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晋江独家首发
显然林枕棠说得这番话并没有说服李璞, 他久久不愿离去。
天色已经暗了,自己再陪着也说不过去,于是林枕棠叫了二哥林琛来陪李璞。
她则一人回了房, 对李璞的愧疚破坏了她的好心情,林枕棠现在只想赶紧上榻休息。
后日就是年三十了,最近因为二哥哥的事情, 家里都还什么都没准备,今日各方都安顿好了,怕是明天就得加紧采买了, 她也该去帮帮忙。
忙起来也很好,就想不起来那些令人不悦的事情了。
但她还没走到房间,秦羽就来了, 他微微躬身, “林小姐, 将军有请。”
表哥昨夜才……怎么今天还要……林枕棠身上酸痛的地方还没有好, 她有些不想去, 但开口还是回应着, “好。”
此时的贺乾渊正坐在桌前,看着行军布阵图。
突然, 门被人叩了叩。
“进来。”他声如寒水, 面无神色。
林枕棠独身进来,然后秦羽帮着关上门。
贺乾渊不再看行军布阵图, 他看着林枕棠, 面上依旧没什么特别神色, 微微扬了扬下颌,指向那侧圆桌旁的椅子,“坐。”
林枕棠没说什么, 顺从地坐下。
她今日随便修饰了一下,也未绾正式的髻发,只梳了个中规中矩的圆髻,身上也穿着朴素的青色长裙,只不过林枕棠身形绰约多姿,素衫依然能穿出别样风情。
但这美色落在贺乾渊眼中,却没引出他神色的变化,还是那样淡漠又冷清。他又回过头去,继续看手下的布阵图。
林枕棠突然发觉,她自认识表哥已经半年多了,还从未见过他好好笑一下。
贺表哥冷面冷心,简直不像凡人。除了、除了那种事以外……
想到这里,林枕棠面上羞红不已,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贺乾渊。
她浑身还疼着,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和林府还需仰仗着贺表哥,所以只要是表哥想让自己做的,她什么也不会说。
她就那么坐着等贺乾渊。
而贺乾渊看布阵图看得很认真,看着看着,他还会再拿出几幅图来对比,还不时站起来拿一根软尺比较,甚至还专门备了一卷纸,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自己画的图。
林枕棠没仔细看,大致扫了一眼,全是和行军有关的。
等贺乾渊忙完了,已经是深夜了。
林枕棠还那样坐着,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乾渊眸色似乎不如以往冰冷了,他合上图卷。然后开了口,“困了?”
听到贺乾渊这样说,林枕棠坐起身来,她一双杏眼晶莹清澈,带着令人心动的纯真,“没有,枕棠不困。”
“过来。”贺乾渊说着,拿过身旁架子上的一个瓷瓶。
林枕棠听话地走过去,然后仰头看着贺乾渊,“枕棠为表哥更衣。”
但她正准备伸出手,却被人止住了动作。
贺乾渊低着头看她,眸中似乎闪过什么晦涩难懂的东西。
他修长的手微凉,就那样静静看着林枕棠,半晌才开口,“枕棠表妹,李璞的手你可要留着?还是我去处理?”
林枕棠被说得莫名其妙,她瞪大了眼,“贺表哥?”
贺乾渊冷笑一下,“那脏东西碰了我的人,我便取他一只手。”
听到这话,林枕棠大惊失色,她赶紧出声,“李公子只是没有注意,他不是故意那样做的,表哥千万莫要冲动。”
说完了话,她却看贺乾渊没什么反应,想来是要动真格的,既然如此……
林枕棠咬了咬牙,她踮起脚准备去吻贺乾渊,想让贺乾渊心情好些,放过李璞。
但是没有用,贺乾渊捏住林枕棠的下颌,不让她更近一步,他冷哼,“表妹突然上道起来了,可别是因为外人的缘故才好。”
“贺表哥……”林枕棠有几分惴惴不安,她停下动作,一双眼睛仿佛幼鹿,看起来楚楚可怜,好不动人。
不顾美色当前,贺乾渊拉过林枕棠的手腕,将她带到榻侧,然后便动手解开她的衣襟。
林枕棠有些慌乱,她想拒绝,却没有动。
掀开水红的心衣后,贺乾渊却转身打开了瓷瓶,他沾了一点子淡黄色的膏药,扳正林枕棠的肩膀,“别动。”
“贺表哥……”
她的前胸和锁骨处,有着不少青色红色的痕迹,那是贺乾渊留下的。现在摸起来,还有酸痛之感。
那些痕迹都在羞人处,这样上药让人觉得酥
酥麻麻的,很是羞赧,她别过头去。
“贺表哥,其实……无需上药,过两日自然会好。”林枕棠忍不住轻声说着。
她如今裸着上身,确实太不雅了,对自己而言,这不像上药,反而更像是上刑。
贺乾渊却面无表情,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垂着眼眸,手下动作却很是轻柔。
直到为林枕棠涂抹好膏药,他都一言未发。
等上好了药,林枕棠猜测着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微微咬了咬唇,然后手又去碰贺乾渊的衣服。
但这一次,还没等她触碰到贺乾渊,就被那人一把抱住,他语气不善,“夜深了,表妹还不睡?”
