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和你的距离
听到方逸的话谢若汀的大脑直接当机,什么?过夜?谢若汀赶紧把方逸推开,“不行!不行!”
方逸舔了下嘴唇,起身看着谢若汀脸红羞涩的表情,略带醋意地说:“陪别人去酒吧就行,陪我回家就不行吗?”
谢若汀心想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啊,但是她又担心方逸生气不原谅自己,低头玩弄着手指说:“我没有在外面留过宿,我妈不会答应的。”
方逸好像在勾引谢若汀犯罪似的说:“那这件事就瞒着你母亲吧,好不好,若汀小朋友?”
还没等谢若汀拒绝,方逸就将谢若汀带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一路上谢若汀忐忑不安,看向车窗外模糊的树影和斑驳的光影。谢若汀从未在外面过夜,甚至于她都很少看见周宴的夜景。
周宴的夜景不同于大城市的繁华落尽,更多的是小城镇的星光错落、灯影阑珊。七月的夏季微风徐徐的夜晚,萤火虫在草丛间明灭,紫色的牵牛花娇艳的盛开在路边。
车上放着方逸挑选的歌曲,悠扬缓慢的曲调让谢若汀昏昏欲睡,但是她又想到方逸要带她回去过夜,于是强作精神,打开一点车窗想让微凉的风把自己弄得清醒一点。
方逸坐在驾驶座上心中有许多想法,就像被猫玩弄的毛线缠绕在一起打结了一般,他发现谢若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任性不听话。除了她跟董翎羽去酒吧的事情之外,其实他看得出来徐博真喜欢谢若汀,但是谢若汀对徐博真并不感兴趣,只是他那该死的占有欲实在是没法让他轻易放过谢若汀。
只是当她闭着眼睛伸出手掌让他惩罚的时候,方逸略有玩味想挑逗一下谢若汀,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她的光滑细腻的手心。怎知谢若汀竟如此敏感地缩着脖子不住地颤抖还面露潮红,她的那副模样反而让本来要惩罚谢若汀的方逸把自己弄得浑身不舒服。
谢若汀以为方逸会带她到他家里,结果方逸将她带到了一家西餐厅。因为将近晚上九点,餐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两盏白色水晶灯悬挂于西餐厅金碧辉煌的天花板之上,地板光滑洁亮仿佛刚擦过一般,黑色大理石质的桌椅看起来高贵有格调。
谢若汀被方逸安排坐在座位上之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呀?”
方逸没有回答谢若汀的问题,拿起菜单向服务员点了瓶红酒和牛排,将菜单递给她问:“看看想吃什么?”
谢若汀接过菜单看着上面昂贵的菜式,她赶紧翻了好几页,指着一个黑森林蛋糕对服务员说:“我要一个这个。”
服务员接过菜单离开后,方逸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谢若汀,“我一天没吃饭了,小朋友,你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谢若汀听到方逸没吃饭,有些着急地向前探了下身子,“啊?为什么没吃啊?”
“飞机上的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谢若汀没坐过飞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吗?”
方逸还没死心,“那你有没有心疼我一下呢?小朋友?”
谢若汀伸手摸着自己的心脏,神色认真地看着方逸,“好像有一点点疼。”
方逸被谢若汀的反应逗乐了,而此时服务员也将他们的食物端了上来。方逸倒了杯红酒喝了一口,余光瞟到谢若汀并没有吃蛋糕。
“怎么?不喜欢吃吗?我记得你不喜欢甜食来着。”方逸记得当初为了做情景模拟问了谢若汀的喜好,她明确告诉方逸她不喜欢甜食。
“对呀,我吃过饭了,我出来之前答应给我妈带吃的,所以才要了这个蛋糕。”
谢若汀的话让正在切牛排的方逸手中一滞,接着他用力将牛排切碎了好几块,叉了一块抬头递到谢若汀嘴边,“张嘴。”
谢若汀听到方逸的话条件反射的张嘴接过牛排嚼了几口咽了下去,接着方逸又给谢若汀喂了差不多一半的牛排,直到谢若汀连连摆手说吃不下了,方逸才停下了喂食。
谢若汀能感受到方逸浑身上下冷冽的气场,脸色也不太好,她抬起手戳了下他的衣袖,“你怎么心情不好?”
