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离
“whathaseintobeinginhimwaslife,andthelifewasthelightofallpeoplethelightshinesinthedarkness,andthedarknessdidnotovereit”方逸坐在办公室，手里翻阅着圣经，不自觉地念出了上面的句子。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夏峰看着稍显憔悴的方逸，将上面的话翻译成了中文。
对于方逸来说，谢若汀就是他暗不见底的世界中突然出现的一束温暖而又夺目的光。而对于谢若汀来说，方逸也是她的光，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这束光——充满瑕疵和裂痕的光——好像是近距离观察表面布有黑子和光斑的太阳，明明也是光，却那么混浊不清。
“她真的不理你了？”夏峰听闻自从那天两个人从游乐场回来之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面，谢若汀以要准备期末考试为由向夏峰请了假。
方逸合上书本，垂下睫毛，“明天她就考完试了，如果她这周末不来，想必是不打算理我了。”
“肯定是顾轻舟跟她说了什么，你去跟她解释一下啊！”夏峰有些着急。
“解释什么？顾轻舟说的哪一件事我没做过？”方逸亲手把他的高中老师肖雨送到a国信息素毒性研究院，导致他在实验室被解剖研究，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然后他又释放信息素迷晕方同斌和白芳，偷了方同斌在国际时空管理局的通行证，想要将白芳送进平行世界，违反了国际信息素毒性研究院和国际时空管理局的规定。因为方同斌及时通知了管理局没让方逸酿成大祸，所以他被判了三个月有期徒刑就被放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让方逸如何跟谢若汀解释？
“那是因为肖雨被你母亲囚禁在实验室，喂他吃各种药，用他的人体做实验。当时a国信息素毒性研究院也想研究罂粟花信息素，你也因为看不下去肖雨受苦才向你母亲求情将肖雨送去a国，可是你根本不知道a国的研究更变态！
白芳常年累月的接触信息毒素和各种化学药品，身体本来就不行，早就被检查出了身体机能严重下滑，只是当时刚好又受到了你身上的信息毒素的刺激才会一倒不起成了植物人。
你只是想借助国际时空管理局规章制度的漏洞将白芳送到其他世界，然后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生病的白芳接到这个世界。这些你怎么不跟她说？你要是不说，那我来说！”夏峰越说越气拿起手机就要拨打谢若汀的电话。
“说了难道就可以改变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吗？夏峰，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这阵子我要出差去c国，有一种新型信息毒素闹羊花出现在c国的奥托邦境内，我需要去了解一下情况，这段时间你替我照顾好若汀吧。”
夏峰扶额看着方逸，“你这就是作死，万一她逃跑了我看你怎么办。”
方逸目光坚定，“就算她跑到平行世界，我也会把她抓回来。”
谢若汀考完最后一科考试，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学校，李晓珺本来在门口等待她父亲过来接她，见谢若汀一个人拖着行李在学校门口公交站等车，于是把谢若汀的行李也一并拖上车，打算送她回家。
谢若汀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李晓珺的车后座，“晓珺，要不明天你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吧？”
李晓珺知道谢若汀是想感谢自己，于是也不客气的回道，“行啊，那我可得留着肚子去你家。”两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谢若汀的家。
谢若汀将行李拿下来跟李晓珺道谢后进了大门，谢辛阳正坐在沙发上给楚俏芊按摩肩膀，电视上放着《猫和老鼠》，谢辛阳听到声响起身走到谢若汀身边帮她搬行李。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辛阳摸了摸谢若汀的头，“刚到没多久，学校昨天才放假，所以我想回来看看你们和外公外婆，过几天我得去a国参加一个研究项目。”
谢若汀听到谢辛阳要出国，心中有些羡慕，露出甜甜地微笑道，“哥你真的好厉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一样出国进行学术交流啊！”
“等你上大学了，这种机会多的很，你现在安心学习就是，不用担心太多。”
谢若汀乖巧地点了点头想去洗手做饭，谢辛阳叫住了谢若汀，“你刚考完试，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今晚我来做饭就行。”
谢若汀抱了一下谢辛阳说了句，“谢谢哥。”谢辛阳愣了一下，谢若汀松开手回了房间。
刚把门关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方逸哥哥”，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方逸正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浏览明天去c国的票，听到谢若汀的声音他往后一躺，“小朋友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应该能考进全班前十。”
