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3.风平浪静
———司徒失踪第八天———
【将军府】
过去了有好几天了，姬无夜一直担心的事却始终没发生。这让他有些疑虑。
韩非那儿似乎过于安静了些……
难道他并没有拿到那个东西吗？
“将军！”段长一脸喜色地冲了进来，看来是带来了许久未闻的好消息了。
姬无夜的面色略有缓和，问道：“什么事？”
“属下已经找到司徒大人的踪迹。”段长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终于……终于被他找到了！
“什么？在哪？！”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此时突然出来定是有问题！怕是有人在等着钓鱼。
“就在城郊不远。”
城郊？怎么会在城郊？
“来人！把墨……红鴞叫来！”还是派个人去探看比较稳妥……
“是！”
【三公主殿】
“怎么样了？”韩淑的手浸泡在清水中，这些日子她不敢乱动作，就是给哥哥送信都少了。有些消息只能靠这些侍女替自己留意。
“两边都很安静呢，这两□□上已经在物色新的司徒人选了。”侍女取来干净的毛巾替韩淑把手包好，低声说道。
“司徒啊……夜幕和流沙恐怕又有的争了。”司徒也是个高官，两边定也不会放过。
只可惜她现在不敢再惹人怀疑，只能先安静着，不然这司徒人选她也有不少。
“哥哥上回不是说快到了吗？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没进城？”
“公子来信说是城外有事耽搁了，在城郊停了几天，下面的人都去看过了，没什么异常的。”
“……没异常？”她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有事？他能有什么事，怕不是又看上哪个民家姑娘，不肯回来呢：“本公主现在不适合出现，你都看着些我哥哥，每日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得紧盯着。”
这几天，是过的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清涟殿】
这几日红莲又回了宫里住，一是避人耳目，二是替韩非时时关注宫里的动向，尤其是那位三公主。
“殿下，九公子让你看着三公主，你不仅不看着，怎么还把三公主殿里的眼线撤出来了？”
“不撤出来，等着她抓出来吗？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她敢乱动吗？只有她放松警惕了，她才会犯错啊。”红莲转动着手中的毛笔，找着下笔的位置。
燕燕知道她自己有主意，劝了劝也就作罢了：“不过司徒这么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呢？殿下，你真的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司徒失踪那天，你和我不是待在宫里？要不你去问问子松有没有擅自做主绑了司徒？”红莲瞥了她一眼，对于她这问题表示无语。
“他才不敢呢。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呢。那你怎么晓得从三公主那儿能拿到东西呢？”想了想还是逻辑不对，毕竟事情出了没多久，红莲就让他们关注了三公主的动向，她不可能对这事一无所知。
“只是有些怀疑她罢了，歪打正着。你知道她哥哥已经回新郑了吗？”
“说是这几天就在城郊。”
“她的确有手段，她哥哥却不是。他这些天待在城郊肯定有问题，我就让他们留意了一下。这不，收获颇丰。”红莲得意地挑了挑眉，她想的向来全面，燕燕便也打消了疑惑。
“子松早上来信呢，说是……鬼山是空的。”后面几个字燕燕把声音压的很低。那鬼山太隐蔽了，他们小心翼翼搜了好几天，什么也没发现：“殿下，你是不是想错了？那些孩子怎么会在鬼山呢？那儿什么也没有啊。”
“有，只是他们现在不在那里罢了。”红莲捏紧了笔，她去看过鬼山了，从外面看的确没有什么异常，似乎连人烟都没有。
的确，那里的死人远远多于活人。
死去的孩子的尸骨怕是都能填满整座山了吧？
这就是姬无夜上台后干的好事啊。青山不埋忠骨而满是冤魂。
他是聪明，第一时间就想到把人转移出去了。如果她没拦住哥哥，恐怕那些孩子就已经遭了毒手了吧？
那毕竟是姬无夜的心血，恐怕一下子全毁了他也不甘心。只要不是到最后一刻，那些孩子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继续找，大张旗鼓地找。但是找到了也不要声张，假作没有找到便是。”非要引起他们一点恐慌让他们乱了阵脚。
既然是做局，比的当然是谁更沉得住气。
“……殿下，你说过业火不会干预流沙的事的。”燕燕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主子之前的信誓旦旦。
她总该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不能把一切都砸出去。她输不起的。
“我记得。”红莲笑了笑，她当然记得这件事：“谁说这次我是为了流沙？你们不总是抱怨业火人手不足？现在送上门的人手，你们还不要了？”
“你的意思是！”燕燕眼睛亮了一下：“殿下你是要把那些孩子送进业火来？”
“不然呢？我说过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是什么善人，我救了他们，待在业火总比待在姬无夜那儿好吧？”
“九公子会同意吗……”这么一说燕燕就没有怨言了，可想到殿下那位直的不行的九哥哥，还是担忧这事办不成。
“他必须同意。”红莲肯定地道：“那些孩子是肯定回不了家了，待在新郑也难保夜幕不会再出手，只能送出去。除非他想看着这些孩子去送死。”她相信，他不会。
“再者，等把人送出去，在他国落了户，他想管也管不着了。”为了让燕燕放宽心，红莲又开着玩笑想了个不靠谱的招来。
燕燕果然笑出了声，没有半点异意了：“不过殿下，你这几天都不去紫兰山庄了，真的不用管九公子他们的动向吗？”