方逸咽下吃的,举杯喝了口酒,眼神明暗不明地看着谢若汀,“你什么时候能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听到方逸的话谢若汀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方逸的问题。虽然楚俏芊和谢鸣离婚的时候,谢鸣提出要给楚俏芊一半的身家。但是倔强的楚俏芊只要了套周宴的房子,还有谢鸣每个月寄给谢若汀的抚养费。
楚源和张玲玲领着退休金生活不需要谢若汀担心,那些抚养费主要用于一部分给楚俏芊买药,一部分则是谢若汀的学杂费、生活费以及家里的各种支出,剩下的钱谢若汀存在了银行,她担心以后家中会有什么变故需要用到。
所以她没法回答方逸说的考虑自己的话,她要先关心爱她的人、她爱的人,最后她对自己的关心早已所剩无几,这早已成了谢若汀的一种习惯,一种先于意识的本能。
方逸将谢若汀送回家门口的时候,谢若汀坐在车上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蛋糕,抬头想跟方逸道谢。
结果方逸反倒解开安全带向她俯身过来,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和深情的眼神看着谢若汀说:“把蛋糕拿给你母亲之后记得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谢若汀茫然地看着方逸,“出来?为什么要出来?”
方逸浅笑,迷人俊俏的外表让谢若汀心跳如鼓,“你忘了你要陪我过夜了?”
谢若汀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刚想说些什么,方逸就帮她把安全带解开,然后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若汀回到家里的时候,心情还没有平复,楚俏芊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些许愤怒地说了句:“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谢若汀吓得魂不守舍,退后了两步,回过神之后赶紧拿着蛋糕走到桌子上打开,“妈,我是去给你买蛋糕啦!快来吃吧!”
果然一听到吃的楚俏芊就把谢若汀晚回家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坐在椅子上满意地吃着蛋糕,嘴上还沾满了黑色巧克力,谢若汀无奈地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
楚俏芊吃完蛋糕之后谢若汀喂她吃完药,将她安排上了床,谢若汀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楚俏芊突然拉着谢若汀的手哭着说:“妈妈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的长大,若汀,妈妈对不起你”
谢若汀听到楚俏芊的话有些动容,将她抱在了怀里,“妈,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爸出轨呀,你又没有错。”
“可是我让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很辛苦?”
谢若汀轻拍着楚俏芊的背,“只要你可以开心快乐,那我也会开心快乐,又哪里来的辛苦呢?”接着谢若汀对楚俏芊聊起了小时候谢若汀和谢辛阳的趣事,她才慢慢恢复笑容。
谢若汀将楚俏芊哄睡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不知道方逸还在不在外面,于是回到房间给方逸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等的已经睡着了,听到电话铃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拿过手机点开了接听键,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小朋友还记得我呀?”
“方逸,你回家了吗?”
方逸艰难地撑起身子,“没有呢,你可以出来了吗?”
谢若汀本来还有点犹豫,但是听到方逸等了自己这么久,她还是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她坐上方逸的副驾驶座之后,心中总有一种在做坏事的负罪感。
方逸看见谢若汀的时候,刚刚睡醒的烦躁被一扫而空,他伸手覆盖上谢若汀的眼睛,“闭上眼睛。”谢若汀不明所以地紧密双眼,然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睁开吧。”
谢若汀缓缓睁开双眼,一个小雏菊样式的发夹躺在白色外壳黑色内芯的盒子里面,谢若汀脸上露出惊喜雀跃的笑容,看向方逸,“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方逸被谢若汀的表情深深吸引,愣了一下回答道:“回国的时候路过一家首饰店,觉得和你很配就买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谢若汀伸出一根手指摸了一下发夹,欣喜地说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方逸取下发夹想为谢若汀戴上,可惜他从未给女生戴过首饰,又害怕扯到谢若汀的头发,于是一只手撩拨着谢若汀柔软纤细的发丝,一只手颤巍地掰着发夹。
谢若汀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方逸,他好像在对待着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眼中满是认真与担忧的神色,眉间耸起小山丘,双唇微抿。谢若汀看得有些入迷,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体内一热,有什么东西正要喷涌而出,她赶紧拉住方逸的手,“我来吧,方逸哥哥。”