方逸满意地点头，“明天我要去c国办点事，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到三个月，这期间你要乖乖听夏峰的话知道吗？”
自从谢若汀看到方逸的资料之后，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方逸，于是在两个星期前向夏峰请了假，本来她还在想要用什么借口不去研究院，却没想到方逸再次打来电话说他要出国。
本来谢若汀心中应该轻松不少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他要走，心里一下空落落的，她竟然一点都不想方逸离开，“知道了。”谢若汀不知道说什么，用一贯乖巧的语气回答方逸。
“c国和b国有时差，这边白天是那边的黑夜，我怕不能时刻关注你的情况，所以才让夏峰帮我照顾你。”
“谢谢。”有些客气疏离的语气让方逸有些心痛。
“暑假夏峰会带你去认识一个新朋友，他和你一样是罂粟花信息素omega，我想你应该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谢若汀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她确实很想了解一下和自己信息素相同的omega是怎么接受自己的身份的，以及如何释放信息素，于是她高兴地回道，“我可有太多问题想问他啦！谢谢方院长！”
听到这一声“方院长”，方逸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仿佛这些日子他们从未有过交集，在各自的世界安好，互不打扰，他微微叹了口气。
正好谢辛阳此时做好了饭让谢若汀出去吃饭，她向方逸说了句，“我要吃饭了，祝您一路顺风。”然后就挂了电话，只剩方逸还举着手机愣在原地。
第二天李晓珺本来要去谢若汀的家里吃饭的，恰好谢辛阳打算去楚源和张玲玲家中探望，于是谢若汀也只能把李晓珺带了过去。
李晓珺坐在餐桌上有些尴尬，桌子上放着谢若汀和谢辛阳一同做的饭菜，楚俏芊坐在一旁全然不顾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起来，楚源和张玲玲一脸慈祥的看着李晓珺。
张玲玲看到谢若汀带同学回来特别高兴，给李晓珺夹了个鸡腿，“小姑娘长得圆嘟嘟的真可爱，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啊？”
听到这句话本来在喝着椰汁的谢若汀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她擦了擦嘴，“外婆！晓珺跟我一样才高一！”
张玲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高一啊，是应该认真学习的年龄。”然后张玲玲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谢辛阳，“高一没有对象很正常，可是你都研一了怎么还没有对象？”
谢辛阳没料到张玲玲转了一大个弯是想说自己，他淡定地吞下青菜，看着张玲玲，“外婆，我不着急。”
楚源听到谢辛阳的话也按耐不住指责他，“你外公外婆都七老八十了，隔壁老马的孙子都会翻跟斗了，你还说不着急？那是不是要等我们入土了你才着急？”
楚俏芊也搭嘴道，“小孩子好玩啊，我一个人在家可无聊了！”
谢辛阳向谢若汀投去求救的目光，只可惜她也不敢说些什么。而李晓珺把鸡腿啃完之后舔了舔手指，对楚源和张玲玲说：“爷爷奶奶要是喜欢小孩子，不如先养只小猫咪嘛，小猫咪可比小孩好养多了。”
谢辛阳没料到李晓珺会帮他说话，他看着李晓珺粉嘟嘟的脸，桌子上放着被她啃的一点肉都不剩的鸡骨头，嘴角不经意扬起了一丝微笑。
楚源和张玲玲本来还想说什么，楚俏芊就突然站起来大喊道，“小猫咪好呀！我要养一只汤姆帮我抓老鼠，喵呜！喵呜！”楚俏芊学着猫咪的样子伸出爪子向前面抓了两下。
接着楚俏芊又突然坐下捂着脸哭了起来，“可是汤姆好可怜，它被杰瑞欺负了，还没有人帮它。”
楚源和张玲玲见她又犯病了，他们起身打算去拿药，而李晓珺则一脸天真无邪地开口道，“可是阿姨，汤姆也喜欢和杰瑞玩呀，要是没有杰瑞，汤姆该有多无聊呀！”
楚俏芊听到李晓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放下手抬起头看着李晓珺，“对哦，要是没有杰瑞，汤姆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也太无聊了！”说完又开心了起来。
谢辛阳向李晓珺投去感激的目光，说了声谢谢，楚源和张玲玲拿来药喂楚俏芊吃下之后，将她送进了房间睡午觉。
楚俏芊回了房间之后，剩下的几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谢若汀将李晓珺送到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晓珺，“本来是请你来做客的，没想到我妈会突然犯病。”
李晓珺大方地摆手，“我们全班都知道你为了照顾患有精神病的阿姨，每天晚上都要回家给她做饭。所以今天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其实阿姨这样也挺可爱的，可以看得出来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b国周宴机场内，方逸坐在候机室闭目养神，夏峰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来送行，但是夏峰明显看得出来方逸并不想离开。
