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夜里的广寒市灯火如昼，座无虚席，只不过他们面前都没有书，人人带着虚拟头盔沉浸在虚幻而浩瀚的电子书世界里，备战年底重要的考试。
钟祥摘下虚拟头盔，从图书馆电子库里退出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天也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他有种冲动想在这里点一根烟，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万家灯火，狠狠吸上一口，让压力随着烟雾一并吐出。
他的目光不期与第六代机器人对上。“……”
机器人的屏幕显示：【该读者有在馆里吸烟的危险意向，需重点观察。】
“没有没有！”钟祥连忙摆手，什么念头都不敢有，“请看我真诚的眼睛，我真的没有！”
他企图用无辜的眼睛感化机器人，屏幕里倒映出他疲惫憔悴的脸，黑眼圈坠在他眼皮下。
【警报解除。你的身体正在不适，请你尽快到休息舱休息，以免过劳引发身体损伤。】第六代机器人将他上下扫描，督促他往休息舱去躺下。
舱门盖上，身处一片黑暗中，钟祥忏悔，他不该走前人没走过的道路——没人写就是因为没有资料参考啊！
在休息舱全身按摩和芳香疗法的作用下，熬了几个大夜的钟祥终于有了困意，闭上眼之前大脑不经意发出灵魂提问：睡着了吗？你的论文资料找好了吗？
黑暗中，一双铜铃的眼睛瞪大，淦！根本睡不着！扶我起来，我还能找！
他想挣扎起来，但被休息舱椅禁锢根本起不来。他打开光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资料，只能茫然地刷着好友圈。
“嗯？万卷书店能找到你想要的书……哪来的虚假广告。”他准备戳【不感兴趣】，看到熟悉的头像，这是他们老师转发了一个叫舒芳耀的人的。
能让老师转发的消息，应该不会是虚假广告。
“查找万卷书店……”钟祥还没说完，休息舱内置的人工智能没有感情地回复：“抱歉，您的空闲时间已用完，请进入睡眠，确保你有充分的睡眠时间。”
“喂喂，让我把万卷书店给找……”
睡眠烟雾袭来，钟祥眼皮打架，呼呼大睡过去。
10点后，书店基本没客人。
丹染染提前打烊，接纳了傅舟的提议，让颜如玉和黄金屋两个系统帮忙干活，把书库里的书按照类别重新整理入架。
虽然整个书店的书都已经录入在数据库，书店有没有这本书一查就知道，但有归有，找起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爷爷以前进货把书放得东一块西一块，进书库找书一靠熟稔二靠眼尖，她进来找过几次书，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当时她就已经觉得长此以往，不利于书店内书籍的流通。
现在正好趁着新买了书的机会，把书全部盘点，整理好，以后要是招了新员工，需要补充书籍的时候，也容易找到书在库房的哪个位置。
“书单已经写清楚它们的类别，你们在分类的时候还要注意新旧书，塑封还好好的放一堆，被人翻阅过的二手书放在另一堆。”丹染染叮嘱。
“这个简单。”两个系统比划着手势，开始她们的整理工作。
丹染染拆了从精思书舍搬回来的三个大箱子，拿出书，就着小万同学提着的能源灯灯光，逐本核对。
“颜颜，你的奖励里面是不是有一项跟眼睛有关的？”丹染染突然想起，回头问颜如玉。
颜如玉：“对呀，有一项‘明眸善睐’的奖励，让你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灵动和水润，双眼视力维持在52，并具有动态视力。”
“我要兑换这个奖励。”
颜如玉上一秒还在书库前，下一秒嗖地出现在天井：“真的？你没骗我？”
五百年了，她的宿主终于想起她是一个女神系统，终于意识到该往万人迷的方向出发了。
颜如玉的惊喜维持不过三秒就被丹染染无情地打破：“我要快速粗略阅读一本书，如果有动态视力，那略读速度提高不少。”
“哦……”算了，只要奖励能派出去就行。
颜如玉发放奖励，丹染染进空间浅睡一阵子，出来感觉自己夜间视力也提高了不少，还能瞧见没被能源灯照到的角落那一株植物叶片挂着的水珠。
她拿起一本书，刷刷刷翻过书页，在那个速度下，正常人未必能看见里面的内容，但是她能看到大概。
丹染染心满意足，这次核对比下午的统计更精细，核对书名、内容跟智能匹配的分类有没有出入，书籍内页有没有破损，再归类登记入库。
她很快遇到麻烦，不是所有书都适用这个方法，“好多旧书，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
这批书正是店主说的10万星币一本，像多版本的《随园食单》、四大名著，加上书店已有的书，都能凑出老中青“三代同堂”，也有《菊谱》《香谱》一类的，还有其貌不扬，却是初版书。
但更多是书封残破、纸张脆弱、内页有污渍的书，这些书真的值10万星币吗……
不，准确来说，这些残破的书卖得动吗？
如果要卖的话，怎么也要先把它修复起来吧？
“染染，你要的书找到啦！”颜如玉把几本书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几本？”
丹染染对了下书名，给精思书舍店主拍了书封，又笑着跟颜如玉说：“是的，就是它们，辛苦啦。”
“不辛苦，命苦。”黄金屋抢答，毫无意外收获颜如玉的暴栗。
丹染染回头才发现已经0点了，她还以为才10点多呢！
这样一来，她发送的这条消息就很不合时宜。
叮叮叮，你有一条新的信息。
显然，精思店主店主是个夜猫型冲浪选手，0点多了还能秒回：【谢谢！明天你寄到这个地址……对了，我家老头特别爱收藏旧书，有些过于破烂的书，他会拿去这家店找一个叫颜维的人修复，我想你或许会需要。】
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啊！
丹染染拿到店址，跟精思书店店主道谢，明天带几本书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