方逸以为是自己把她弄疼了,于是把发夹给了她,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平时最多捣鼓一下手术刀、显微镜、试管、针管之类的,这个属实是超出了我的专业领域。”
谢若汀将发夹别到耳后,背对着方逸看着窗上倒影将头发整理了一下,转身对方逸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小小梨涡在她脸上盛开。
在夜色和灯光下,一朵黄白小雏菊将谢若汀衬得清丽出尘,方逸心中一动,赶紧转头看向前方,“发夹和你很配,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方逸等了许久,没有响起开车门的声音。他刚要转头,却感到谢若汀拉住了自己的衣角,一个轻柔娇弱的声音在挑战着方逸的道德底线,“方逸,我不想回家。”
方逸瞳孔地震,有些头晕目眩,转头看向低着头拉着自己衣角的谢若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谢若汀点了点头,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方逸,“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方逸转头用手遮住眼睛,尽量用冷漠愤怒的语气说:“谢若汀,我给你三秒钟,立刻从车上下去,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3、2”方逸放下手转过头,看见谢若汀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没有一丝放开的念头,他伸手将谢若汀的手拉开,打开车门下了车。
方逸靠在车门上摸了一下有些发热的额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新鲜的空气,但是还是不能平复心情。谢若汀实在是精准把控了方逸的弱点,让他疯狂在理智和失控边缘徘徊,他闭上眼睛想要恢复一些理智。
谢若汀开门下车走到方逸的面前,抬头看着他,发现他好像不仅很难受脸红耳热,而且眼下的黑眼圈也很明显。
谢若汀双手拉着方逸的西装口袋,有些心疼地问方逸:“方逸,你这两天是不是很累啊?你之前说你一夜未眠,然后在飞机上又没吃饭,所以在飞机上肯定也没能睡好,你肯定很累了对不对?”
方逸睁开眼睛向下看着满脸担忧神色的谢若汀,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他感动得眼中有些发酸,但是还是摇了摇头,“不累,只要能见你一面,一点都不累。”
谢若汀双手环过方逸的腰轻轻抱住了他,“没事的,你累了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是我会陪着你的。”
听到谢若汀的话方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手回抱着谢若汀的娇躯,眼泪从眼中滑落,“谢若汀,有一样东西我想给你,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我保管?”
“什么呀?”
“我的命。”
谢若汀直摇头,“你要好好活着,不要把命给我。”
方逸破涕为笑,“你才十六,活得肯定比我久。”
“不要,我不要活得比你久。”
“为什么?”
“我不想要没有你的世界。”
方逸松开了点谢若汀,用手帮她顺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放心吧,如果我不在了,平行世界里的我肯定会过来陪你的。”
谢若汀伸手擦了下方逸晶莹的泪水,“我不要平行世界的方逸,我只要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方逸。”
方逸宠溺地看着谢若汀,“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这个问题是个伪命题,就算他们再讨论个几百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们谁都不想另一个人先离开自己。
“好。”
方逸松开怀抱,温柔地跟谢若汀说:“若汀小朋友,乖一点回去睡觉好吗?”
谢若汀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方逸,但是还是听了他的话,只是她有点担心方逸现在的状态可能并不适合开车。
“你看起来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方逸强撑着身体半倚着车门,“我会让夏峰来接我的,你不用担心。”听到方逸的话,谢若汀才不情不愿地回了房子,期间还回头了好几次。
方逸看到谢若汀完全进去房子之后,打开车门拿出手机给夏峰打了个电话。
夏峰本来睡得正香,被电话吵醒,语气不耐烦地喊了句,“谁啊?大半夜打电话是有病吗?”
“夏峰,我中毒了,快来若汀家门口接我回研究院。”方逸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晕倒在驾驶座上。
夏峰有些懵的睁开眼睛,问了句,“方逸,你怎么可能会中毒啊?”
电话那边没了回声,夏峰只得赶紧穿上衣服驱车到谢若汀家门口将晕倒在车上的方逸送回研究院。
他将方逸带回办公室把他扔到沙发上,夏峰看着方逸神智不清的样子,问:“别告诉我是谢若汀把你弄成这样的。”
方逸点了点头,夏峰叹了口气到实验室的柜子里拿了支镇定剂给方逸打了一针,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方逸会中毒,“你难道不会释放信息素吗?”
方逸扶额看着夏峰,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当时太突然了,我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释放信息素。”在车上的时候,方逸因为太过专注于帮谢若汀戴发夹,没有意识到谢若汀会毫无预兆的释放信息素,所以他没有及时释放信息素抵抗。
夏峰带着点嘲笑似的摇头,“善用药物和信息素的方院长竟然也有中毒的一天啊?不过谢若汀既然可以释放信息素了,也就说明她对你动了心,你现在是不是高兴得很?”