“其实傅君之前也很想去c国交流学习，你要是不想去把机会让给他得了。”
方逸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她会不自在。”
机场上空传来浑厚的女声，“请前往c国的c9011旅客拿好登机牌，前往a204登机口有序排队准备登机。请前往c国的c9011旅客拿好登机牌，前往a204登机口有序排队准备登机。”
夏峰实在是看不下去方逸这样自己虐自己，“你还在等她吗？她不会过来的，按我说你就别走了不行吗？”
方逸拿着登机牌扶着行李准备去排队，“你帮我告诉她我的事情吧，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夏峰气急败坏地指着方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方逸？我不说，要说你自己说！”
半小时后，c9011飞机从湛蓝天空穿过云层，轰鸣声让许久没坐飞机的方逸十分不适应，他看向窗外，棉花糖般的云朵让方逸想起了谢若汀第一次喊他“方逸哥哥”的时候，他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紧张羞涩，但是为了哄他还是勇敢地叫了出来。
方逸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什么时候，你能再勇敢一点，若汀？”
谢若汀送走李晓珺之后，谢辛阳也坐上了回学校的车。谢辛阳参加的abo进化论研究项目是源城大学组织的，他们的机票和护照是学校带他们统一办理的，而且学校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会有老师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谢若汀带着睡醒后的楚俏芊回到家，楚俏芊还没睡够又躺回了床上，而谢若汀坐在沙发上有些怅然若失，“他登机了吗？”
谢若汀打开手机给方逸打了个电话，可惜方逸已经将手机离线，她也只能回房间继续学习她之前落下的毒理学课程。
夜里谢若汀接到了两通电话，她以为是方逸给自己打的，可惜每次她兴高采烈地想去接，却发现两通都不是他打来的。
第一通是顾轻舟打给她的，她没接，第二通打给她的是夏峰。
“方逸已经出发去c国了，应该明天下午就能到。”
谢若汀玩弄着睡衣衣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夏峰强忍着要把方逸的事情告诉谢若汀的冲动，开口道，“方逸有没有告诉你他让我带你去见一位罂粟花信息素omega的事情？”
“有。”谢若汀的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明天你来研究院，我会接你过去的。”
第二天夏峰按照约定将谢若汀带到了周宴的一家精神病院，偌大的医院到处鸟语花香，绿树白墙，几名工人在给灌木丛修剪枝丫。草地上趴着两个穿着病服的人正在研究地上的一个蚂蚁洞，还有一个病人站在树下负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念着唐诗，几个长椅上分别有几名患者盘腿在上面打坐念经。
谢若汀知道这个医院，这是周宴市最好的精神病院，谢若汀每三个月就会带楚俏芊来这个地方复诊。
夏峰看出谢若汀眼底小小的惊讶，“他是我四年前负责的研究对象，在我辅导他的过程中，他对我产生了依恋的感情，只是我考虑到我们的身份拒绝了他，他便受不住跳楼割腕了好几次，最终在两年前被他的父母送进了这家医院。”
夏峰看似轻松地向谢若汀解释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谢若汀能感受到他沉重的脚步还有心情。
夏峰将谢若汀领到病房门口，但是夏峰没有进去的打算，谢若汀不解地问，“你不进去吗？”
“他看见我就会情绪激动，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谢若汀只得独自推开门，夏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表情不好地撑着头。
谢若汀进去之后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窗边，眼神看向窗外，那人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护士进来要给他打针，心情郁闷忧郁地开口道，“我记得还没到时间吧？”
谢若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好，我叫谢若汀，和你一样是罂粟花信息素omega，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想问问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呢？”
谢若汀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那人听到来人不是护士之后缓缓起身转过来面对着谢若汀。
谢若汀被眼前的男子苍白凹陷的脸震惊到微微张嘴，无神的瞳孔下是因为夜里经常做噩梦惊醒的黑眼圈。虽然可以看出他身上还有些少年气，五官也清秀端正，但是在药物的折磨下，早已经失去了往日光华。
“谁让你来的？”
谢若汀收回吃惊地表情，“是”她在想是说方逸还是夏峰，“是方逸。”
