下，往上走还有一个神社，五条悟在心里算了算距离，然后单手捞过宇智波爱把她拦腰提起来，宇智波爱只觉得视线模糊了一瞬面前已然换了场景。
她环视了一圈，很快就明白五条悟是把她带到半山腰上了。
两人落在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枝桠上，又大又结实，坐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五条悟远远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随意地靠着树干坐下来。
“至尊vip观赏席。”
宇智波爱也朝他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人这次还真没乱说，他们的位置高，看得极远，不光能看到山脚下庙会的位置，甚至能看到市区隅田川畔。
“针不戳。”宇智波爱毫无诚意地鼓掌，随后正对着远处河畔方向盘腿坐好，满眼期待。
五条悟原本放在脑后的手放下来，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以前没来过类似的祭典？”
夏日祭、花火大会之类的节庆每年举办得数不胜数，他很少来这种活动，但是长这么大也参加过几十次了，没见过像宇智波爱这样一脸新鲜的样子。
五条悟眼睑微敛，静静地看着她，他有时候真挺好奇的，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除了名字，五条悟对宇智波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过去的经历，那双写轮眼，还有她古老的战斗方式，他甚至有时候不禁怀疑，他们像是……来自不同的世界。
宇智波爱听他这么问，唇边的弧度缓缓落下去，沉默了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我以前只去过一次花火大会，我觉得特别特别特别好玩。”
木叶村在夏天也会举办类似的活动，那个时候宇智波爱刚刚被宇智波鼬捡回去没多久，村里就办了花灯节。
得了宇智波美琴的允许，鼬哥本来是一手一个拉着她和宇智波佐助逛祭典，结果佐助那熊孩子那时候还没长起个儿，混在人群中只能看到一排排腿，于是逛到一半就不走了，软磨硬泡要宇智波鼬背他，最后成功坐到了鼬哥的肩膀上，傲视群雄，还一副我赢了的胜利姿态用鼻孔对着宇智波爱哼哼。
宇智波爱比他大两岁，而且女孩子在前期发育得总是要比男孩子快一点，虽然人多的时候也被挡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可是大孩子了，看着佐助那个娇气欠打的样子，忍不住朝天翻白眼，然后默默抓紧了宇智波鼬的手。
于是也不过十三岁的宇智波鼬肩上一个，手上一个，一大两小在略有拥挤的庙会中穿梭。
那个时候宇智波爱看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看到什么都想要的佐助，还有总是一脸宠溺地顺着他，还时不时低头问自己要不要吃苹果糖的宇智波鼬，只觉得幸福，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那一刻，她真心实意地想永远留在忍者世界，成为宇智波家族的一员、宇智波佐助和鼬哥的亲人。
只是没想到，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花灯节。
兴盛强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湮灭，所有的美好就如梦幻泡影。
她得而复失，本以为会不能接受，甚至要想快点逃离这个可怖的位面，但是当她看到旁边蜷成一团眼眶通红的宇智波佐助，她知道那里还有她的亲人。
那段黑暗的日子，她拉扯着近乎崩溃的佐助一步步向前，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最终获得了重生。
那些本来以为尘封在岁月长河的记忆，原来某一刻再提起来，依然历久弥新。
宇智波爱自嘲地笑笑，这些事就像刚结了疤的伤口，一触碰就会鲜血淋漓，她和佐助向来闭口不言，从未和任何人提起，但是当她看到一旁目光如水温柔注视着她的五条悟，竟然莫名有了倾诉的欲望，想告诉这个人，好的、不好的，都想告诉他。
“悟，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宇智波爱的声音清浅，如月光般沉凉。
宇智波被灭族的那一晚，她跑过祖宅狭长的回廊，空气中的血腥气重得令人窒息，她看到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的尸体，心凉了半截，又去寻宇智波佐助，寻遍了祖宅，最后在后院的角落里，发现了满脸泪水的他。
宇智波鼬灭族之后叛逃，木叶最强盛的宇智波一夜没落，只剩一个年仅七岁的幼子。从那之后佐助就变了，变得阴郁不苟言笑，也变强了，他终于开了写轮眼。
宇智波爱没有身份，所以后来她每天只能待在空无一人的祖宅等佐助放学回来，极少出行。
那时宇智波爱就总是会想，她的名字真是世上最可笑的谎言，宇智波根本没有爱。
在宇智波的半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所以她根本不能理解亲手把这一切打碎，将所有美好推进万劫不复深渊的宇智波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佐助一起叛逃木叶村的时候，也是带着对鼬的恨的，看着佐助和第七班的师生越走越远，她会怀疑孑然就是宇智波的最终归宿。
所以，宇智波，爱？宇智波根本没有爱。