方逸的笑意确实一点都隐藏不住,他点头,“小朋友总是喜欢给我惊喜。”
夏峰看见方逸一脸痴汉模样打了个冷颤,“得了吧,你现在还得教她怎么控制信息素的释放,不然的话她不知道要弄晕多少人。”
方逸若有所思地点头,“现在只能先用物理方法了。”
第二天方逸从办公室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还浮现着昨天晚上谢若汀的一言一行,他强忍着宿醉般的头痛和身体的不舒服回家洗了个澡,然后给谢若汀打了个电话。
谢若汀本来在写着暑假作业,但是脑海里却一直重复出现方逸半倚在车上一副隐忍的模样。看到方逸的电话后,她放下笔深呼吸了几口点击了接听键。
“方逸哥哥,你的身体还好吗?”
方逸挺想说不好的,但是又怕谢若汀担心,于是故作轻松地开口道,“我没事,今天下午你过来办公室一趟。”
谢若汀虽然不知道方逸叫自己过去是做什么,但是她想到可以见到方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徐博真坐在徐文海的病床旁,看着手机上谢若汀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闭着眼睛睡觉的布偶猫——漂亮精致又惹人心疼,还有他给她发的几条从未得到回复的消息,想到那日她失意的表情,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徐文海也察觉到了徐博真的端倪,开口询问道:“博真,是不是你喜欢的女生没有答应和你约会?”
徐博真将自己要去找谢若汀的事情告诉过徐文海,想让徐文海给他出谋划策。
徐博真眼中一涩,偏头过去,“切,她也没什么好的,总是爱惹是生非,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性格还特别冷淡,除了长得好看了点我看就没什么优点了!”
徐文海知道徐博真在口是心非,“可是就算这么多缺点,却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优点不是吗?感情不是数学,并不是简单的线性相关关系,不是她有多好你就有多喜欢她,而是就算她有许多缺点,却也瑕不掩瑜。”徐文海看似在说谢若汀,其实也是在说桐心,因为桐心虽然比较跳脱、生性不定,但是她乐观善良、活泼伶俐,这些优点正是让徐文海心甘情愿的从c国移民到b国,因为当时桐心观念传统父母不接受桐心嫁给外国人。
徐博真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谢若汀,“我宁愿她就像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至少我可以尝试不同的解法,就算解不出最后也有标准答案可以参考。可是她偏偏是最复杂的问答题,甚至问题还是隐藏式的,我完全看不见她的内心世界。”
徐文海知道徐博真无论长相还是思想都随他,而不是那个精通人心、可以轻易看穿他们父子所思所想的桐心,他轻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太过理智的看待一些事情,也不见得是好事。”
谢若汀到办公室的时候方逸坐在电脑前在打视频电话,谢若汀只能坐在一旁的沙发等待。
方逸用c国语言在和c国信息素毒性研究院的院长交流闹羊花信息素的毒性分析报告,并指出方逸曾为许多罕见的信息毒素写的论文和做的实验科学严谨,挖掘出不少新信息素并找出其中的控制方法和解药。
他认为此次闹羊花信息素的毒性和方逸之前做的一个实验中出现的药物反应有些类似,所以一再坚持让方逸到c国继续参加研究实验。
谢若汀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能拿出手机在一旁无聊的玩了起来。
“方院长,此次实验属实棘手,五十多个研究院的研究员都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是他们对您之前做的实验却持高度一致的同意意见。我们恳请您一定要参与到本次的研究中,防止出现更多中毒的人员,推动信息素毒性研究届的进步!”
方逸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谢若汀,向对方提出了个折中的建议,“周院长,您看可不可以这样,你们把闹羊花信息素beta的研究结果和平时的研究资料在网上分享给我,我在这边的实验室做实验?”
那头还是有些不情愿,“您知道如果有实验样本可以事半功倍,要是您在那边做实验,恐怕效果甚微呀?”
方逸怎么可能不知道,十八年前正是因为a国需要研究样本,a国的研究院才会请求白芳将肖雨引渡过去,他面不改色地回道:“您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挂了视频电话之后方逸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走向沙发,谢若汀戴着耳机还在沉迷于一部电视剧中,根本没意识到方逸走了过来。
直到沙发上凹陷了一块,谢若汀才脱下耳机转头看向方逸,方逸正在向她靠近。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瞳孔不断颤抖,方逸的喉结微微凸起。仿佛只要谢若汀一抬头,或者方逸一低头,他们就会亲吻上。方逸的眼神从谢若汀的眼睛慢慢移向微红的嘴唇,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办公室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谢若汀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她的睫毛像是一把精致的小刷子,在方逸的心尖上扑扇,方逸心中一痒嘴角勾起低下头想要一亲芳泽。
“滴滴滴滴”一个不大不小的像闹铃一样的声音从方逸手里传出。
方逸在心中轻叹了口气,“若汀,我会等你长大的。”
谢若汀猛地睁开双眼向后移了一下,意识到她刚刚竟然闭上眼睛还期待着方逸亲自己,她脸红的不得了,为了掩饰尴尬她提起手指了一下方逸的手,“这是什么呀?”
