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无痕回了房，胖猫跳上桌子舒展着身姿。
他喃喃道：“看来还会再死人。”
胖猫出声道：“为何？”
“因为缺了躯干。”
“可是躯干很有可能是凶手自己的。”
无痕摇头道：“不可能，眼下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转生术！”
胖猫道：“转生术？就是那个能将自己的魂魄转生到别人身上，从而实现永生的术法？”
无痕夸赞地看了它一眼，“看来今天不止练功了，还学习了不少知识。”
胖猫得意的嘿嘿笑，原本它一开始还在抱怨为何无痕会随身带着各种书籍，还强迫它看了一本又一本，眼下被夸了，它心飘飘然也不提这一茬了。
无痕道：“这个术法是把自己的魂魄转生到另一个人身上，往死人身上转生的极多，这样不仅消耗的精力少，而且简单不易遭到反噬，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拼接尸体转生之法。”
胖猫道：“那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其实这并非是转生术？”
“哦？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只是要把他们收集起来？”
“为何会这样想？”
胖猫寻思了半天，就在无痕以为它给不出一个所以然时，它开口道：“或许是那些部位很好看？”
它这句话猛然点醒了无痕，他道：“我懂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胖猫扬起自己的尾巴，自豪道：“哼哼，看来我还是很聪明的！”
无痕摸了摸它的猫头，道：“继续修炼，明早去义庄看看。”他需要去确定一下他的猜想。
胖猫见他倒在床上昏昏欲睡，想起白天它在悲催修炼而他却呼呼大睡的场景，耿耿于怀，心下不满道：“为何今晚不去？”
无痕翻了个身，“笨猫就是笨猫，晚上阴气极重，我可不想去找麻烦。”
胖猫纳闷道：“我们还用怕那些东西吗？何况我们两个也是阴物。”
无痕闷闷道：“不是怕，是麻烦。”若是发生意外，他完全可以让胖猫去对付，不过这多此一举的事还是不必了。
天微亮，无痕就要带着胖猫往义庄去，他是睡好了，但是胖猫却没有睡好，况且它昨日还修炼了一整天，此时甚觉疲惫。
“你怎么在睡觉？”
胖猫被他扒拉地实在烦了，“你都睡了，我为什么不能睡？！”
“你根本用不着睡觉，修炼就能代替睡觉，而且还能变强。”
“那你为什么要睡觉不修炼？”
无痕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现在已经不用修炼了。”
当然是因为他想！床上多舒服啊！
一猫一妖因为睡觉之事，剑拔弩张，怒目而视。
外面却热闹极了，说话声，走动声从窗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胖猫竖起耳朵道：“怎么回事？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无痕向外看了一眼，出了门跟上外面的人群。
胖猫道：“他们好像在说死人了，谁死了？”
无痕摇头道：“不知道，先过去看看。”
他们跟着人群来到了几条街后的河边，河边早已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来得晚的靠外的则垫着脚抬头往里面张望。
“她怎么死了？活该！”
“可不是，早就该死了，我早烦死她了。”
“你们看她的嘴，好恶心啊！”
有几个受不了的，在河边吐了起来了。
“活该，谁让她那么嘴贱！”
“她死跟最近那件事有没有关啊？我好害怕啊。”
死了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无痕见过的那个胖女人。
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无痕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人当真如昨晚掌柜的和店小二所言，人人都不待见她。
胖猫从前面跑回来，对无痕道：“我闻到了。”
“什么？”
“气息，和昨晚那个黑衣男人身上一样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除此之外无痕什么也没有闻到。
“莫非变成了猫，鼻子也跟着变得灵敏了？”
“羡慕吧？现在你要听我的，跟着我！”
胖猫走在前，无痕跟在后，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家院门前。
离得近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从紧闭的木门内传出。
胖猫捂着鼻子道：“好难闻的味道！”它要被熏晕了。
妖气悄无声息地覆盖在胖猫身上，阻隔了外面的气味。
无痕道：“血的味道，是鸡血。”
胖猫从墙边跳了进去，无痕紧跟其后。院内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无痕向着南边的屋子走去，味道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闻不到味道的胖猫迫不及待地冲在前面，对着房门一跃而起，“砰”的一声，门被它撞裂开来。
……
屋内是一地的肥鸡，还有各类蝇虫，胖猫被恶心到了，它连忙退地远远的。
无痕朝屋内张望了一眼，除了这些鸡是被折磨致死外，并没有别的异常。
下一刻他没有多余的动作，连忙闪到了院内门后，随之响起的是胖猫的声音：“他回来了。”
很快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黑衣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无痕视线内。
黑衣男人悠悠哉哉往正屋里面走，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向南边看去，只一眼，他立觉不对劲，连忙撒腿往外跑。
无痕拦住他的去路，“跑什么？”
黑衣男人慌张地绕开他往旁边跑，想要翻墙而出。胖猫岂能让他跑了，一跃而起向他冲了过去。
黑衣男人背后受力，被胖猫撞趴到地上。
