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也就不过五分钟，独属于小四儿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陈如珂疑惑地打开消息。
小四儿：柯基微笑jpg
别来无恙：怎么啦，不是在打游戏吗？
小四儿：你不在，玩游戏都提不起劲。
她咬住下唇，有一些不好意思，为这毫不遮掩的偏心。
别来无恙：我倒觉得玩游戏比较快乐哎！
小四儿：小人叉腰jpg
小四儿：你什么意思！我比不上个游戏吗？
陈如珂抿住唇，笑意在她的脸上肆意增长，她是不是可以理解在他眼里、心里，她比游戏重要。这样的认知叫她如细雨打桃叶心尖微颤。
别来无恙：哪有相比性啊？
对于从不直言表达的她来说，反问才能够缓解她眼下被人把持住的心情。
小四儿：我是人，它是物，光说这一点我就比它强！
别来无恙：可是它能赚钱哎，能赚好多钱！
小四儿：张飞撅嘴jpg
小四儿：张飞嘤嘤嘤jpg
陈如珂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姐姐正准备入睡，她赶紧捂住嘴窝进被褥里，同他发消息。
别来无恙：大汉撒娇！
小四儿：瞎说，我可帅了！才不是什么大汉！
别来无恙：鲁豫发问（是吗？我不信）jpg
陈如珂用空着的这只手按住上扬的嘴角，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次发出如同痴汉般的笑声。
小四儿：3秒的语音。
她撑着脸惯性地从枕头下掏出耳机，点开语音。
他总是这样，拼字拼不过她的时候，就会发上一段叫她心软的语音，他很知道她的点到底在哪，也丝毫不吝啬地重复地耍这手段，而她每一次都心甘情愿地上当。
“……”
忙音出现的时机与往日里有所不同，他大约在思考。
“姐姐，你怎么这样啊！”
像一只性格外向的吐着舌头的金毛，在她的逗弄下，一次又一次地回头看她，最终忍不住心中喜悦扑向她的怀中。
年轻又清俊的声音染上了从心底涌出的羞意，“姐姐”两个字含糊着带着颤音，而后的几个字里是毫不羞耻的撒娇。
是独属于她的狗狗，乖顺的狗狗。
谁能够拒绝一只听话的会撒娇的狗狗？谁又不想招惹一下？
三秒的时间太短，陈如珂眯着眼睛刚刚听完，那头的语音条就已经撤回了。
别来无恙：姐姐错了，不该嘲笑你。
小四儿：你现在才是在嘲笑我！哼
陈如珂按住飞升的苹果肌，抑制住自己即将脱口的笑意。
别来无恙：姐姐没有，你别瞎想。
小四儿：你得寸进尺！
闷在被子里的水汽附在手机屏幕上，陈如珂按灭手机，光明消散，黑暗侵袭视野，她捏着手机，压抑着从心底震颤而出的笑意。
她好想好想摸一摸狗狗的脑袋。
后来几天，陈如珂在论文和公考题里遨游，聊天、游戏是同小四儿一起的放松。然后最令人开心的事是她抢到了演唱会的票。
在演唱会票开售的几天前，“行动小队”群里就有人试图抢购其它地区演唱会的票，但情况相当不好票几乎一分钟就光。
陈如珂拿着手机牙齿磕得生疼。
别来无恙：大家手速都这么强悍吗？
小四儿：不开演唱会的时候大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开演唱会那就是仇人！
她默了一下，他的语气让她仿佛看到了他在手机背后龇牙咧嘴的气愤模样。
别来无恙：我有点害怕……
小四儿：怕什么啊！到时候我多抢几张，你要是没抢到，我给你一张。
别来无恙：说得好像你一定抢得到一样哎。
小四儿：懒懒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小四儿：狗狗委屈jpg
陈如珂压抑着嘴角，指尖飞快。
别来无恙：倒也没有啦，只有亿~~点点不信任！
小四儿：我已经发动了我的全部舍友，外加上我姐，我们八个人抢两三张票还不是绰绰有余！
小四儿：狗狗骄傲jpg
别来无恙：数来数去也只有七个人哪来的第八人啊？
她半眯着眼睛，佯装自己才不是被纳入的第八人。
小四儿：你是要把我踢出去吗？
陈如珂窝在沙发里面，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眼睛发亮。她喜欢他这样子的熟稔，毫无顾忌地把她算作自己人，偏心又包藏私心。
别来无恙：那就拜托弟弟帮我抢个580的，可以吗？
小四儿：3秒语音。
她一秒都没有犹豫，播放了语音。
“懒懒，你和我坐一排好吗？”
陈如珂愣了半晌，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全部消褪。他想坐在内场，想买的票价是她能承受的两倍还多……
她微微闭了闭眼，喉头□□，空虚感混着看不见的无力缠紧她的四肢百骸，将她困进透明的囚笼里。
她买不起。
别来无恙：1280的好贵哇，我买不起哎