方逸回过神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谢若汀的掌心,一个药片大小的圆形铁片上面亮着红光,一直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这是监测信息素毒性浓度的仪器,声音越大代表着它所处的地方信息素的毒性浓度越高,你现在刚学会释放信息素,需要用它提醒一下你这个小朋友。”
谢若汀看着手中的物件,然后诧异地看向方逸,“我什么时候释放信息素了?”
“昨晚。还有,刚刚。”
c国信息素毒性研究院的院长实在过于热情,而且他给方逸发了个联名文件,是五十多个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希望方逸参与研究的请愿书,方逸最终还是决定去c国参加闹羊花信息素的研究。
临走前谢若汀在方逸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方逸白色衬衫在胸口处显出一大片濡湿。方逸轻轻地拍着谢若汀的背,用温柔的语气耐心地哄着她。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旅客行色匆匆,而他们好像静止在了这个世界,时间不再流动。
夏峰站在一旁看的直摇头,“他又不是不回来了,谢若汀你怎么哭得像丧偶一样啊?”方逸转头眼神危险地剜了夏峰一眼,夏峰不敢再说话。
方逸将身下的人稍微分开了点,看着眼眶鼻尖通红的谢若汀,用尽可能克制的语气说:“若汀,最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在此期间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可以吗?”
谢若汀慌乱地擦着眼泪,“什么事?我答应你。”
“第一件事,不能在有其他人的场合释放信息素;第二件事,不能和研究院的人有过多接触”方逸顿了一下。
谢若汀抽泣地点头,“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每天想我。”
飞机冲上云霄,风声鹤唳,树叶凌风起舞,蔚蓝天空渐渐被画出一条白色的云道。方逸离谢若汀的物理距离越来越远,可是他们的精神距离却好像一个重合的点,谢若汀已经分不清到底自己对方逸是依赖、是依恋还是喜欢,她只知道她不想方逸离开,就像人类不能没有空气、水和食物。
方逸离开之后,谢若汀心中好像缺了一块很重要的部位,她整个人浑浑噩噩、无精打采,连楚俏芊都一反往常的打趣谢若汀:“怎么我感觉你比我还像抑郁症患者?”
谢若汀的样子实在过于憔悴,方逸临走前嘱托夏峰要好好照顾谢若汀,他怕如果方逸知道谢若汀如今的样子会把自己拉到实验室做药物反应,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想让谢若汀高兴一点,将她带到了周宴精神病院去见慕言。
夏峰将来龙去脉跟慕言说了之后,慕言看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坐在病床边的谢若汀,说了句:“方逸”
谢若汀原本双眼无神,听到方逸的名字突然炯炯有神地看着慕言,“方逸怎么了?”
慕言知道谢若汀这个模样非常不妙,他向夏峰使了个眼神,让夏峰先带谢若汀到外面坐着,慕言认真地和夏峰说:“她这种情况跟我当初很像,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只能捕捉到方逸的名字,我的建议是她多去参加一些户外活动。”
夏峰点头会意,将谢若汀带了回来,慕言温柔地问谢若汀:“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谢若汀本来不想说话,但是突然想到之前方逸和顾轻舟争执的时候她晕倒了的事情,于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慕言,并问他:“我为什么会晕倒啊?”
慕言看了眼夏峰,夏峰点了点头,他才将事情告诉谢若汀:“根据信息素毒性效果的不同,如果两种毒性相似或者相反,释放相同浓度的信息毒素的人不会受到毒性的影响。而你当时不会释放信息素,所以才会中毒晕倒。”
谢若汀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怎么样才能解毒呢?”
“如果你受到的是像彼岸花信息素或者曼陀罗信息素这种使神经中枢镇定麻痹的毒,那么就要注射兴/奋/剂,而如果受到的是像罂粟花信息素这种使神经中枢兴奋的毒,则需要注射镇定剂解毒。”
夏峰心血来潮地补了句:“其实就是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