只见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脱了鞋爬上病床，“哦，我跟他不熟，我想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谢若汀知道患有精神病的人戒备心都特别重，于是她开口道，“夏峰我也认识。”
那人听到夏峰的名字的一瞬间眼中突然闪过亮光，眼神危险地看着谢若汀，“你跟他是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负责人？”
谢若汀摇了摇头，“我的负责人是方院长，夏峰跟我只是朋友。”
“哦。”那人好像放下了一些戒备，“我叫慕言，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无聊的很。”
谢若汀这才高兴地跑到窗边，拿过凳子坐在慕言身边，语气轻松地问，“我可以问问你当初是怎么接受自己omega的身份的吗？方院长说携带我们这种信息素会比一般的omega强诶。”
慕言自负一笑，那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慕言从小热爱运动，早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代表国家队参加了国际运动会的射箭项目，还夺得了一枚金牌，除此之外他还学了柔道、跆拳道、截拳道，精通六国语言，在别人看来可谓是天之骄子。
“就算是omega，我也不会臣服于别人，你知道我们的信息素有毒吧？谁想欺负我，我就释放信息素让他上瘾，对我是俯首称臣。”当然，慕言所说的“俯首称臣”不包括夏峰，因为夏峰释放彼岸花信息素抵消他的信息素的效果，压根不受影响。
谢若汀有些崇拜的看着慕言，“那怎么释放信息素？”
慕言有些诧异地看着谢若汀，“你还不会释放信息素？方逸那家伙到底会不会教人啊？”
谢若汀想起方逸在游乐场的无耻行径，皱了皱鼻子，“他不会。”
“简单来说，只要你对一个人心动了，或者被刺激了神经中枢身体有了反应，就会自然而然的释放信息素。”
谢若汀听到慕言的话又想到那天她在网络上检索出来的各种“方法”，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可是我才十六岁，怎么可以谈恋爱呢？”
慕言看得出来谢若汀年龄小，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未成年，“那你就再等两年吧，反正方逸那家伙都等了十八年了，也不会在乎再等两年。”
“等了十八年是什么意思啊？”
“方逸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他的高中老师肖雨，两个人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有毒，在上课的时候把一班同学弄晕了。然后两个人被他母亲白芳抓到实验室进行管控和研究，这么大的事情，他没告诉过你吗？”虽然这些事情是夏峰告诉自己的，但是谢若汀作为方逸的研究对象，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太扯了。
听完慕言所说的话，谢若汀的脑子嗡嗡的，“那他为什么要将肖老师送出国？”
“他母亲原本是国家化学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当时科技和信息毒素的研究并不先进，所以他母亲所用的方法就是在他们身上提取血液进行分析信息毒素的毒理性，然后又在他们身上尝试各种各样的药物，通过测试药物反应来确定如何控制信息毒素的释放。方逸求着他母亲放了肖雨，刚好那时a国也需要罂粟花信息素样本，所以方逸才把肖雨送出了国。”
“可惜a国的研究方法更加落后，他们除了做血液分析和药物反应之外，还对肖雨进行了活体解剖，最终他死在了手术台上。“
谢若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言说出当年的事实，他当时是有多么的彷徨和害怕？谢若汀的心好像碎得四分五裂。
“所以方院长很恨他母亲吧？想要把他母亲送到其他世界。”
慕言摇了摇头，“这一点夏峰没跟我说过，你不如去问问方逸是怎么想的，也许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冷血无情。”
谢若汀和慕言聊完天，挂着两行清泪走出了房间，夏峰以为发生了什么，于是起身走到她身边摇着她的肩膀，“你哭什么啊？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谢若汀抬起头，眼眶红润委屈巴巴地看着夏峰，“夏峰？方逸为什么会将他母亲带到时空管理局？”
夏峰看见谢若汀这样一时心软，想把真相告诉谢若汀，此时慕言从病房出来冷冷地看着夏峰，“你给我进来。”
夏峰看见慕言脸色不善，只得松开手走进了病房，谢若汀眼泪止不住落下，她拿出手机拼命想拨通方逸的电话，可惜电话那头一直显示忙音。
夏峰进到病房之后，慕言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只得打破沉默走到病床上坐下，“你在这里还好吗？”
“不好。”夏峰上次来看慕言，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还清楚地记得他那时候还带来了一束红色玫瑰花，在白色的病房中鲜艳夺目，“你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夏峰低下头，“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上次来的时候有几个护士勾搭夏峰，夏峰出于礼貌跟她们聊了几句，慕言当时就嚎啕大哭提起凳子就砸向夏峰，现在他的背上还有当时留下的疤痕。