“这就睡下了。”林枕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贺乾渊怀中,不敢动弹。
突然,林枕棠发现,她和贺表哥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却一次也未曾被贺表哥抱在怀中。
贺表哥身板很直,硬邦邦的,衣襟上也尽是冷冽悠长的沉香木气。
她微微叹口气,知道今夜什么也不会有了。便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林枕棠睡着了。
一夜无梦。
晨起只觉得寒冷,林枕棠睁开眼,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天还黑着,青鹊已经在门口等着,“小姐,该走了。”
林枕棠知道已经迟了,便拿过搭在架子上的衣服,仔细穿好,又随意将来时的大氅披在身上。外面天很冷,打开房门时,林枕棠抽了一口冷气。
“今天得采买东西了,小姐得赶快梳妆。”青鹊说着扶住林枕棠,她四下里看过了没有人,便帮林枕棠戴上兜帽。
林枕棠没言语,跟着青鹊往出走。
此刻林枕棠的房内,已经架了上好的银炭。
屋内温暖如春,一进门便有热浪袭来,她便脱了大氅。
烟雀近几夜已经打发到了外房带着,此刻她正要进屋打扫,却见地上放着林枕棠的大氅,入手冰冷。
“小姐出去了吗?”
“小姐刚去出恭。”青鹊说话时非常自然,她帮着林枕棠梳发,还对烟雀道:“得收拾快一点,今日小姐要采买些东西。”
由于林府许多东西都没置办,故此今日林枕棠和两个哥哥要兵分三路,各自准备着。
大哥买一些春节的新宫灯,还有剪纸窗花,另外林仲专门托人要了一对名家对联,也让大哥去取。二哥买些炮仗,还要看着林府的庄地上交的牛羊豕,这其中有些日子府里吃的,还有些是为祭祀准备的,林府一般都以太宰之准。
最后剩下一些蔬果还有糖块则让林枕棠去置办,蔬果都来自林家的宅地,那些庄人们一般会在林府最近的茶馆等着,因着是自己府里的东西,也就不需要拿什么银钱,唯带了二十两碎银子买点糖块。
不过正月一个月的东西,倒是很多,她先过去取十五日的,然后等正月十六日再令人取剩下的一半。
她穿了一件青白的棉裙,上罩着同色的兔毛大氅,青鹊为她捧来赤色手炉,她拿过来放在手中,然后抬脚往出走。
城西街口有个茶楼,装潢算不上高档,但是也还不错,一般林府都会请自己的庄人们在这里喝茶。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路上也有不少人站着拉是非,看到林枕棠来了,便偷偷摸摸指点着,“她退了李府公子的亲!”
“探花郎啊?”
“是啊!咳、让我说,这林府小姐美则美矣,就是名声不怎么好,有个正经公子愿意求娶已经是莫大恩惠了,她竟不识抬举……”
“是啊是啊!”
林枕棠听见了这些话,却没说什么,青鹊想说什么,也被她拉住,“罢了,不要生事。”
流言蜚语,她听得太多了,更何况这些人也并未说错,李璞是个很好的人,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了。
没有多想,林枕棠进了茶楼,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她。
看到这些人,她露出一个笑脸,“张老伯,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竟还来得这么早。”
张德躬身拜了一拜林枕棠,他面容和善,脸上带着庄农人的辛劳,“大姑娘好,听闻大公子没事了,我们也便都放了心。大姑娘不知道,今年收成好极了,我们前夜就出发了,就算着时辰早上来,这样菜品才新鲜。”
林枕棠赶紧让青鹊买了几壶茶,又点了十几样小菜和吃食,“张老伯,你们想来还未用膳,先吃些吧。”
张德想拒绝,林枕棠笑了笑,“不急,你们先吃点垫垫。”
张德便点了头,他看着林枕棠,这个大姑娘为人最和善,又生得那样美,唉,为何会背这样的名声……他们来得路上,已经听了不少风言风语。
不过他们从小就见着这位大姑娘,心中皆知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张德有些难过,他转过身去,擦了擦泪。
十几个庄人便开始吃早茶,林枕棠和这些人当中的大多数都认识,便不时聊两句。
她衣着朴素,妆容也极淡,但是坐在那里,却显得贵不可言,雅娴静淑。
秋月居酒楼。
贺乾渊知道林枕棠今日会来福至茶楼,此刻,他和几位身着常服的将军坐在对面酒楼议事,眼神却不时瞥向茶楼。
对面福至茶楼之中,贵雅的千金小姐和一群庄稼人坐在一起,却丝毫没有露出不耐轻或者视的神态。
只见她不时和周围几个庄人说话,也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给她听,逗得一向自持的林枕棠掩唇轻笑。
千娇百媚,却又在某一瞬间返璞归真。说是妖精,却也像圣女。
贺乾渊眸色渐深,他的这一位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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