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山中诡迹
谷云哲听到那群人计划第二天去大山深处打猎,猜度是否和自己所去的地方相同。他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那些人接下来是否会提及地点,但是让他失望了,那群人之后的聊天都是一些花边新闻,圈内趣事。谷云哲不再继续偷听,专心得吃完了自己的饭菜,向老板娘要了一间客房,也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
现在虽说已经是数九的冬季,但这里并没有寒风瑟瑟的感觉,也许是在大山深处,晚间,林中腾起了浓浓的雾气,使得这里潮湿无比。由于那群人在大厅里又唱又跳,整个饭庄即使入夜了,依然十分热闹。直到夜深,所有人都各自回到客房休息了,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窗户外面,夜枭的鸣叫和山中兽吼不时传来。
大清早,那群人结清了房费,呼朋喝友的纷纷坐上自己的汽车,向山中出发。谷云哲则是已经早他们一步走进了山里,向那图提供的第二个目的地赶去。
一路上轻雾弥漫,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只听得见有不少猿啼虎啸,鹿鸣鸟叫远远传来。而路边的深峡也被雾气弥漫,少去了一些居高而下的胆战心惊,增添了一些雾里看花不知深处去几何的神秘之感。盘山公路另一侧的山上,不时穿插的红叶,给满山深沉的绿色,增添了一丝俏皮。经过昨天的熟悉,谷云哲今日的车速快了一些,只是山路蜿蜒,三步一弯,五步一转,再高超的车技,也不敢风驰电掣。
在太阳爬上山头的时候,谷云哲看到了第二个目的地,那是一大片缓坡,缓坡尽头就是一座山的山脚。而其上是密密葱葱的林海,将整座大山包裹了起来。汽车已经不适合前行,从这里开始,就要徒步而行,走下缓坡,进入到森林里面。
谷云哲背上背包,一手拿花杖,一手拿柴刀,在缓坡上的高草中,找到了一条特别隐晦的小路,仿佛是有人专门开出来的,慢慢地走到了山脚的森林边上。
站在草地上,向森林里面看去,里面竟然有种天黑的感觉。十几米高的树木,拔地而起,在高处,树冠穿插而生,遮天蔽日,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天棚。此时,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如雨如箭,照在林间。而林间的雾气流动间,从光柱中穿过,使得本就光线灰暗的森林,更增添了一丝神秘之感。星星点点的阳光,给树林带进光明的同时,也将林间的雾气一点点地驱散了。在更深远的一些地方,视野被丛生的树木,以及树木之间的灌木遮挡,看不真切了。
谷云哲提了提后背的背包,看着这片森林,心中有些奇怪,但是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从哪里而来的。思索半天,没有头绪,索性迈步走进了森林。开始并不是很难走,恍惚间还能看到有条小道,在林间向山上弯曲延伸开去。不过,随着地面上的杂草树叶越来越厚,那条小道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了。这里面的光线也被越来越密的树叶,遮挡的更加灰暗了。但是,那些灌木丛为了生存,为了尽量的吸收到更多的阳光,从石缝中向周围肆意延伸,霸占着那有限的空间。而谷云哲只能一边用手杖拨开遮挡的树枝,一边用柴刀将其砍断,向上慢慢的攀爬着。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程,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树林中间有一片空地,面积不大,仅有篮球场大小,好像被人修整过,十分平整,杂草很少,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堆灰烬,灰烬周围有一圈石块,围成了一个圆。谷云哲走了过去,站在中间的灰烬旁边仔细察看了片刻。只见那堆灰烬上覆盖了一层土,这层土和灰烬粘合的程度来看,这里有些日子没有人来过此地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当头顶,这片空地也被阳光铺满了。站在这里,刚入林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现了,并且更加强烈。
谷云哲皱着眉头,在这片空地上仔细察看,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再次看向四周的树林。只有山风从树梢吹过的声音,但是没有任何的鸟叫,也没有看到野兽的踪迹。安静!一种异样的安静!“没有鸟兽的声音!对,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动物。”谷云哲睁大了眼睛,再次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面对这种奇怪的现象,谷云哲觉得似乎来对了地方,虽然这里和那图提供的那张地图,所显示的地方还有些差距,但此地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这里的气息和那晚的神谷年轻人十分相似。鸟兽虽然没有人类的大脑,但是它们都有着十分敏感的器官,让他们可以躲避危险。
谷云哲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将背包放在了旁边。听着山风呼啸,竟然有些陶醉了。将冥识散了出去,逐渐的覆盖了整座山。在细密的搜寻间,忽然发现在这座山的另一侧半山腰,发现了一间隐蔽的茅草屋,在冥识看去,这间茅草屋有些黑气透出。看来那里面应该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收回冥识,他站了起来,向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由于有了目标,行走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很快来到了这间茅草屋,谷云哲在远处的树林里停了下来,冥识再次散了出去,探入茅草屋内。
茅草屋是建在一个凸出来的山石之上,里面没有人,仅有一张竹床,几把竹椅,和两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竹杯。靠一面墙壁摆放着一个竹架,竹架上有一些带盖子的圆石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而茅草屋外面有一小块场地。场地之外,就是山坡。茅草屋旁边有一条小路,向下延伸而去,似乎通向了盘山公路之上。
