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世界之外
天阵神帝催动‘至高天阵塔’，一阵透明波动瞬间扩散开来，铺向云层下方的大地。
方圆数万光年范围内，已经被神皇战斗荡平的大地上，迅速浮现出一片虚影。
大地虚影中，山川依旧。
山川虚影上方的空中，则有着一座‘节点塔’的虚影。
这座‘节点塔’和天阵神帝催动的‘至高天阵塔’看起来差不多, 同样是一座八角塔楼，区别只在于‘至高天阵塔’是十三层，而‘节点塔’只有九层。
虚影中的‘节点塔’此时看起来十分完整，塔身上无数秘纹图案正散发着隐约的光芒，并没有受损的迹象。
忽然，一点灰影穿透上方云层, 直击而下，瞬间贯穿‘节点塔’，而后深深砸入大地之中。
灰影所过之处，云海蒸发，形成一个巨大空洞。
随即周围的云层狂涌而来，围绕着空洞形成直径数光年大小的漩涡风暴云。
而‘节点塔’被灰影贯穿之后，塔身上的无数秘纹图案瞬间黯淡，‘节点塔’自身也急速下坠，直到快接近地面的时候，才猛地停住，而后缓缓升起，回到原来的位置。
与此同时，灰影穿入大地深处。
大地先是剧烈震动，令地面上的无尽山脉都开始崩塌。
随后，强烈的光芒从地底则爆射而出，将上方正在崩塌的山脉尽皆蒸发，形成一个巨大盆地。
无尽水流从地下涌出，填平盆地，形成一个全新的湖泊。
只是, 虚影中的湖泊有些不稳定，仿佛受到什么干扰。
上方天空中的那漩涡风暴也逐渐平息, 重新化作云层，只是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要略微薄一些。
……
旁边，巡天神帝、碎渊大帝和群星大帝看到虚影中的情景，神情各异。
那灰影虽然一闪而过，但在场的神帝是何等存在，刹那间就将灰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灰影是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碑，上面还有着简洁的秘纹线条，构造出三个图案。
“居然是三个文字。”巡天神帝表情有些诧异。
“巡天神帝，你认识这种文字？”碎渊大帝吼声传来。
“我不认识这种文字。”巡天神帝恢复平静，“只是以前曾经在一件秘宝上见到过类似的图案。”
“不认识？”碎渊大帝撇了巡天神帝一眼，转向旁边的群星大帝，“群星大帝，你认识这种文字吗？”
群星大帝喜好研究多种技艺，在考古方面也很是出名。他是在场的诸多神帝中，最为博学的。
群星大帝闻言，想了一想，笑眯眯的说道：“我确实见过一些类似的文字图案，只是石碑上的这三个图案，我只能看出来其中的一个。”
“是哪个？”碎渊大帝追问道。
“是石碑下端的那个图案。”群星大帝答道。
他神力涌出，在空中凝聚出大量秘纹丝线，迅速编织形成最后的那个秘纹图案。
嗡~~~
一阵奇异波动从那秘纹图案中传来，在场的神帝们顿时感觉到一个信息从波动中传来，表达着那个图案的含义。
“这是一个‘令’字？”碎渊大帝声音轰隆，“那就是说，这块石碑应该不是什么石碑，而是一块令牌之类的东西？”
正在操控着‘至高天阵塔’的天阵神帝心中微动，支起耳朵。
这种图案，他的‘至高天阵塔’中也有三个，分别是‘探’、‘御’、‘镇’。
群星大帝扫视一圈，发现几位神帝都关注着自己。
他哈哈一笑：“这块石碑是不是令牌，得寻到之后，才能弄清楚。不过这块石碑能够轻易砸穿‘节点塔’，至少是一件极为强大的秘宝。”
“一件令牌造型的秘宝？”碎渊大帝若有所思。
这块石碑穿透云层从天而降，显然是在云层上方出现的。
据碎渊大帝所知，起源大陆的云层上方，并非虚空，而是起源大陆的世界屏障。
能够穿透世界屏障的秘宝，砸穿一座用材只是神王层次的‘节点塔’那是轻轻松松。
但这也说明，这件令牌秘宝，极可能是神帝层次的宝物，甚至更强。
并且，这件秘宝的外形是石碑或者令牌形状，说明它很可能是一件兵器类的秘宝。
碎渊大帝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神帝层次的秘宝，内里蕴藏着诸多奥妙，威能极强，哪个神帝都不嫌多。
旁边，天阵神帝左右看了一看。
巡天神帝神情淡然，群星大帝面带笑容，仿佛并没有发现这件宝物的价值。
天阵神帝心中哼了一声，继续催动‘至高天阵塔’继续回溯显示后面发生的事情。
……
时间飞快过去。
虚影中，‘天阵塔’的韶鸫神皇出现。
他先是对受到严重损坏的‘节点塔’进行检查，然后又飞到云层上方探查片刻，随后就留下来常驻‘节点塔’。
