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单身赴会
这百鸟朝凤楼有九层,一层和二层是餐厅,供外来客人用餐宴请,四层以上不对普通人开放,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这第三层,是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宽敞大厅,是给有身份的政客富豪准备的,消遣场所。原来里面有很多假山盆景,全被清空,被很多符篆和交错的红绳替代了。
谷云哲此时站在正当中,看了看四周和头顶上杂七杂八的符篆红绳,然后看向前方,那是演艺舞台。
在台上,有几张红木圈椅,摆成一排。正当中那张圈椅最大,其上坐着一个老者,背头无须,外罩一件暗红色长袍,长袍上是用金银丝线勾绘的雷云纹路,在转身间,闪闪发光。里面贴身的是一身铠甲,类似于日本战国时期的护甲,胸前的护心镜上面,画的是一颗狰狞的滴血鬼头。他的左手拇指上套着一个翠绿欲滴的扳指。而两旁的八个人也是穿着不同,形色各异,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都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秃头走到舞台前,单膝跪地,“主人,姓谷的到了。”说完站起,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
中间的那个老者,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谷云哲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蔑笑,“你就是那个把边凤学的事情担了的人吧。你有什么资格呢!”
谷云哲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怀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老者没有说话,旁边圈椅上的那几个人站了起来,齐声喝道,“大胆!”
老者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摆,那几人又坐了回去,“老朽的名讳也没什么隐瞒的,我姓淳于,双字星生。走山里面的小人物,负责此常山一带的分坛,在门内有一个小小的绰号,‘九头’。我是不是有资格了呢。呵呵”
谷云哲看着老者,明白了,“昨天是你打的电话吧,要我今天过来。我来了,你想怎么办呢。”
老者眯起双眼,盯着谷云哲看了半天,“年轻人,有胆气!前段时间,涿鹿那里的分坛被破了。听说那个人也姓谷,想来应该和你有一些关系吧。”
谷云哲有心否认,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既然能够查到自己的姓名,估计自己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是的,有关系。我破的!”
“好,敢作敢当,有魄力!”说着,右手压左手,抱拳拱手,“想来谷先生也是练气者,那今天我这些不成器的手下们,就要讨教一二了。”说完,两旁椅子上的那些人,都站了起来。
老者扭头看了一眼,点了右侧靠边的一个阴柔的男人,“夔宫,你先和谷先生切磋切磋吧。”
那个阴柔的男人夔宫点头称是,走向前去。这个人身穿一身白甲,全身甲片在灯光下,烁烁放光,双臂和双腿则是由白色的护膝、护肘,脚上踩了一双银灰色长靴,脚面上镶着三只长钩,像个爪子,而护腿上的两侧则是镶着两排钉刺。而手上戴了一双黑色的半指手套,露出的手指确是黑色的尖甲,不像人手。
夔宫站在台边,居高看向谷云哲,狞笑到“小子,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吧。”说着,如同虎豹扑食,向前一跃,伸手抓向谷云哲的面门。
谷云哲侧身横跨一步,左手上臂前档,右手出拳,直击夔宫的前胸。
夔宫发现一击落空,余光看到谷云哲站在左侧,出招打来,迅速变招,身体蜷缩,脚尖向前扫去,用长钩对抗。
谷云哲毕竟实战经验很少,无法和夔宫这样久经战阵的人相比。应变不及时,只是凭本能反应,把拳头收了回去。但是,身体还没有移开,就被夔宫的脚爪扫过,“呲”一声,外套被划过一条口子,填充的羽绒飞了出来。
夔宫落地之后,向前一滚,不等站定,又从地上弹起,翻身,向后踢去。
谷云哲没有反应过来呢,胸前就被踢中,只是因为他早就用冥识罩身,脚下生根一样,纹丝没动。
夔宫看到谷云哲没有如意料之中被踢飞,赶忙抽身,跳到五米远的地方站定。
台上的淳于星生看了二人对战了一个回合,虽然夔宫看似占了上风,但是,并没有伤到谷云哲半毫,心中暗讨,“果然是挑了坛的人,有些能耐。”
谷云哲被打得动了火气,但是又没有办法,此时,五彩的声音在脑海之中传出,“心之所想,意达所及,意随心动。催动冥识笼罩整个屋子。”
谷云哲听完,迅速依照他的话,闭上双眼,让冥识替代,猛地向外扩散出去。整间屋子里的人们和各种摆设,被冥识扫过之后,如同一个立体的影像,呈现在脑中。甚至还能感觉到气流滑过皮肤的感觉。睁开双眼后,整个屋子的风吹草动,依然清晰可触。此时的谷云哲,感觉信心十足,看向夔宫,伸手点向他,“来!”