花火大会已经开始了，山脚的河畔处已经点起不少河灯，带着祈福人的心愿摇摇晃晃地顺着水流游去，前半个小时都是小型烟火，陆陆续续得照亮一小片夜空。
宇智波爱一点点叙述着，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听她说关于宇智波、关于她自己的故事，他静静地看着她，女孩精致的侧脸被月光描摹出银色的边，漆黑的瞳孔像黑曜石闪着光，她仰头看着天空，但五条悟莫名觉得，他们看的不是同一片天空。
“你说，我要是改名的话，改个什么好听？”末了，宇智波爱故作轻松得道。
“花火？”不过也是绚烂片刻，转瞬即逝的东西，她扯了扯嘴角，忽然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传来，很轻很浅，却带着无比郑重。
“小爱，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否定你名字的意义，你相信吗，你一直被爱着。”
只从只言片语，他并不能窥得忍者世界的全貌，不能想象到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智波爱此刻在他眼前，这就够了，因为他——
某种强烈的感情在地下已经蛰伏够久了，被落雨甘霖浇灌，早已破开土壤长成了参天大树。
五条悟的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就要脱口而出，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明亮的线，震耳的隆隆声划破黑夜的寂静，这场花火大会第一个大型烟花在空中绽放，把夜空点缀得亮如白昼。
宇智波爱听到他的话心脏狠狠跳动一下，她猛地扭过了头，没想到这一看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漫天绚烂在五条悟身后绽开，他穿着纯黑的浴衣，更显得肤色雪白，几缕银色发丝被夜风温柔地浮起，他苍蓝的眼眸注视着宇智波爱，眼底是深沉的温柔和祝福。
仲夏夜的空气带着白日未散去的余温，温润的风吹过来，好似月亮亲吻。
这一幕，宇智波爱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即使跨越了无数个位面，任然会时不时想起那双绝世的眼睛。
她的心突然被填满，很想一头扑进五条悟的怀里，感受那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不过她发现，似乎光是看着他，她已经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和五条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她日后珍藏起来的快乐。
“悟，你真好。”宇智波爱兀自笑了起来，一束束花火打上夜幕，她的脸庞被照得绯红。
焰火腾空绽放的刹那，仿佛跌入广袤银河，无数愿望都可以被实现。
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佐助，但如果，她的名字真的有意义的话，可不可以请求在这个位面和五条悟多待一段时间？
五条悟唇边扬起柔和的笑，身体松懈下来重新靠回树干上，他眉眼舒展，视线转向远处的天，一朵巨大的烟花腾空绽放，他温声道：
“看烟花吧。”
就算有再多烦恼，也会随着眼前坠落的星星点点光亮消失不见。
宇智波爱仰起头，感受着温柔的晚风吹过脖颈拂起耳后的碎发，丝丝痒痒的，她睁开一只眼睛偷瞧一旁的五条悟，发现对方支起一条腿，胳膊垂在膝盖上，正侧头看着远处的烟花，英挺俊美的侧脸好似发着光，从下颌下至锁骨的修长曲线一览无遗。
她心思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往五条悟的方向挪了半寸，余光却突然瞧见不远处山脚下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金灿灿的某个东西，脑子里似乎有洪钟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突然一脸惊恐地扯住五条悟的袖子，尖叫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好像把杰落在山脚下了！”
夏油杰拿着上百根星星烟花棒站在此前分别的地方，空无一人吹过萧瑟的风，五条悟那句‘我们在这儿等你’的鬼话似乎还在空中回荡，忽略他额头暴起的青筋，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只是一个没注意一把捏断了几根烟花棒。
他深吸了口气，一边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悟如意，一边一口气把一百多根烟花棒全点了，插在地上摆成圆形图案，看上去十分阴间。
做完这一切的夏油杰站起来拍了拍手，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身后是满地诡异的小烟花。
家入硝子家住东京市区，因为楼层高，在家也能看到远处隅田川的漫天烟火，她从冰箱取了罐啤酒，刚拉开易拉罐，就刷到了夏油杰刚更新的朋友圈。
你的朋友夏油杰——
串串烟花棒，真好玩，哈哈
【配图】
评论区：
小爱：杰！对不起！你在哪里！
某欠揍白毛：好玩吗？好玩就自己多玩一会儿{大兵抽烟}
家入硝子又看了看远处的近乎铺满整片天空的花火，啧啧感叹：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境遇。
她放下啤酒，手指微动把回复发了出去——
家入硝子：{双手合十}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