她按下发送键，这样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她重重压进沙发里。毕业，失业钱袋空空让她根本没有这样可以奢侈一把的勇气。
小四儿：我帮你付好不好……
热意从颈部上涌直至脸颊，陈如珂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大约是羞意伴随着迷惑人的心动将她冲击得难以自持。
她好想揉揉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耳朵，贴在他的嘴角，告诉他关于她的心花怒放、情不自已。
小四儿：你后期再慢慢还我，多久都行。
陈如珂情不自禁地蒙住双眼，眼皮微热缓缓翕动，睫毛划过掌心留下如心中此刻相同的酥痒。如果一天还他一块，需要还1280天，折成三年半的时间，直到那时候他们都还会联系的吧，那时候的他们是什么关系？
抢票的那天，陈如珂还是抢了580的票，两张，她和另一个也想看演唱会的朋友。
她拒绝了小四儿的提议，这种没见过面，没有实际交情的关于钱的赠送行为，她实在不敢接受，她害怕接受了，她同他的关系就变了。
但至少，至少他们能够在同一个场地、同一个时间看同一个人的演唱会。也许在几万人的簇拥之下，他们偶尔会互相寻找，如果哼唱着同一首歌能对上眼神，不也是一件趣事。
群里，抢到票后的大家异常兴奋，商量订酒店，做横幅等等事情。
陈如珂沉寂已久的热情彻底被点燃，积极而又兴奋地同大家聊着。
期间，熬过了家乡的公考，学校的毕业答辩，她重新回到了s市，在这里开启了一段新的生活。
五月中旬，她同他的关系亲密了很多，偶尔会聊到夜间2点，伴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眠。
他们没有互相发过照片，她还是胆怯，在姐姐们的鼓励之下却依旧不堪直面，一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侵占欲与好奇。
但他的照片她曾在群里瞧见过几次，大多是戴着帽子不露脸的全身照。
姐姐们说，男生这样大约是对自己的样貌不自信，叫她不要过于期待。
陈如珂想，她喜欢的也不是他的外貌。
群里开着语音聊天，陈如珂没有多想点了进去。
被他带着的她早已适应了同大家一起聊天，演唱会也是迟早要见面的，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听大家畅聊。
今天是唱歌的主场。
耳机是小四儿正在唱歌。
他的声音婉转悠扬，唱得一词一句，都像是清铃，绕在她的耳边，反复落在她的脑海。
陈如珂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耳朵，随着词句，缓缓平息了呼吸。
一曲罢，不知谁撺掇起，叫着她的昵称让她也唱上一首。
她抱着枕头，手指在枕上画圈，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小四儿是否也在等他，是不是在手机后双手捂着耳朵期待她不再胆怯勇敢地跨出来？
陈如珂的脑海里突然轰鸣，她轻声开口：
“明月何似来说
别有一番滋味舍得
水调对半更漏
南北西东弄婆娑
红豆可怜诸多
夕起几分相思成歌
无言不见闲愁
眉下心头一人薄
平生不过
逢三五又离人酒酌
入喉烈色入骨萧瑟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
为何情一字向来多苦果
古人今人皆描摹这风月美梦
一别苦深情
心不动不痛何来难为选择
再别苦生离
千万里昨夜梦回繁花开落
最后苦相思
多少词句拟不过眉眼心呵
三苦也无法参透俗世清风一抹”（1）
她会唱的歌不多，又偏爱古风歌曲，听完他唱歌，她脑海里的第一首歌便是这个，歌词也便脱口而出。
唱完她就退了出去，她不敢听别人对她的评价，她不仅在乎还极易受到影响。
她果断地按灭手机，去洗漱。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在众人起哄下做出的出格的事情。
手机的消息“叮叮叮”个不停，她再次拿起手机时，来自他的消息已经充斥了全屏。
群里艾特她的人也不少。
她深呼一口气，有些胆怯这些消息的内容。
可是也终归需要面对。
小四儿：哇哦，唱得也太好听了吧！
小四儿：狗狗啾啾jpg
小四儿：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小四儿：我今天要听一整晚！
小四儿：狗狗撒娇jpg
小四儿：3秒语音。
在这连番的倒豆子般的夸奖之下，陈如珂惶惶不安的心脏终于重新落回了胸腔。这样的热烈的夸奖仿佛将她从自卑且自我怀疑的地狱里拉回柔软舒适的云端，让她体会浮在云里的快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