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第
我就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也是乐得合不拢嘴。“你去打二斤酒,买上一只鸡,再买两个猪蹄,晚上我们庆祝一下。”爸爸用手指着我说道。我就赶紧去打酒了。
分数下来以后,我大概又等了十多天。终于有一天,从我同村同学的嘴里得知,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他在邮局的书桌上看到了。我便忙不跌地向我们乡的邮局飞奔而去,当我跑到邮局,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的双手在颤抖。多么来之不易的通知书啊!它承载了我多少个不眠之夜,承载了我多少的酸甜苦辣。
我拿着通知书回到家里,拆开一看,里面是我报考的学校的一封信。告诉我上学要交多少钱,至于是自费、统招、还是委托的倒没有说。爸爸一看就急了,“这么高的分,竟然又得交钱?”爸爸气哼哼地说。还是妈妈反应快,“咱家孩子要是自费或者是委托的,那别人家的孩子还活不活了?”爸爸一听妈妈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于是气便消了。
这里光说我考学了,下面把我家的大部队(我家的牛和马)交代一下。我家养的牛持续发展,直至我考学为止,我家一共有牛二十六头。我考学的那一年春旱,牛儿去河边喝水,便就被河边的淤泥陷住了。那一年总共陷死了四头大牛,不然已发展到三十头了。
再说说我家的马儿,我家的那匹小马已到了发情的年龄,它去年就已经四岁了。去了很多次配种站,最终头一年还是没怀上。那匹大枣红马,后来也卖给别人了,家里就剩下这匹红不红黄不黄的小马了。
第二年,爸爸又在我家的小马发情时把它牵到了配种站。这次只一次就怀上了。并且配种员让我们半个月之后,再牵着小马去他那一次,以做最终确定。
半个月之后,我爸爸牵着小马来到了配种站。经过配种员的一番验证,终于最终确定小马已经怀孕。“很可能是双胞胎。”配种员老王沙哑着嗓子说。爸爸一听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牵着小马回到了家。
经过一年的等待,也经过了一年的精心照顾,小马终于迎来了它的预产期。我们全家人特别的小心。有一天,晚上起来,刚走近马骥,我便发现马骥里突然多了一匹小母马驹,只见它全身的毛色是红中夹杂着许多白毛,已经会踉踉跄跄的走路了。
就在小马驹的脚下,还躺着一个东西,上前一看,居然是个小骡驹。我努力的用手摇了摇躺在地上的小骡子,它身体僵硬,早已死去多时了,见它全身枣红色,两只漂亮的眼睛紧闭着,我的心里一阵的悲痛。急忙把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了爸爸,爸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俩个抬着死去的小骡子的四条腿,把它掩埋了。
再说说我的婚姻,那一年秋收结束,本来结婚的日期已经定了。但是对方后来等来的,只是爸爸的一句“对不起,我儿子…他,他又上学了。”我爸爸对女方家抱歉地说道。女方父母一气之下,解除了我们的婚约。
说一句实话,这样的结局,不是我的本意,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一边我想求学,想通过求学出人头地;一边还要履行着那一纸婚约,让女方无条件的等着我。这似乎对女方也太不公平了,虽然我那时还没有考上学。
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我和爸爸便把我家养的二十多头牛卖了。那头可爱的小马驹连同它的妈妈——那头六岁的大母马也一并卖了。对于这些牛,我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在一起经历了五、六个年头。至于那匹马,它是在我家长大的,又怎么舍得呢。
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离开家去外地读书,家里就只剩下上班的爸爸和操持家务的妈妈,哪里有时间去伺候这么多牲口呢?哎……
去省城读书的前一天晚上,妈妈默默为我准备生活必需品:带好牙膏、牙刷,还有一条棉裤……“怎么还有一条棉裤?”我好奇地问。“省城离家远,来回不方便,又怕你冷着,再加上自己做的棉裤暖和。”妈妈意味深长地说。望着妈妈那满是老茧的手,我有些哽咽了,急忙把头扭了过去。
出发去省城的那天早上,一辆吉普车停在我家门前,车上下来了乡政府开车的司机张师傅,还有我的同学王林,王林的姐姐王芳。原来他们也要开学了。通过交谈,王林考上了建筑学校。而他的姐姐,通过高中的三年拼搏,则考上了建筑学院。开学又都在那几天,于是我们就顺路一起走了。
我坐在吉普车上,心里辗转反侧。既有对故乡的留恋,又有对爸爸、妈妈的不舍。一路上凉风习习,树影婆娑。景色宜人,但我却无心欣赏,几度泪水打湿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