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桌下遗失的那份病历

    悠悠的话里充斥着对我的不满，还有我作为成年人的世界出了名的无奈，出了名的事多。我无意间打扫我的那个百毒不侵的房间，在悠悠的床头柜子底下发现了一份简历。我实在不明白，她是不是看过我的病历了，还是她自己的病历？前天晚上妈妈在她的屋里讲故事，是不是那时候不小心藏起来的。

    带着这些无奈的问号，我走近这份病历，并试图平静的打开阅读它。我颤抖的双手那么不争气。其实如果不安装心脏起搏器，妈妈的生命早就已经结束了。还有眼角的眼泪，我现在在家里这不跟个罪人一样了。我跟着妈妈这么多年，没发现不到六十岁的妈妈是这么坚强。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对于妈妈来说，每天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升起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我在苟且偷生，妈妈的日夜操劳为我默默付出。我竟全然不知。突然看不下去了。

    悠悠对我说：“你还真是不要脸，竟然在我的床头柜乱翻东西。”

    我红着眼睛，后脊背僵硬的难受，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我真想好好抱抱妹妹，真的很想说对不起。但是我什么也没说，像一个无精打采的人慢慢失魂落魄的走开。走到门口，眼泪哗啦掉下来，心里很空，原来这么多年，妈妈的病情一直瞒着我，她瞒的好辛苦，我玩的好颓唐。幸福是因为有人为我默默付出代价。

    我本来想转过头去看看悠悠，可是我不敢转头了。我站了站，然后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来把扫帚和抹布拿在手上。悄无声息的走进储藏室。把东西放好。然后拿起手机，把尼家的电话全都删除。

    我戴上耳机，播放着那首耳熟能详的后来。在那些时候，我对妈妈的不孝促使我的内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逃避。时间久了，我就会变成一个没良心的人。我好害怕自己哪一天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担心，也应该有度，可我分明是在往丢了分寸的轨迹靠拢。我感觉压力太大，又不敢哭出声。这误解的难过一直持续到黄昏。

    图林悠悠今年过了生日就是十九岁了。可我作为姐姐又能送给她什么祝福呢？妈妈有些事没有告诉我，悠悠知道的事恐怕也是冰山一角。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和悠悠走的太近，说是走的太近会学坏。我一开始差点怀疑到妈妈头上，结果证明我误会妈妈了。想到这里，突然我哭肿的眼睛下意识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眶，我快速的抽出纸巾擦干眼泪，还有鼻涕。因为我已经听到稀碎的脚步声，那是妈妈胎牛皮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

    我算准了时间一开门把妈妈吓了一跳。“噢！吓我一跳，奥哟，奥哟”，妈妈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真是的。”

    我“噗”的一声笑了，眉毛不自觉的向额头挑了挑。顺道跟妈妈抛了个媚眼，妈妈突然笑了。她还不敢突然大笑，一点点慢慢笑得开朗了。

    “妈，你的病历在这里。”图林悠悠走进客厅跟妈妈说话，旁若无人。

    我的样子一定不好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她对我的态度冷漠让我一直头疼。我多希望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去想糟心事儿。可我不忙，而且自从搬家了后，睡眠质量太好了，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观，结果倒头就睡。

    “我的天哪，在哪里找到的。你们都知道了？”妈妈错愕的表情顾做闲云野鹤的样子有点像宣传片上抗癌的患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觉得自己扛得住吗？你要瞒到什么时候？”我和悠悠异口同声的说。然后面面相觑。

    “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