夔宫看到谷云哲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有一些莫名其妙,没有轻举妄动。片刻后,谷云哲的眼睛睁开,却做出了挑衅自己的手势,轻喝一声,“故弄玄虚!”快步冲了上去。
此时,夔宫的一举一动,都被谷云哲清晰地感觉的到。看到夔宫来到近前,跃起猛踏自己胸口。谷云哲没有移动,而是伸出拳头,猛地打向夔宫的脚心。
“嗵!”一声闷响,夔宫被打了回去,只不过,此时他感觉右腿麻木异常,有一些不听使唤。此时他才感觉到,谷云哲还真的不简单,凭借拳头就能将力道穿透鞋底,使自己的整条腿差点废掉。他在原地又跺又揉的,好半天,右腿才感觉针刺一样的疼痛,只是能忍耐。
“好,看来不用点看家的本领,还真对付不了你”夔宫说完,左手伸手掐诀,催动咒语,同时右手成爪,高高抬起,右腿也抬起,钩在左腿之上。随着他的咒语,夔宫的头发慢慢的散发出丝丝电芒,很快全身也如同罩了一层电网一样,粗细不一的电芒,在全身游走。忽然,他的右手猛地一攥,全身的电芒,如同被吸引一样,全部聚集到右手的拳头之上,右手如同拿了一个发亮的灯泡。紧接着,右手向谷云哲猛甩,一个光球迅急的冲了过去。
谷云哲看到夔宫的奇怪举动的时候,猜测此人打算用绝招了,已经开始全身心的戒备。果不其然,很快一个电光闪闪的光球冲向自己。冥识笼罩下,可以看到那个光球的轨迹,他有心躲闪,但是很快发现,那个光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也改变方向,仍然冲向自己。他索性不躲了,运起自己使用得最多的一个术法——识雷,掐诀弹了出去。
此刻,凭借冥识看到,自己右手手指上发出一道金光,直击那个光球。拿到光球就像气球一样,无声爆裂,游走在空气中。而那道金光冲向夔宫,直击面门。
夔宫的法术被破,已然被反噬,心神震动间,正有所动作。忽然,自己的眉心如同被人拿刀斧劈砍一样,异常疼痛。脑海也如同被搅动一般,失去了知觉。
那道金光,也消散在夔宫的眉心之中。只不过,谷云哲的眉心之中,却传来一丝麻痒的感觉,随后转眼消失了,谷云哲没有太过在意。
夔宫那里,已经有他的两个同门来到他的身旁,翻眼压人中,做着急救。只是很快,一个身穿羽氅的人,站了起来,向着舞台上的淳于星生,摇了摇头。
淳于星生眉头微皱,“谷先生,好厉害啊。我的门人向你讨教功法,你却痛下毒手,把他废了。今天,你若是不留下一点东西,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谷云哲听完,只是笑了笑,“即入鬼门关,不为生短愁!我有赴死之心,你们可没有拿命之才。”
淳于星生冷哼一声,“既然谷先生这么有自信,我们若是不卖点力气,好像对不起你了吧。你们说是吧。”
旁边几位门人,纷纷大笑,全都越下高台,将谷云哲围在当中。因为刚才看到了和夔宫的对技,知道此人的身上有诡。索性直接上来就是掐诀念咒,催动法术,想要用阵法将谷云哲困住。
谷云哲仔细查看这几人站的位置,并不是一个圆圈,而是远近不一,似乎是一个阵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阵!”他调侃道。
淳于星生站在台上,看着阵法之中的谷云哲,呵呵一笑,“谷先生果然是高人,面临如此境地,还能谈笑风生。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个明白,这不是那什么北斗阵法,而是我门传自上古的仙阵——七煞诛仙阵”
随着他声音刚落,围绕着谷云哲的七个人,口中叨念咒语,脚下踏着奇怪的步子,双手掐着各不相同的咒诀,忽然,一声低喝,几人同时跺脚。七人的眉心全部泛起了暗红光芒,并且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很快,七道红光在谷云哲头顶汇聚,很快凝聚成一团暗红色的雾气,如同一道小型龙卷风,旋转着快速向谷云哲笼罩而去。
谷云哲本想躲闪,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脚被吸在了地面上,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团雾气把自己笼罩起来。
谷云哲被笼罩在红色雾气之中,雾气之密,已经眼看不到外面布阵的那几个人。只是能感觉到,一会炙烈焚身,一会奇寒刺骨,或者像万把利刃及身,又或者万种毒物啃噬,但是这些感觉若蜻蜓点水,一触即走。他知道,这是因为五彩石在保护自己。
凭借冥识看到,把自己围住的那几个人,变幻着不同的姿势和手诀,许是这个阵法太过消耗心神,几人此时满头大汗,头顶升起了蒸腾水雾。
“你们就这点本领吗。没等我出招,你们自己就被累死了!”谷云哲在里面调侃道。
听到他还能说话,外面的那几个人都是心中一惊,确不敢有半点分心,只能加速念动咒诀,催动全身功力。
淳于星生也感到震惊,他知道这七煞诛仙阵的威力,估计自己动用全力的情况下,都没把握能扛过一刻钟,更不用说还能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众多符篆,牙关一咬,伸手咬破左手中指,在右手掌心画了一个奇怪的符纹,上半部分很像一个“灭”字,下面是一个像眼睛一样的图案。他画完之后,将手心指向天花板上的那些符篆红绳,同时口中念动口诀。
他手中的图案如同有形一样,泛着血光,从手中飞起,飞到半空中后,猛地光亮大涨,发出如同雷鸣一样的声音,“喀!”炸开了。
随后天花板之上的那些符篆如同通了电一样,上面的图案全部亮起。整个房间里蓦然出现了风哨的声音。紧接着,在红绳交错的地方,出现了十九个黑雾漩涡,一声声凄厉的嚎叫从里面传了出来。很快就看到一个黑雾里面探出一个青白的身影,一个全身晶亮的长发女童,全身穿着暗红的素袍,双眼通红,如同两盏红灯,手腕和脚腕上都缠着红绳,只不过,那些红绳的尾梢散发着红雾。她的身上有几个地方露着白色的骨刺。从洞里出来之后,飘浮在半空。
很快,半空中飘了十九个大小差不多的长发女童,直直的看向淳于星生。此时,淳于星生高声吟唱,“十九怨身齐听令,诛仙阵中有生灵,金刚斩破阵中身,尔等转生有望成。”
那十九个女童怨身,听完之后,齐齐转身盯向谷云哲的红雾,厉啸声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