谷云哲观察许久之后,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缓步走进茅草屋。这间茅草屋的地上布满了灰尘,应该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他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石罐,托在手上颇有些重量。打开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将这个石罐放回去,又拿起另外一个,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将所有的石罐都看了一遍,全是空的。只有一个石罐里面一些绿色的残渣,他用手指蘸了一些,放在鼻间闻了闻,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谷云哲皱了皱眉,将罐子又放了回去。
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竹床下面有一个笸箩,用竹篾编得,好像里面盛放了一些东西。谷云哲探身把竹篾抽了出来,等到竹篾完全拿出来之后,上面盖了一块灰布。掀开灰布,他被眼前的东西震惊了。半笸箩的眼球,灰突突的摆在了脚下。分不清左右,但是从数量上来看,足有几百个。
但是,更让人震撼不已的是,这些眼球全部都是瞳孔朝上,整齐的摆成了一个圆圈,呈梯形罗列起来,足有四层之多。
谷云哲看了看这些眼球,像是人类的眼球。虽然自己没有接触过解剖学,但是平推端就可以知道,禽类的没有这么小,兽类的又会大小不一,除非只捕杀一类动物。但是看此数量,相当于百十只,年岁相同的野兽。他蹲在笸箩旁边,看着那堆眼球,就像几百只眼睛盯着自己看,很不舒服。重新将灰布盖上,将笸箩推回床下。
一想起那堆眼球,顿感压抑,他不愿意在茅屋内停留,走到了外面的石台边缘,几个疑问萦绕在心间,那些是不是人的眼球?什么人会将这些眼球留下,当作纪念品?更可怕的是,竟然将眼球整齐的排列成行?还有一点,这些眼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这些问题在谷云哲的大脑中盘旋往复,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抬头又看了看天色,山中的白天很短,从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时间了,估计再过一个多小时,阳光就会被山峦遮挡了。随说这间小屋是过夜的好去处,但是,想起床下的那些眼球,心中总是不舒服。再加上着整座山没有鸟兽穿梭,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谷云哲思索片刻,转身沿着原路,幸好他凭借冥识找到了汽车的位置,向汽车停放的位置走去。只是在山中行走,从原路在返回去的可能性很小。
辗转中,走到了山顶上,此时阳光已经完全被大山挡住了,林间的光线很快暗了下来。就在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谷云哲从包中拿出手电,准备用来寻找下山的路经。忽然,从林间传来一声短促的笛声,后面还有一声低低的吼叫,如同野兽。
谷云哲关掉手中的手电,并蹲了下来,仔细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又传来一声短促的笛声,后面又是一声吼叫。他辨明了方向,尽量的轻手蹑脚,走向声音的来源之地。好在,晚间的山风呼啸,很好的将谷云哲的声音掩盖了。
很快,他看到了一块空地,空地中间立了几根木桩,周围有一些火把照明,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高体壮,如同巨人,这样的寒夜,竟然仅穿了一套短衣短裤,脸上高鼻梁,高颧骨,高眉弓,阔口厚唇,光头无发,只是脸色泛着青白之色,站在那里练习不同招式。只是肢体略显僵硬,如同傀儡似的,挥拳踢腿形同机器,虽速度极快,却不能将所有动作连贯起来,一气呵成。另一个人是个女子,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年龄,不是很大。一头脏辫紧束在脑后,上身一件短款羽绒服,下身一条口袋很多的工装裤,脚下一双高帮皮鞋。俊俏精致的脸庞,白皙洁净,此时手中拿着一支短箫,放在嘴边吹着。随着一声或长或短,或高或低地声音,从短箫中吹出。空地中央,那个高大的壮汉,做出相应的劈砍推撞的一系列动作。
谷云哲感觉这个大汉和外八门的那个欧洲人飞雄很像,但是,飞雄可比这个大汉灵活多了,眼前的大汉怎么看都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不过既然此地能出现和飞雄相近的人,估计与外八门会有一些关系。他收敛了气息,站在树后,静静地观察着空地两人的一举一动。打算跟在那两人后面,找到他们的巢穴。
只是,事与愿违,片刻之后,场中的那个大汉,随着女子箫声加速,动作也越来越快。忽然那个大汉停下了动作,任由女子将短箫吹得尖嚣,也不为所动。女子走上前去想要查找问题所在,突然大汉的大手,闪电般探出,抓向女子的脖颈。女子似有防备,仰头后弯,腰肢一扭,闪到了旁边。大汉一击不中,再次向前,将刚才演练的擒拿手法,连连使出。
女子左躲右闪,腾挪翻转,也是异常灵活。虽然几次重击,看似打在了大汉的要害之地,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谷云哲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并没有想要上前相救的意愿。不是不想救,在他看来,那女子能够在这荒郊野外,训练这个大汉,必然也会与所防备,肯定不会只有这些手段。
果不其然,场中女子,在躲闪了片刻之后,将手中短箫收起,从腰间拿出一根短棒,如同棒球棒,一头大一头小,这是略短。只见女子,一手持短棒,另一手咬破手指,迅速的在短棒之上画出一道符篆。立刻铁棒如同通了电一样,上面泛起了一层暗色花纹。
那大汉再次冲了上来,女子飞身跃起,躲过大汉双拳,跃至大汉头顶,用铁棒猛击大汉的后脑。也许后脑就是大汉的罩门所在,被击中的大汉,立刻如同酒醉一样,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两步,瘫倒在地。
女子气喘吁吁,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瘫倒在地的大汉。忽然树林里传来鼓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