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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卿彦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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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听雪堂一大早便来了宫里人。马车上,

    "世子,您这长时间不进宫。圣上很是想念您。这不圣上刚闲下来便让杂家来请您了。"林童笑着道。

    "近日卿彦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圣上,所以未进宫叨扰。"卿彦温声道着。他身着淡蓝色锦衣,难得的束着玉冠。虽是脸色苍白,但更显君子如玉。

    “圣上记挂着您的身子,前两日还专门让人去寻了那千年雪莲。”林童忙声道着,心中也不忍感叹。

    这武成王世子五岁被寻回来便是聪慧过人,学问顶顶的好,功夫也是拔尖,有大才之相,只是谁赞叹之后都忍不住感叹一番,到底是天妒英才。

    不过话说过来若是这卫世子身体康健,怕也不能这般受宠。林童想起武乡侯世子死因眼神微暗。

    武成王府离皇宫仅有两条街的路程,一过一会儿便到了。卿彦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坐在了塌旁,神色认真的研究着年前的棋局。

    "微臣见过圣上。"卿彦行礼请安道。

    "你这孩子就是多礼。身体不好就少跪。"皇帝起身虚扶了一把笑着道。

    “圣上恩宠,但是礼不可废。”卿彦温声道着。

    眼前青年挺拔俊秀,温润如玉,不骄不躁。皇帝眼眸微眨眼底闪过一丝可惜和庆幸。

    可惜这不是他的孩子,又庆幸他出生便带毒命不长久。

    “快坐。这些日身子又不好?”皇上关心的问道,满面都是慈爱。

    “季节更换,易发作。不过已经好多了。多谢圣上记挂。”卿彦温声回着话。

    “等你身子好些了,朕一定好生的给你寻门亲事。你父王也老了,这武成王府还得靠着你撑起来。”皇上道着伸手摸了一颗黑子放到了棋盘上。

    “圣上好意卿彦心领。只是卿彦的身子怎样自己最清楚。何苦拖累了人家。”卿彦苦笑着看了看对面的皇上,桃花眸黯淡让人忍不住道句可惜。

    “竟是说胡话。你刚回府的时候济世大师便说过你是有福之人。区区寒毒,朕就不信世上真没人能治的了。”皇上看着那双相似的桃花目便觉心头微颤,说的话也真心了许多。

    若是那孩子还活着应是也生的极好看极聪慧。但是一切都没了,一切都随着那场火没了……

    皇帝想起往事一时也沉默了,手上沉沉的下着棋。

    房中极静,两人一来一往的下着棋,只听到玉棋和棋盘微微的碰撞声。

    “你这棋艺又长进了不少。朕还记得你小时候这棋局入门还是朕教的。”皇帝笑着感慨道。

    两人一决胜负,黑子终是计差一筹败了。

    皇帝笑的慈爱,想起当年武成王家的世子进了上书房。他正考察太子的功课,旁边的小少年呆愣愣的瞧着。

    桃花眸微垂有些目有些怯,不知怎的他心中一软将人唤道身旁亲自教了棋……

    “多谢圣上当年指点。这些年闲来无事便在府中多看了几本棋谱。”卿彦垂着的眼眸微眨,淡笑着回着话。

    “不错,你这悟性可是比太子强多了。当年他可是学了好长时间都没开窍。”皇上赞叹的道了一句。他看了看眼前光风霁月的卿彦,又想了想自己精心培养的太子,心中对其又多了分嫌弃。

    “卿彦惶恐。太子忙的都是家国大事,自是没时间琢磨这等玩意。”他忙谦逊的解释道。

    “你就是谦逊的很。”皇帝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但是有点对比心中还是存下了疙瘩……

    皇帝盛情邀约,卿彦直到用了午膳才从宫中出来。只是这还未出宫门便和太子遇到了。

    “见过太子。”卿彦温声请安道。

    “世子这是又进宫和父皇下棋?”太子看着他手上的玉牌面上一僵,虽是笑着,但心中却是波荡起伏。

    他堂堂太子进宫还得通报,凭什么这病秧子就能得了父皇的另眼相待。小时候教习是,长大后玉牌又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外人呢。

    太子心中悲愤藏在锦袍下的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卿彦客气的点了点头刚行礼告辞,身旁的人却是拦到了他身前。

    “世子走这般匆忙作甚?和父皇有话说和孤就无言以对?”太子面上仍是带着笑,但是眼眸却是直直的盯着卿彦不放。他身量比卿彦矮,这般动作有些可笑。

    “太子严重了。卿彦身体不适还怕过了病气给您。”卿彦不卑不亢的看着他眼眸似凉非凉却有一番威慑力。

    “既是身体不适就少出门,好生待在府中养玻”太子被那眸子一看,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怯。等回过神时便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一区区外姓王之子,等他得了这江山看怎么好生的收拾他。

    “多谢太子关怀。”卿彦温声道着像是丝毫没察觉那话中的讽意。

    太子轻哼了一声到底让开了位子。卿彦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只留下身后的太子心中越发的恼怒……

    关雎宫

    华服女子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水一副闲适姿态。倒是衬的旁边的宫女有些不淡定了。

    “你这般急甚。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亏的也跟了本宫几十年了。”她轻呷了一下手上的茶,不慌不躁的轻斥了一句。