一段时间之后，禹偁神皇带着‘巡天阁’的一批神王前来，与韶鸫神皇交谈，然后那些神王领命而去，禹偁神皇自己则前往云层上方探查片刻之后，也留了下来。
而后不久，巡天神帝的身影出现，略作探查，悄然离去。
正在回溯时间查看情况的天阵神帝冷哼一声，抬眼看向巡天神帝，却见巡天神帝表情淡然，仿佛时间回溯中出现的那个巡天神帝不是他一样。
毕竟，神帝是能够纵横整个起源大陆的超级存在。
所以，巡天神帝偶尔路过其他势力的领地，是很合理，也很合逻辑的事情。
天阵神帝暗骂一声，静下心来，继续继续回溯时间。
接下来的虚影中展现的事情就乏善可陈，一位位混沌主宰前来冒险，然后是各大势力的神王偶尔路过，看起来平平常常。
忽然，虚影中，有两名神王飞来，是‘巡天阁’的幽鸢神王和振熙神王。
……
“是幽鸢神王！”
几位神帝顿时提起精神。
虚影中，幽鸢神王和振熙神王进入‘节点塔’，很快又从中飞出。
而后，振熙神王快速离开，而幽鸢神王则进入湖泊之中。
“天阵神帝，你能不能将幽鸢神王在湖泊下的行动回溯出来。”巡天神帝忽然开口。
天阵神帝看了巡天神帝一眼，微微摇头：“湖泊中有着奇特力量，令我无法回溯当时的情况。”
巡天神帝微微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他怀疑幽鸢神王是在湖泊中遭到了‘天阵塔’韶鸫神皇的暗算，但天阵神帝说自己无法回溯，巡天神帝也没有什么办法。
天阵神帝继续回溯时间，以虚影展示着当时的情形。
……
虚影中，韶鸫神皇和禹偁神皇、道宽神皇之间的战斗猛然爆发，‘节点塔’爆碎，随即韶鸫神皇重伤逃走，道宽神皇一手探入地下，抓走应骥神王。
而后道宽神皇和禹偁神皇穿云而上，远遁而去。
“情况就是这样！”天阵神帝停下展示，将虚影凝固在这一刻，“巡天神帝，接下来的事情，你得让禹偁神皇和道宽神皇来解释解释！他们什么时候到？”
巡天神帝却是摇了摇头：“天阵神帝，你可曾派遣‘天阵塔’的成员来这里打扫战场？”
天阵神帝一愣，看向下方的虚影。
凝固的影像里面，空中飘飞着大量‘节点塔’碎片，下方的湖泊则在神皇战斗的能量余波影响下化作巨坑，内里有着大量混沌气流。
巡天神帝的意思很清楚，神皇间的战斗结束，事情未必真的结束。
地面现在这么干净，仿佛被刮走了一层，一丝混沌气流都不剩。
那么，是谁打扫的战场？
天阵神帝控制着‘至高天阵塔’继续回溯时间。
虚影中，禹偁神皇去而复返，略做查探，然后追着道宽神皇的踪迹离开。
然后，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大量的‘节点塔’碎片仍然在向着下方被混沌气流覆盖着的地面坠落。
时间回溯继续，良久之后，甚至虚影中的‘节点塔’碎片都全部落到地面，也没见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但是，那些混沌气流和‘节点塔’碎片，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天阵神帝继续回溯时间，其他三位神帝则在一旁耐心等待。
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有一名身着战铠，背生羽翼的人类凭空出现。
虚影中，看不出那人类的生命气息强度，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
那人类左右查看一番，忽然召唤出一个高大身影。
巡天神帝仔细看去，目光顿时凝重。
那高大身影，正是被道宽神皇和禹偁神皇认为已经殒落了的幽鸢神王！
虚影中，幽鸢神王受那人类指使，前去地面打扫战场，将一切‘天阵塔’碎片和所有混沌气流尽皆收走。
随后，那人类带着幽鸢神王潜入地底，消失不见。
……
“这人类，是谁？”
碎渊大帝低吼道。
人类，是万族之一，在起源大陆上分布极广，诞生强者无数。
只是，碎渊大帝在‘碎渊城’的情报系统中搜索，却没有找到这人类的资料。
仿佛这人类，是凭空出现的。
“幽鸢神王的状态不对，显然是被这人类灵魂控制了。”
巡天神帝分析着。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幽鸢神王原本是‘巡天阁’的成员，也算得上高级别战力。
原本巡天神帝以为幽鸢神王已经殒落在‘天阵塔’的韶鸫神皇手中，也算死得其所。
结果幽鸢神王却忽然出现，还对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类毕恭毕敬，这让巡天神帝感觉有些难堪。