无痕笑嘻嘻走到他身旁，“跑什么呀？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后有个好玩的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黑衣男人忍不住往后退，无痕步步紧逼，他哆嗦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无痕道：“我不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干了些什么？”
“我……这是我家！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
“哦。”无痕停住了脚步，戏谑地看着他道：“你身后有一个胖胖的女人哦。”
黑衣男人原本因他停住脚步，心里还有些庆幸，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看去，见什么也没有松了一口气，对着无痕骂道：“你胡说些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骗你，真的有，不信你回头看看。”
“你，你别骗我了！”男人哆嗦着反驳无痕的话，尽管他嘴上那么说，身体却忍不住又往后面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站着脸色发青的胖女人，正在直愣愣地瞪着他。
黑衣男人被吓得当场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胖猫在旁边直笑，“胆子这么小还敢杀人。”
胖女人眼神幽怨地看着黑衣男子，身上的鬼气越来越盛，无痕道：“这鬼差怎么做事这么磨叽。”
胖女人抬眼看他，似要把他生剥，无痕任她打量，笑眯眯道：“你最好赶紧去阴界，否则别怪我把你打散。”
话音刚落，胖女人对他冲去，无痕轻一伸手，胖女人似撞到坚固的墙壁上般被反弹了出去，滚了几个轱辘才停下。
“我看着很好欺负吗？”无痕道。
胖猫忍不住眨了眨眼，它方才只看到无痕伸出了手，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就见胖女人倒飞了出去。
胖女人眼神里带上了忌惮，无痕吐声道：“滚。”
胖女人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无痕对胖猫道：“跟着她，别让她去祸害人。”
胖猫道：“你为什么不让她复仇？”
无痕道：“怎么复仇？杀了他后，两只鬼再扭打到一起吗？”
“说的也是。”
无痕去打了盆水，对着男人泼了下去，男人清醒了过来。
他害怕地四处张望，见没了胖女人，重重吐了口气。
无痕道：“说吧，为什么杀她？”
男人从坐变跪，向无痕爬了过去，“仙师，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她手里。”
“那你为什么杀她？”
“我我，我这是为民除害！我这是做好事。”
“为民除害？”
“对，她太尖酸恶毒了，她该死！这都是她活该！所有人都厌烦她，恨不得她早点死。”
“所以你就杀了她？”无痕觉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尽管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对，她活该，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无痕看向南边屋内的鸡，“你早就想杀她了吧。”
“没有！”
“你昨天恰好和她在一间客栈吃饭，恰好不小心杀了她，是吗？”
“对，对。”他以为无痕在给他找借口开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些鸡是怎么回事？”
男人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上，“那些是我要……要吃的。”
无痕看着那些爬满了蛆虫的腐肉，“你确定？那你过去吃了吧。”
他对着无痕磕头道：“求求你救救我，我只是在做善事而已，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呢，只有我是真的动手杀了她。”
无痕见他冥顽不灵，“既然你是在做善事，为何不早杀她？”
“我，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是吗？我看是因为这半年来发生的怪事吧，你想把她的死也归到那五人一类不是吗？所以你特意挑了晚上杀的她，特意割掉了她的嘴，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衙门的追查，然后继续逍遥快活。”
男人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否认，他知道就算他找再多的借口，这人都不会信他。
他求无痕救他，“只要不被她弄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干！”
无痕道：“你杀她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会有今天呢。”
男人哭的满脸鼻涕泪，无痕道：“自己去衙门交代，那个女人我不会再让她找上你。”
男人抹了把脸，“真的吗？”
“你现在还不去的话，她再回来我可不管你。”
男人吓得连忙去衙门交代了罪状。
胖猫已经回来了，它道：“小鬼把胖女人带走了。”
无痕哼道：“老奶奶上炕。”
胖猫道：“啥？”
“磨磨叽叽呗。”
“噗，哈哈哈哈哈。”胖猫没忍住笑出了声。
它笑够了道：“那人去了衙门也是个死，何不让胖女人杀了他报仇，还能了了她心里的怨恨。”
无痕道：“人间有人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活着的归人管，死了的归鬼管，该归谁管归谁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瞎掺和。”
“可是她是被害死的啊，要是没有你，凶手就不会得到报应，她难道不能自己复仇吗？”
“衙门会管的，要是他们能力有限查不到真凶的话，阴间也会记着的，等凶手死了会得到相应的惩罚的。”
无痕顿了顿道：“凡事有因果，他们早晚要为自己种下的因负责。有的会受尽酷刑再入轮回，有的会直接魂飞魄散。”
“哦。”
“所以，你要是想好好投胎，就给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