    “奴婢担心娘娘埃”芳荷道着声音中有一丝颤意。

    虽说那人已经死了,但是娘娘的簪子可是落在林贵嫔手中了。盼了两年盼来的孩子一下子没了,这林贵嫔还不知憋着什么招式呢。

    “怕甚。本宫和林贵嫔姐妹情深,簪子落在她手中又能说明什么?圣上又怎会为了一根莫须有的簪子伤了陪伴了他半辈子的人?”女子挑了挑眉不屑的道着。

    一个是荣宠陪伴圣上半辈子的贵妃,一个是刚入宫两年根基不稳的贵嫔,她爹便是不傻也该知谁的作用更大。

    更不用说圣上,最欢喜的女子和儿子同时丧命火海都能坦然面对,更何况仅仅失了一个未见面的孩子。

    今日别说是她伤了林贵嫔腹中那块肉便是杀了她这个人圣上都不会动她一根汗毛,甚至还会为她掩盖。

    这便是皇权,这便是皇帝。娴贵妃想着眉梢闪过一丝讽刺。

    “奴婢只希望娘娘能够平安无事。”芳荷张了张口终究只是喏喏的道了一句。

    “你放心便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子只能是本宫,从头至尾都是。”娴贵妃笑着看了看她淡声道着。

    “将六安瓜片备好。锵儿也该到了。”她将手上的茶水放下淡声吩咐了一句。

    芳荷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手上有了活计心中的恐惧倒是少了许多。

    “给母妃请安。”太子俯身请安道。

    “锵儿心中有事?”娴贵妃温声问道。

    “儿臣路上遇到武成王世子了。”太子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

    “你何必和他作对。圣上看重他你只需忍着些。等日后还怕无法收拾他?再者他那病秧子身子怕是也活不长久。”娴贵妃倒了杯茶水放到他面前细声安抚着。

    “母妃,儿臣不明。为何父皇这般看重他?父皇不是忌惮……”

    “住嘴。本宫之前是太惯着你了。”娴贵妃忙声打断他口中的话,轻斥了一句。

    这等密事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若是被人听了去,怕是又生波折。

    “儿臣失言。”太子看了她眼中的暗示也知自己刚才话犯了忌讳。

    “你只需知你是本宫的儿子,是本朝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就足够了。旁的人便是看着不顺眼也暂时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娴贵妃叹了口气轻声道。

    不忍着能怎样。卫卿彦那一双相似的桃花目便暂且保住了他的性命。即便他是武成王之子。

    皇帝愧疚,但那人已经没了。所以只能便宜了那长得相似的人……

    88

    半月一晃而过,京都越发的热了起来。这日一道消息从江南传来惊的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武成王府一夜之间换上了缟素,挂起了白绸。

    之前还扬言立功劳的武成王死了。相伴同行的徐大人也掉进了河中生死未知。

    皇宫

    “他真的死了?”皇帝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相信。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他受了重伤从船上掉了下去。等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泡的面目全非了。不过那胸口有蛟蛇的纹,脖颈间有道一尺长的伤疤。确是本人。”黑衣人恭声道着。

    武成王粗鄙山匪出身身上是有蛟龙纹身的,那伤疤是征战时所留,两者的确不可能出错。

    只是这般容易便死了?皇帝一时心中甚是复杂。

    “徐知如何?”良久皇帝才张口问道。

    “徐大人昏迷不醒,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你先退下。”皇帝得了消息挥了挥手便让黑衣人退了下去。

    良久皇帝心中那丝疑惑才淡了。唇角微微勾起,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死呢……

    “来人,研磨。朕亲自写悼文已诰武成王英魂……”

    王府

    武成王棺椁抬了进来停在正厅中,妾室乌泱泱的堆了一屋子。一时间哭声啜泣声传遍整个王府。也不知是在哭泣良人已逝,还是哭红颜未老。总之一个个哭的眼眶通红。

    郁欢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她哭的有些力不从心。手上的帕子还是沾了姜汁的。一靠近美眸便辣的直流泪。

    昨日她正研究着香体丸的方子,院中便进了一群身着孝衣的丫鬟。她才知那武成王没了。

    郁欢心中一震又惊又喜。惊的是兜兜转转她还是成了寡妇,喜的是她以后不用提心吊胆的防着他,只欢喜过自己日子找个时机假死混出去便是。

    走神之间郁欢被众人换上了孝衣推到了正厅中和一众姨娘哭着灵。

    卫卿彦一身白色孝衣跪下棺椁前,桃花眸猩红一片,眼泪挂在眼眶中久久落不下来。苍白的俊脸没有丝毫血迹,时不时的轻咳上一阵。

    旁边跪着卫皓瑾,不同于兄长的克制,他却是满面泪痕,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孝子。

    客来两人起身还礼,听着旁人将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兄长,眼眸微暗,脸色更加的难看。

    郁欢在里间无事恰好便瞧见了这一幕。那日继王妃还道二公子甚最欢喜的便是世子这个哥哥。

    那家真的欢喜便是嫉妒的?不过都是表面装着兄友弟恭罢了。

    不自觉的郁欢眼神落在了那道有些孱弱的身躯上。高挺的身板,便是连行礼跪姿都是极端方的。

    他好似从未有过狼狈的时候,或者说便是狼狈也仍是好看到极致。

    也许是郁欢神色稍专注,那双猩红的桃花目忽而瞥了过来。四目相对,那眸子仍是透彻淡漠,郁欢不知为甚脸上有些不自然,忙转移了眼神。

    卿彦看着眼前的棺椁有些出神。上一次离的这般近已经是十二年前了。那日她清醒了,她温柔的抚着他的脑袋让他活下去。只是后脚便撞了墙……

    血迹染红了绿瓦,便是经了雨水多次清刷洗礼仍是去不掉。满眼的鲜红色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卿彦回神才发觉那道视线一直打量着自己,看了回去那人又躲了起来。

    梦中大胆,他不禁暗道了一句胆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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