“我之前问过，应骥神王说他追踪着幽鸢神王的踪迹深入湖底岩层中，但应骥神王最终没有寻到幽鸢神王，只发现了一处空空荡荡的地底空间。”天阵神帝猜测着，“这样看来，那块石碑应该是被幽鸢神王寻到，然后被这人类控制夺走？”
“也有可能是这人类早就控制了幽鸢神王，然后利用幽鸢神王夺走了那块石碑！”巡天神帝闷闷说道。
“竟然能够控制一位神王……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群星大帝苍老的声音传来，“各位，还记得我们四方势力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吧？”
四方势力来到这里，是为了搜寻那个名为‘万’的神皇。
而那个自称‘万’的神皇，曾经在本源核心中，和巡天神帝、源海大帝等五位神帝有过意志交锋，并且只是稍落下风，因此被怀疑是一位野生的神皇。
浮空岛五大超级势力之间，准确来说，是五位神帝之间，有着一个暗中的默契。
那就是，绝不允许有不受监控的神皇出现。
这种野生的神皇一旦被发现，就立即击杀。
“原来是他！”
天阵神帝扬声说道：“如果是他，那就对了！幽鸢神王虽然精通灵魂之道，但比起这‘万’神皇的意志强度，却是远远不如！”
碎渊大帝声音隆隆传来：“那‘万’神皇的意志强度比我们略弱一些，但对付幽鸢神王这种小家伙，却是能够做到完全碾压。”
巡天神帝思索着：“禹偁神皇说，幽鸢神王在失去联系之前，是先陷入了昏迷状态。现在看来，应该是遭受到了那‘万’神皇的意志冲击。”
“不错，所以这名人类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万’神皇！”群星大帝扫视一圈，向着天阵神帝道，“天阵神帝，那人类进入下方岩层深处，你还能做进一步探查吗？”
天阵神帝催动‘至高天阵塔’略略一试，点头道：“能！”
湖底岩层深处的石碑被袁至带走之后，那种‘源石’之力就消散，再不能阻止天阵神帝的时间回溯探查。
天阵神帝控制着‘至高天阵塔’追踪那袁至的身影，进入地底深处的一处巨大空洞中。
空洞中间，骤然浮现出一个天然虫洞的虚影，正在扭曲变形，看起来不太稳定。
虚影中，袁至进入这个不太稳定的天然虫洞，消失不见。
过了一段时间，天然虫洞的波动加剧，猛然崩溃，引起的空间波动将周围的一切彻底摧毁。
线索断了。
……
“刚才我询问了道宽神皇，他说在战斗结束后，确实在地底发现了一个天然虫洞，应该能承载神皇级的生命通过，不过当时他没有心思做进一步探查。”巡天神帝忽然开口，“天阵神帝，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可知道这天然虫洞通往哪里？”
“‘天阵塔’的最近一次地质勘查资料中，并没有这个天然虫洞的存在。”天阵神帝注视着正在崩溃的天然虫洞虚影，“这个天然虫洞，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
线索断了。
碎渊大帝、群星大帝相互对视，有些无奈。
“从那‘万’神皇进入天然虫洞传送离去，到天然虫洞波动加剧崩溃，中间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巡天神帝开口分析道，“我估计，这天然虫洞的传送距离，不会超过五百万亿光年！”
“五百万亿光年，想要搜寻一位隐藏身份的神皇，恐怕是难以完成的了。”天阵神帝沉声说道。
“短时间内，那‘万’神皇可以隐藏起来，但不可能一直隐藏！”巡天神帝说道，“我们可以将他的形象、意志气息传给附近的所有神王国度，让他们注意探查。”
碎渊大帝低吼一声：“那就这样吧。”
群星大帝同样表示同意。
只是这种情况下，想要联合追杀‘万’神皇已经成为不可能。
四位神帝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各自离去。
……
云层上方。
群星大帝的身影掠过，高速向前飞行。
他的目光却仰望着更上方的一片虚无。
那片虚无，就是起源大陆的世界屏障，也是世界边界。
穿过边界，就进入到一个极危险的空间，神帝在那里都很难存活多久。
群星大帝推测，砸坏‘节点塔’的那块令牌状秘宝，应该是来自世界屏障之外。
“那位‘万’神皇，仿佛凭空出现。并且他似乎对起源大陆所知不多，意志却又极强。”群星大帝思索着，“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万’神皇，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