“他还用我管吗？我哥哥想法多着呢，他定是有对策了才不用我操心的。再者，卫庄若真想要司隶的位置，你觉得那个段长能活着碰到？”
恐怕问题就在于卫庄不想要那个位置吧！
燕燕抽了抽嘴角，她是真半点没看出来卫庄哪里想做司隶。你说是韩非架了把刀在卫庄脖子上逼着他去做这个司隶她都信。
就那种看你耍贱陪你玩玩随时反杀一刀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形象。
“他会要的。”看出她的想法，红莲轻声道，在燕燕的下一句疑问出现前，她继续说：“因为他需要一个机会去靠近韩国的权力中心。”
只有这样他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司徒失踪第九天———
“你说哥哥向父王推荐了司徒人选？！”听到这个消息韩淑震惊了半天没反应回来。
自己哥哥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吗？
他会主动向父王推荐人？
“是啊，推荐的是那位很有学识的文士呢。是公子在赵国结识的，公主你还查过这个人，他的底子很干净。”侍女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印象了，哥哥身边的那个文士，的确是个人才。
家道中落所以在各国求政，还在小圣贤庄学习过。她当时想着这种人在哥哥身边也是好的，便也没多管。
倘若推荐的是这个人，倒也没什么了。
“父王是什么反应？”这事还是奇怪，她接着问。她毕竟不能上朝，许多事只能让别人带给自己。
“王上问了那先生几个问题后对他很是满意，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奴婢看八成没问题了。公主，这可是好事啊，那人若做了司徒，您与公子在朝中可就多了助力了。”
“……没那么简单？只怕夜幕和流沙要查的更紧了……我这傻哥哥，是又着了别人的道了！”韩淑扶额，狠狠地一拳砸在案上。
她算是想明白了。哥哥停在城郊几天，怎么偏就这么巧，那司徒的消息也昨天在城郊出现？出现就罢了，今早哥哥又推荐司徒的人选。一切东西串起来，说司徒失踪跟他们兄妹没半点关系，谁信？
“……那是否要奴婢通信让公子罢手？”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估计殿下这个同胞哥哥是又做错事了。
明明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不用。”韩淑冷冷打断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司徒之位真的落到他们手上倒也不算没有收获。现在反手只怕真是什么也捞不着了。
既是下棋，哪里有反悔一说？只能再找机会把对方围死了。
“你派人，立刻把那个蠢货给我接回来。”她气得头疼，也顾不得什么长幼了。不把那个蠢哥哥接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知又要给她生出多少祸端。
现在把人接回来，那些人或者还会相信司徒不在他们这儿。
不过到底是谁在幕后下黑手呢？连刚回来的哥哥都利用上了。不得不说，下手是又快又狠。
———司徒失踪第九夜———
“将军……三公子已经被接进城了。”段长额头上全是虚汗。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这才短短一天又断了。
倒不是他没本事。段长到底是聪明的，发现三公子后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偷偷观察他的动向，这才没有让流沙和韩淑立刻发觉。只是司徒失踪本就和那三公子没关系，所以他也一无所获。
“三公主动作倒是快。”姬无夜冷哼一声，没有心思冲段长发火。他也不相信那蠢笨的三公子能和司徒失踪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又让他不得不怀疑韩淑是不是在其中充当了个角色。
尤其是今早三公子呈信推荐司徒人选一事。若不是他妹妹提议，他能有那个脑子吗？
“那司徒大人……”段长见姬无夜没有责罚自己，松了一口气，问道。
“他，哼。看王上的意思，是对三公子推荐的人选非常满意了。他回不回得来已经不重要了。”没用的棋子，当然应该毫不犹豫地丢掉。
只是他身上还有不少秘密，若是死了倒好说，就怕有人逼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继续找，找到了……你知道怎么做。”阴恻恻的语气让段长不禁一抖，连忙行礼称自己明白了。
晃着手中的酒杯，姬无夜看着杯中鲜红的酒液，心里却没有那么担心司徒的事了。另一件事反而更让他担忧。
那就是王上的态度……
如今三公子回来，虽然他蠢笨，可依旧是王位的有力争夺者。王上的宠爱与他那个聪明的连接着赵国的妹妹就是他强大的助力。
还有今早……明明司徒还没有找到，王上就迫不及待重新选定司徒人选了。
这是推助着瓦解自己啊。
这些年将军府的权力是越来越大了。几乎和当年的国公府如日中天时可以匹敌了……可最后的结局呢……
真是要变天了。
姬无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被子摔了个稀碎。
可他姬无夜可不是好惹的。韩王若真有别的心思，他也不介意动点手脚。
还有红莲公主，她毕竟是国公的后代，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总让他有些后怕……
这几次事里恐怕她帮了韩非不少吧。
保险起见，还是让人看紧她，别再出幺蛾子了……还有那些孩子……这几天这位公主的人找的紧，也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墨鸦。”
“将军，有何吩咐。”
————长安有话说————
快了快了，终于快把这一案结束了。
下一章掉落鸦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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