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4.抉择难断
“殿下？”呆在自己房内擦拭剑锋的盖聂看着门口的人，一愣。
“我刚刚去了紫女姐姐那，她说，你想见我？”
盖聂刚想开口否认，却突然想起自己的确有事情存着疑惑。
“殿下需要在下做什么？”
“啊……这事啊。”红莲摸了摸鼻子，她是真忘了，才想起来还啥都没和盖聂说呢。“你等我一会！”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盖聂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看门外。不知道是坐在远处还是追出去。
等了一小会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关门的盖聂突然看见那个小身影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红莲喘着气，拿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的信帛：“诺，你自己看吧。”
盖聂疑惑地皱皱眉，接过那块信帛仔细阅读。却是越读越惊讶。
“殿下，认识师父。”不用询问，他的心里也早有定断，只是到底惊讶罢了。
“认识。”红莲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盖聂沉默着摩挲了一下上面“莲儿”二字。
看来公主与师父关系匪浅，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呢？
“受你师父所托，这就是你出现在这的原因。”红莲挑挑眉，她与鬼谷子之间真正的关系，还不必说的太清楚，至少现在不用。
“小庄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而且，你的师父如今更担心你一些。”听着红莲的话，盖聂有些发怔，他隐隐约约知道其中的原因，却怎么也不敢确认。
“这是鬼谷弟子的历练。”他说道，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他认为嬴政将会是帮助他实现抱负的人，可如今师父却不赞成他。
鬼谷两名弟子，相互依存，合纵连横。却也同样相互对立。两人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卫庄曾经认为自己犹如浅滩中的鱼，相比师兄盖聂的一帆风顺，他更多的是失落，是自信倍受挫折的耻辱。
只是不知，若他今日看到这封信，又该是各种心态。
“历练……跟着嬴政，你能够得到什么？”
“陛下有超世之才，定将开辟一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红莲嗤笑一声，哪里来的太平盛世？不过是一半的人杀掉另一半的人的一场骗局。“那若你所见并非盛世，你当如何？”
“……”
“盖聂，你比卫庄沉稳，所以一开始就选择强秦。但你也将你自己的退路断的干干净净，若你一路走下去，却发现这条路不是你所愿，怎么办？”
倘若他毫无退路，而又到了尽头，他该去哪里？除了原地，他哪里也去不了。
盖聂抬了抬眼，有些茫然，显然他也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韩国虽弱，却亦是七雄之一。在天下仍是举足轻重的存在。韩动则天下动，韩摇则天下摇。韩国亡，亦为天下埋下百年祸患。你说，这是福是祸，是安是危？”
“……在下认为，更是平衡。”
韩国衰弱，是劣势，亦是优势。就如同一杆秤，谁打破它的平衡，都定要承担责任。而这杆天平却不知将向哪一处倾斜，责任也没有人承担得起。
所以，除非这杆秤自己倾斜损坏，否则，虽危亦安，虽祸亦福。
“鬼谷学说，非黑即白，带了孤注一掷的勇气，也带了背水一战的危险。你与卫庄，都将道路走向了两个极端。可卫庄又较你多了一线转机，你可知为何？”
“请殿下赐教。”
“鬼谷学派，要义不过是两个字，决与择。到底是先决后择，还是先择后决，你的选择是……”
红莲拿起一个小茶杯，托在手心：“这个茶杯有一个缺口，我要丢了它，它的去留，你来决定。”
说完覆手而下。
盖聂一怔，下一刻立马伸手，却终与茶杯失之交臂，杯盏在两人脚边摔了个粉碎。
“再来。”红莲又拿起一个茶杯，狠狠摔了下去，盖聂不再犹豫，提剑稳稳拖住了那个茶杯。下一秒那原本挽救回来的茶杯却被红莲一把从剑尖拍下，再次掉落。
“……”盖聂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久久没有回神。
“很多时候，你的犹豫已经让你失去了选择的权利。”红莲低着头，眼中意味不明。“可是决断之后，你也什么都没有。”
“先决后择，先择后决，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盖聂抬起头，看着红莲，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再说话。
决与择，本身没有先后。鬼谷学说虽闻名天下，却也终有致命的弱点。它的利义观到底只是理想状态下的存在。可现实残酷，总有命定之外的意外。就像这场实验中的她一样。
卫庄之智，智在他决后尚有择断。有利的他便争取，不利的他便斩断。他没有为自己准备退路，却也无处不是退路。
“这是怎么了？”紫女远远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出于担心过来，却看了这么一个场景。
“失手打碎了两个杯子。紫女姐姐，我们回去吧。”红莲笑了笑，上前挽住紫女的手。紫女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盖聂，道：“那，盖聂先生，我与殿下先回去了。”
盖聂点了点头，小公主却又回过头来：“大木头，捡碎渣时可要小心划手啊。”
紫女一脸疑惑，看着红莲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公主今晚又玩了一出什么戏？
两人走后，盖聂看着地上出神。
杯子虽碎，却仍有伤人之力。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决中有择，择中有决。择是义，决是利，那最后一种选择呢……
这是一种奇怪而又伟大的力量……
改……
——————长安有话说——————
喵……没人了咩？
哭唧唧(┯_┯)
还是祝大家快乐嗷！谢谢大家喜欢过长安！
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