慕言听到夏峰的话转过身，自嘲似的笑了，“哈哈，你以为？那你以为我在这种地方能过得怎么样？难道还会过得很好吗？”
夏峰心有愧疚地起身走到慕言身边，“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我绝对受着不还手。”
“打你骂你？你只会身体痛，而我。”慕言指着自己的心脏，“会心痛。”
夏峰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过慕言的手将他拉到怀里，慕言的身高刚好到夏峰的肩膀，他用力咬了一口夏峰的肩膀，夏峰咬牙轻哼了一声，“你咬吧。”
慕言松开口，抬头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夏峰的俊颜，双手扶着他的腰的两侧，一垫脚吻上了他的唇。夏峰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开始回应慕言的唇舌，将他按在门上，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口水声响彻整个病房。慕言释放出罂粟花信息素，让夏峰飘飘然如入仙境，而夏峰也释放出彼岸花信息素，为慕言的滚烫炙热送去一丝清凉。
谢若汀见时间有些晚了想叫夏峰送自己回去，怎料一转身就看见慕言和夏峰在门上激吻，她赶紧转头，深呼吸了两下，拿着手机给夏峰发了个短信，“我先坐公交走了。”
方逸的飞机遇到了对流层，所以延迟了一个小时到达c国，他刚落地便被一群c国的abo信息素毒性研究院的研究员热烈的欢迎，还给他带了个花圈，将他安排上了一台商务车。
c国是发达国家，经济gdp稳居世界第五，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也不容小觑。只是c国的地域并不辽阔，各种交通线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像极了一张庞大的蜘蛛网，高楼大厦鳞次节比，居民区错落有致的在高楼和道路间夹缝生存。
方逸上了车之后拿出手机关闭离线模式，发现谢若汀给自己打了二十多通的电话，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丝绸包裹住了一般，一种带着忧伤的甜蜜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拨回了电话。
“方逸，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这么多痛苦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谢若汀急切地道歉还有细碎的哭声。
方逸仰头靠在靠垫上，抬起右手拍了拍额头，“谢若汀，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谢若汀听到方逸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以为他很生气，于是哭得更为激烈，“呜呜，对不起嘛，我真的不知道，方逸哥哥，方逸哥哥对不起”谢若汀慌乱地擦着眼泪，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方逸身边的研究员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向他投去了个微笑。
谢若汀带着哭腔不停地道歉让方逸恨不得立刻买票回去，“乖，不哭好不好？你这样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办。”
谢若汀抽泣着左手抓着被子，语气软软地对方逸说：“方逸哥哥，你能原谅我吗？”
在方逸看到谢若汀打了二十多通电话给自己的时候，什么气都没了，但是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如果我不原谅呢？”
“那，那你说要怎么惩罚我？”
方逸真的会疯，谢若汀竟然让自己惩罚她，偏偏他现在在车上周围又坐满了人，否则他真的会当场惩罚她，“等我回去吧。”
“好。”
方逸恢复了点理智，“今天干了些什么？”
谢若汀想到夏峰和慕言，脸上一红，“就，就去见了慕言，他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
方逸以为是夏峰告诉的谢若汀，却没想到是慕言，“你心中的疑问有没有减少一点？”
谢若汀犹豫了会，“有，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你母亲迷晕送到时空管理局。”
“我妈当时身体就不太好，而国际时空管理局有一项规定，如果一个世界出现了两名身份相同的人，其中一人就要被遣送回另一个世界，只是这项规定并没说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我想利用这个漏洞，把这个世界的她带过去，把其他世界没生病的她带回来。”
谢若汀这下才完全理解方逸的所作所为，她好想抱抱电话那端经历了这么多的方逸，她轻声安慰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方逸听到谢若汀的话，眼神缱绻地看向窗外，街边到处支起卖早餐的小摊贩，路上车水马龙，清晨的暖阳轻柔地洒落在方逸的上半脸，“你说的，可不要后悔啊？若汀小朋友？”
谢若汀语气坚定，“我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